开局给魏尔伦戴了顶环保帽 第286章

　　他可没有画大饼。

　　尾崎红叶成为干部,是因为对方是老牌黑手党，符合晋升的资格。

　　森鸥外的能力足以成为干部，乃至于首领,可惜他在港口黑手党投入的心血不够多，明显是打算学艺成功、拜师夏目漱石后就抽身离开，不打算为港口黑手党付出太多的精力。

　　最典型的特征,这家伙在港口黑手党工作后，眼尾纹比原著少了！

　　想到兰堂随时可能过来,麻生秋也收回安慰人的爪子。

　　好男人永远维护家庭。

　　“鸥外，陪我去见首领最后一面吧。”

　　这一份语气,麻生秋也无形中随了夏目漱石，多出常人难得的宽容。他还未历经足够染上风霜的岁月，却因为穿越的特殊经历，对待原著人物有着不可思议的耐心，做好了面对生死和离别的心理准备。

　　森鸥外在心情的跌宕起伏下，格外咄咄逼人：“假惺惺的行为。”

　　——杀死首领的不就是你吗？

　　麻生秋也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垂下视线，很快克服了稍显软弱的行为。

　　“总要做一点什么,见证什么,记住一些好的东西。”

　　——告别过去。

　　他的瞳孔是纯粹的黑,内敛着光彩,不是人类在近现代捧起来的钻石,更像是黄金、珍珠这样被细细琢磨的珠宝，经不起太大的碰撞，容易碎裂，散发的光芒永远是不会刺伤他人的类型。

　　这一任港口黑手党首领比任何黑道首领都缺乏自保之力，把枪抵在脑袋上、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就可以轻易夺取他的性命。

　　甚至森鸥外在办公室里就能单杀对方！

　　然而，森鸥外不会这么做，港口黑手党里忠于组织的人都不会这么做，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做的比麻生秋也更好！

　　麻生秋也，现年二十八岁，俨然是港口黑手党最令人期待的首领。

　　一个普通人做出了异能力者都做不到的事迹！

　　他就是“黑夜”的“最优解”！

　　森鸥外被气到无话可说，苦笑两声，跟麻生秋也去见死了活、活了准备死的老首领稻山己吾。

　　麻生秋也不是心急的人，步步走得稳妥，只要稻山己吾一日没有选择死亡，他就不会直接霸占对方的办公室。他对权利有着理智的心态，看重性命，更看重他人对自己的看法——是否卑劣，是否无耻，是否德以配位，是否能众望所归，不用活成第二个首领宰。

　　他需要被人理解，需要被人认可，那是他在黑暗中积极生长的养分，缺乏了这些看似寻常的东西，也许他就不是那个麻生秋也了。

　　到了首领办公室，麻生秋也愣了愣。

　　稻山己吾没有坐在象征首领的座位上，而是给办公室增添了单人沙发，坐在面朝落地窗、欣赏朝阳下的横滨市的地方看着一切。

　　他犹如一个卸下所有的老者，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目光，只是从背影上可以看得出他似乎无比的平静。听见背后的动静，向来追求长寿和健康的稻山己吾笑出声：“秋也君，你就是太心软了，这个时候让兰堂君来见我才是最好的结局。”

　　稻山己吾回过头，看见了麻生秋也，也看到了不该出现的森鸥外。他眯了眯有精光的眼睛，眼角流露出少许昔日暴戾的影子，显得不那么好亲近，“森医生，许久不见啊，居然享受了一个长假。”

　　森鸥外皮笑肉不笑，想了想，给个活死人笑是无意义的事情，他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无视了稻山己吾的存在。

　　稻山己吾赞许道：“我就知道森医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锋一转，稻山己吾对麻生秋也提醒道：“要是无法掌控他，还是趁早杀了比较好，森医生就像是一把冰冷的手术刀，能治病，也能杀人，那张嘴讨好起人，小心把你身边的人都给撬走。”

　　麻生秋也走上前，大脑清醒地说道：“能被撬走的就不是重要的。”

　　“而且说他擅长讨好人……？”麻生秋也洒脱地说道，“在我看来，鸥外是最不擅长讨好人的，骨子里傲着呢，在没有武力和利益约束的情况下，他是第一个会被身边的熟人砍死的。”

　　森鸥外心中一痛，又记起了晶子的十次“治疗”。

　　这是晶子的爱啊！

　　麻生秋也狭促地说道：“以上，纯属我个人的判断，当初聘请鸥外的是Boss自己，可不是我，我有说过他是一个不错的医生。”

　　稻山己吾反问：“一个给我抹脖子的医生能算好医生？”

　　麻生秋也叹道：“是您没有让我来得及说完——”

　　只见他的双眼真诚，与前任首领聊天化解了生前的恩怨。

　　“他卖的性药很不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麻生秋也完美的回报了当初想要取而代之，故意混入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森鸥外。

　　稻山己吾的眼睛瞪大。

　　森鸥外情不自禁地撇过头。

　　“你是卖这种药物的？”稻山己吾愤怒地拍了一下椅子，受到欺骗，自己花大价钱请来的竟然是给麻生秋也治调理夜生活的医生吗？

　　森鸥外随口搪塞道：“那是……业余兼职。”

　　稻山己吾七窍生烟。

　　果然，能和分析师混在一起的人不是一个正常人！

　　首领室的气氛在古怪中沉默数分钟，随后稻山己吾最先释怀，对两人招了招手，“过来和我叙叙旧。”

　　麻生秋也扫过一眼布置，说道：“还差两张椅子。”

　　他命令门外的守卫送进来两张相同款式的欧式靠背椅，外加了一张茶几和下午茶的套餐，比单纯的闲聊多出悠闲的气氛。

　　“让我们在早上喝个下午茶吧。”

　　“哈哈！”

　　“……秋也先生真风趣。”

　　港口黑手党首领室的这一个上午，在独特的氛围中度过。

　　森鸥外从未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自己融入了港口黑手党，麻生秋也没有请其他人，哪怕是关系最好的恋人和帮手，麻生秋也都没有邀请他们过来喝这个奇妙的下午茶，仿佛这一刻只需要他们三个人。

　　森鸥外摩挲着残留余温的红茶杯。

　　他的耳边是麻生秋也与稻山己吾的高谈阔论，好似时代的回音，一老一青年把港口黑手党从无到有的建立过程说了个七七八八。如果说稻山己吾引以为傲的是一手缔造了港口黑手党，那么麻生秋也最大的成就便是为港口黑手党保留了名誉，守护横滨市，让港口黑手党成为横滨市市民心中默认的黑夜守护者，在台风灾难中成为一个个逆行者。

　　稻山己吾的声音从最开始的响亮有力，逐渐变得安静下来，他也在听麻生秋也述说自己的计划和理想，那会是走在时代前列的城市。

　　“二维码支付从扫码到后期，可以演变成扫脸支付，这方面的技术含量不算高，极大的方便了市民们的出行，连手机都不用带了……”

　　“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得到了一致好评，我们内部的成员都很喜欢里面的生活小物品，可惜秋裤一直卖不出去……”

　　“港口贸易方面，港口黑手党已经有着成熟的流程，不过在正常的贸易基础上，我们要注意传染病，跨国的交流通常会带来国外的病毒和细菌，最好是进行常规的消毒，建立一个相对安全的隔离区给临时下船的人员……”

　　“旅游是横滨市未来的主打方向，想要成为国际大都市，我们要具备国际包容性，减少种族歧视，维护旅客的安全，把横滨市内部的混乱局限于自己人的视野里，不要让旅客对此地产生‘误会’……”

　　“为了进一步提高港口黑手党的口碑，以后可以推出周边产品，组建合法的商业公司，弱化黑手党在白天的危险性……”

　　“针对城市的文化，我们可以主打文学作品，在炖鸽子出版社里已经签约了许多优秀的作者，他们有的是黑手党成员，有的是其他组织的成员，大家可以放下矛盾，用作品进行比拼……”

　　“打打杀杀厌倦了，拿起笔，真正做到能文能武的黑手党……而且我非常支持黑手党去学校进修，如果人人都是大学生就更好了！”

　　“未来是高科技的时代，组织成员最好懂电脑、会编程、多学几门外语，把监控和反监控能力锻炼上来……”

　　“当港口黑手党能监控整个城市的街道，取得合法的监控权和市民的信任后，谁又能在横滨市的地盘上战胜港口黑手党？”

　　麻生秋也是相当愉快地说出可怕的话。

　　他偶尔是一个合格的黑手党。

　　稻山己吾畅快地大笑：“好主意，秋也君！我没有看错你的才华！”

　　“森医生，听见了吗？你要辅佐的对象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若是觉得能取而代之，尽管在正面战胜他。”

　　丝毫不昏庸的稻山己吾已经看出森鸥外的意义。

　　对方是麻生秋也的后手！

　　出了任何事，森鸥外就是港口黑手党另一张王牌，镇住其他人，夺过话语权，不用担心失去麻生秋也，港口黑手党就垮台了。太依赖一个人的组织，终究是畸形的结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若是能运用得当，港口黑手党会在未来爆发出更大的潜力！

　　想到自己货真价实的豪华墓园，稻山己吾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在横滨市的好天气中离开人世。

　　消散的那一霎那，他说道。

　　“给我好好举办葬礼，敢不哭出来的人，都给我宰了！”

　　暴君之名。

　　在港口黑手党里名副其实。

　　“好……”

　　麻生秋也满足了稻山己吾的愿望，为亡魂实现了这个“无理取闹”的愿望，回过头就为港口黑手党全体成员进了一批货。

　　——辣椒水，眼药水，风油精，新鲜洋葱片。

　　四选一。

　　包你痛哭不止。

　　老首领稻山己吾的葬礼上，港口黑手党祭拜的成员们痛哭流涕不止，上到抹眼泪的干部，下到跑腿的小喽啰们全部遵守了老首领死前的愿望，在新任首领的领导下完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祭拜仪式。

　　就连兰堂都收到了一片大佐递来的洋葱片。

　　大佐压低声音：“你哭得太假了。”

　　兰堂无语。

　　八木下一之流倒是哭得情真意切，有没有偷偷涂眼药水就不得而知了。

　　根据前任首领的遗言，哪怕是铁汉子也必须哭出来，否则视作叛徒，宰了！

　　兰堂怀着诡异的、参与港口黑手党集体活动的心情，尝试性地弄红了眼睛，小声地“抽泣”起来，用围巾挡住了半张脸。

　　法国美人的低泣听上去又好听，又有细小的节奏感。

　　大家一起演戏。

　　前任首领的时代终于落下了帷幕。

　　那些忠诚于稻山己吾的老成员们回忆Boss的一生，都不得不感慨一句毁誉参半，幸好晚年悬崖勒马，没有败坏了全部的名声。

　　改变稻山己吾重病期间的疯狂、稳住港口黑手党的人是谁？

　　那便是——

　　众人的最前方，献上白花，鞠躬行礼的新任首领——麻生秋也！

　　黑发青年的身影重新站直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脸上哀伤，不沾泪痕，却有“泪水”溅落在地面，那哭的技巧，远在他们之上！

　　麻生先生厉害！

　　为整个组织出谋划策的“分析师”永远在保护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