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猪猪的家主之路 第98章

作者:韫溪枕 标签: 综漫 少年漫 BL同人

  “我承认自己在少爷的事上,的确有几分不理智地迁怒于五条悟少爷,虽然我同甚尔君一样,都由衷地认为这并没有有什么不对,”说到这里,真望顿了顿,垂下眼眸,继续道,“但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希望少爷能够开心。”

  直哉心中一悸,涌涨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以及,从四面八方浸入心房的暖意。

  只见真望的眼中隐约闪过几许透亮的水光,眼角也似乎微微有些泛红,她屈起手指轻轻擦拭,唇边扬起的温柔弧度却不改分毫,只嗓音染上了些许黯哑意味,“少爷,从今往后,我希望您能够按照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意愿,享受余下的时光,就如同曾经那短短的一年时一样。”

  “真望......”被真望的情绪感染,直哉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丁点哽咽般的沙哑,心中仿若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之诉说,只是到了最后,却只垂下头,从有些干涸的唇齿咽喉间,带着无比郑重的意味,低声说道,“谢谢你们......”

  一旁的理穗同样感动不已,眼中不自觉泛起泪光,原本挡住小惠视线的手,更是忍不住抬起捂在了唇边,一脸欣慰地看着直哉与真望两人。

  “小叔,真望阿姨......你们怎么哭了?”靠在理穗怀中,好不容易重见光亮的小惠,一眼便瞧见了直哉那泛红的眼角,和真望眼中的泪光,心中担忧的同时,也十分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两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很快,小惠就把怀疑的目光移向了一旁坐着的甚尔。

  只见甚尔带着伤疤的嘴角下撇,眉宇间的神色一脸不耐,眸中还蓄满了叫人看不懂的负责情绪,沉甸甸的,显得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我很不好惹’的危险气息。

  不过这并吓不到与之日日相处,且对其还有些许嫌弃的小惠——谁让甚尔周末闲暇时,没事总爱欺负自家的这团三岁小崽子。

  “你,坏蛋!”小惠眉头紧皱,捏起小拳头就要往甚尔胳膊上砸,撅着小嘴,义正言辞一字一顿道,“不许你欺负小叔!”

  小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犹如坠入池塘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本寂静无波的水面,泛起的阵阵涟漪,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凝视到了他幼小的身形上。

  甚尔:“......”

  知道自家小崽子对直哉这个小叔有多喜欢的甚尔,见此情形,加之先前的脾气还没有完全消下,一时差点没气笑出来。

  就算他早就有过心理预期,却也怎么都没料到,小惠已经对直哉‘偏心’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即便什么都没有瞧见,在几人之中,还是一口咬定他就是罪魁祸首,毫不犹豫地对他拳脚相加。

  “噗......”最先没憋住乐出声的人是直哉,见甚尔闻声瞪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只是乐不可支的笑意,还是从眼中不自觉流露,以至连带着肩膀也抖动个不停,从胸腔中一点一点发出有些沉闷的笑意。

  “小惠,你别担心,你小叔没有被欺负,”倒是理穗,对甚尔毫不畏惧,脸上正大光明地挂着笑意,弯着眉眼对怀中的小惠温声解释道,“你错怪你爸爸了。”

  “唔......真的吗?”小惠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又仰头看了看笑容温和的理穗,最后将目光移向小叔,蹙着眉头确认道,“小叔?”

  “对,小叔没有被欺负,”直哉笑着点了点头,温声应道,“不过还是要谢谢小惠的关心。”

  “这样啊......”说着,小惠有些心虚地看了甚尔一眼,而对方也正撑着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双眼微眯,显然是在等着小惠的道歉。

  却不想,小惠抿了抿唇角,撇过头,将脸埋入了理穗怀中,安静了好半晌,才闷闷地小声说道,“对、对不起......”而在发梢间若隐若现的耳廓,随着小惠话音的落下,变得愈发通红。

  “嘁,小崽子。”甚尔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嗤笑,毫不客气地揉搓了一通小惠的脑袋,将小惠那本就四翘好似海胆般的头发,硬是给搓成了一团爆炸蓬松的棉花糖,而原本烦躁的心绪,经这一打岔,就好像泄气的皮球,倒是淡去了许多。

  虽然眼角余光瞥见直哉时,他心中还是涌出了一阵不爽,但同时他也十分清楚,现下,恐怕已经再难阻止直哉与那白毛小子的亲近了。

  一想到这里,甚尔的额角就绽起数条青筋,没忍住狠狠地磨了两下后槽牙,连带着手上动作的频率都快了一些。

  自知理亏的小惠,默默承受着甚尔幼稚地报复,直到被看不下去的直哉打断,才堪堪停手。

  “甚尔,”直哉走到甚尔面前,将满脸不耐烦的人从位置上强行拉起,紧接着一把抱住,忍受着心中的那点子羞赧和脸上的热意,低声真挚道,“一直以来,真的,都很谢谢你。”

  一阵沉默。

  约莫片刻后,甚尔顿了顿身形,终于还是抬起了双臂,像是有些犹豫着,缓缓回抱住了直哉,原本冷冽的眉眼也在此刻柔和了几许,他抿了抿唇角,不多时,淡淡地哼笑了一声,略微有些哑声地说道,“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一如当初。

  ......

  待几人吃过饭菜之后,剩下的清理工作自然悉数交给了甚尔,真望和理穗在客厅中休息闲聊,至于直哉,则打算继续先前同小惠念的故事绘本。

  只是,在看到故事封页上的戒指时,直哉心中原本已经稍稍冷却下来的激动欣喜,再次有些抑制不住地逐渐沸腾起来。

  “少爷,您念的是什么样的绘本?”注意到直哉神色似乎有些不大对的真望,看了看他手中拿着的绘本,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看起来,您好像很喜欢这个故事?”

  “不,其实也没什么啦,”大概是将自己与五条悟的关系,彻底在真望几人面前挑明了的缘故,加之眼下心情格外轻松愉悦,一时间,直哉紧绷着的心猛地松泛了许多,以至嘴上也没了多少顾忌,想也不想地便笑着开口道,“只是因为这个故事得到了一些灵感,想着要送什么样的戒指给悟,所以一时就有些......”

  “咔——”

  忽然,从厨房中传来一阵脆响,打断了直哉尚未说完的话,他不由一怔,不知为何,背后莫名冒出了些冷汗,喉结微动,有些小心地循声望去,却只见到甚尔的背影,以及,在他手中,硬生生被掰成了两半的瓷盘。

  上面甚至还大大小小的沾着些洗碗液摩擦出来的透明气泡。

第152章

  不管过程如何鸡飞狗跳, 这顿晚饭的结果,勉强还算得上是皆大欢喜——除了无辜受累,硬生生被掰成了两半的瓷盘。

  只不过临走前, 甚尔也不忘一脸凶神恶煞地威胁直哉道, “你跟那白毛混小子最好少一起在我眼皮子底下瞎晃。”

  “一起?”虽然因为甚尔多年来的‘欺压’, 直哉当时就被甚尔这气势汹汹的语气给怔得稍稍有些打起了寒颤,瑟缩了一下,但他还是很快就抓住了对方话里的关键词, 眨了眨眼睛,看着甚尔那似乎糅杂着万分不耐的眉眼, 到底没忍住, 小声地开口问道,“那我单独来呢?”

  却见甚尔听后, 并没有说话, 只眯了眯眼睛, 盯着直哉看了半晌,就在直哉以为自己的脑袋即将不保的时候,下一秒, 甚尔大手一挥, 猛地合上了大门。

  “砰——”

  被这骤然关门的震响给略有些惊到, 一时间, 门外的直哉和真望皆是一愣,静默须臾后,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这大概是......‘可以’的意思?”直哉斜睨了一眼大门,有些不大确定地问道。

  “我想, 甚尔君应该是这个意思, ”真望眨了眨眼, 看上去好似一本正经地说道,“毕竟有的时候,甚尔君的确不大擅长言语方面表达。”

  “......噗,”大概是被真望此刻那副太过郑重其事的表情给戳中了某种笑点,直哉一个没憋住,直接站在门前笑出了声,“哈哈哈不善表达,你、你说甚尔吗?哈哈哈,真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哈哈哈!”

  “少爷,”真望弯了弯眉眼,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乐不可支的直哉,昏黄的晚霞柔和地洒在对方的脸庞上,衬着他此刻高高扬起的眼角眉梢,一扫之前养病期间的沉闷疲乏,透出几许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本该有的朝气蓬勃,胸腔中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平稳落地,勾起唇角,温声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勉强止住了喉咙中不停迸出笑声,直哉擦了擦眼角渗出的生理泪水,脸上还残余着未尽的笑意,看向真望,点头应道,“一起回去吧。”

  外面,好似油彩染就一般,天际之上,那浓墨重彩的晚霞,正愈发鲜红胜火。

  ————

  夜晚,已经洗漱完毕躺上了床的直哉,却并没有马上熄灭床前的橘色小灯,照理说,他今日外出走了不少地方,本就消耗了一定体力,加之他现在不过是才堪堪康复没多久,连脸上的肉都尚且没有补回去,眼下夜深,正该是他疲惫不已,睡意浓重的时候。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见直哉眉眼惺忪,眼神迷离,眼睑上就好像挂了什么重担,不断滑落下坠,却又在完全合上之前,猛地惊醒瞪大,试图强行维持那迷迷糊糊的‘清醒’。

  倒不是直哉故意给自己作对,没事找事,只是在入睡之前,他想要先考虑清楚,究竟该选什么样的戒指,铂金还是白银,又或是别的什么,以及,如何才能在不被五条悟发觉的情况下,将对方手指的尺寸搞到手。

  对直哉而言,他更希望戒指的纪念意义大过价值本身,真要论起来,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打造一对戒指,从前他给五条悟做的衔尾蛇吊坠,也是差不多的结构......

  衔尾蛇?直哉顿了顿,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时用于雕刻这枚衔尾蛇吊坠的材料——那是他的老师林明德,曾经赠予他的墨玉碎块。

  老师......直哉抿了抿唇角,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酸涩,这几年,他虽仍旧与林明德保持着偶尔的简讯联系,也拜托了真望时不时去探望照顾一番,乃至两年前,他还在解决完理穗的事后,趁着夜色,偷偷跑去了林明德的店铺,在门前,挂上了自己的礼物。

  可无论做得再多,有再多的苦衷,终究无法遮掩当年他被迫‘不辞而别’,在这位疼爱他的老者心中,到底造成了怎么的伤害,手随着心中所思,越捏越紧,指尖深深抵住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状的印痕,

  如今,一切都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他的身体也几近完全恢复,得到了真望的外出准许,或许......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望一下自己的老师了?直哉有些怔怔地想到,落寞的眼中,渐渐重新亮起星点光彩。

  就是不知道,老师看到他现在的发色,会不会很吃惊?直哉有些好笑地想到,捏起几缕垂落在眼前那金黑交接的发丝,映照在橘色的灯光下,好像会发光似的,看得直哉不由弯了弯眉眼,浅浅地勾起了嘴角。

  只是,还未等直哉彻底从此刻带着几分伤感怀念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却忽地感觉身后的床铺莫名一沉,一股夹杂着些许甜味的熟悉气息,亲昵地揽上了他的腰间,温热的鼻息,凑近他的耳畔,好似撒娇一般,用柔软的唇角,轻轻地蹭过他的耳廓,在鬓角不断厮磨。

  “......要不要这么突然出现,”即便早知道五条悟十有八九都会半夜来袭,但直哉怎么也没料到,对方真就神出鬼没的夜猫子一眼,一声不响地瞬移到他背后,直接爬上床——从前至少还会先礼貌性地站在跟前让他瞧见一眼,“我刚才差点没收住给你一肘子。”

  说着,直哉关了床头的夜灯,转过身与五条悟面对面躺在一起,窗外青白的月光愈发柔和,背对着月光的五条悟,脸上虽落下一片暗色的阴影,湛蓝的眼眸却透亮依旧,带着沉甸甸的笑意,其中满眼尽是直哉的身影。

  “嘛,我这不是以为你已经睡了,不想把你吵醒。”

  五条悟低笑着轻声道,压低的嗓音带着风拂砂砾般的颗粒质感,在寂静的夜中毫无阻拦地悉数传入直哉耳中,连同先前在耳背上残余的微痒触感一起,泛起一阵说不清舒服还是难受的酥麻,直抵直哉心房,“谁知道都这么晚了,你也还没睡着,是不是以前失眠的毛病又犯了?”

  “......哪有开着灯睡觉的,你就是找借口,”直哉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没什么威慑地瞪了五条悟一眼,“原本就快睡着了,结果被你这一吓,又都清醒了。”

  “唔,那我道歉?”五条悟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很快又嬉笑着将直哉揽入怀中,下巴靠在直哉的发顶,感受着发丝的微凉丝滑,和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心中满足道,“抱歉抱歉,原本我也打算早点过来找你,结果夜蛾老师那边突然有事拜托,临时去帮忙祓除了几只碍眼的咒灵,这才搞到这么晚。”

  “咒灵?”直哉听后,眉头轻蹙,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最近事务所那边也是,任务出得很频繁,听说是突然就多了不少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咒灵,就好像......”说着,直哉顿了顿,眸色微沉,“以前一直压制着它们的东西,最近都消失了一样。”

  “你是觉得,或许跟那团恶心的脑子有点关系?”五条悟挑了挑眉,揽着直哉的双臂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眸中染上些许暗沉,嘴边浮出一丝冷笑,冷冷道,“当初一发就把他解决,太便宜他了。”

  “这种事没有经过调查,谁也说不准,”直哉摇了摇头,感受到五条悟身上的那股冷冽气息,以及自己被勒紧的腰身,知道对方这是恐怕又想起了薨星宫里发生的事,轻轻拍了拍五条悟的后背,低声安抚道,“总之,当初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现在都好好的,有事务所这边的帮忙,相信这些咒灵的问题也一定很快就能解决掉。”

  “嗯......”五条悟沉沉地应了一声,声音略有些黯哑,没有再说什么,但抱紧直哉的臂膀,却并没有放松分毫。

  “悟,”很快便察觉了五条悟的不对劲,直哉拍了拍对方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失笑道,“手上的力气松一松,看着我,嗯?”

  沉默了小半晌后,五条悟才好似不情不愿地送开了直哉腰间的桎梏,双唇紧抿,面色微沉地看着直哉,隐约中,直哉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小可怜,眼中却带着几许执拗地望着他。

  “刚刚还嘻嘻哈哈的,现在又摆出这副表情,你‘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看着这样的五条悟,直哉有些忍俊不禁地笑道,只是心底,却也涌出了些淡淡的歉意,他捧起五条悟的脸庞,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五条悟的眉心,脸上泛起些羞赧地微热,“嗯,晚安吻......快睡吧,悟。”

  五条悟愣愣地看着躺在他面前的直哉,柔顺的发丝有些散乱地垂落在对方额前,被窗外的月光照亮,落下的零碎阴影,夹杂着细碎的光斑,好似满天星空都落在了直哉眼中,而眉心残余的湿热触感,也仿若渗入脑海,逐渐化开了他心底浮起的烦躁和那隐隐的不安。

  余下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好,”五条悟勾起嘴角,迅速地也在直哉的眉间轻吻了一下,随即再度将人抱住,脸颊蹭了两下,语气中满是抑制不住地欢喜道,“晚安好梦,直哉。”

  只是,待到两人气息平稳之后,直哉却在黑夜中,倏然睁开了眼。

  月光之下,直哉的影子越拉越长,渐渐凝聚成形,却又只从中抽出一缕细细的长丝,随着直哉心念所想,不动声色地悄然缠绕在了五条悟修长的中指上。

  这些时日,随着直哉身体状态的越发良好,他的影子也渐渐恢复了些力量,虽还比不上从前鼎盛时期那般强势,但现在用来悄悄量一量五条悟的手指尺寸,倒也算是绰绰有余。

  只要明天再用尺子量一下就好了,直哉看着影子心想到,随后合上眼,往五条悟怀中靠了靠,感受着弥漫在周身那熟悉又令他安心的气息,不多时,任由涌起的困意侵蚀着沉沉睡去。

  ————

  清晨,横滨中华街,林明德如往常一般,早早地打开了店铺的大门,挂上[营业中]的招牌,将昨晚扎好的糖葫芦墩,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外。

  “老师——”

  突然,一声有些陌生的嗓音,夹杂着几分沙哑,在林明德背后响起,令他不由得浑身一怔,如今在日本,会叫他老师的人,用的还是地道的华语,也只有......

  仿若近乡情怯一般,林明德沉默着犹豫了好半晌,才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影,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记忆中那小小的身形,已然同他的身量几乎一般高,长开的眉眼,较之幼时的稚嫩乖巧,更多了些俊俏成熟的意味,让林明德再一次认清,眼前的人再不是从前的小男孩,已经几近成年,只是......

  “直......哉?”林明德愣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视线却忍不住一点一点地往上移动,直至对方头顶,顿了顿,“你的头发这是......?”

  “诶,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去染了一下,”直哉有些紧张地挠了挠脸,虽说是他自己想要染的,眼下被林明德看见,却莫名有种公开处刑的羞耻感,他连忙拿起手中的礼物递向林明德,转移话题道,“那个......这是给您带的静冈茶!我还记得您以前说过它的味道很好。”

  “啊?哦哦,静冈茶啊......”林明德接过直哉手中的礼盒,指腹轻轻摩挲着盒声,眉眼间染上了些许怀念,连带着嗓音也略微黯哑了几分,轻笑道,“的确,以前我最喜欢你给我带的静冈茶。”

  “老师......”直哉想要说什么,几度开口,却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他注意到,林明德曾经还只是花白,夹杂着不少黑色的发丝,如今已经悉数变作了银白,乃至在发尾,还依稀有些泛出蛋壳般的浅黄色。

  他遇见林明德时,对方便已是六十四岁,如今,两人有六七年未见,林明德早过了古稀之年。

  “对不起,”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这么一句,直哉哑声道,“这么多年没能来看望您,真的、真的很对不起......”说完,直哉深深地躬下了腰身。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快起来,这——”林明德连忙将直哉扶起身,却在看见直哉泛红的眼眶后,不禁一怔,哑了声息,片刻过去,才用他那满是皱褶的手,慈爱地轻轻擦拭过直哉的眼角,浅笑道,“都快成年了,还这么喜欢哭鼻子,要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轻易哭不得啊。”

  “是,老师。”就在林明德的动作,直哉伸起手背,将眼角渗出的水渍用力擦去,连带着擦红了眼眶周围的一圈肌肤。

  “行了,咱爷俩也别在这儿傻站着,有什么话先进去再说吧,”林明德揉了揉直哉的发顶,一面领着直哉往店中走去,一面温和笑道,“这么早过来,吃早饭了吗?我正好煮了面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些?”

  “不麻烦老师,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直哉慌忙摆手道,“我还担心自己来得太早,会打扰您做生意。”

  “嗨,小本生意而已,有什么可打扰的,”林明德笑道,随后一顿,像是想起什么,又匆匆跑到店面门前,将[营业中]的牌子,翻了个面,改作了[休息中],这才满意笑道,“这样就行了。”

  “老师,这......”见此,直哉皱了皱眉,神色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