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柴不废要崛起 第295章

作者:酥油饼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升级流 BL同人

  师一鸣并不意外。莫翛然今夜展现的实力,与他想象不符。

  “怪不得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真气。”景罗道,“他将身体当做了衣服。”坏一件就换一件。

  师一鸣看向傅希言,眼里带着心疼与安慰。

  傅希言知道他通过饕餮蛊的作用,联想到了自己身世的秘密,但其实……自己并不为此感到难过与困扰。

  的确也没什么好困扰的,不管转世投胎,还是穿越时空,自己都是两世为人,吃过的米不一定比莫翛然吃过的盐少。

  他不拿自己当儿子,自己难道还要热脸贴冷屁|股?不杀他都是因为实力不够!

  看到母亲留书那一刻起,他就不曾想过“我爹是莫翛然”我该何去何从,满脑子都是有个魔头要弄我,我该怎么弄回去!

  别说生恩养恩,“生”都和莫翛然没关系,他就负责爽而已。

  傅希言说:“没关系,总有一天要他裸|奔!”

  师一鸣见他朝气蓬勃,信心满满,欣慰地点头:“好,你过来。”

  傅希言将面具往地上一丢,又回到师一鸣面前。

  师一鸣摸摸他的脑袋,傅希言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就见师一鸣额头亮起蓝光,中间居然是个“T”。

  难道是天鉴中“天”的拼音首字母?那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地鉴,该不会是“D”吧。两个拼起来不就是“TD”……退订?

  看起来很遭人嫌弃的样子。

  不对,这个世界没有拼音啊。

  他正胡

  思乱想,就见那个蓝T突然从布满细纹的额头浮起,朝着自己射过来。

  傅希言下意识地仰了仰头,却还是没有躲过去。

  蓝光投入额头的瞬间,脑海中突然多出了很多文字,他还来不及细看,又隐没了。

  师一鸣道:“你修习的是最基础的《天罡混元功》吧?换过来不难,这套功法你回去慢慢看,最好是和地鉴一起看。”

  由于他从未收服过地鉴,不知道地鉴里面是何内容。天鉴中的功法虽然是完整的一套,可或许是缺少了地鉴的缘故,他练起来总是有很多不明所以的地方,所以直至今日,依旧未能达到传说中的飞升境。

  傅希言吃惊地看着他,短短一瞬间,师一鸣的肌肤像是被榨干了水分,又苍老了许多,老人斑渐渐浮现在脸上。

  师一鸣不以为意地摸摸他的头,缓缓盘膝坐在地上:“天地鉴以后就交给你了。”

  傅希言跟着跪了下来。

  天地鉴这个门派因至宝天地鉴而生,如今至宝交付于傅希言之手,门派自然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师一鸣并没有将话挑明。他交付的,可以是门派与至宝,也可以仅是至宝,端看傅希言自己的理解。

  主要还是因为傅希言与裴元瑾的关系,不可能长留华蓥山,而且天地鉴本身就是个松散的组织,在宋旗云、唐恭、师落英相继离开之后,已经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傅希言看着这位可敬老者,心中茫然,一时不知该做何选择。

  长街发生的激战自然不可能瞒过正在罗市的江湖人,只是武王武神之战,普通武者别说插手,连围观都怕被殃及,只能等风波稍平,才悄悄聚拢过来。

  景罗和裴元瑾早已发现,却任由这些江湖人慢慢靠近,他们看得出来,刚刚师一鸣为了阻止莫翛然灵魂遁逃,灵魂出窍,已是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天地鉴再神奇,也只能复原身体之伤,对灵魂重创毫无办法,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武神消散于天地了。

  江湖人见他们没有阻止,越发大胆,一步步已经走到了几个人的周围。

  “把我和落英葬在巴山。”师一鸣的脸色越来越灰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只靠着最后的执念提着一口气,“还有旗云。他没有别处可去了。”

  傅希言恭恭敬敬地跪着,师一鸣每说一句,他都会点头。

  师一鸣眼里微微有了笑意,缓缓伸出手。

  傅希言双手抓住。

  师一鸣说:“天地鉴就交给你了。”

  声音刚落,灵魂便慢慢散了,仿佛随着长街上的夜风,开启一趟漫无目的的远行。他这一生,在巴山驻留得太久,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卸下肩头重责,放下天下期盼,去走自己的路。

  傅希言有些鼻酸。

  他与老人认识不久,甚至一开始的相遇都谈不上美好,对方却毫不犹豫地将最重要的宝物留给了自己。他想起两人还要剖腹产之约……却终要落空了。

  “参见鉴主!”

  围观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出声。

  有了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遵循着道家一生二,二生三……的规律。行礼的人中有天地鉴门客,也有前来助拳的江湖人。

  他们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眼前这个胖子是谁,天地鉴主临终遗言,自然是要遵从到底,何况,不管这胖子是谁,都不可能比傀儡道宗莫翛然更糟糕。

  *

  傅希言带人送师一鸣等人的遗体去棺材铺,景罗和裴元瑾打了个招呼,悄然脱离众人,朝着江边码头走去。

  长街翻了天,可江边依旧沉寂着,若不是微风偶尔荡起涟漪,这江上竹筏的景色不比一幅画有生趣。

  景罗来时,竹筏动了,缓缓靠岸。

  景罗说:“邱先生没见到莫翛然?”

  戴着斗笠的渔翁微微摇头:“老夫守在这里一个晚上,只看到了两个调皮的小朋友。”

  景罗说:“师鉴主已经仙去,莫翛然灵魂出窍跑了。”

  渔翁沉默片刻,轻叹道:“师道友高义,我不如他。”

  他此次答应前来,固然有除害的成分,可更多的,还是提议的两个人让他不得不拒绝。如果可以选择,他本人是不愿意大老远跑一趟冒险的。

  而且,他冒险的前提是莫翛然身受重伤,自己可一击毙命。但凡莫翛然还有一战之力,自己都会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

  人生百态,不能强求。

  景罗邀请对方时,便清楚他的态度,并未表现意外。

  “师鉴主的拼死一击,不可小觑。莫翛然纵然不死,也会受到重创。灵魂修复不易,还请那位多加留意,若要杀他,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渔翁颔首。

  竹筏渐行渐远。

  *

  罗市长街一战,战尽天地鉴上下。

  若非师一鸣临终前将天鉴交给傅希言,名义上后继有人,这一战的战果等同灭门。师一鸣、师落英、宋旗云……还有一年前的唐恭,除了灵魂逃脱的莫翛然,曾经广为人知的天地鉴人都在这一战消亡殆尽。

  秋天才刚刚来临,枯意已染尽华蓥。

  傅希言按照师一鸣的遗言,将四人葬于巴山。

  师一鸣和师落英的墓地就坐落在茅草屋边,那片茂密的银杉林里,与宋旗云隔着一段距离。莫翛然留下的身体不知是何来历,应该是位受害者,被葬在了不远处,墓碑写着“无名义士”。

  下葬那日,巴山豪士侠客云集,连官府也派人送来奠仪吊祭。

  傅希言执弟子礼,送完全程。

  葬礼上,他公开了罗市一战的“真相”。

  从自己被诡影组织绑架开始,抽丝剥茧地发现诡影组织总部就隐藏在华蓥山一带。之后便是裴元瑾带人营救,顺藤摸瓜找到了罗市,还请动了天地鉴主出马。

  后面的故事他没有详说,也未点明宋旗云是诡影组织首领的身份。

  人死如灯灭,他个人的名声不要紧,但人言可畏,何苦让天地鉴因其一人白玉有瑕,只以“对战中身亡”含糊带过。

  于是流传开来的故事,便是天地鉴主率领爱女爱徒迎战傀儡道宗莫翛然。

  因为天地鉴一门壮烈,连师落英和莫翛然当年的那场婚事都被刻意回避,提起莫翛然,都是人面兽心、口蜜腹剑、阴险狠毒、恶贯满盈等词。诡影组织首领的身份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莫翛然头上,傅希言再适时表明已经联合裴元瑾将诡影组织彻底铲除,莫翛然身上的这口黑锅自然被扣得更加严丝合缝。

  靠天地鉴主女婿的身份洗白的莫翛然重新成为过街老鼠。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人人喊打傀儡道时期。

  葬礼结束后,外客纷纷告辞,天地鉴门客都自发地留下来帮手。这两日,亲近莫翛然的门客在罗市一战后,已悄然离去,留下的,都是师一鸣与师落英的追随者。

  傅希言既然接受了天地鉴这件至宝,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该接手天地鉴这个门派——前者是利益,后者是责任。

  不过不可能常年留在华蓥山上,所以就给了三个选择。

  一是拿一笔遣散费离开。

  二是加入储仙宫。

  三依旧当天地鉴的门客。

  不过第三条路,说实话傅希言还没想好要在怎么走。毕竟他不像师一鸣,能够为人师表,也不可能走莫翛然挥金如土的路线,想来想去,可能会变成镖局这样需要武功的私营企业。

  留下的天地鉴门客共有一百多人,

  离开了一半,但无一人接受遣散费。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当年老鉴主说,来者自愿,我们才来了。如今我们走了,自然也是自愿的。”

  选择第二条路的只有五个。

  储仙宫招收门人的标准并不高,武功其次,主要还是看人品,留下的门客既然追随师一鸣,在人品上自然不会存在太大的瑕疵,如果要去储仙宫早就去了,选择天地鉴主要还是不想受太多束缚。

  选择最后一条路的有六十六个。

  一个胖胖的虬髯大汉拍着胸脯道:“小鉴主放心,你走了我们看家,保管把家里看得妥妥当当的!老鉴主、师姑娘和宋大先生那儿,我们也会经常去看着的。你要是有空了,就回来看看,指点指点我们的功夫,我们就知足了!”

  傅希言心中感动,便将自己未来建立私营企业的想法跟他们说了,至少让他们有个盼头。

  谁料虬髯大汉满脸抗拒:“我们留在华蓥山就是为了自由,做生意不适合我。”

  其他人也是一个意思。

  傅希言疑惑:“那你们以何为生?”

  虬髯大汉说:“华蓥山附近的农田都是老鉴主的,他租给佃户,收取租金,多余的就分发给我们。小鉴主要是不介意,也照此办理吧。”

  傅希言瞠目结舌。

  “好,好的。”

  就是土地过户这件事遇到了些麻烦,毕竟傅希言和师一鸣没有血缘关系,说师徒也勉强,理论上是无法继承的。

  不过天地鉴的田地,官府也不敢随意吞没,双方最后只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官府以无主之地的名义出售,傅希言低价收购。

  在此,不得不感谢傅夫人先见之明,临别前给了他一大笔钱,不然这时候,他只能吃软饭了。

  忙忙碌碌六七天,总算将所有事情都办理妥当,离开华蓥山的前一夜,他决定与裴元瑾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这次是真正的开诚布公。

  为了营造良好的气氛,他亲自下厨,做了一锅蛋炒饭,冲了一碗香葱酱醋汤,然后点了两支不怎么明亮的蜡烛。

  烛光映照着两张有些憔悴的脸,却因为打光的关系,憔悴得不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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