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城的氪石先生 第26章

　　他现在要换套衣服去赴约了。虽然离八点还早，但他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巴里早早地坐在了剧院外的长椅上，认真的盯着天空上界限分明的晚霞。

　　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但他可不想迟到，宁愿早早地等一会儿，静静在这张椅子上好好想想一会儿要说些什么。

　　不过越想这件事越思绪翻飞，让他只好盯着天空放空自己。虽然巴里是世界上最快的人，但事实上他更享受这样的慢节奏生活。比如像现在这样，坐在长椅上什么都不做，只是看风景，耳边是街上嘈杂又安逸的白噪音，混着从剧院里飘来的，若隐若现的音乐声。

　　他穿着件高领白色线衣配一件褐色的休闲西装外套，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的路人悠闲地从他身边走过，像一道道栏杆一样在他身上投下短暂的长影子。

　　几只白色鸽子咕咕叫着从檐角滑翔到巴里脚边，蹦蹦跳跳的在地上寻找着面包屑，几个胆子大的还跳上了椅子，贼头贼脑的盯着巴里的手看，似乎想在他手里看到玉米粒和面包屑。

　　“抱歉啊鸽子，我没有带吃的。”巴里扭头和鸽子说话。他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呆呆的饿着肚子坐在这里。

　　他该买一杯热可可和一袋面包过来边吃边等，不仅能看风景，还能喂鸽子。

　　“咕咕咕。”鸽子们在他脚边跳来跳去，嘀嘀咕咕。

　　“好吧，我现在就去买面包，其实我也有点饿了……”

　　一道影子突然落到他面前，紧接着，鸽子们像是受惊了一半，扑扑楞楞全飞走了，只在半空中留下几片细碎的羽毛。

　　巴里愣了愣，转头看向背着光站在他旁边的人。

　　咖啡色长款风衣，扣到最顶端的白色衬衣，腰间吊着半截纤细的朋克风金链子。橙色的头发在夕阳下变成了金色，碎钻金镜框和圆形墨镜盖住了他的半张脸，不过巴里还是从他耳朵上垂下来的流苏耳饰轻易辨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那是格莱斯特公司这一季主推的耳饰，价格不菲，限量发售，流苏上的碎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不是夜晚如星星般迷人的点点星光，而是在宴会大厅如吊顶的水晶灯一般照亮全场的璀璨光芒。

　　“你来早了，格里菲斯。八点那一场还没开始。”巴里认真的说，却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越翘越高。

　　“你来的更早，还没有吃饭。”格里菲斯把手里抱着的纸袋子交给巴里，“我本来打算在对面那家热饮店买点热可可，一转头就看见你在这里孤零零的坐着。”

　　巴里打开纸袋一看，是一袋子还热乎的蔓越莓曲奇饼。

　　“你和鸽子喊饿有什么用呢，鸽子又不会给你买面包。”它们还会骂骂咧咧的嫌你坐了它们的长椅。不过这件事就不用告诉巴里了，他似乎还挺喜欢鸽子。格里菲斯隔着墨镜往周围看了看，“在这里等着。”说着，他径直朝着旁边的面包店走去。

　　巴里抱着饼干袋听话的坐在长椅上。夕阳慢慢落下去，天空转眼间变成了深蓝色。

　　几只鸽子又飞回来了，在巴里脚边蹦来蹦去，咕咕咕个不停。

　　“这是我的饼干。”巴里小声说，下意识按住了袋口，“你们可以去街头那家快餐店碰碰运气。”

　　很快格里菲斯回来了，鸽子们又一哄而散。

　　“正赶上老板做好一炉，所以我要了一袋子牛角包。小心烫。”格里菲斯把买好的面包递给巴里，顺势坐到他旁边，“要来杯热可可吗？我买了两杯。”根据这几天他的观察，他发现巴里对那些高热量食物情有独钟。

　　“谢谢你格里菲斯，你真是太好了。”巴里吸了一大口热可可进胃里，感觉自己的饥饿感立刻减轻了许多，不由下意识的放松了自己的嘴部管理。“好得就像是在追求我一样。”

　　“……”格里菲斯拿饼干的手一顿。

　　“……”巴里瞳孔骤缩，他怎么就把心里想的直接说出来了！

　　“……抱歉，格里菲斯。我只是想表达你是个好人，不，我的意思是——”巴里手忙脚乱的想要解释清楚，却差点打翻了热可可。

　　“你在怀疑什么呢，巴里。”格里菲斯惊奇的看着他。

　　“抱歉，我真的，不是——”

　　“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我当然是在追求你。”

　　“抱歉——等等，你说什么？”巴里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就这么承认了？

　　“……看来我表现的真的不明显？”格里菲斯看起来有些郁闷，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那我正式宣布一下，我，格里菲斯·格莱斯顿，在五天前对巴里·艾伦先生开展了追求行动，迄今为止约会成功十一次，失败零次——”

　　“好啦好啦格里菲斯，我知道了。”巴里红着耳朵慌乱打断他的话，“你，你不用向我报告这些。”

　　“我在追求你，巴里，我觉得你需要知道这个。”格里菲斯垂眼吸了口热可可，他的头发遮住了耳朵，倒是显得一派从容，“你没有感觉到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追求你，可不是为了当你的普通朋友。”

　　巴里把脸埋进自己手里：“……抱歉，我只是不太敢相信……这对我来说有点太快了？”他深呼吸几下平复心情，抬起头转向格里菲斯：“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注意到格里菲斯手上拿着的那块饼干一直没往嘴里送，眼睛还漫不经心的经常往他身上瞟，不由嘴角翘了几度。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切就是那么自然的发生了。”格里菲斯僵硬的看了他一眼，“我就从来没纠结过为什么是我们家发现了金矿。为什么不是你呢，巴里，世界那么大我可能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我只是一个小警察，我的世界和你的完全不一样。你值得，我是说，可能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巴里试图劝一下，只是他也感觉到了，他的话语十分干瘪，完全没有发挥出来他真正实力。

　　格里菲斯愣了愣，转头看向巴里，微微扬起下巴：“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巴里·艾伦先生。坐在你面前的是中心城的首富——格里菲斯·格莱斯顿，全世界最有钱的人之一，只要你答应和他在一起，你就能远离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麻烦。”

　　巴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个普通的警察，我也只是个普通的有钱人，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也懂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如果你要我清醒理智的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抱歉，我可能不会很理智。”格里菲斯见巴里笑个不停，忍不住耸耸肩，“我习惯用脑子工作，但对待感情问题，我更愿意Follow my heart。所以原谅我巴里，这种情况下我希望你能用‘yes　or　No’解决问题。”

　　巴里抓着牛角包，笑眯眯的看着他：“如果我回答ｎｏ的话，你会难过吗？”

　　“当然会难过，不过我会装作没听见，等到下一次约会的时候继续问你。”格里菲斯也笑起来。

　　“看来我别无选择，我只是一个小警察，可不敢让我们的首富大人难过。”这句话仿佛也是在说服自己，巴里看着深蓝色的夜空，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下一次我们要去看电影吗？”

　　“不，去三号路的旋转餐厅。”格里菲斯扬了扬手机，展示他手速飞快下的订单，“轮到我选地址了。”

　　作者有话说：

　　一滴没有啦！这本的感情线就是这么快，撒糖就要成筐撒！

第30章

　　剧院里的音乐会进行到了第二乐章。

　　昏黄的灯光中，格里菲斯和巴里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现得和其他欣赏音乐的听众没什么两样。

　　没人注意到，这两个人正在用摩尔斯密码聊得有来有往。

　　座椅扶手下，巴里把手指搭在格里菲斯的手掌上，轻轻敲动，像是在拨撩他的心弦。

　　【我喜欢他们的弦乐队，他们是中心城里最好的音乐团队。】他为格里菲斯介绍着他们中心城的特产。【大概有十年了，他们每个月都会来这个剧院演出。】

　　【听起来很不错。】格里菲斯回应他，但巴里却忍不住缩了缩手——这种新奇的触感让他有点不适应，以至于红了耳朵。

　　发现格里菲斯正在满眼含笑的看着自己，巴里耳朵上的红色涨到了脖子上，故意把伸出去的手往格里菲斯那边挪了挪。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看音乐会，之前只在团建活动的时候和别人一起去过。我一直觉得这种地方没什么意思。】格里菲斯在巴里手上敲了一长串，【来之前我还担心会不会在这里睡死过去，还好有你在，巴里。我想我……】

　　巴里一把抓住格里菲斯的手腕，反手扭下来，打断他还想继续往下敲的意图。

　　【你是怎么学会摩尔斯密码的？】巴里怕自己晚上该睡不着了，连忙换了个话题，【会这个的警察现在都不多了。】如果不是音乐厅不适合用其他方式交流，他觉得自己恐怕永远都不知道格里菲斯还会这个。

　　他们刚确定心意怎么可能忍得住向别人一样专心听音乐一句话不沟通。

　　【很久以前就学会了，大概在我上初中那会儿。这很酷不是吗？一种隐秘的交流方式，还能躲过监考老师。】

　　巴里震惊的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格里菲斯试图确认。【你学这个是为了作弊？】

　　【不然呢？谁家还用电报机啊。】回忆起曾经，格里菲斯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可惜当时没能作弊成功。】

　　【为什么？】巴里不理解，根据格里菲斯和他沟通的速度来判断，他莫尔斯密码学的非常好。

　　【因为全班只有我学会了这个。】格里菲斯讲出残酷的事实，【考试不行就算了，连作弊都学不会，那群蠢货直到毕业还在用团纸团的老方法。】

　　巴里差点笑出声，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嘴唇，嘴角疯狂上扬，一时间不知道是先批判格里菲斯作弊的想法还是感慨他的无用功。

　　格里菲斯继续在他手心里敲着，等着他慢慢破译：【但我现在遇到了你。】

　　交响乐演奏到了高朝部分。

　　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掩盖住巴里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你愿意和我一起作弊吗？巴里？】敲完这句话，格里菲斯飞快的收回了手，让巴里敲了个空。

　　巴里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格里菲斯，伸手一把摘下他脸上的墨镜，在他惊慌的看过来时对他做口型：你已经在作弊了。

　　热烈的掌声突然响起来，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跟着鼓掌。

　　前半场已经结束，现在到了中间休息的时候。

　　“总算能放心说话了，”巴里站起来，向格里菲斯伸出手：“要出去转一转吗？隔壁厅有卖纪念品和饮料的地方，这家剧场的明信片在中心城很有名……”

　　“我当然想和你一起去转一转，但是抱歉巴里。”格里菲斯表情有些尴尬，“我想先去一趟卫生间。”

　　他承认这个借口有点掉面子，但是哥谭拍卖会现在已经开始入场了，他得赶紧找机会去买他的蝙蝠镖。

　　“OK，我带你去。”巴里模仿演员谢幕的动作弯了弯腰，走在前面领路。

　　“这家剧院是八十年前建的，十年前又经历了一次重建，也就是那个时候这家乐团慢慢在中心城打出了名气……”

　　格里菲斯边敷衍地点头边在脑子里推演计划。

　　这家剧院一共有三层楼，他在网上找到了之前重建时的设计图纸，在卫生间旁边有一条安全通道，正常情况下安全通道的门是不会关的，他可以通过安全通道直达天台，在天台召唤出朱利安赶去哥谭。

　　就算路上有人看到他也没关系，朱利安的速度很快，他可以让朱利安带他到隐蔽的角落换完衣服再去哥谭。

　　但这中间有一个问题。

　　走到卫生间前门口，格里菲斯看了看巴里，又看了看巴里身后的安全通道。

　　“你要不要先回去等一会儿？”

　　“没关系，我就再在这里等你就好。”巴里对他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格里菲斯张了张嘴，若无其事的走进卫生间。

　　他还没想过如果有人在厕所门口堵他他该怎么办。

　　【要钱没有：你们有代购服务吗？】

　　狭小的隔间里，格里菲斯坐在马桶盖上，满怀期待的打下这句话。

　　【客服六号：您是指今天晚上的拍卖会吗？没有呢亲，这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

　　冰山俱乐部的包厢里，提姆拿着手机认真回复。楼下一楼的拍卖场正在叫卖两盆据说被蝙蝠侠的鲜血浇灌过的百合花。

　　“你真的用血浇花了？”他看向脸上带了张面具的布鲁斯。

　　布鲁斯没理他，只是按了一下桌上的响铃。

　　“十二号包厢的客人一口气出价五千，还有更高的吗？”

　　气氛被炒热了，价格零零碎碎又往上涨了些。

　　布鲁斯猜测卖家是毒藤女，不过他没有证据。

　　【要钱没有：我可以加钱。】格里菲斯悄悄往外瞄了一眼，巴里还在外面等着他呢。

　　说真的他肯定很感动他的耐心，如果他不在厕所堵他，他会更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