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咒物观南镜 第43章

作者:NINA耶 标签: 少年漫 BL同人

  秋天,观南镜完全是在看红叶的日子里度过的。每天他起床,开窗,都会感觉远方的丛林又更红了些,而后在清冷的风里打个颤,给自己披上衣裳。

  夏天,虽然卧床了一个多月,但因为5月初就已经热了起来,一直到9月中下旬随着秋雨坠落天气才逐渐凉下,绵延了四个多月,所以观南镜不觉短。秋天却完全反了过来,他本来以为自己告别病房和硝子学姐的每日监管后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的,但其实他只是被允许在新学期开始后继续上文化课和咒术训练课,就连体能课都减少了,两个星期才上一次。

  两个星期上一次,最多只能当技术指导,不可能锻炼肌肉的,观南镜就只好自己日常加训。这麽一加训他才能理解一点为什麽不让他出门,大病初愈的身体日常生活好像是没问题了,可稍微多用点力气就使不上劲,甚至走路都腿发软。但和糟糕的生理状况完全相反是的,他的咒术却用得越发好,仿佛在失忆期间有过什麽顿悟式的突破一样。

  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熟练地运用术式逆转了,简单的情况下,甚至不需要咒言就可以发动术式,比如把一个真实的苹果藏起来。

  那天果篮里本来放了三个苹果,观南镜用咒力捏了一个,把它们放在手里不紧不慢地换位置,又用咒力藏起了两个,然后问硝子剩下的两个里,真苹果是哪一个。

  分不清,根本分不清。

  原本他只是作假,现在还开始藏真,再拿假的替上,主打一个移形换影,这让人怎麽分?

  硝子的反应是:“幸好咒灵不是鬼魂,不然被你这麽祓除掉的话,下辈子肯定投胎成糊涂虫。”

  “可是现在根本不让我出任务……”

  整整两个多月,他没下过一次山,连变成静子请求五条悟带他去买蛋糕这个终极杀招都没能奏效。那一会儿他刚起床,五条悟刚连夜外差回来时间矫不过来,还不愿意睡,只拉开了他的两扇玻璃廊门,手随意撑在泛着油亮金光的木地板上,在日出金光里看红叶,银发被照得雪一样洁白柔软,在秋日清晨微凉的风里温柔拂动。观南镜打着哈欠洗漱完,窸窸窣窣地脱掉睡衣,拉开衣柜时才想起来歌姬学姐昨天送了他新裙子。

  对方像是要慢慢填充上他四季的衣柜。

  他想着好像很久没有变成女孩子了,想着也许变成静子的话对方会愿意带他出门,便开始换裙子。小洋装简约古典,把少女半发育,但又没完全长开的线条裹得恰到好处,观南镜怀疑是歌姬上次替女孩子状态的他量了身材后去定做的,否则不该如此合身。如果是小女孩穿这样的版型,难免太老气,像是穿大人衣服;成年女性穿又容易嫌肩膀的设计窄了,显得和成人的骨架不匹配,压了气质,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穿,是素雅花苞一样的正正好。但是花苞观南镜现在合不上背后的花瓣:是系带的款式,自己背着手整理起来难免慢。

  五条悟听他穿衣服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困惑地一扭头,却撞见他小片雪白的背,清瘦的脊骨凹陷的线像细细的龙脊,肌肤披散在柔顺的黑色长发和还是v状的丝绒裙子里,细细的指尖被裙带勒红了关节。他见了鬼似的,本能地急速闭眼扭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观南镜变成了女孩。

  又放下手,却还是觉得猛然被吓加速的心跳没回复,默了好些秒钟,才装作刚刚什麽也没看见似的唤他:

  “镜?还没穿好吗?”

  “啊……对不起。”正大战腰带的观南镜这才惊觉自己花的时间有点久了,不得已转身向他求救:“前辈,帮帮我……”

  他不会穿系带的裙子,根本就是把腰后扯得歪七扭八,原本左右很对称的细带被扯得松松垮垮一团乱。五条悟垂着睫毛,细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利索而利索地勾住裙子边,直接把整条带子抽了出来,绕在指关节上张开比对找准一半的位置,而后开始慢慢一层一层地拉紧,穿孔,拉紧,穿孔。

  秋日阳光早不如夏天那样早早便生得高,此时才刚从东边起来没多高,斜着从窗户里直射进来。五条悟实在是高,把足够把观南镜严严实实地盖在他的影子,手臂和面前沉黑木做的衣柜中间,只有一点光越过他会动作的胳膊肘,投在观南镜裸露的背脊上。

  肌肤极其细密的纹理都被照亮了,像是被阳光涂抹了粉质异常细腻的香槟色高光。

  五条悟又想起来他见过侍女们替母亲这麽穿衣服,只有过一次——倒不是因为在五条家的宅邸里他们只穿传统服饰,而是因为他从小到大并不和母亲相处过密,好像也不怎麽渴望母爱,没有什麽寻常母子的交互。

  等待母亲换完西式礼服一同出席什麽场合,也是很久远且不重要的记忆了,他回想不起来。

  像个侍郎一样替观南镜穿裙子,会是他十几年后也完全想不起来的事情吗?即使隔着墨镜,五条悟还是感觉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的光影下这小一片肌肤有点亮得碍眼,一不小心动作大了些,左手食指的指尖从观南镜的背上擦过,对方像猫一样脊椎本能地微微内缩躲避,于是在白玉做的画上山峰像是绵延着涌动了一波,又重新归于一种细细颤抖的寂静。

  太细了,骨头。太单薄了,皮肉。

  太脆弱了,他养的小花。

  虽然经常揪叶子欺负着玩,也依然算是他一生中最尽心尽力照顾的对象,还是差点就为了别人死掉了。

  夏油杰是瞒着他,但从天内理子那里随便拼凑拼凑就够知道个大概。

  他后来想过再去杀了伏黑甚尔,却感觉并没有寻仇的意义,因为无人死去,更重要的是观南镜不知道为什麽没有杀掉他。

  怕见血吗?

  和杰一样,心里迈不过去伤害普通人的坎吗?

  还是什麽…… “束缚”呢?

  五条悟自己可以再轻松不过地起手斩尘缘,自信天下并没有什麽能困住他,却不敢去乱观南镜的因果。

  因为观南镜完全忘了发生过什麽,所以这几个月来也一直装作无事发生的五条悟感觉很烦。裙带快系好了,他却俯身倾身,左手肘也撑在了柜门上,右手单手将两头合握住在手心拽了拽,调整好自己系出来的漂亮齐整,充满美感的线,感觉观南镜的生命也不比这带子结实多少。他这麽扯着用力拽,感觉如果带子够结实,完全能扯断对方的腰,几乎让他生出一种暴虐的痛苦来。观南镜之前长出来的那点肉全没了,重伤和养病带来的是更加消极的瘦。瘦就是弱小,五条悟保护弱小,但从来也没喜欢过弱小,他思来想去,只能把自己的烦躁归结于此。

  “怎麽了,前辈?”他的手肘几乎就架在观南镜头顶,像是把人控制在了这里,太有压迫感。观南镜倒是没恐惧,只是很单纯地表达疑惑,连回头看他一眼确认一下的惶惑都没有。

  毫无恐惧之心这一点,也让人特别生气。

  大事上,从来没有想过应该向他求助和帮忙,比如夜蛾正道来带他的那晚,他就应该立刻联系他才对,可是观南镜又没有做到,像是把自己之前的保证撕掉后美美吃进肚子里去了。小事上,却又娇惯得离谱,毫无意识的小孩子一样,张开嘴就要人帮忙磨牙,露着背又要人帮他穿衣服。

  “在忙着讨厌你呢。”五条悟低声答,声带仿佛就在观南镜头顶震动。他松开了腰带,因为已经束得很好了,所以即使没有最后勒紧系蝴蝶结,也还是很完整的样子,只是软软垂落下来。他把右手滑到了旁边,张开,比了比对方的腰有多窄,感觉一只手就能牢牢攥紧,怎麽跑都不会跑掉。

  怎麽敢这麽安心地用后背朝着他的?也会这麽相信别人吗?

  “镜今天好讨厌。”

  以为变成静子能让他开心点的观南镜:?

  他懵懵地想先转过来,被对方按住了腰贴在柜门上,于是声音听起来更困惑了:“前辈,我哪里惹你生气啦?我会改正的,告诉我吧。”

  “哪里都很可恶,特别特别可恶。”五条悟掌心发烫,声音却越发低:“若无其事地就变成女孩子,若无其事地穿裙子,若无其事地要我帮你穿衣服,若无其事地撒娇,若无其事地生病,若无其事地变瘦了好多又不长回去,现在连我生气都不紧张了,又若无其事地问我生气什麽!……你最近怎麽回事,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简直可恶到有点可恨了好不好。”

  他到底松了手让观南镜可以转过来,但还保持着撑着衣柜低头看他的姿势,纤长的睫毛在镜片后缓慢扇动:“镜……你在欺负我吗?”

  观南镜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第一次做了下对上来说会有点冒犯的事情:他抬起指尖来非常轻地放到了五条悟的脸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像是在给发脾气的大猫顺毛。对方从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歪了歪脑袋把脸结实地贴到了观南镜的手心里,冰蓝的眼眸却还是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要抱抱吗,前辈?”

  五条悟一声不吭地搂紧了他。因为现在他身高连做男生时一米七多点的状态都够不到了,所以矮得也叫五条悟心烦,就把他提了起来搂腰抱着。

  这下真是抱洋娃娃了。

  “我没有想要欺负你,前辈。”观南镜指尖还搭在他的下巴上呢,盯着他难得不莹润,而是有点干巴的嘴唇看两眼走点神,想着五条悟该喝水了,嘴上道歉却还是连贯的:“但我肯定是忽略了前辈的心情,是我不好,我太过分了——”

  “嗯。”五条悟略微满意一点了:“还有呢?”

  “我怎麽可以这麽可恶,都不关心前辈的心情呢?以后,变成女孩子的话,我会和前辈提前说一下的,要穿裙子也是。我会好好吃饭的,长胖二十斤好给前辈煮汤喝。我也不会再生……”

  他刚想说不会再生病,就讷讷地停了下来,慢慢没声了。过一会儿后才怯怯地抬起眼睛问五条悟:“前辈,你是为了这个在生气吗?对不起,可我不记得发生什麽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忘记的,我也不是故意想生病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麽了,但我当时也一定不是不想要找前辈帮忙,是来不及联系。”观南镜的声音越来越轻,越发斟酌着,字字珍重:“虽然不想要总是依赖前辈,但我最信任前辈了,我没有说谎……”

  “信任?老子一小时五千万的身价让你免费使唤,你还次次不乐意。”五条悟作势要咬他的手指:“还天天忘事,搞得我连找你算账都没法算。”

  观南镜没躲,于是他真的咬到了,尽管立刻就松了力道,纤细的指尖上却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犬齿印。

  “你看,说不过我就用苦肉计!”五条悟气恼,恨不得把他丢下去:“就说你在欺负我!!!”

  这算什麽苦肉计,又不是手指头被掰断了当油炸小果子吃掉了。观南镜在心里嘀咕,刚松开手又环住他的肩膀。五条悟后背被太阳晒得热热的,非常让人安心的温度:

  “我是不是犯什麽让人为难的大错了,前辈?我什麽时候才能出门呢……我想要和你们在一起,想要给大家帮忙。”

  “不是犯错,也没有什麽事。”

  五条悟微微蹙眉:“不要东想西想,我会找到办法的。”

  观南镜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变成女孩时,眼睛更圆,湿漉漉的瞳仁配上同样湿漉漉的睫毛,一言不发,可怜的感觉却简直要溢出来,谴责看者的良心。当一个人总是被别人说他很会撒娇的时候,他最好真的很会撒娇,五条悟感觉头有点痛痛的,感觉观南镜现在未免有点太会拿捏他。

  刚刚不是还是他在兴师问罪的吗?怎麽又变成这样了?

  “不准这麽狡猾。”他按了按他的鼻尖,认真抵抗。观南镜却又趁机松开手圈住了他的胳膊,把脸贴到了他的小臂上,大有一副立时变成沉默的小扭扭糖的架势。莫名的火烧感忽然从五条悟的尾椎骨一路向上燃到了后脑勺,他感觉观南镜这样很不好,是“恃宠而骄”,是不乖了,是不恭敬,是很可恶,是很不讲道理,但他就是没法把他扯下去,哪怕对方根本没和他用力。

  五条悟真有点委屈上了:“你气死我算了。”

  观南镜却忍不住笑了,终于从他胳膊上掉下去了,但转脸又来亲亲热热地晃着他求他帮自己系蝴蝶结,然后拍照片发给歌姬学姐看好感谢她。五条悟乱系了一个比蜘蛛结还乱的逗他玩,看他一下子伤心地趴在那里不动了,又顿生一种“糟了我养的小动物被气一下就死了”的恐惧感,于是又举手投降,任劳任怨地现场查教程,给他系了个非常漂亮的。

  发过去给歌姬看,她果然很开心。

  刚刚还趴着的观南镜又好了,粘着他问他要不要擦擦脸,要不要吃甜点,要不要刷牙,要不要睡觉,要不要涂润唇膏。五条悟显然是全都要的,仰着头美滋滋地任由观南镜帮他细细地照料了嘴唇,心理终于又平衡了起来,感觉这才对嘛!这才是潇洒又迷人的前辈应该享受到的待遇!他躺进观南镜的床里,感觉已经习惯了对方没品味的被子,也就懒得把自己的拿出来了,打算就这麽睡过去。

  扭头看见观南镜穿着裙子披着长发乖乖在那儿喂小鸟的背影,想了一会儿,戴着眼罩又爬起来嚷了一句:

  “还有——和别的男生在一起的时候,不准变成女孩子。”

  观南镜啊?一声,一回头却发现五条悟已经蜷进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睡大觉了。

  “我肯定是出外勤最少的一级咒术师。”他和灰原一起在庭院里帮对方复习最近因为出勤而落下的课业时,在休息的间隙中一边喂金鱼,一边有点难过地同对方偷偷讲了最近难过的地方。观南镜不敢和任何人谈这种心事,和五条悟说,对方会直言拒绝,还要倒过来教训他没把自己保护好的事。

  和夏油杰说,对方会为难,换着法子地试图哄他,可观南镜不是为了想玩才出去,也不想让他为难。

  和硝子说,对方会叼着烟讲什麽时候学会反转术式了什麽时候支持他下山。

  和七海说……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没和七海说过,不知道为什麽感觉对方的反应一定是“哈?这种天天被强行按头吃*的工作就不用主动去吃了吧”这类的……

  灰原雄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也不是这样的啦!娜娜米在镜面前不会说话这麽直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枫树高大,树下修了个正圆的小池子,水面倒映的红叶,落入池水的红叶和金鱼身上红色的鳞片,全部都在阳光中闪着碎碎的金光,叫人分不清它们谁是谁。观南镜端坐在水边,白衬衣被光照得轮廓微透,红痣在素白无暇的一张脸上,活似古画上撒了点金箔。

  就算是烦恼也特别可爱,或者说就是因为没见过他有这麽鲜活的烦恼,才特别可爱。

  灰原雄的脸被枫叶映得全红了,一边看着水里晃动的倒影一边和他说话,指尖无意识地在水面上轻轻划拉着,一层又一层涟漪蔓延,直到有不怕生的金鱼来吮吸他的指尖,他才慌里慌张地把手缩了回去。

  两个清清白白的孩子,在斜展枝条的红树下,清澈的水池旁,有一阵都没说话,只被风吹动头发,一同静默地坐一会儿。灰原雄像是鼓起勇气想和他说什麽,但最终还是只讲“天凉了,要多穿衣服”。

  “说的是呢,太久不出门,我对天气都迟钝了。”观南镜感慨。

  “今日忽然降温,前辈记得添衣。”晚上,他原本想发短信的,但因为正好在玩游戏,于是一时兴起,选择给夏油杰的小人寄去了明信片。又想了想,加了件游戏里的黑色高领毛衣作为礼物。第二天发现对方在淩晨四点多给他回复了一封“已收到,谢谢镜(^_^)”,他便放下这事了,谁知道三天后夏油杰忽然大中午回来,拉开外套给他看,身上真的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

  其实秋日午间不比降温十几度的早晚,是稍微有点热的,可对方还是穿了。观南镜又惊喜又想笑:游戏里的三头身小人穿着这个款式的衣服是胖墩墩的可爱,夏油杰一米八几宽肩窄腰的漂亮个子穿了,原本就配他黑色的灯笼裤,只挂了很简约的毛衣链,就是压倒性的外貌优势,自带排山倒海的……嗯,什麽感觉呢?……

  他搜肠刮肚,字典里缺了荷尔蒙或x张力这样的词,一时间不知道怎麽表达。不过夏油杰也不需要他表达,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漂亮大姐姐搭讪,他也无动于衷的,他只想要让观南镜看到自己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哪怕只是随口一关心的话,也想要对方能感受到他的关心有被接住。

  更何况他觉得观南镜并不只是随口一关心。

  “怎麽了,为什麽呆住了?”夏油杰笑盈盈地蹲跪在坐着的观南镜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玩笑道:“不会没有游戏里穿起来好看吧?那我要难过哭了。”

  他假装做了个动森里小人们喜欢的两手握成拳头放在太阳穴旁边转,呜呜呜虚空往外撒眼泪的动作,让观南镜笑了起来,俯身抱住了他。

  “怎麽会,前辈最漂亮了。”他轻轻说:“也最温柔了。”

  温柔吗?夏油杰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但他现在确实想要成为一个真正温柔的,心里总是充满柔软,光亮,会让别人觉得他强大又包容的人。

  最起码在观南镜面前,他希望自己能做到。

  “多依赖我一点,镜。”夏油杰摸了摸他的背,轻声叹:“再多一点。”

  终于软性禁闭被接触,允许下山时,已经是圣诞节前了,但好消息是这次他的解封令好像特别彻底,观南镜看了好多次,又去找夜蛾确认了,自己确实可以在半个东京自由活动了。

  “经过评估,上头觉得你的安全风险下降了,所以这麽决定。”

  其实只是观南镜的威胁性确认较低罢了,他本人可能受到危险和袭击的风险应该在上升才对,但夜蛾正道也不愿意把这种残酷的事告诉他了。

  说了又有什麽用呢?于事无补。

  让他出门时候不要一个人,比什麽都重要。不然观南镜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孩子,逃不出阴谋家的手掌。

  于是他只是难得笑了下,试图安慰学生:“现在开始可以比较自由地活动了,但我还是要求你要和五条夏油,或者最起码同级的七海灰原一起。单独下山我还是不同意的——每次出门前来和我报备一下,知道了吗?”

  观南镜高兴坏了,乖乖点头:“嗯!!!”

  圣诞节到新年的时间一直算是工作量相对轻松些的,因为这段时间假期多,在东京这样大都市尤其明显,人们的幸福会多一些,心里的怨怼与痛苦会变少一点,咒灵自然也会变少。因为工作量降低,又是“复健”的任务,观南镜其实只是需要去祓除一个二级咒灵,然而来带他的辅助监督刚接到他,就听他说可不可以再等一分钟,有两个学长要一起来。

  “可以啊,是空闲期帮忙的吗?不过低于二级的不要哦。”

  然后他一扭头,就从后视镜里发现了两个正在大摇大摆靠近的特级咒术师:……

  他战战兢兢地又检查了一遍任务单。单子好像是真的没问题,于是他惊慌失措地翻看起了自己的眼睛,拼命查找有没有什麽奇怪的诅咒痕迹,不然他怎麽大白天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