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夜(无限恐怖同人) 第236章

“啊，我可以了解。”洛维脸冷下来，黑眸转为肃杀，“那么开始吧。无论我死，还是你们死，都可以算是一个不太坏的结局。”

琪琪跳起来，洛维进入医疗舱以前，给了她一件道具「玻璃坛」，能够观察特定区域内的人类活动，只要有存在之力的人，隐形也逃不脱它的锁定。而此刻，正有一个人闯入。

不能让他伤害洛维！琪琪压制恐慌，浮起坚定的神情，拔出佩剑「霜之哀恸」。

郑吒第一次看见有人用棋子做武器，这些发着微光的黑白棋悬浮在空中，安静，又无害。

十夜的注意力主要放在洛维身上，那把黑镰不知何时不见了，现在他右手的食中指夹着一枚黑子，眉目舒展的样子像一位从容不迫的棋手，而不是正进行生死搏杀的强敌。他站的位置……是「天元」。

心底有一根弦被拨动，十夜不喜欢这种感受，他身处的是个残酷、充满杀戮的世界，从前的生活安宁而美好，尽管他不想回去，重温那被病魔折磨的无力日子，但是他的亲人们在那里，他永不归去的天国。他用一切的力量祈祷，家人们过得好，忘记他。如果有交换，那么永堕地狱也无所谓。所以他不愿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带入如今的思考，爸爸，妈妈，斐越……连想想也觉得是一种亵渎。

『每一个生命都拥有同样的识海，在婴儿时整个心神都在识海最底层，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心神也不停地从识海里浮现，变成了外在世界所表现出来人与人的不同。连带的，这些离开了识海保护的生命，灵魂开始了腐朽。作为生命最本能的识海力量也逐渐忘却……在生命的识海最底层，有着现有的生命体无法想象的力量，心之光，或者说，识海之力。』

这段话浮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带着苍茫而辽远的意味。赵樱空心神大震，同样的话她曾听一个人说过，被识海的“恶魔”控制的小妹，赵蕊空。十夜和郑吒呆呆看着洛维，他的感觉和刚才完全不同，像站在无法仰视的高处，从更高的维度俯瞰他们，双眼放射出奇异的光辉，举起的手透出无可匹敌的威严，仿佛世界在他的指点下发生巨变。

“这是一个‘意识’给我们的讯息，记住吧……”

距离这里数万光年的一颗小行星上，一个单薄的身影静静注视这一幕，宛如天空剪影的蓝发垂荡在肩头。

郑吒抡起长枪，高速冲向洛维，他进入了潜龙变状态，周身燃烧着惊人高温的火焰，使他掠过的空间都产生了扭曲。在他骤然缩短至还有几步远处，主人格腾跃而起，右掌凌空向洛维压下，气势凌厉，一击必杀，时机掌握精妙。在两人之间微小的空隙，十夜飘忽的身形掩上，算准洛维可能退避的时间差蓄势而动，隆基弩斯之枪如潜伏的毒蛇，在腰侧昂起首。

十夜和郑吒是第一次与主人格的赵樱空合作，却完成了完美的配合。

一阵难以形容的错乱感，三人大惊失色地发现洛维消失了，而他们威力强大的招式，全部往同伴身上招呼过去。

亏得他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瞬时变招。然而，那股巨大的搅动之力又一次强迫他们转了个方向，头晕脑胀下，再次看到武器和手朝同伴的身体袭去。

这时再拼命收力也来不及了，十夜全身爆出湛蓝的电光，黑瞳深处流转着细密的金色电丝。三人中，他是速度最快的，潜龙变的郑吒也及不上。瞬息判断出情势之危急，爆发的电弧沿着隆基弩斯之枪游走，硬生生吸得郑吒的长枪掉了个头，同时伸出左臂，横陈在赵樱空面前。

噗！血花飞溅。借助这一挡，赵樱空收回手，十夜的伤也在血族的恢复力下痊愈。

落回地面的三人余悸由存，显然，洛维用某种方法引得他们自相残杀，很可能就是这些棋子。不打破这个奇怪的牢笼，就碰不到洛维，分开攻击也没用。

“破阵。”赵樱空断然低喝，肌肤再度浮现出那种奇诡艳丽的黑色符文，一丝丝黑线蔓延开来，像是淡淡的黑雾，“小心，这里到处是心灵之光。”

提醒了一声，她就扑向最近的棋子。随着她快极的攻势，大片大片的棋格和棋子像被粉笔擦擦去的黑板，化为一片茫茫的黑。

洛维微一挑眉，他早就注意到赵樱空的异常，不过按照原著，主人格目前应该还没苏醒……

嗯，我这个穿越者都进来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洛维很快释怀，在十夜和郑吒虎视眈眈的监视下，他食指放在唇前摇了摇，以教导不乖孩子要受惩罚的语气说：“不守规矩。”

几枚布在高空的黑棋转动起来，本能地察觉危机，赵樱空迅速脱离那块区域。棋子却同步出现在她上空，打下墨黑的光线，赵樱空一时闪躲得极为狼狈。

“啊，心灵之光！”十夜第一个感觉出那些光线的能量和赵樱空之前释放的心灵之光一模一样，“你、你能吸收心灵之光？”

“吸收心灵之光的不是我，是媒介。”洛维还是捻着那枚黑子，意态悠闲得令人咬牙切齿，“你们也活动一下吧，只让美女劳动是不好的。”

十多枚白棋毫不吝啬地飞驰而下，轰隆隆！纯白的耀眼火团足足炸开数十公尺，吞没了两人。十夜和郑吒只觉连绵不绝的灼痛自体内爆开，防御道具好像根本没用，无形而狂暴的冲力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每一根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抽搐，神经痛得像要绞断……

“靠！精神力炸弹！？洛维，你这死小子还有什么花样玩不出来？”十夜强忍痛楚，拉着郑吒逃出那片绝热。

洛维温和地回应：“我是个以军火商为崇高目标的有为青年啊，事实上，我也的确做过军火商……”

“原来你是个罪犯！”

“不不，这是误会，我在恐怖片为了赚钱不得不为，而且军火商不是罪犯吧。”

十夜一边和洛维抬杠一边满场飞窜，追着他跑的棋子还以落空的居多，郑吒倒是挨了几下，十夜气得破口大骂。洛维忍不住咕哝：“你们这么耐打，我也很困扰啊。”

至今为止他的攻击，换作他自己脆弱的身板，挨一下就完了。这些家伙虽然伤痕累累，摇摇晃晃，却还是活蹦乱跳，犹如不死小强，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还是要速战速决吗？洛维眸光一寒。看出他的神态变化，十夜急中生智，凝聚心灵之光打出一枚炽白的棋子：“郑吒，赵樱空，掩护我！我跟他下一盘棋！”

“洛维和那三个战斗的录象，我已经传给地球联邦了。”

手表的袖珍显示屏上，传出萧宏律稚嫩的声线，隐隐夹杂着切齿声。

而他报告的人蹲在地上埋首工作，手里握着一块银白透亮的金属，过了一会儿，金属发出水流般清越的鸣动，边缘变得模糊，绽放出美丽的白光，缓缓升起，虚浮在空中。在它四周，还有数以千计的闪耀星辰。

从上空俯瞰，是更极致盛大的美景。

一望无际的大地上，无数散发出银光的曲线交错铺展，融汇向遥远的平原中心，星屑般的符文以奇特的规律沿着线条排列，构筑出神秘莫测的几何图形，大得不可思议的阵图仿佛超越人类智慧的结晶，在漆黑如夜的地面闪闪发光。

楚轩昂起头，观察了一阵，他翠绿的左眼变幻着无数绚丽的流光，随即打开旁边的小型人工智能，将一连串分析数据输入进去，进行电脑核对。如今他的脑部信息处理量不亚于这种主神处兑换的高科技物品，神之眼的功能更是强大无匹。

做完这些事，楚轩轻轻吁了口气。萧宏律不耐烦地说：“你在干嘛？你怎么会跑到巴托地狱去？你到底有几个分·身？别再拿虚拟投影这种说法来糊弄我！”

一块移动光屏浮现在半空，放出的正是楚轩身穿黑色仲裁官长衣，走在战舰内的情景。

修长的食指在光屏下角的图标点了点，影象变成了十夜三人和洛维苦战的回放录象，楚轩仔细地看着，专注的神情令一肚子火的萧宏律都不敢打扰他。

“你有什么看法？”楚轩终于开口，清冷的男中音宛如冰封的月光。

“十夜发挥失常。”懒懒一瞥，萧宏律的脑子快速运转，恢复严肃的态度，“是洛维的精神力胜过他，用精神技能伤了他吗？不，这小子受伤的时候比没受伤的时候更猛，不会这么束手束脚。那是洛维也有一件信仰物，像上次郑吒的复制体克制詹岚一样？”

“虫之歌已经是最高级别的媒介，如果是相反属性的神契物，只会引起十夜的反击。”楚轩淡淡地说，击打键盘让人工智能分析图像，目光瞬间扫过上百个刷屏页面，将密密麻麻的讯息尽收眼底，分门别类储存、反馈，“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事态没有超出预计。洛维引导出的心灵之光不是盖亚意识，是阿赖耶识。他应用的是一种‘精神冲压’的方式，对十夜的心神造成影响。”

空灵的男声回荡在地狱深处，弥漫着非人的存在感。

“识海，也叫内宇宙，生命的空白意识从那里诞生，在成长过程形成‘自我’。自我可以能量转化成心灵之光，普通人的心灵之光再强大，哪怕基因锁四阶的精神力者，对识海能量的操纵也微乎其微，最多化为一两种能力，比如十夜给我们介绍的天舞宝轮五感剥夺。但是‘穿越者’不同，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是幻想宙元，他们的意识若沉入识海，感触会非常清晰，还不容易被吞噬。”

“你也看到了，洛维的镰刀，他甚至能用意志做刻刀，将心灵之光雕塑出他想要的形态，这是其他心灵之光的使用者绝对做不到的。他的技能对十夜是个启发，如果顺利的话，十夜的潜人格就可以……”楚轩越说越轻，归于静寂。

萧宏律皱眉想了想，说：“那你是故意让他们战斗了？楚轩，你就这么笃定洛维不会杀了十夜？”

一道锐光闪过楚轩黑如深渊的瞳孔，快得萧宏律无从捕捉。

“精神力者有个弱点，情感推动决定他们能达到的极限。洛维更彻底，完全用‘心念’作战，他内心深处不想杀十夜，所以他永远无法对十夜造成致命伤。郑吒和赵樱空也只能激起他理性层面的杀意，我推测，撑过四、五轮正面攻击的几率在五成以上，这段时间足够十夜整理好心情反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