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修仙记 第40章

　　探春知道李纨是在照顾她，也没有推辞，这份情她记下了。

　　果然不出李纨所料, 一碗汤药下去没多久, 一股难闻的味道就若有若无的传了出来。

　　探春皱眉, 瞧着屋子里围着的这些人, 很不开心。

　　招手让抱琴过来，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先让这些人出去吧, 只留下咱们几个就行了, 要是大姐姐醒过来，知道这么多不相干的人都看了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羞也羞死了。”

　　抱琴心底一惊, 这才想起这一茬来。

　　之前让这么多人挤在这里，是为了荣国公来时做掩护，毕竟男女大防在那儿摆着。现在荣国公都出去了，完全不必再有这么多人围观了。

　　这不仅事关她家姑娘的脸面, 还牵扯到贾元春在徒玠面前的形象问题。

　　万一她家姑娘这副样子传进王爷的耳朵里了，可不得嫌弃她们姑娘么？

　　到那时，她们主仆在这府里可就更难过了。

　　不多时，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来自荣国府的几位主子和他们各自带来的丫鬟们了。

　　贾元春中.毒颇深，几乎是到了鬼门关走过一遭了，要不是贾赦在药炉里提前放了一颗“解.毒.丹”，那丹药能解这世间九成九的毒.药，还真就救不回贾元春了。

　　贾元春转危为安时，已经是三天后了，有点出乎贾赦的意料。

　　贾赦心里不住嘀咕：“啧，这身子骨得是有多差啊！”

　　就连一直在荣国府里稳如老狗的贾母也听到了消息，昨天就连夜赶了过来，此时正在忠肃王妃常氏那里坐着等消息呢。在听说贾元春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消息后，贾母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纨和探春满身疲惫的走了过来，准备和常王妃辞行。

　　常王妃挽留道：“这几日受累了，先不必忙着回府，且先去洗漱一番，先把身上的疲意去一去罢。”说着，常王妃便让她的大丫鬟把人带着先去旁边的厢房里歇息了。

　　李纨和探春对视了一眼，果然看到对方一身的狼狈，便也没有拒绝常王妃的好意，随着丫鬟走了。

　　常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对贾母笑道：“可算是转危为安了。元春妹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和贾元春起冲突，并让她落胎的那个新进侍妾，原是出身常王妃娘家的旁支，是她的娘家人送进来给她固宠用的，哪里想到那个丫头是个不安份的，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呢，就给她弄出来这么大的一件事来，要不是看在同出一门的分上，常王妃早就让人去处理掉她了。

　　贾母心里憋着气，却不能发出来，自从来到这里后，一张老脸上总是板着，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所有人，“我很生气！”

　　有鉴于贾母的身份特殊，常王妃在自家理亏的情况下，只能陪着笑脸假装自己脾气极好。

　　此时见贾元春被救回来了，贾母也是缓了脸色，笑道：“娘娘实在客气了，原就是老身的孙女儿运气不好，碰上了个疯女人，哪里能怪到娘娘这里？只是老身有句话要说，王妃娘娘权当听听罢：王爷身份贵重，身边伺候的人都得千挑万选，一点也马虎不得，像那等脾气不佳的，还是莫要放进来了。”

　　说着，又像是变脸似的，换了一副和善的笑脸来：“唉，是老身僭越了，娘娘权当老身放了个屁吧。元春转危为安了，老身且先去看看她吧。”

　　话落，起身离开了。

　　常王妃脸色极是难看，肺都快被气炸了。她平生最恨这种倚老卖老的老不羞了，贾母每样都占了。

　　奶娘白氏心疼她，也怕她羞恼之下做出或是说出什么不合是宜的事来，劝道：“娘娘莫要同国公夫人置气了，气坏了自己，也只有咱们自己人心疼。那史太夫人虽然是个拎不清的，可是谁让她会生呢。荣国公虽与她不亲，到底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总得敬她几分，便是忠瑞王爷也是不能免的，何况是咱们呢。”

　　常王妃叹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我就是看不惯她这一副嘴脸。”

　　白氏也只能陪着叹气。

　　不多时，李纨和探春带着人，也来同常王妃告辞。

　　忠肃王妃只略问了几句，便让她们各自回家了。

　　这几天徒玠也是忙着调查贾元春被下药的事儿，这事可马虎不得，事关他的人身安全，他可还没活够呢。

　　好在有徒钰的暗组从旁协助，很快就把忠肃王府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梳理了一遍，果然找出了不少被埋进来的钉子，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事情了结后，贾赦和徒钰收到了一份不小的谢礼。

　　“想不到，四王爷离了那个位子，元丫头还是被人给算计了，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贾赦感叹，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能想出来那么多的折磨人的法子，贾元春的手段还是嫩了些。

　　徒钰道：“暗组已经初步有了结果，是甄太妃。”

　　“嗯？是她？那位又想起什么幺娥子了？”

　　徒钰看了他一眼，笑道：“这还用问么？不过一个‘利’字罢了。甄贾两家之前的关系极好，即使后来先太夫人和你，以及宁安侯府都远了他们，史氏和二房同甄家的关系还是极好的。先前贾元春为了能在宫里出头，求到了甄太妃的头上，甄太妃也是答应了帮她的，她需要在陛下的身边放上一个她的人，元春是最好的人选。谁知道陛下受了咱们两个的影响，一心只想着养生，就想着能够多活几年，于男女之事上极是淡漠。甄太妃想出来的让元春侄女入陛下后宫的主意没成，却便宜了四哥，心里有气并不奇怪。”

　　“一个恨甄太妃办事不利，一个恨贾元春飞上枝头后翻脸不认人了，可不就心里不平衡了么？”

　　贾赦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这事真挺难说是谁对谁错的。

　　贾母回府后，把贾赦找了来：“元丫头的身子彻底好了吗？”

　　贾赦道：“那是自然，有我出手，老太太还不相信么？”

　　“那她还能怀孕生子么？”这是贾母最关心的地方，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功能不就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么？更别说贾元春嫁的还是皇家，王府里旁的不多，想要爬到忠肃亲王床上的女人最多了，贾元春身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一个孩子傍身，将来可如何是好？

　　贾赦低头想了想，皱起眉头：“这可难说了，当日忠肃王府通知得有些迟了，我去的时候，那毒已经伤了大侄女的五脏六腑，她往后想要有孩子，怕是难了。”

　　他当时就在想，贾元春出了那么大的事，居然过了那么多天才来通知荣国府，只怕就是故意的吧？忠肃亲王府的人，或者说那王府里的有些人，就是想要置贾元春于死地。

　　也是那段时间，他和徒钰太过忙碌，也没把贾元春的事放在心上，早就记不起来这段时间正是她香消玉殒的时间，不然也不能让那孩子受这么大的苦。

　　贾母当年也是宅斗的高手，从这几天听到的消息就能猜到事情的经过，直气得狠命拍着椅子的扶手，恨不得现在就去忠肃亲王府，把那起子害了她寄予了厚望的宝贝孙女的人都给抓起来，打上一顿！

　　兀自生了一回气，贾母还是不甘心：“老大，元春丫头那儿，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贾赦道：“我的修为不足，的确没有办法，如果大侄女运气好，我师父能及时出关回来，说不定能帮她圆了生儿育女的愿望。”

　　其实贾赦自己就有能力帮助贾元春调养身体，只是如他所说的那般，他的修为尚浅，又不是专业的医修，这种妇科病，他还真无从下手，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并不想提前说出来。给了希望，万一最后失败了，不是害贾母和贾元春更加失望吗？

　　经过这一场大难，贾元春的心性都改变了很多，听了贾母的无奈后，贾元春反倒反过来安慰她：“祖母不必为此着急，大伯能将我从鬼门关里救回来，已经尽了全力了，而我，捡回了这条命，怕是已经用尽了此生的运气了，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能活着，已经是上天垂怜了。其他的，我并不强求。”

　　说是这么说，贾母心里还是很不甘心，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恨恨道：“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第65章

　　贾元春放下刚刚做好的凤仙花指甲, 不甚在意道：“祖母放心，咱们女人家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家里的叔伯长辈们做不到。我虽是出身二房, 大伯和我父亲不亲, 大伯却是个极护短的，而且他老人家最疼的就是咱们家的这几个姐妹们了，我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大伯肯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大伯要是做不到, 不是还有王爷在么？”

　　而且经过这件事, 忠肃王和常王妃对她心存愧疚, 替她挡下了不少烦心事，王爷那个抠门小气的，也难得往她这院子里送了不少好东西，这在忠肃亲王这里, 可是很难得的。

　　“而且, 我求了我们王爷, 王爷会在往后的王府庶子中, 挑一个给我养。”

　　贾母叹息：“如此，我也能放些心了。”

　　贾元春又道：“我听说母亲被送到家庙了？”

　　贾母几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才说道：“是有此事。”

　　“为何？”

　　贾母左右看了看, 见屋子里并无外人，只有抱琴在旁边侍候着。

　　贾母想了想，挥手让她们到外头守着, 这才对贾元春耳语，把王夫人所做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贾元春。

　　贾元春差点把刚刚做好的指甲给掰断了，“母亲怎会如此糊涂！”

　　贾母也是摇头：“这事，你舅舅也是知道的, 万不能被外人知道了去，否则……”

　　否则什么，贾母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以贾元春的聪明，自然能想到这件事对王家女是多么大的不友好，甚至事关她自己。贾元春自然不会对外人说起这些事情的。

　　“大伯还是对我母亲手下留情了。”至少留了王夫人一条命在，要是换成是她，直接让人“病逝”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要王夫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贾元春道：“告诉父亲，往后和甄家人少些来往，若是有不得不和他们来往的时候，也该小心一些，多留些心眼儿吧。”

　　贾母叹道：“真的是甄家的人做的？”

　　甄贾两家守望相助，关系紧密，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次对元春下手的幕后之人，竟然会是他们。

　　贾元春道：“忠瑞王爷已经把结果交给了我们王爷，王爷也同我说了，那侍妾虽然可恶，可她也是受了甄家放在王府里的暗子的蛊惑，才敢做出这种事来的。她与王妃是本家，可王妃对上我时，也得陪着三分小心，我不信王妃在她入府前没有把王府里的事情交待给她。”

　　提醒到位了，贾元春便不想再说这些烦心的事，只和贾母说起一些能令她开怀的事。

　　不知不觉间，小半日时间已过，贾母到了该回府的时候了，贾元春将老太太送到院门口，指着抱琴领过来的两个捧着礼盒的婆子，笑着对贾母道：“这次大嫂子和三妹妹受累了，这点子东西烦劳祖母替我带给她们吧，我如今不便出门，只等往后有机会回门，再亲自向她二人道谢。”

　　这里面还有她准备好的给贾赦和徒钰的谢礼。只是她不便在这里明说，等到贾母回了荣国府，打开箱子，自然会看到有一箱是她特意给那两位准备的。

　　贾母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取出一只被绣帕层层包住的玉瓶，拿给贾元春，对她说道：“你大伯说，虽然不能让你再有子嗣，给你些好东西调养身体还是可以的，这瓶子里是她炼制的‘养荣丹’，你每旬服上一粒，慢慢的就能把身体调养回来原来的模样了。至于孩子，怕是要等到玄先生出关回来，才能请他老人家替你看看了。”

　　她拍了拍贾元春的手，看着她消瘦许多的纤弱模样，当真心疼极了：“你大伯拜的那位师父，很有些异于常人的手段，身为他的徒弟，老大的本事不低，这‘养荣丹’效果极好，许多人向你大伯求这‘养荣丹’都求不来。当年你敷大伯也是用过的，当年他那副病歪歪的身子你也是见过的，如今怎么样？虽然比旁人瘦弱一些，却也活了这么多年了。他能拿这一瓶给你，也是有心了。”

　　贾元春面上浮起一抹难得的真心笑容来，果然她家大伯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实在忍不住了，她对贾母叮嘱道：“回去时，记得帮孙女向大伯道一声谢。”

　　“嗐，都是自家人，哪里需要这么多礼？”

　　“应该的。”

　　贾母最终还是把贾元春的话带给了贾赦，贾赦笑笑不语，贾元春果然是贾家难得的明白人。

　　打开丫鬟送来的贾元春的谢礼，贾赦顿时懵住了。

　　徒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贾赦眉心紧锁，把手里的盒子交给徒钰。

　　徒钰接过来一看，也是愣住了，“这是贾宝玉的那块玉？”

　　徒钰惊讶极了，拿起盒子里的那枚雀卵大小的五彩石，仔细查看，震惊不已。

　　“不对呀，昨儿我见到宝玉时，他的通灵宝玉还在身上挂着呢。”

　　徒大王爷有些懵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脑子一瞬间打了个结，一时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贾元春下凡的时候，也带了一块补天石下来不成？什么时候补天石这么不值钱了？扎堆出现啊！

　　贾赦摇头：“或许，这块石头，才是真正的补天石。”

　　此话一出，两个人面面相觑，贾赦也被自己说出口的话给吓了一跳，仔细想想，如果这块灵气四溢的石头才是真正的补天石的话，那贾宝玉身上戴着的那块又是什么？真是细思极恐啊！

　　贾赦道：“难道是元春看上了宝玉的通灵宝玉，弄了一块差不多的把它给换了？”

　　这个猜测有些离谱，却并非没有可能。原著里说，在贾元春入宫之前，贾宝玉都是由她亲自教导的，有天时，有地利，有人和，想换一块小小的石头，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好东西啊，难怪它的其它兄弟姐妹能被选中去补天呢。果然是圣人亲手炼制的好东西。”

　　徒钰道：“也难怪我总觉得，这个世界的贾宝玉和原著世界里的贾宝玉相比，少了那么几丝的灵性，有点傻乎乎的，对黛玉和薛宝钗也少了几分亲近，原来根源在这里。也不知道元春那孩子是从哪里找到的替代品的，贾宝玉现在身上戴的那块，也是个有灵性的。”

　　“呵，我贾家，女孩儿比家中男丁更加出色几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

　　这日，贾赦把府里几个年不足十五的男孩女孩都召集了起来。

　　他和徒钰已经到了结丹期，他听师父说过，在修真界的宗门里，到了结丹期就该准备收徒了。

　　他家这几个孩子，都是下凡历劫来的，尤其是那几个女孩子们，就他所知道的，黛玉就是资质极好的，即使是在修真界，只怕也是被各大宗门争抢的好苗子。

　　而今他们得天独厚，天时地利人和，怎么能把这么好的苗子放过去呢？

　　贾赦把几个孩子叫了过来，除了被他看好的黛玉和三春以外，贾环贾琮贾兰也都来了。都是自家的孩子，贾赦就没让女孩儿们躲到屏风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