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佛系养儿 第107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古典名著 BL同人

  冯小怜说:“怜儿也不愿相信,可是……可是人赃并获,毒粉都从宇文郎主身上搜下来了!”

  宇文胄几乎是人赃并获,杨兼吐血昏厥,宇文胄就在当场,士兵冲过来控制现场,宇文胄的袍子里竟然掉出了一个小纸包,纸包里还残留着一些药粉,正是杨兼所中之毒。

  宇文会看向宇文胄,宇文胄被士兵押解着,表情很是平静,淡淡的说:“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们会相信么?”

  粥水是宇文胄熬的,毒粉从宇文胄身上掉下来,根本就是证据确凿,杨兼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方才好转一点子的伤势又严重起来,冯小怜的哭声戚戚然,呜咽着:“将军,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宇文郎主,将军待您如此之好,郎主为甚么要下毒啊,宇文郎主,怜儿求求您了,您要怎么样都可以,把解药交出来罢,救救将军,怜儿愿意做牛做马啊……呜呜……”

  宇文胄面如死水,他的声音本就粗粝,沙哑的开口说:“我说过,不是我。”

  屋舍中静谧无声,只剩下冯小怜哭泣的抽噎,宇文会眯了眯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眸深邃绝然,低沉森然的开口:“把嫌犯宇文胄,扣押起来。”

第46章 与你诀别

  宇文胄听到宇文会的话, 登时有些颓然,慢慢的垂下头去,任由士兵将他押解起来, 都没有反抗。

  韩凤说:“等一等!事情都没有搞清楚, 只凭借这个婢子的一面之词,你就要扣押宇文胄?”

  冯小怜立刻哭的更凶,说:“韩将军……婢子虽然人微言轻, 但绝对不会说谎, 都是婢子亲眼所见啊, 这毒粉也是从宇文郎主身上掉下来的,怜儿绝对没有作假, 在场各位都是亲眼所见的, 当时那么多医官, 都是亲眼所见的!”

  宇文会眯眼说:“如今镇军将军昏厥,军中没有主心骨, 我也是秉公处理,暂且押解下去。”

  韩凤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说:“好好好!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兄长都不要了?!宇文胄要是想杀镇军将军,还用得着下毒?多得是机会!”

  他说着,怒目看向冯小怜,说:“上次便是你陷害我, 这次毒害镇军将军的,必然也是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韩凤说着, 抬起手来就要打冯小怜, 冯小怜吓得“啊呀……”一声尖叫, 立刻躲在了宇文会身后。

  宇文会抬手阻拦韩凤, 说:“韩将军,你这是干甚么!?怜儿是个女子,你怎么能说打就打?”

  “女子怎么了?”韩凤冷笑说:“我想打她,还分她是男是女?!”

  韩凤和宇文会争吵起来,屋舍中更混乱一片,“不要吵了!”杨广奶声奶气的冷喝一声,众人因为争吵混乱,根本没有听到杨广的声音,瞬间便被淹没了下去。

  眼看着宇文会和韩凤又要因为冯小怜打起来,却听“咳咳咳——”的声音,床上的杨兼突然咳嗽了起来,猛地而又吐出一口黑血。

  “父父!”杨广奶声奶气的叫喊,脸上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小肉手握着杨兼的手掌,摇了摇,呜呜咽咽的说:“父父,父父又吐血了。”

  众人这才冷静下来,医官快速上前查看,宇文宪说:“镇军将军中毒在身,我们不要打扰将军休息,去幕府说话。”

  众人黑着脸,全都从杨兼的屋舍中退出来,宇文宪对杨广说:“劳烦小世子,好生照顾将军。”

  杨广小肉脸点了点,脸蛋儿直颤悠,说:“窝会的!”

  众人从杨兼的屋舍出来,直接进入了幕府,因着杨兼这个镇军将军病重,所以骠骑大将军宇文会自然定了主事儿的位置,坐在最上手的席位上,其他人分列坐好,将宇文胄押解上来。

  宇文胄跪在地上,微微垂着头,声音平静犹如止水,说:“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毒害将军,不是我做的。”

  冯小怜进入幕府,呜呜的哭泣着:“宇文郎主,将军为人如此好,待你也如此好,你为甚么……为甚么要这么狠心啊!如今已经人赃并获,宇文郎主却还不肯承认……呜呜呜——郎主,你不承认没有干系,快……快把解药交出来啊,将军、将军要不行了……”

  “哭!”韩凤猛地站起身来,怒喝说:“哭哭哭!我看见你哭就烦!宇文会吃你这一套,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宇文会皱眉说:“韩凤!你发甚么疯!将军中毒,大家都很忧心,这和怜儿有甚么关系,你对着怜儿发疯有甚么用?”

  韩凤冷笑说:“我看她便是下毒之人!谁不知道她这些天殷勤得很,天天围着将军打转儿,宇文胄只不过端了一碗粥过去,她下毒的可能不是更大?”

  冯小怜哭诉着说:“韩将军……怜儿没有、没有啊……将军待怜儿恩重如山,怜儿又怎么会谋害将军呢,倘或怜儿有解药,怜儿恨不能第一个给将军服用,断不会见死不救的!”

  韩凤争吵之时,“嘭!”一声,尉迟佑耆踹门走进了幕府,他的脸色肃杀冷酷,别看他只是个纤瘦的少年,但是冷下脸来确实有那么回事儿。

  尉迟佑耆冷声说:“我不管是谁,当时在屋舍里的,只有这个婢子和宇文胄,下毒之人必然是他们其中之一,将军要不行了,就算是用刑,也要给我找出来!”

  他说着,立刻冲上前去,伸手抓住二人想要用刑,宇文胄冷静的厉害,一句话也没说,冯小怜则是哭着说:“将军……大将军救救婢子,怜儿没有下毒啊,没有……呜呜……”

  宇文会冲过来阻拦,说:“尉迟佑耆!你又来捣甚么乱?!”

  尉迟佑耆冷声说:“我不管别人的死活,将军不能出事!”

  韩凤则是说:“别人都是捣乱,唯独你不是捣乱,你护着这个女人难道不是捣乱?!我看就是她下毒,你却被她迷的魂儿都没了!”

  宇文会说:“你说是怜儿下毒,证据在何处?证据反而……”

  他说着,后半句没说出来,证据反而在宇文胄的身上,宇文胄正好抬起双目,和宇文会四目相对,宇文会心口一拧,话到嘴边没能说下去,生生的断在了半途。

  冯小怜说:“郎主,郎主我求求你了,快把解药交出来罢……呜呜,怜儿可以替郎主顶罪,一切都是怜儿做的,都是怜儿做的,你要怜儿怎么样都可以!快把解药交出来救救将军罢!”

  “我真是看不得你这个哭哭啼啼的模样!”韩凤气的又要冲过去打冯小怜,韩凤是个混不吝,他才没有打女人羞耻的观念,在他的观念里,恐怕除了他的长戟,其他人都长的一个模样。

  幕府中混乱不已,尉迟佑耆要对二人行刑,韩凤要打冯小怜,宇文会两边阻拦,韩凤冷笑说:“好啊!好得很,宇文会!今日我便把话放在这里了,有这个婢子,我便离开,你们自己看着办罢!”

  众人神情一凛,韩凤刚刚归降没有多久,如今杨兼又生死未卜,这个时候韩凤离开,岂不是助长了齐军的势力?

  兰陵王高长恭皱眉说:“韩将军,请稍安勿躁……”

  “滚他娘的稍安勿躁!”韩凤破口大骂。

  高延宗没想掺乎他们的事情,但是突然听到韩凤大骂高长恭,气的立刻站出来,冷笑说:“秃尾巴鸡,你骂谁呢?!你有种再骂一遍!”

  韩凤说:“我骂谁?我骂的就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行,今儿个宇文护是铁了心护着这个狐媚子,好得很,好啊!那我走!”

  韩凤说着,立刻转身,大步离开幕府。

  冯小怜立刻晃着宇文会的手臂,说:“大将军!大将军,您快去阻拦啊,韩将军乃是我军骨干之臣,又熟知齐军状况,若是没了韩将军,咱们怎么和齐军对战……怜儿受一些委屈没甚么的,快把韩将军追回来啊!”

  宇文会正在上火,冯小怜的话听在宇文会的耳朵里意外的刺耳,好像没了韩凤,他们整个周军都转不动,根本打不了齐军似的。

  宇文会火气越发的大,冷笑一声,说:“走啊!走得好,反正是个齐贼!狗改不了吃屎!没了你们,我们大周还不能打仗了么?真真儿笑话!”

  宇文会这么一说,高长恭便蹙起眉头,因着宇文会的话也稍带上了自己,“狗改不了吃屎”,不正说的是他这种投效而来的人么?

  韩凤大步往外走,说:“今儿个你可算是把实话说出来了,好,我韩凤与你们,从今往后,势不两立!”

  齐国公宇文宪立刻追着韩凤的背影跑上去,说:“韩将军!切莫急躁!”

  “不急躁?”韩凤说:“是了,你们都是周人,所以不必急躁,我只不过是投效而来的齐狗而已,犯不着被你们周人恶心!”

  韩凤说着,啪一声甩开宇文宪的手,转身大步离去。

  众人在幕府中还能听到韩凤煽动士兵的声音,他们的营中有很多都是北齐的俘虏,韩凤不只是自己离开,竟然还带了一些愿意追随他的士兵。

  “岂有此理!”宇文会怒吼说:“去!!给我拦住,韩凤要走可以,一个人也不能带走!”

  宇文会发号施令,但是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动弹,郝阿保双手垫在脑后,说:“我也不是周人,这事儿我可管不了。”

  狼皮说:“主公不管,我也不管!”

  更别说兰陵王高长恭了,宇文会看向尉迟佑耆,尉迟佑耆则是冷声说:“现在我只想拿到解药,其他的事情,我也不会管。”

  宇文会没有法子,最后自己冲出去阻止韩凤,但是韩凤带着那么多兵马,足足有千人,直接冲开延州府署的大门,轰然离去,飒沓着一片尘土。

  李檦冲出来看情况,大吃一惊,说:“这是怎么了!?”

  宇文会没能拦住韩凤,眼睁睁看着他带了一千兵马绝尘而去,气的怒吼说:“李老将军,立刻传令下去,韩凤背信弃义,但凡有人见到韩凤,立刻诛杀!”

  宇文会怒吼完,这才慢慢向幕府走去,他进入幕府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准备离开了,高长恭、高延宗、宇文宪、尉迟佑耆还有郝阿保和狼皮等等,众人从幕府中走出来,看了一眼宇文会,都没有说话,径直离开,似乎想要去探看杨兼。

  宇文会与他们背道而驰,慢慢走进幕府的厅堂里,堂上宇文胄还被押解着,士兵们面面相觑,说:“大将军,宇文郎……这疑犯,该当如何?”

  宇文会看向宇文胄,目光闪烁了两下,当看到宇文胄满身的伤疤之时,突然有些心软,张了张口,但是话音还没说出口,便见到冯小怜跑过来,一头扎进了自己怀中。

  冯小怜的身子绵软,犹若无骨,扎在宇文会的怀里,十足的温软喷香,哭着说:“将军……大将军……我怕、怜儿害怕……怜儿到底做错了甚么,他们都不相信怜儿,呜呜……将军,只有大将军对怜儿是最好的,怜儿往日里竟没有发现……”

  宇文会被冯小怜一哭,心肠登时软了,轻声说:“放心,本将军不会让旁人欺辱于你的。”

  “将军……”冯小怜羞红了面颊,轻声说:“将军待怜儿当真是好,怜儿……怜儿还是害怕……”

  她说着,双手主动挽上了宇文会的脖颈。

  宇文会眼睛一眯,眸光闪烁着狠戾的光芒,突然一把将冯小怜打横抱起来,“啊呀!”冯小怜轻喊了一声,更是娇羞不已,挽着宇文会的脖颈,靠在他怀里,羞涩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宇文会立刻抱着冯小怜,似乎有些急不可待,大步离开幕府,往自己的屋舍而去。

  士兵们面面相觑,说:“大将军走了,宇文郎主怎么办?”

  另外一个士兵说:“暂时扣押起来罢。”

  他说着,又对宇文胄说:“宇文郎主,我等得罪了。”

  宇文胄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犹如止水一般盯着幕府门口的方向,盯着宇文会离开的方向,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么?镇军将军中毒,危在旦夕,咱们怕是要撤兵了!”

  “甚么?打的正好,怎么就撤兵了?”

  “我看你们是不知道,撤甚么兵?不会撤兵的!骠骑大将军已经接管了镇军将军的整个军队!”

  “四万多兵马,现在全都在骠骑大将军的手中,这下子可好了,这么多人,一下子落入了宇文氏的手中,我看要变天啊!”

  “我还听说啊……其实毒害镇军将军的人,就是骠骑大将军,宇文郎主只是顶包的!你们想想看,如果镇军将军死了,这四万兵马肯定会落到骠骑大将军的手中,除了大将军,甚么人能讨到好处?”

  “你这么一说,的确如此,难道……真的是大将军谋害了镇军将军?”

  尉迟佑耆一路走到幕府,一路上便听到这样的谣言,谣言虽然不能尽信,但不得不说,的确有些道理。

  因着在杨兼中毒昏厥的这些日子里,宇文会已经风驰电掣的接管了整个军队,四万多大军,全都落入了宇文会的掌心里,不止如此,尉迟佑耆今日还听说,自己被调职了,他带领的士兵被宇文会手底下的亲信接手了过去。

  尉迟佑耆今日便是来和宇文会理论这个的,他大步走入幕府,也没有叩门,果然,宇文会坐镇在幕府中,正在批看文书,身边站着个亲信,不正是接替了尉迟佑耆职位的那个人么?

  尉迟佑耆冷着脸走过去,说:“大将军,你这是甚么意思?”

  宇文会没有抬头,说:“甚么甚么意思?本将军很忙,倘或没有要紧事,就先请回罢。”

  “啪!!”

  他说到这里,尉迟佑耆劈手将他手中的文书打落下来,一点子也不客气,宇文会一愣,抬起头来,说:“尉迟佑耆!你不要仗着自己是蜀国公之子,便如此骄横!”

  “骄横?”尉迟佑耆差点子给他气笑了,说:“骄横,甚么人骄横?是我么?我看是大将军您罢!”

  宇文会说:“你今日来有甚么事儿,直说罢。”

  尉迟佑耆说:“我想问问大将军,镇军将军病重,大将军为何在这个关头,把兵马的领军全部换掉,而且全都换了自己人?”

  宇文会则是说:“尉迟郎主,甚么自己人不自己人,大家不都是自己人么?我换掉你,是因着知道你担心镇军将军,你一直要跑过去照看镇军将军的病情,又要顾着练兵,你还是这般小的年纪,身子骨怕是要吃不消的,我亦是一番好意。”

  “好意?!”尉迟佑耆说:“我不想与你顽这套虚的!镇军将军的兵马,你一个子儿都不能动!”

  “呵呵,”宇文会冷笑一声,说:“尉迟佑耆,我与你好好儿说话,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是蜀国家的庶子,而我是骠骑大将军,镇军将军病倒,这个军队本就应该由我接手,你倘或想要继续在这里混下去,便好生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一个声音从幕府外面传进来,原来是郝阿保来了,郝阿保悠闲的走进来,说:“我就说嘛,没有了镇军将军,你们就是一伙子杂牌军,根本成不了气候。”

  “郝阿保,你可别忘了,”宇文会冷声说:“你也是杂牌军中的一员。”

  郝阿保一笑,说:“我今儿个来就是告诉你们的,我要回去做我的大王了,这地儿不好顽,我不奉陪了!”

  宇文会一愣,说:“郝阿保,这里是军营,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