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佛系养儿 第111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古典名著 BL同人

  “打开府署大门——”

  “打开大门!!”

  “踏踏踏——”马蹄疯狂的踩踏在地上,一路狂奔,在黑夜中扬起一阵尘土,疯了一般绝尘而去,朝着河边的方向,快速的没入黑暗之中。

  杨兼看着高延宗癫狂飞奔的背影,笑了笑,说:“年轻真好啊。”

  杨广小大人儿一样站在旁边,揉了揉额角,说:“已经按照父亲的吩咐,在河边准备好了船只,郝将军和狼皮将军亲自掌舵,一定能将安德王顺利送到对岸。”

  杨兼点点头,说:“乖儿子办事儿,父父放心。”

  杨广又是揉了揉额角,似乎觉得日常头疼,往日里自己没有掉马的时候,也就是卖卖萌撒撒娇而已,如今露馅掉马,没想到杨兼的适应力这么好,反而变本加厉的“利用”起自己来,而且用的很是顺手。

  杨广见他“满面春光”“春风得意”的模样,便说:“欺负人,很有趣儿么?”

  “你说呢?”杨兼笑着说:“当然得趣儿的紧,而且还能顺便拿下齐军,不消耗一兵一卒,那便更是得趣儿了。”

  杨兼收揽兰陵王高长恭用的是安抚感动的路线,放了兰陵王三次救了兰陵王三次,而收揽安德王高延宗用的则是霸权施压的手段,一路蛮横碾压,把高延宗的骄纵蛮横几乎碾压成了碎渣。

  不得不说,杨兼当真是……“看人下菜碟儿”了。

  杨兼一笑,说:“儿子莫不是吃味儿了?没关系,父父雨露均沾,公平的很,要不你也让父父欺负一下?”

  杨广板着小肉脸,老成抱臂,声音却奶奶的,软软的说:“不必了。”

第47章 该来的始终会来

  高延宗纵马冲出延州总管府, 刚到河边,便看到了郝阿保和狼皮,掌着一条小船停靠在岸边。

  高延宗看到他们, 立刻便明了了, 一定是杨兼吩咐的好事儿,于是也不废话,翻身下马, 还没到河边, 便大喊着:“开船开船!”

  狼皮立刻将船只划起来, 眼看着小船就要离开水边,高延宗一路狂奔过去, “嘭!”一跃纵上小船, 大喊着:“快!快!来不及了!”

  郝阿保说:“放心罢, 来得及,他才刚走不久。”

  狼皮一路划船, 把郝阿保送到对面,一下船,立刻看到了岸边停着的船只,他们一共五十来人过岸,除了兰陵王高长恭,还有五十个亲信,而这会子, 船只和亲信竟然全都站在岸边。

  高延宗冲过去,说:“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的主公呢?”

  亲信回答说:“主公只身前往齐军了。”

  “只身!?”高延宗一听, 几乎爆炸, 说:“他只带了五十个人过来还不够, 竟然把你们都放在这里, 只身前往大营?!”

  亲信说:“主公知道此去危险,所以命令我等不许跟随,守在岸边,倘或……倘或听到甚么动静,立刻后退,撤回东岸。”

  正在亲信说话的空档,便听到前面营地传来滔天的喊声,火光瞬间亮了起来,营地灯火通明,似乎一头困倦的猛兽被惊醒,遥遥传来大喊的声音。

  “戒备!!”

  “有人擅闯军营!”

  “甚么人!?”

  高延宗听了更是着急,高长恭带五十个人来已经是送死,更别说只他一个人独自前往。高延宗不再说话,立刻拔腿便向营地冲过去。

  齐军的营地正如高延宗所料,因着祖珽刚刚被杀,整个军营看起来懈怠低靡,其实暗中戒备,防守比往日都要森严,就怕周军扑过来,把他们一锅全都端了。

  高延宗教导出来的几个副手都是有才干的人,治军严明的厉害,高长恭一个人进入军营,整个军营登时都被“惊醒”了,士兵吞吞出动,犹如海水一样,几乎瞬间将高长恭吞没。

  “是兰陵王!”

  “甚么狗屁兰陵王!是投靠周贼的叛军!”

  “老子才不管甚么叛军不叛军,就是他抓走了大王!”

  “大王平日里最恨此贼!兄弟们一定要将此贼拿下!”

  “是了,说不定拿下此贼,便能将大王换回来了!”

  “杀——!!!”

  高延宗顺着震天的吼声跑过去,汗水几乎迷了眼目,冲到军营门口一看,里面篝火明亮,高长恭一人长身而立,银白介胄,面上戴着鬼面具,手执长剑,他的长剑上有血,却不是士兵的血,而是自己的血。

  高长恭显然受伤了,胳膊破开了一个口子,血水从他的手臂上滚滚的滑下来,沿着长剑的血槽往下滚,“滴答滴答——”滴落在土地上。

  “兄弟们!杀!!”

  “给大王报仇!”

  士兵们挺枪而上,“当!!”一声巨响,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冲过来,猛地挡开士兵刺过来的长枪,动作十足迅猛。

  “甚么人!?”

  “还有帮手!”

  士兵们吃了一惊,来人怒喝一声:“看清楚你阿爷是甚么人!”

  士兵们定眼一看,登时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大大、大王!?”

  高长恭也吃了一惊,说:“阿延?”

  “呸!”高延宗冷眼瞪着高长恭,说:“看到我那么震惊么?你不就算了着我会来救你么?”

  齐军士兵们看到高延宗,震惊不已,立刻围拢上来,声音嘈杂的询问着:“大王!您没事儿罢!”

  “大王你怎么样?!”

  “大王怎么……怎么好像胖了?”

  “胡说!”高延宗登时怒吼一声,胖字可是他的逆鳞,原本的高延宗像是一只皮球,自从疼爱他的叔父去世之后,便受尽了白眼,因此才突然清减了不少。

  他这些日子在延州总管府,的确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唯一做的事情可能便是鞭尸祖珽了,说实在的,不胖才怪呢,尤其高延宗还是易胖的体质,喝口凉水都发胖。

  高延宗险些被带走了注意力了,使劲咳嗽了一声,眼眸一亮,心想着老子都回了自己的军营了,而且还抓到了高长恭,何必还要返回去,不如……

  不如趁机讨回来,再扣押高长恭这个叛徒,好得很,杨兼这个黑心家伙也有失策的时候。

  就在高延宗沾沾自喜之时,赫然听到了“失策”的杨兼的嗓音,笑着说:“小五儿,还不快把兵马整合一下,带回去啊?”

  高延宗一震,抬头一看,杨兼竟然跟过来了,不只是杨兼,其他人也跟过来了。

  其实高延宗离开延州府署之后,杨兼等人立刻便动身了,高延宗能想到的,杨兼自然也能想到。

  如果高延宗拍拍屁股一去不回,岂不是放虎归山,因此杨兼让高长恭和高延宗在前面,其实是吸引齐军注意力了,大军跟在后面,大部队平静渡水,齐军根本没有发现,这会子下了船。

  高延宗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你又算计于我!”

  杨兼坐在轮车上,笑眯眯的说:“这怎么是算计呢?兼替你雪耻抓到了祖珽,如今又让你们兄弟成功卸去了隔阂,小五儿你该感谢为兄的,别闹脾性了,来,乖乖回家。”

  “谁、谁闹脾性了!?”高延宗指着杨兼的鼻子,说:“甚么回家,别说的那么好听!”

  杨兼笑了笑,说:“自然是回家,你放心罢,打今儿开始,为兄会像对待亲弟弟一样对待你的,小五儿便别傲娇了。”

  高延宗其实对北齐根本没有甚么留恋,他早在听到祖珽那般话的时候,就已经就明白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撒娇无赖,骄纵放纵的冲天王了,一切都该重头来过。

  只不过高延宗心里总是过不去而已,如今好了,被杨兼算计了一遭,这过不去的感觉被生生的撕裂,痛快倒是痛快了,就是觉得脸皮子有点发烧。

  杨兼又说:“你看看,你四兄都受伤了,赶紧回去包扎一下,免得跟兼一样也变成了残废。”

  “呸!”高延宗翻了个白眼说:“你就不知说点好听的!”

  “好听的?”杨兼想了想,好听的还不会说么?立刻见人下菜碟的说:“其实小五儿圆润一些也很是俊美,是那些人不识货。”

  “是、是吗?”高延宗一听,咳嗽了一声,果不其然,杨兼很是会投其所好,高延宗一直被旁人嘲笑胖,心里多少有些自卑,这会子听到杨兼这么说,立刻沾沾自喜起来,说:“我倒是觉得,本王不管胖瘦都十足的俊美。”

  高长恭一阵无奈,没想到杨兼一句话就拐骗了他五弟,叹了口气,说:“不管阿延是胖是瘦,是敌是友,都是为兄的五弟。”

  高延宗正笑着,突听高长恭这么说,脸上更是发烧,说:“烦人!回去了!”

  他说着,率先转身离开,随即又转回来,看着那些怔愣的齐军士兵,说:“看甚么看,收拾东西拆营地,跟本王渡河到东面去!倘或有人不愿意跟随的,就地解散,各回各家,本王绝不强求!”

  高延宗这口吻,简直就像是个山大王似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左顾右盼,似乎也没个主张。

  不知是谁开口说:“卑将愿意跟随大王!”

  “是了!大王对卑将恩重如山!卑将愿意跟随大王!”

  “朝廷信了祖珽那贼子,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朝廷却像是看贼一样看着我们!还不如跟着大王!”

  “无错!卑将誓死跟随大王!”

  “誓死跟随大王——”

  营地立刻响起山呼之声,士兵们的嗓音铿锵有力,不停的怒喊着,似乎要把这喊声传到晋阳城一般。

  高延宗听了,很是自豪的挺起胸膛,说:“好!既然如此,立刻拆营,准备船只,渡河!”

  “是!大王!”

  齐军大营热闹起来,士兵们将营帐拆开,准备运送粮草和辎重,全都腾上大船,很快开船往东岸而去,到了天亮之时,营地的士兵大部分已经全都过河。

  杨兼坐在轮车上“监工”,看着远方火红的一轮朝阳升起,不由眯眼轻笑起来,他成功收并了高延宗的兵马,加上祖珽的兵马,如此一来,杨兼手下足足五万人之中,已经赶上了北周的正规军!

  杨兼的笑容十足温和,又带着一丝丝的愉悦,轻笑说:“天气不错。”

  众人回了延州总管府,高长恭受了一些轻伤,不过并不严重,手臂被长枪刺了一下,划破了皮而已,高延宗一定要给他包扎伤口,高长恭也没有拒绝。

  高长恭袒露着上身坐在席上,手臂曲起来支在腿上,方便让高延宗给他包扎伤口,虽然只是擦伤,但是高延宗絮絮叨叨了很久,说:“你不是好称兄弟们之中,武艺最厉害的一个么?怎么还能受伤?这么点子士兵就能让你受伤,我看你是最近懈怠了功夫,想必是跟着镇军将军一点子也不学好。”

  高延宗这么说着,一抬头,眼皮直跳,说:“笑!笑甚么笑?你笑的很是丑陋知道么?”

  高长恭目光凝视着高延宗,轻笑说:“咱们兄弟二人,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说话了。”

  高延宗这些日子虽然都在延州府署,但是从来没有和高长恭好好儿说上一句话,见了面不是呛声就是喝骂,没露出过一个好脸子。

  高延宗突然想到昨日晚上的情形,高长恭隔着门和自己道别,但是自己都没让他把话说出来,倘或自己昨天晚上没有被吵醒,高长恭难道便要如此默默去送死?

  高延宗想到这里,怒目瞪着高长恭,恶人先告状,说:“谁让你不好好儿跟我说话!”

  高长恭也没有辩驳,由得高延宗任性,说:“是,都是为兄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高延宗又说:“这些日子老实点,好好反省一番!”

  “是是,”高长恭无奈地笑着说:“为兄记下了。”

  高延宗咳嗽了一声,说:“我……我问你,你如何都不告诉我一声就去送死?万一我半夜没醒过来,你打算如何?真的单枪匹马杀进军营?!你以为自己是菩萨呢!?”

  高长恭一时沉默了下来,似乎没有法子回答高延宗这个问题。

  就在此时听到一声轻笑从门外传来,随即是“咕噜噜——”的车轮声,果然是杨兼来了。

  杨兼被他的小儿子推着轮车,来到了房间门口。高长恭的伤口堪堪包扎上,立刻穿上衣裳,整理齐整,拱手说:“镇军将军。”

  杨兼笑着说:“小五儿,这个问题,兼来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