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佛系养儿 第112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古典名著 BL同人

  高延宗说:“你又知道了甚么?”

  杨兼笑得高深莫测,说:“小五儿你可不知自己睡得有多死,你睡着之后简直雷打不动,晴天霹雳你都醒不来,可是费了兼不少功夫,恨不能在庭院敲锣打鼓,这才把你给吵醒了。”

  “你……你……”高延宗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杨兼说这个问题他来回答,因着这是杨兼干的好事儿,高长恭离开之后,杨兼负责不经意的叫醒高延宗。

  但是高延宗睡觉很瓷实,深度睡眠一夜好梦,怎么也叫不醒。高延宗半夜被吵醒,见到士兵们在外面整顿,其实那已经是士兵们整顿了半个时辰的效果,一直搬着东西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机械地喊着那两句话。

  杨兼说:“可差点子累坏了兼的这帮子兄弟们。”

  高延宗震惊的说:“原来都是你的诡计?!”

  甚么不经意的被吵醒,原来都是假的,全都是杨兼的套路,因此根本不存在如果高延宗没有被吵醒这种事儿,如果高延宗还是不醒,杨兼都打算亲自推门进去直接叫醒他了。

  高延宗气得把手头剩下的伤布扔在地上,抬脚狠狠跺了两下,说:“你们自己顽去罢!”

  说罢转头要走。

  “等一等。”杨兼开口阻拦。

  高延宗停住脚步,冷笑一声,昂起下巴,无比骄纵的说:“怎么,要赔不是?赔不是趁早,本王没那么多工夫。”

  杨兼笑着说:“赔不是倒也不是,其实兼是来叫二位去幕府议事的,时辰差不多了,走罢。”

  高延宗一听,原来不是叫住自己赔不是?杨兼让杨广推着自己往外去,高长恭立刻跟上,高延宗气得又踩了一脚扔在地上的伤布,这才愤愤然的跟上去,追在后面喊着:“你给我赔不是!你到底赔不赔不是?你……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给我赔不是?”

  高延宗的嗓门虽然大,但是这三一句,一句比一句气势弱,高长恭揉了揉额角,对杨兼说:“将军何必总是欺负阿延呢?”

  杨兼一笑,说:“兼欺负他,才能突出你宠着他,小四儿,为兄可是良苦用心啊。”

  杨广:“……”睁着眼睛说瞎话。

  众人很快到了幕府,其他人已经在等了,高延宗在这里住了很久,也算是熟门熟路,没有半点子陌生,自己走进去,找个地儿悠闲的坐下来,说:“说罢,商议甚么?”

  杨兼坐在轮车上,来到主席的位置,说:“各位,咱们在延州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如今齐人送来了大批的粮草,还有兵马,无论是人数还是辎重,咱们补充的都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高延宗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敢情他们在这里是补充补给的?

  杨兼又说:“下一步便是渡河,安德王率兵归顺,祖珽人头落地,西岸暂时没有防备,正是我们渡河的大好时机,不知各位有没有甚么提议,大可以畅所欲言。”

  高延宗大手一挥,他一身红衣本就飞扬跋扈,此时更是神态傲慢,说:“甚么狗屁提议,听我的便对了,论起这片儿没人比我更加熟悉,我可是带兵过来的,有一条路稳妥又便宜,而且齐人驻兵很少,咱们走这条路,不日便可以直扑晋阳,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高延宗说着,展开地图,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地图上虚画了几下,说:“看到了没有,就是这条路,宽敞,不会被埋伏,而且齐人驻兵很少。”

  高长恭点头说:“的确如此,只是这条路长恭没有甚么经验,倘或是阿延带路,应该万无一失。”

  高延宗说:“我就是带兵从这条路过来的,走的已经烂熟了,而且从这里包抄晋阳,还能省去不少齐军的驻兵关卡,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已经堵了他们的大门!”

  杨兼一笑,说:“歹毒啊。”

  高延宗说:“这叫甚么歹毒,既然我已经归顺了你,倘或不和盘托出,才叫歹毒罢?”

  杨兼点点头,说:“是了,小五儿说的有道理。”

  于是杨兼便下令说:“便按照安德王所说的路线,准备辎重,就这两日,立刻动身。”

  “是!”

  有高延宗带路,还有郝阿保和狼皮保驾护航渡河,很开大军渡河西去,北齐的战线被他们推断,根本来不及派人补上,杨兼可谓是畅通无阻的过河,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前推进,一切都有条不紊。

  果不其然,等齐军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就在晋阳门外了,大军扎营,驻扎在晋阳之外,静等着和突厥汇合,与平阳的杨整三面夹击,攻击晋阳。

  大军驻扎下来,今日是与突厥一万兵马汇合的日子,杨兼的腿脚还没有恢复完全,因此多半还坐在轮车上,杨广推着轮车,带着杨兼来到营地大门,很快便看到了突厥的兵马,浩浩荡荡的向他们开来。

  一匹快马飞驰在最前面儿,马上之人红衣似火,马蹄子哒哒哒作响,已经首先飞驰而来,到了跟前,还没看清来人,便听到一声脆生生,像银铃一样的笑声。

  “世子!”

  杨兼定眼一看,竟然是突厥国女阿史那!

  突厥领兵来汇合,没想到年仅九岁的国女竟然也跟随一同来了前线,杨广板着小肉脸,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着这国女对父亲也当真是“死缠烂打”了,竟然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前线。

  杨广是知道未来的人,因此他知道,其实阿史那国女最终并非嫁给了父亲,而是嫁给了小皇帝宇文邕,成为了阿史那皇后,北周和突厥因着这桩姻亲,保持着微妙的干系。

  但如今的杨广已非是杨兼的亲生儿子,按照时间来算,杨广现在根本还未出生,因此一切的变动都是有可能的,也就是说,阿史那国女很有可能真的嫁给父亲。

  杨广一想到这里,眯起眼目,脸色沉了下来,如果阿史那国女嫁给父亲,按照她的身份,一定会成为世子妃,到时候阿史那的儿子必然是小世子,便没有自己甚么事儿了。

  这是杨广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上辈子杨广便因为不是世子,而是次子的缘故,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都要比大兄矮上一头,这辈子杨广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杨兼也没想到,阿史那国女竟然亲自来了前线,说:“国女,许久不见。”

  “世子!”阿史那国女脸颊红扑扑的,因着一路策马狂奔,一半是热的,另外一半则是风吹的,看起来风尘仆仆,脆生生地说:“世子有没有想我鸭!”

  杨兼并没有回答阿史那国女这个问题,他本就不会对人动心,尤其……对方还是个几岁的小娃娃,杨兼自然更是不会动心,只是微笑的岔开话题,说:“国女怎么来了晋阳?”

  阿史那国女爽快的说:“因为想要见你鸭!”

  杨兼还是保持着微笑,说:“国女一路劳顿,请入营歇息。”

  阿史那国女这才看清楚杨兼竟然坐在轮车上,她其实一路上都听说了,杨兼因着打仗的事情受伤,立刻挥手说:“快!把补品和药材,全都送上来!还有本国女带来的方物!快鸭!快鸭!”

  身后的仆从们连忙搬着一个个大箱子,从辎车上卸下来,一箱一箱的送入军营。

  杨兼拱手说:“多谢国女,实在让国女破费了。”

  阿史那国女摇手说:“不破费不破费!那我们进去罢!”

  突厥大军前来汇合,阿史那国女因着心仪杨兼,所以总是想要跟着杨兼,杨兼有些个头疼,一来他对国女真的没有意思,二来又不能明面儿上拒绝,毕竟突厥大军就在跟前,他们还需要和突厥联盟攻打晋阳,如果因着这事儿闹得不愉快也不好。

  杨广见杨兼揉着额角,便试探的说:“父亲风流多情,惹了阿史那国女倾心,难道不是好事儿么?为何还要唉声叹气?”

  杨广本想试探一下,看看杨兼对阿史那国女有没有意思,哪知道杨兼看着他的眼神,登时明亮了起来。

  杨广心窍一颤,每次杨兼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是谁又要遭殃的前兆,而此时这目光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杨兼对杨广招了招手,示意杨广过来,杨广站在原地没动,就跟生了根一样,杨兼只好自己转着轮车过去,笑得和蔼可亲,犹如一个慈祥老父,说:“我儿啊,你看这阿史那国女,如何?”

  杨广心中奇怪,这分明是自己问杨兼的问题,杨兼笑着说:“为父和阿史那国女的年岁相差甚远,反而是我儿与国女年龄相近。”

  杨广眼皮一跳,话虽如此……

  杨兼继续说:“阿史那国女身份高贵,又能带动突厥往来,要不然……父父给我儿定个娃娃亲?”

  杨广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板着一张小面瘫脸,说:“恕儿子拒绝。”

  杨兼还想说甚么,阿史那国女正好便来了,在营帐外面脆生生的喊着:“世子——世子!你在不在鸭?我来找你顽啦!世子,你在不在鸭!”

  杨兼立刻看向杨广,说:“我儿,是你发光发热的时候到了,便说为父饮了药刚睡下,需要午歇,你随便带着国女去四周散散。”

  杨广无动于衷,说:“国女是冲着父亲来的,儿子怎么能替代?”

  杨兼见小包子是个滚刀肉儿,立刻祭出撒手锏,说:“儿啊,你想想看,倘或国女非要嫁给为父,进了咱家的门,按照国女的身份,那必然就是正妻,将来国女若是长大了,变得如花似玉起来,为父也是个男子,万一心智不坚定,给你添了个小弟弟,那可就是咱们隋国公府的嫡子,虽然不是长子,但乃是嫡长子,到时候儿子可就……”

  他说到这里,故意没有说下去,果然一刀狠狠戳在杨广的心窍里,还极其恶毒的剜来剜去,不得不说,杨兼的确是一个通透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杨广心中所想。

  “世子——”

  “你在不在鸭!”

  “你不出声我要进去了鸭!”

  “难道……难道在换衣裳,鸭鸭!羞死人了,那我更要进去了……”

  阿史那国女在外面自说自话,杨兼催促的说:“我儿,要不要小弟弟,为父是可以勉为其难的。”

  杨广终于板不住肉肉的小脸蛋,无奈的叹口气,随即想要扳回一盘,抱臂昂着自己“冷酷”的圆下巴,示意了一下案几上的汤药,说:“父亲方才说,饮了药歇下了,可这药……”

  “好好好,”杨兼立刻端起药碗,说:“为父饮药还不行?”

  杨兼一口气把汤药全都饮了,苦的死死蹙着眉头,杨广走过来,小大人儿一样垫着小脚丫,把他的药碗收走,说:“父亲午歇罢,儿子先出去了。”

  阿史那国女因着一直没听到里面说话,脑补了杨兼正在换衣裳,自己“不小心”撞进去,羞得满面通红的场面,不得不说实在太上头了,当即牟足了劲儿,便要一个猛子冲进去。

  哪知道“哗啦——”一声,就在阿史那国女要冲进去的一瞬间,帐帘子被打了起来,小包子杨广端着药碗走了出来。

  阿史那国女趁着帐帘子掀起的空档,偷偷往里面瞟了好几眼,但是并没有看到杨兼,更别提杨兼换衣裳的场面了。

  阿史那国女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便听得杨广的嗓音软绵绵,糯叽叽,却十分“冷酷”,说:“父亲已经歇下了,并没有换衣裳。”

  “换换换……”阿史那国女不知刚才自己的话已经被里面听到了,结巴的说:“换甚么衣裳,本、本本本国女不知道你在说甚么鸭!”

  杨广平静的说:“父亲刚刚饮了药,正在午歇,国女若是没有急事儿,改时再来罢。”

  阿史那国女说:“这样儿鸭……”

  她虽有些失望,但是也不好打扰杨兼休息,转身想要离开,但她这会子闲得很,尤其这里是军营,都是大老爷们儿,抱怨的说:“早知道不来了,满处都是臭男人,也没人与本国女顽,连个说话儿的婢子也没有。”

  说着,嘟着嘴巴踢地上的灰土。

  杨广眼眸微微一动,听到婢子二字之时,心窍中来了一个主意。

  说到婢子,杨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混入延州府署的细作冯小怜,冯小怜奉了祖珽的命令来分裂杨兼等人,如今祖珽死了,冯小怜还被押解着,杨兼并没有把她怎么样。

  当时冯小怜差点子便害死了杨兼,如果不是杨广发现了粥水中有毒粉,杨兼很可能便食了那碗粥。还有后来,冯小怜以为杨兼对甜食不服,所以要喂杨兼饮白饧水,赶尽杀绝,这等子手段不可谓不狠毒。

  如今的杨广年纪还小,如果没有杨兼,他就是一个小乞儿,因此他清楚的很,杨兼活着,自己才有利益,杨兼活的越好,他能继承的便越多。

  想要断掉自己的路,杨广眯起眼眸,眼中划过一丝森然,唇角轻轻一挑,反正朕这会子闲得很,陪她顽顽也不错……

  杨广一改方才“冷酷”的模样,突然换上天真无邪的小包子脸,甜滋滋的说:“阿史那姊姊,你不叽道嘛,介个营中有婢子哒!”

  阿史那国女并未听说冯小怜的事情,奇怪的说:“甚么?有婢子?那你快叫婢子出来,给我解解闷儿鸭!”

  杨广蹙着川字眉,嘟着肉嘟嘟的小嘴巴,摇手说:“不行不行鸭!”

  “为甚么不行?!”阿史那国女说:“我乃堂堂国女!叫一个婢子来给我解闷都不行么?!”

  杨广说:“不是这个意思,是因着那婢子好似犯了神马过错,被……被关起来啦!”

  “过错?”阿史那国女说:“甚么过错?”

  杨广装作懵懂的模样,笨拙的揉着自己的小头发,说:“其实……其实窝也听不懂鸭,只是听大锅锅他们说,说那个婢子勾……勾……勾引父父。”

  “勾引?!”阿史那国女虽然年纪小,但也有九岁,而且她准备嫁到北周去,所以这方面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如何能不知道甚么是勾引呢?

  阿史那国女一喊,旁边的士兵直往这边看,杨广却装作懵懂又无辜的模样,奶声奶气的,还咬着手指,说:“阿史那姊姊,勾引是神马意思鸭?那个婢子姊姊想要和父父顽嘛?”

  “鸭鸭鸭!!”阿史那国女气的蹦起来使劲跺着地:“气死我了!一个小小的婢子,竟然敢勾引世子!实在太不自量力了!”

  阿史那国女追问说:“那个婢子长甚么模样?生得漂亮不漂亮?”

  杨广奶萌的嗓音中断了一下,按理来说,阿史那国女不应该第一时间追问那个婢子关押在甚么地方么?为何竟然问起冯小怜漂不漂亮?

  杨广稍微咳嗽了一下,说:“嗯——漂酿罢!父父说漂酿!”

  “甚么!”阿史那国女又蹦了起来,说:“世子竟然说那个婢子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