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佛系养儿 第136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古典名著 BL同人

  杨整又低声说:“我不知为何,总觉得你十足面善,你这一哭,我心里头也着急。”

  杨瓒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更是决堤一样爆发而出,杨整显然不记得自己和大兄了,但他还觉得自己眼熟,杨瓒心中登时感慨万千,本想忍一忍的,但眼泪真的忍不住,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复杂,又是委屈,一股脑全都爆发了出来。

  “你……你别哭啊!”杨整更是着急,站在对面不敢过去,生怕再招惹了杨瓒。

  杨瓒见他躲得老远,恶声恶气的说:“你!过来!”

  “啊?”杨整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分明是一张冷漠的面向,横着刀疤的脸面更是冷酷肃杀,却偏偏喜欢露出铁憨憨一样的表情。

  杨瓒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站在那里做甚么?!没见到我的手被绑住了么?过来帮我解开!”

  “哦……哦哦。”杨整这才恍然大悟,走过去来到杨瓒背后,给他解开绳索,还傻笑了一声,说:“姑娘,你的手好大啊!”

  杨瓒虽然体魄并不高壮,但也算是高挑,这么高的个子,手怎么可能小得了?

  杨瓒听他喊自己姑娘,一股气顶在嗓子眼,差点吐出血来,他的手腕刚一松开,立刻回身,杨整根本没有防备,而且以为对方是个小娘子,“咚!!”一声,当胸便被打了一拳。

  杨整一愣,摸着自己胸口,怔怔的说:“姑、姑娘,都说了不动你,怎么还打人……”罢了还感叹一句:“你这手劲儿竟然这般大。”

  杨瓒真的要给他气吐血了,一口一个姑娘,但是心中又庆幸十足,二兄没有死,好端端的,虽然不知发生了甚么,居然不记得自己和大兄了。

  杨瓒眯着眼睛,狠狠的瞪着杨整,杨整还保持着揉胸口的动作,他也不敢动,只觉得这个小娘子的眼神忒也锐利了一些,很是吓人。

  杨瓒恶狠狠的瞪着,眼眶突然又红了,大步冲过来,杨整还以为小娘子又要打自己,哪知道下一刻“咚!”一声,竟然来了一个“投怀送抱”,直接扑上来,给了自己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杨整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扎着手目瞪口呆。

  杨瓒的眼泪登时堕下来,简直像是决堤一样,嗓音哽咽的说:“二兄……你怎么,你怎么才出现……你知道我们找的你有多辛苦么?如果……如果你真的有甚么不测,我们该怎么办……我会自责一辈子,一辈子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杨整根本不知他在说甚么,完全没有印象,脑海中混混沌沌的,一片迷茫,但是听着杨瓒的哭声,又觉得非常熟悉,还有那声“二兄”,好像已经印在了骨子里一样。

  杨整的心口被狠狠的拧了起来,刚刚苏醒过来的伤痛都没有此时感觉痛苦,他慢慢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着杨瓒的头发,沙哑的说:“别哭,我这不是……好好儿的。”

  洞房花烛?

  众人听到这个词汇,瞪大了眼目,只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看杨兼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担心的模样。

  高延宗说:“洞房花烛?你三弟都要被土匪祸祸了!你便一点子也不着急?”

  杨兼喝了水,冲淡了口中甜滋滋的味道,这才平复下来一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平稳了许多,又恢复了平日里游刃有余的笑容,说:“这要分是甚么土匪。”

  高延宗感叹的说:“幸亏我不是你弟弟。”

  高长恭揉了揉额角,说:“咱们还是快些与参军汇合才是。”

  杨兼说:“走罢,带你们看看意外之喜。”

  众人不明所以,甚么是意外之喜?在这穷乡僻壤的山寨里,还能发现意外之喜?

  杨兼带路,一路往里走,山寨中可谓是喜气冲天,到处张灯结彩,前方一个屋舍更是挂着红布,好像就是传说中洞房花烛的喜房……

  杨兼指了指喜房,笑着说:“开门有惊喜。”

  杨广:“……”虽不知道惊喜是甚么,但一定很是头疼。

  众人都知道杨瓒在里面,当下“咚!!”一声撞门进去,本以为会看到甚么惨烈的场面,比如小娘子被强行霸占之类,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屋舍中的情况竟然如此的和谐……

  杨瓒哭累了,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终于放松下来,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杨整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无奈,只好将杨瓒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他刚一打横抱起“小娘子”,还轻声的感叹了一句:“这姑娘还挺沉……”

  杨整把杨瓒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刚要起身离开,杨瓒迷迷糊糊却抓住了杨整的衣袍,口中喃喃的梦呓说:“二兄……二兄别走……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杨整被他拽着袖袍,也没法子离开,正好在床牙子上坐下来,看着杨瓒的睡颜,只觉得越看越是眼熟,仿佛十足熟悉,那种感觉就印在心窍里,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众人冲进屋舍,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杨瓒正在熟睡,一个高大的男子背着身,坐在床牙子上,正在给杨瓒整理鬓发。

  高延宗没看到杨整的正脸,还以为是要轻薄杨瓒的土匪,立刻大吼一声:“你这个孟浪的盗贼,我……”

  他的话说到这里,杨整正好转过头来,高延宗的声音登时拐了弯,说:“我——你……你……车……”

  车骑大将军?!

  高延宗以前见过杨整,他们在平阳对战之时,早就交手的够不够了,除了杨整脸上新添的伤疤以外,真的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高长恭恍然大悟,笑着说:“恭喜将军,终于找到车骑大将军了。”

  “唔?”杨瓒听到了高延宗的大吼声,这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还揉了揉眼睛,说:“几时了,天亮了?”

  杨兼无奈的摇头,说:“我这傻弟弟,睡得还挺香。”

  杨整不识得他们,震惊的站起身来,说:“你们是谁!?”

  宇文宪惊讶的说:“车骑大将军这是怎么了?”

  杨兼说:“说来话长,先带走。”

  杨整突然看到很多“陌生人”冲进来,刚想要反抗,杨兼已经指挥着众人,“绑架”了自己弟弟。因着见到了二弟,杨兼心情大好,还笑着说:“绑严实点,他的力气可大着呢。”

  杨整被五花大绑,山寨也被一拨端干净,杨兼派兵控制了山寨,令人驻守,众人便带着杨整下了山,返回大营。

  杨整记忆混乱,根本不认识他们,杨兼进了营地,也没有废话,立刻让人去找徐敏齐过来给杨整医看。杨瓒虽然很想一起去,但他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就脱掉自己这身女裙,卸掉自己的脂粉。

  众人簇拥在营帐之中,杨整还被绑着手脚,毕竟他不怎么老实,一直瞪着大家,眼神仿佛一头老虎似的,十足戒备。

  徐敏齐提着药箱过来,却不敢上前,原因很简单……徐敏齐害怕。

  杨整可是车骑大将军,常年征战四方,那眼神不是吹的,几乎是含着刀片子射出来,徐敏齐本就胆子小,这会子更不敢上前,唯唯诺诺的缩在后面。

  杨兼揉了揉额角,说:“二弟,你不瞒你说,我是你大兄。”

  杨整狐疑的凝视着杨兼,上下打量,似乎的确眼熟,而且眼熟的很,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从心底里升起来,连他自己都很迷茫。

  杨兼说:“二弟你是不是怕黑?”

  杨整更是狐疑的看向杨兼,虽他身材高大,人高马大的,说出去旁人可能不信,但是杨整的确怕黑,他也不知是甚么理由,杨整一个人在黑暗的地方呆着,总觉特别瘆得慌,后背发麻,不由自主便会脑补许多鬼怪故事,他也不知这些鬼怪故事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杨兼又说:“你除了怕黑,是不是喝一杯就倒?正所谓是不喝正好,一喝就多。”

  杨整的脸皮抽搐了两下,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杨兼笑着说:“二弟你从山寨醒过来的时候,应该穿着周军的介胄?”

  杨整点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儿。”

  杨兼又说:“你并非周军的士兵,而是隋国公府二郎主,堂堂车骑大将军。”

  杨整听得稀里糊涂,但意外的觉得深信不疑,好像只要是杨兼说出来的话,他打心底里就不能拒绝,更不能怀疑。

  徐敏齐见杨整不再瞪自己,这才壮着胆子上前诊脉查看。

  杨整身上有内伤,肯定是当时断后所致,大大小小的伤疤也不计其数,脱掉衣裳一看,身上的伤口怎么也有十几处,有的深可见骨,留下深深的印记。

  杨兼眼目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对徐敏齐说:“徐医官,我二弟情况如何?”

  徐敏齐说:“车车车……车骑大大大大……大将军……”

  众人一听徐敏齐开口,登时有些犯困,他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口,因此大家都需要耐心,也不好催促,倘或催促,等的时间更长。

  杨整虽然有伤,不过身体强壮,因此并不是大事儿,但问题就在于他的内伤,需要仔细调理,以免落下病根,至于记忆混乱的毛病,徐敏齐也不敢保证可以治好,只能先吃药看看。

  杨兼松了口气,左右没甚么大毛病便好,点头说:“徐医官开药罢。”

  徐敏齐点点头,坐在一边开始写药方,他写药方的时候目光敏锐,神情严肃,因为没有察觉,也不含胸驼背了,反而大放光彩的模样。

  徐敏齐刚刚给杨整医看完毕,退出营帐,有人便急匆匆跑了进来,大喊着:“如何!?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

  来人正是杨兼的三弟杨瓒。

  杨瓒好不容易脱掉了费事儿的裙衫,又摘掉了一堆的首饰,把脸上的妆容洗去,因着杨瓒卸妆也是头一次,洗了一个满脸花,又反复洗了好几次,恨不能退一层皮,这才把妆容卸掉,他的鬓发还是湿的,急匆匆便跑了过来。

  杨整看到杨瓒,吃了一惊,上上下下的打量,此时的杨瓒穿着一身男子的袍子,但杨整只觉得太像了,分明和之前的小娘子生得一模一样,难道……

  杨整稍微整理了一下言辞,迟疑的说:“这位小兄弟,你家中可有姊妹,生得和你几乎一模一样。”

  他的话音一落,高延宗哈哈哈哈大笑出声,笑的肚皮直疼,弯腰蹲在地上,高长恭无奈至极,拍了怕高延宗,示意他不要如此失礼。

  杨整被他们笑的后背发凉,奇怪的说:“可是我说了甚么失礼的话儿?”

  他说着,便见到杨瓒狠狠的瞪着自己,那瞪人的神态,也和差点子与自己成婚的小娘子生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怎么能连眼神都如此相似呢?

  杨瓒气的头皮发麻,黑着脸说:“那不是甚么姊妹。”

  “是你?!”杨整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瞠目结舌的说:“你是小娘子?”

  说罢,眼看着杨瓒的脸色黑成了锅底,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感叹的说:“你竟是男子?”

第53章 原来是你

  无论杨整说哪句话, 杨瓒的脸色都向阴霾的黑色无限趋近。

  旁边的人则是哄笑成一团,杨瓒瞪眼说:“好笑么?”

  高延宗说:“不是一般的好笑。”

  韩凤耸了耸肩膀,说:“我都放弃练武的时辰留在这里,你说好不好笑?”

  杨瓒见到大兄的眼目中都含着笑意, 随即目光又盯在罪魁祸首的杨整身上, 沉着脸说:“难道我长得不像是个男子?”

  杨整又是挠了挠后脑勺, 嘿嘿傻笑说:“这……也不是, 就是你……你生得也太清俊了一些。”

  “哈哈哈——”高延宗又笑起来,说:“太……太好笑了。”

  韩凤说:“你这个小娃儿脸, 也不好笑话参军罢?”

  高延宗的确是天生的娃娃脸,因着年轻,还稍微有点儿婴儿肥, 立刻瞪着韩凤说:“你说什么?!本王生得何其威严?秃尾巴鸡,你是想要打架么?”

  “走啊, 打架就打架!”韩凤说:“不过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免得影响了军威!”

  高延宗冷笑:“好!这可是你说的,倒时候打输了你可别哭鼻子!”

  韩凤挑衅的说:“哭鼻子?我看哭鼻子的是你罢?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儿,到时候你输了,你可别去找你四兄哭鼻子!害得我像是欺负了小娃儿!”

  “你这个秃尾巴鸡!打啊!”

  “走啊!”

  “谁怕谁!”

  “怕你是孙儿!”

  两个人说着,便相约出门, 找个偏僻的地方去打架了, 高长恭头疼不已,揉着额角说:“将军, 我出去看看。”随即也跟着走了出去。

  杨整没有甚么记忆, 不识得他们, 不过憨厚的笑了一声, 说:“好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