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佛系养儿 第220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古典名著 BL同人

  杨兼说:“为了引出你的兵马,也是不容易,朕才全力配合。”

  毕国公的兵马小心谨慎,一直掩藏的很好,杨兼如此配合,就是为了将这些兵马一网打尽,虽然一千人数量不多,根本无法打仗,但是长安皇宫的禁卫数量也不过两千人,若是放着这一千人不管,绝对会酿成大祸。

  宇文会这时候从地上站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子中毒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衣裳,说:“嗨,闹了这么半天,我都累了,终于能站起来了。”

  “你们……”宇文贤说:“你们没有中毒!?”

  韩凤也从地上爬起来,说:“中毒?我们当然没有中毒了,人主早就识破了你的诡计,自然要把毒酒偷换一番,你放心罢,羣臣饮用的并非毒酒,而是烈酒,真真儿上头了而已,根本不是中毒。”

  除了杨兼在演之外,其实还有几个友情出演,那就是宇文会、宇文胄、宇文宪和韩凤了,四个人装作毒发的模样,尤其是韩凤,大喊了一句有人下毒,如此一来就提醒了大家,似乎给众人下了心理暗示一般。

  于是羣臣感觉自己头晕、腿软等等,便以为是中了毒,其实他们不知道,是因着酒水太烈的缘故,真的一杯就上头。

  杨兼说:“不只是这些,给朕下蛊的人……也是你罢,毕国公。”

  杨兼虽然是问话,但他的声音笃定的很,又说:“其实在朕的太室里放巫蛊娃娃之人,应该不是何泉,也是这个宫女罢?”

  宫女一听,瑟瑟发抖,甚么都招认了,说:“婢子是被逼的啊!饶了婢子罢!”

  仔细一看,这宫女似乎有些眼熟,分明是当时指认何泉之人,说她好像看到何泉在没有当班的情况下,出入人主的太室。

  因为何泉后来的反应,还有招认的态度,众人自然而然的信以为真,觉得何泉受人指使,因而在杨兼的太室放入了巫蛊娃娃,但那个真正放入巫蛊娃娃的人,并非何泉,何泉从头到尾,不过一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

  杨兼说:“何泉背后的那个主子,就是你,毕国公。”

  何泉被送入牢狱之后,宇文贤很聪明,为了和何泉撇开关系,他让自己的部下,以愤恨何泉伤害了毕国公的借口,毒打了何泉一顿,如此一来,大家都会觉得宇文贤和何泉没有半点子干系,反而有仇怨,谁又能想到,毒打何泉的人,便是何泉真正的主子呢?

  杨兼说:“不得不说,小小年纪,你也算是心狠手辣之人,便算是成年之人,也未必有你心狠。”

  “何泉……”宇文贤被押解着,怒吼说:“何泉!!是何泉出卖了我!?对,是何泉出卖了我!不然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可能失败?!何泉这条狗!!我当时就不应该救他!”

  杨兼淡淡的说:“毕国公你错怪何泉了,他从头到尾都是最忠心的,可惜,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一条狗,一条傻狗罢了。”

  杨兼用了很多计策,想要拉拢何泉,无论是青团,还是刀下留人,两次三番,也没有打动何泉,何泉一直不肯开口,不愿意招供,宁死也不说出自己的主子是谁。

  “不可能!”宇文贤怒吼说:“如果不是何泉那条狗反咬了我!你们怎么可能发现我的计划?!”

  杨兼淡淡的说:“漏洞,实在太多了……”

  其一,巫蛊娃娃就有漏洞。宇文贤是第一个发现巫蛊娃娃之人,巫蛊娃娃上有毒,把宇文贤的手掌都给灼烧烂了,当时宇文贤大哭不已,众人这才发现了隐蔽的巫蛊娃娃。

  其实当时宇文贤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何泉陷害小太子杨广。但是也有一个漏洞,徐敏齐发现,这巫蛊娃娃上的确有毒,但是这种毒素很难扩散开来,换句话说,只有触碰到巫蛊娃娃才会被灼伤,如果巫蛊娃娃一直放在龙床之下,根本不会通过吸入对人体产生伤害。

  如此巫蛊娃娃上的毒就很是耐人寻味了,可谓是画蛇添足的第一笔。

  宇文贤震惊的说:“你在那时候……便怀疑我了?”

  杨兼摇头说:“朕并非怀疑你,毕竟当时你还是个可怜儿的小娃儿,谁会无端端去怀疑一个小娃儿呢?不过……”

  其二,当时小包子们在吃猪蹄火锅,杨兼突然被韦艺叫出去,说是韦孝宽回来了,有事情想要和杨兼单独禀报,说的就是毕国一千兵马的事情。韦孝宽抵抗了梁人,从黄河班师回朝,巧了,回来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千兵马正在调度,韦孝宽可是老将了,一看便觉得有猫腻,立刻让人去查看,自己快马加鞭回到京兆禀告天子。

  “当时韦老将军看到了一千兵马,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一千兵马是谁的人马,还需要再仔细盘查,本来你的做法很小心谨慎,朕也不会如此快盘查出结果,可惜……你还有画蛇添足的最后一笔。”

  “那便是……”杨兼挑起唇角轻轻一笑,笑容却凉飕飕的不达眼底,说:“陷害朕的儿子。”

  宇文贤一切做的都挺好,虽然有画蛇添足,但是何泉这个弃子一直在拼命保住宇文贤,宇文贤根本不算露馅儿,偏偏宇文贤自己不作劲儿,非要急功近利的画蛇添足一笔,那就是偷换牛舌饼了,彻底引起了杨兼的怀疑。

  杨兼眯眼说:“小小年纪,心思深沉不是你的错,却偏生喜欢陷害旁人,那就是你的错了。当时在道会苑,你摔下马背骨折,想必也是有心之举,从那时候开始,便想方设法的构陷我儿了罢。”

  宇文贤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青筋暴怒,羣臣一听,纷纷喧哗起来。

  “毕国公的心机竟然深沉如此?”

  “小小年纪这还了得?”

  “竟然把咱们这些长者,全都顽弄于股掌之中,这……这也太可怖了!”

  踏踏踏——

  就在此时,老将军韦孝宽一身黑甲,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拱手说:“人主,一千叛军,已经悉数押解。”

  宇文贤听到这里,浑身一瘫,不过很快的,嗓子里发出“哈哈哈——啊哈哈!”的大笑声,仿佛疯了一样。

  宇文贤狠狠的说:“成王败寇!我输了,杀了我罢!我宇文家的人,都是有骨气的,想要我臣服于你这个汉儿,是万万不能!趁早杀了我!”

  杨兼摇摇头,说:“不,朕不杀你。”

  宇文贤又是哈哈笑起来,似乎很是得意,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杨广,说:“怎么?你是不舍得杀了我?是了,我听人说,人主最是喜欢小娃儿,看来你的确不舍得杀了我。”

  他说到这里,杨广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凉飕飕看了一眼宇文贤,随即又把目光划开,凉飕飕的看了一眼杨兼。

  杨兼:“……”

  杨兼咳嗽了一声,慢慢踱步,说:“朕不杀你,并非因为你的年纪大小,也并非朕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因着……想让你看看朕的这片天下,这是你梦寐以求,两次失之交臂的天下。”

  “你!!”宇文贤似乎被杨兼戳中了脉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张着,肉嘟嘟的小脸也变得扭曲起来。

  杨兼幽幽的又说:“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罢了,摆了摆宽大的黑色袖袍,说:“押解下去。”

  “是!”韦艺立刻拱手,亲自押解着宇文贤离开。

  宇文贤被抓,一千兵马全部落网,一场令羣臣惊心动魄的寿宴终于落下帷幕,众人战战兢兢,一方面庆幸,一方面又不得不敬畏杨兼,总觉得一切都在杨兼的掌控之中,谁也跳不出这个圈子。

  羣臣散去,天色不早,杨兼也该回宫去了,便对杨广说:“儿子,来,跟父父回宫。”

  他说着,伸手去抓杨广的小胖手,哪知道……

  下一刻却捞了个空,杨广向后错了一步,负手而立,并没有让杨兼领着自己的手。

  杨兼连忙拢着自己的衣摆蹲下来,与杨广平齐,打起是一百二十叠的温柔,慈眉善目的说:“儿子,父父当时是权宜之计,你不是也看懂了父父的意思,乖,咱们回宫去了。”

  “呵!”小包子杨广露出一个十足“邪魅狂狷”的笑容,说:“的确是权宜之计,不过……父皇若是不朝三暮四,日日想着宠爱旁的小娃儿,也不会让宇文贤有机可乘,不是么?”

  杨兼:“……”这么一说,好像颇有道理。

  杨兼因着自己童年的缘故,但凡看到小娃儿,总是忍不住偏爱一些,尤其是像宇文贤这样,无父无母的小娃儿。

  但是朝三暮四就……

  杨兼谆谆教诲的说:“我儿,这朝三暮四应该不是如此用的。”

  杨广对着杨兼笑了一下,笑容却“假惺惺”的,说:“是么?朝三暮四这四个字,儿子以为,用在父皇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杨兼说:“儿子,去哪里?”

  杨广小大人一样,负手往前走,一副气哼哼,“宝宝哄不好了”的模样,大步往前走,嘴里奶声奶气的说着:“父皇不是让儿子滚么,儿子滚了。”

  杨兼:“……”暴君的脾气不小……

  当时杨兼食了偷梁换柱的牛舌饼,“癫狂”的大吼让杨广滚,现在倒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杨广走出宇文贤的府邸,杨兼身材高挑又挺拔,两三步追上来,说:“乖儿,要不然……咱们回宫再说?”

  杨广却说:“儿子这些日子在车骑大将军府上住的不错,还算是舒坦,今儿个儿子也回韦将军府上了,天色不早了,父皇,早些回宫歇息罢。”

  杨兼:“……”

  韦艺刚从毕国公府踏出来,美滋滋的想着宇文贤抓住了,如此大好,这样一来小太子便可以回宫住了,自己终于能送走小太子这尊大佛了,哪知道……

  韦艺一走出来,立刻便被晴天霹雳砸中,听到了如丧考妣的噩耗。

  韦艺震惊说:“太……太子,您说甚么?不可!万万不可啊!左右事情已经解决了,还请太子速速回宫,回宫啊!”

  杨广都不搭理韦艺,直接上了韦艺的辎车,对韦艺的骑奴说:“回府。”

  骑奴已经领教了杨广的厉害,哪里敢不从,立刻对杨兼和韦艺作礼,驾着辎车,可谓是撒丫子便跑,一溜烟儿没影了。

  韦艺哭丧着脸,说:“人主!这……这怎么办啊!”

  杨兼摸着下巴,心想儿子绝对是吃味儿了,虽然自己的确“花心”了一些,见到可怜的小娃儿便控制不住,但在杨兼心里,还是便宜儿子最可爱了,不只是可爱,还是逆天的外挂,若是论排名,便宜儿子绝对是第一位不可动摇的。

  杨兼说:“看来儿子有些小脾性。”

  韦艺眼皮直跳,说:“人主,卑将以为……太子的脾性可不小……”

  杨兼又说:“罢了,父子哪有隔夜的仇?韦艺啊,你就让太子在你那里小住两日,等太子的小脾性散的差不多了,便会自行回宫。”

  人主如此自信,打脸来的却如此突然……

  杨广在韦艺的府上一住就是五天,足足五天,小脾性还没掉下去,一直都没有回宫,这可急坏了杨兼,当然,还有韦艺……

  韦艺今日休沐,不当班,但是他一大早便急匆匆来到宫中,请求谒见天子。

  韦艺可怜巴巴的说:“天子,人主!您快把太子接回去罢,这尊大佛,卑将家里实在供不起啊,这么下去不是法子!说好了父子没有隔夜的仇呢?这看起来不像是……不像是……”不像是亲父子啊!

  还真是让韦艺说对了,根本不是亲父子……

  杨兼揉了揉额角,他也没想到,杨广五日还没回来,这五日里,杨兼都是亲力亲为批看文书,当然了,杨兼也是可以批看文书的,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儿子不在,杨兼一大早上就要晨起,往日里清闲的作息全都被打乱了,忙碌得很。

  杨兼说:“这样下去不是法子。”

  “确实不是法子!”韦艺终于找到了知音,哀求说:“天子,给卑将一条活路罢!”

  杨兼又说:“可是……我儿赌气,现在不愿意见朕,如何是好?”

  “说到底……”韦艺忍不住小声叨念:“还不是天子朝三暮四的错?”

  “嗯?”杨兼发出了一声鼻音,韦艺连忙改口说:“卑将是说……那个甚么……知子莫若父,还请天子想个好法子,把太子请回宫来,也好让……让卑将松一口气。”

  杨兼放下毛笔,似乎在思考甚么,随即唇角绽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韦艺登时后背发凉,总觉得天子一定想了甚么糟糕的法子,否则怎会笑得如此诡异?

  杨兼说:“韦艺,你也想送走太子,是么?”

  “自然!”韦艺说:“千真万确!这还有假?!”

  杨兼点点头,微微颔首,说:“既然如此,朕教你一个法子——你便从今儿个起,不要让仆役打扫府邸。”

  “不要……打扫府邸?”韦艺一脸迷茫。

  杨兼的唇角还挂着瘆人的奸笑,说:“是了,不要打扫府邸,用膳的承槃也不要洗刷,全都堆在一起,换下的脏衣裳也不要洗涤,全都堆在一起,至于厅堂屋舍,更不要清扫,让灰土全都堆在一起。”

  韦艺其实并非一个爱干净的人,得过且过,但是听到这些,总觉得浑身也不舒坦起来,忍不住挠了挠后背。

  杨兼继续说:“太子是我儿,朕很了解他的秉性,十足爱干净,你若是把府邸弄得脏乱不堪,不出三日,太子一定会回宫。”

  这法子……

  虽然损了点,但是听起来好像有用!

  果不其然,韦艺回去之后便让仆役放假了,不需要打扫府邸,但是工钱照旧,仆役们当然欢心了,第一日没有打扫,第二日杨广这个洁癖患者便忍不了了,想去找仆役打扫,但是无论厨子、骑奴、小厮还是侍女,全都不在府中,一个个找不到人影儿,韦艺又要进宫值岗,也不在家里。

  吃过的承槃、穿过的衣裳堆在一起,地上蒙着一层灰,杨广何其聪明,一看这场面,登时明白过来,绝对是杨兼的馊主意,而且还是一条有味道的计谋——馊臭!

  杨广板着小肉脸,忍了一日,心想着朕甚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脏乱了一些么?有甚么可怕?

  但是杨广想错了,的确很可怕,忍到了第三日,他真的忍不下去了,一刻也不想在韦艺的府邸里呆着,他冲进自己的屋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卷成一个小包袱,负气背在背上,大踏步离开韦艺的府邸,心想着大不了去找别的府邸住,蜀国公尉迟佑耆的府邸最新落成,就在附近,尉迟佑耆为人干净,井井有条,府邸应该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