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佛系养儿 第96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古典名著 BL同人

  反而是杨兼这个当事人笑了笑,说:“郝将军说的无错,瞎子又怎么了?况且,兼双目失明的消息传出去,想必齐军也会放松对我军的警惕,反而是一件幸事呢。”

  宇文会大骂一句:“狗屁幸事!”罢了转头冲出了屋舍,独自生气去了。

  果然,宇文会跟谁都能吵起来,杨兼揉了揉额角,自己都这样了,宇文会竟然对伤患大发脾性?

  宇文胄连忙说:“将军不要放在心上,弟亲也是为了将军着急,一时口不择言。”

  杨兼笑了笑,说:“无妨,劳烦宇文郎主去安慰安慰大将军。”

  宇文胄点了点头,很快也离开了屋舍,去追宇文会了。

  医官给杨兼又调整了药方,换了一种解毒明目的方子,众人便不妨碍杨兼歇息,全都退了出去。

  杨兼例行公事的睡午觉,杨广给他做人体工学抱枕,虽然是被迫的,但是时日一长,杨广竟然发现这也没甚么了,不是那么难忍了,果然人的适应力很是可怖。

  杨兼就要睡着了,却听到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门外走动,没一会儿那声音又绕到了室户边上,沙沙的扰人清梦。

  杨兼蹙眉说:“甚么声音?”

  杨广冷笑一声,说:“老鼠又来了。”

  是宇文直。

  宇文直竟然又来了,这些日子他三番两次过来,每次都是找机会想要除掉杨兼,但一直都没有成功。

  杨兼心里清楚得很,老鼠指的是甚么人,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心窍却不瞎,感叹的说:“看来延州总管府的确应该搞搞卫生了……”

  杨广听出杨兼的画外音,便说:“父亲打算如何?”

  杨兼一笑,说:“等着看罢。”

  杨兼睡了午觉之后,便让杨广推着自己到外面散散,他坐在轮车上,杨广小大人一样推着轮车,因着轮车稍微有点重,杨广推着轮车走的不快,正好当是散步了。

  两个人来到院落里,正好遇到韩凤正在练武,每日这个时辰,韩凤都会在院子里练武,那是雷打不动,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

  韩凤是个武痴,这天大地大,都没有习武重要。韩凤今日又在这里练武,一根长戟舞得虎虎生风,杨兼虽看不见,但是耳听着风声,便知道多么刚劲有力。

  韩凤正在练武,眼目突然一亮,他并非看到了杨兼和杨广,而是看到了从院落另外一边路过的齐国公宇文宪。

  宇文宪看起来是个文人模样,身材并不高大,反而高挑,有一种斯文儒雅的感觉,但他的武艺却异常的精妙,自从在水上战船露了一手,将韩凤打落河水之后,韩凤总是缠着他。

  韩凤见到宇文宪,立刻大步跑过去,一步跨在宇文宪面前,宇文宪正好路过庭院的小门,韩凤仗着自己身材高大魁梧,真真儿是“一夫当关”,直接把小门堵得严实。

  韩凤抬手拦住,说:“等等,你是叫……叫宇文宪对也不对?你来和我比划比划!”

  宇文宪看了一眼韩凤,眼神都没有过多施舍,说:“恕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韩将军过招。”

  韩凤一听,说:“不行!今日你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打了才能从这里过去!”

  韩凤十足的不讲理,好像占山为王的土匪一般,就是不让宇文宪过去。宇文宪这次多看了他一眼,但表情冷冷的,没有平日里的儒雅风姿,嗓音也冷冷的,很干脆的说:“你打不过我。”

  韩凤瞬间像是炮仗一样炸了,说:“甚么!?我打不过你!?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我一手能拧断两个你信不信?都说过了,上次是船上甲板太湿,靴子打滑而已,我并非打你不过,不信我们再战!哦——我知了,你是不是怕了我,所以不敢与我比试?”

  韩凤的激将法却不管用,宇文宪素来是个冷静之人,淡淡的说:“我还有公务在身,没空陪韩将军顽耍。”

  “你……”韩凤眼眸一动,说:“好啊,你不与我比试,我就一直缠着你,我烦死你!”

  韩凤简直像是滚刀肉一般,混不吝,而且十足无赖,杨兼正好“目睹”了这样一幕,似乎觉得很有趣儿似的,微微一笑,说:“韩将军,你就这么想与齐国公一较高下?”

  韩凤这才看到了杨兼,说:“想啊!自然想!我听说将军喜欢理膳?这可能就跟将军喜欢理膳一样,如果有人做饭比你美味,你想不想和他一较高下?”

  杨兼面容虽然憔悴,却微微一笑,很是自信地说:“可是没人比兼理膳更加美味,兼从未体会过这种苦恼。”

  韩凤:“……”

  韩凤“啧”了一声,说:“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杨兼点点头,说:“倒是,这种感觉的确很是抓耳挠腮了。”

  韩凤说:“况且,我觉得宇文宪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上次在战船上,的确是甲板打滑,所以我才不小心输了一次,倘或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他。”

  他说着,又对宇文宪继续说:“快快,把兵刃亮出来,与我比划比划。”

  宇文宪不搭理他,韩凤着急的险些原地转磨,活脱脱一只大狗子,说:“你说罢,你到底如何才会与我比试?只要你肯与我比试,让我做甚么都行!”

  “当真?”这句话却不是宇文宪说的,而是杨兼问的。

  韩凤说:“当真!自然是当真,这还能有假?”

  杨兼笑着说:“就算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也不皱一皱眉头?”

  韩凤冷笑说:“不是我韩凤说大话,刀山火海算个甚么东西,有比试重要么?”

  杨兼轻轻抚掌两记,说:“如此甚好,兼答应了。”

  韩凤奇怪的说:“答应?将军你答应甚么?”

  杨兼笑着说:“兼自然是答应你与齐国公比试了。”

  宇文宪听到这里,只觉额角胀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上心头。

  韩凤笑着说:“又不是将军与我比试,你答应了管甚么用?”

  杨兼又摆出那副十足自信的模样,说:“韩将军,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兼乃是军中主将,而齐国公虽贵为国公,但说到底,他如今在我军中供职,对也不对?”

  韩凤点点头,说:“对,对啊!”

  杨兼“狡诈”一笑,哗啦抖开腰扇,公子哥儿的气场十足,轻轻的摇着腰扇,不知有多风流倜傥,绝代风华,说:“这就……”对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广已经劈手将他的腰扇夺走,平静的说:“已是夏末,父亲伤势未好,不宜着风。”

  风流的腰扇被抢走了,杨兼的风流度数大打折扣,稍微咳嗽了一声,继续说:“这就对了,我是他的长官,兼的命令便是军令,齐国公必须遵从,兼让他与你比试,他必要与你比试,别说是与你比试一场了,兼便是把他卖给你,天天与你比试,都不成问题。”

  果不其然,宇文宪便觉得自己头疼,如今听到杨兼的话,只觉得头更疼了,额角青筋突突直蹦,压都压不住。

  韩凤惊喜的说:“当真?!”

  杨兼说:“兼从不打诳语。”

  韩凤催促的说:“好好好,你让他现在就跟我比试,现在!”

  杨兼却摇头说:“不可不可。”

  “为何不可?”韩凤焦急的说:“你方才不是答应了把宇文宪卖给我?”

  宇文宪和杨广同时感觉头疼,觉得杨兼和韩凤都是偷换概念的一把好手儿,转个眼儿,堂堂齐国公宇文宪都要被卖了。

  杨兼笑眯眯的说:“兼方才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有一个条件,只要韩将军能帮兼办成一件事情,齐国公便卖给韩将军。”

  韩凤跃跃欲试,学着杨兼的口吻说:“只要将军你把齐国公卖给我,别说是帮你办成一件事,天天儿的帮你办事都没问题!”

  “爽快,”杨兼一笑,说:“兼就喜欢爽快人。”

  韩凤也有同感,简直意气相投,说:“我也喜欢将军这样的爽快人!”

  杨广眼看着二人“不知羞耻的当面表白”,实在是忍不住了,“啧”的冷嗤了一声。

  韩凤说:“将军,不知是甚么事儿要我去办?”

  杨兼幽幽一笑,说:“附耳上前。”

  今日是幕府议会的日子,兰陵王高长恭和领军将军韩凤归顺,二人都十足熟悉齐军,大家聚拢在总管府的幕府之中,准备商议如何对抗齐军的事宜。

  杨兼因着身体不好,不宜劳心劳力,所以并没有前去幕府,按照惯例正在午歇。

  杨广给杨兼盖好薄被,便离开了屋舍。

  杨广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人影悄声摸了过来,动作十足鬼祟。正午的日光一照,大秃瓢直反光,根本不需要再猜,这么前卫的发型,一定是卫国公宇文直了。

  宇文直知道今日是幕府议会,其他人定然全都不在,只有杨兼和杨广,他等着小包子杨广一离开,立刻便偷偷潜伏了过来,轻轻推开杨兼的宿舍大门,杨兼正在熟睡,似乎没有听到响动。

  宇文直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杨兼,杨兼的被子盖得很严实,只露出一点子脸面,睡得正香。

  宇文直下毒的计划失败了,毒药没能让杨兼入口,如果不能趁着杨兼重伤把兵权夺回来,以后想要夺取兵权,便不容易了。

  宇文直下定了决心,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亲自勒死杨兼,然后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模样,反正杨兼是个废人了,突然自杀也不无道理。

  宇文直轻轻的走进来,从袖袍中抽出一根绳子,随着走上前的脚步,一圈一圈的缠在手掌上,确保绳子缠的严实。

  宇文直心中冷笑,杨兼现在是个废人了,手脚不能动,怎么可能反抗的了,自己过去动作迅速一点,用被子蒙住他的头,这样就算他喊叫,声音也不大,幕府距离这里如此远,定然是听不到的。

  宇文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个猛子扑上去,抓住被子蒙住杨兼的脸面,随即绳子一绕,“唰!”直接勒住杨兼的脖颈,使劲向后一拽。

  “唔唔唔……”

  被子里发出闷哼的声音,宇文直听着那声音,越发的狠戾,沙哑的笑着:“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谁叫你……”

  他的话说到这里,根本没说完,哪知道变故突起,按理来说手脚残废的杨兼应该浑身无力才是,哪知道杨兼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扣住宇文直的手臂。

  宇文直吃了一惊,“嗬!”倒抽一口冷气,他低头一看,扣着自己的手皮肤并不白,比一般人的肤色还深一些,可是在宇文直的印象中,杨兼是个十足十的“小白脸”,面皮白皙,手掌也不该这么黑啊!

  宇文直怔愣的时候,“杨兼”的大手狠狠一抓,猛地一兜,“啊——”宇文直吃了一惊,说好的残废呢,对方力大无穷,犹如一头牛似的,直接将宇文直兜飞起来,“咚!!!”撞在床上。

  宇文直“哎呦”惨叫一声,定眼一看,被他袭击的“杨兼”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哪里是甚么杨兼,分明是刚刚归降的领军将军韩凤!

  韩凤皮肤并不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因着身材高大,所以手掌也不小,他竟然躺在杨兼的床上,盖着杨兼的被子,宇文直因为要干坏事,所以根本没注意,这时候才发现,对方根本不是杨兼,但为时已晚……

  那日杨广提起宇文直,杨兼说自己有法子,其实这个法子就是韩凤了。杨兼答应了韩凤,只要韩凤帮自己办一件事儿,就会让宇文宪和韩凤天天比试,比试到韩凤腻歪了为止,这件事情就是让韩凤假扮自己。

  杨兼笃定宇文直会下黑手,而这个最好的时机不用说了,自然是大家都在幕府商讨军机的时候,不得不说宇文直这个人太好猜了,一猜一个准儿,根本不需要准备两套方案。

  韩凤把宇文直摔在床上,一把拉住宇文直缠在手上的绳子,拖拽住宇文直,宇文直想要甩开绳子逃跑,但他方才为了保险起见,把绳子死死的缠在了自己的手掌上,这会子怎么甩也甩不掉。

  “啊——!”宇文直的脸上迎面被打了一拳,打得他脑袋向后一仰,鼻血喷溅而出。

  与此同时,众人听到大喊的声音,竟然如此巧,一窝蜂全都从外面冲了进来,杨兼坐在轮车之上,稳稳当当的被便宜儿子推进来,还装作诧异说:“怎么怎么,发生了甚么事儿?”

  宇文会哈哈一笑,说:“韩将军和卫国公滚床单呢。”

  宇文直眼看着众人冲进来,打头的还是杨兼,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中计了!

  宇文直装作无辜,连声大喊:“救命,救命啊!韩将军要杀我!”

  韩凤冷冷一笑,说:“我要杀你?!你可真会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用绳子要勒死我!好啊宇文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勒死我?!”

  宇文直想要勒死的哪里是韩凤啊,分明是杨兼,他想要辩解,但是无从辩解,难道要和大家说自己的目标不是韩凤是杨兼么?

  但是即使宇文直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毕竟这里可是杨兼的屋舍,宇文直这般进来,手里还缠着绳子,他想做甚么好事儿,一目了然。

  “误会……误会啊!”宇文直想要狡辩,杨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卫国公,大敌当前,您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内讧呢?兼身为军中主将,如果这都不办你,恐怕其他将士也不服从军令……”

  他说着,唇角一挑,冷声说:“来人!”

  宇文会上前说:“来甚么人,我来!”

  杨兼沉声说:“将谋害韩将军的贼子拿下,投入牢狱。”

  “误会!误会!”宇文直大喊着:“你们听我说,真的是误会啊,我没有谋害韩将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