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备胎后,我和白月光在一起了 第34章
作者:舒语谣
这样不好。
“你说得对。”江雪鹤想通了,叹了口气,继续擦着头发,“下次不会了。”
雁归秋把吹风机递过来,插头正好插在书桌旁边,呜呜的风声吹了一阵,江雪鹤想了想,还是把原本的打算跟雁归秋说了说。
“我原本也没有打算再回江家。”江雪鹤说道,“我在国外的时候也稍微有一些积蓄和人脉,本来是想回国之后先休息一段时间,看看江家的情况,再自己出来单干。”
她看中的是国外的一个新兴行业,但眼下在国内还没有很好的基础,只能先小规模地试试水,而且江家那边对她如临大敌,很难说会不会给她制造一些阻碍,一个浪头下来,说不准心血都要白费。
索性再等等,等摸清楚江家的情况和态度以及国内的市场再开始,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有人帮她去做,暂且轮不到她去过度的操劳。
刚回国的这一段时间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休假。
跟雁归秋进展神速算是一件意外事件,但其实江雪鹤本就是为了她才提前回国,好奇里并未掺杂进那些利益算计,自然也没有将她规划进未来的事业计划之中。
知道雁归秋并不准备再碰那些东西之后,她自然更不会去强迫她去替她做什么。
这会儿跟雁归秋说起来,也就是交个底,让她心里有个数。
虽然雁归秋是相信她,但信任也需要人为地去维护,而不能任由其被百般消磨。
早晚都是要交代的事,早点说清楚,也能少一些误会。
“刚刚给我发消息的是我堂哥,隔了大概有三四代了,之前我在家里公司的时候,也是他帮我,性格有点不着调,但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江雪鹤又简单说了下人,“他跟我哥有点矛盾,新仇旧怨,加上跟我比较合得来,帮我算是比较尽心。”
还有其他一些人,要么是在国外时认识的留学生,要么是当年还在江家的公司学习时认识的一些有过合作的对象,还有几个是旧时的同学。
不过说起来大多都是合作伙伴,并没有更深一步的私人关系。
说得上关系不错的也就是堂哥还有钟和逸这些学生时代就认识的老朋友。
江雪鹤大致说了一下,雁归秋也没细问。
雁归秋点点头,也就只记了一个大概。
这些人她认识的没几个,往后也不一定能见面,介绍得太细也没什么用处。
江雪鹤没说她现在准备到哪个阶段了,但既然决心从头开始,又跟这么多人早有了合作,显然这些年过得也并不是很轻松。
雁归秋想想又有些犹豫。
江雪鹤是知道她过去的事的,自然也知道她的能力。
身边亲近的人都劝她不要放弃身边的“好资源”,显然是觉得她能帮上大忙。
江雪鹤现在确实并不在意,也没准备牵连到她,但以后呢?
江雪鹤看出她纠结的神色,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雁归秋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你。”
江雪鹤说:“我不需要你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
雁归秋的神情仍然迟疑。
江雪鹤感受到她的纠结,先前的那些疑问又一股脑地涌现上来。
“我能问问吗?”
“什么?”
“为什么不回家?”江雪鹤看向雁归秋,注视着她的神情,才慢慢说下去,语气尽可能放到最柔软,“你妹妹说过想要让你回来帮忙,她也不像是输不起只会背后耍小手段的人,你为什么要避讳到这种地步?”
她又想到那天在星阑,雁归秋写的那封投诉信。
明明只是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再不济直接寄到上级的匿名信也要比那些投诉信有用得多。
与其说雁归秋是寄希望于门店的上级能够自查,倒不如说她压根没有把星阑的事放在心上。
该说是“避讳”吗?
倒是更像“放弃”、“漠不关心”,好像那真的就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东西了,只配她以客人的身份去提出意见。
若是家庭关系疏远也就罢了,但雁家上下显然关系和睦,哪怕只是顾念着亲情,也不该冷漠到这种地步。
雁归秋盯着地板看。
她从没跟人说过这些问题,这会儿像是听着老师训话的小学生,微微低着头,思索良久才重新抬起头,视线却避开了江雪鹤,盯着窗台上的那盆绿植看。
“不是因为避讳。”雁归秋说,“我只是……”
她顿了顿,才接下去:“单纯地讨厌那些东西。”
金钱、权利,听起来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笼罩在每一个“成功”的字眼上。
但雁归秋却很清楚“利益”二字最终到底会带来什么东西。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有任何不稳定的东西来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雁归秋说着抬头看向江雪鹤,最后说:“我也不想失去你。”
第29章
雁大小姐是个商业奇才。
仅仅只是细致一些的调查之后,江旭宇这样的外人就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雁家自己的人就更不必说。
早在孟女士车祸之前,雁归秋其实已经跟在她身边了解公司的情况了,最初只是因为学校离公司总部近,母亲想念女儿,但又时常要加班,便时不时地将放学或者放假的女儿接到公司里去。
一些不需要保密的规划方案就随手摆在孟女士的办公桌上。
有时候孟女士临时召集下属去开会,留下女儿在办公室里,雁归秋写作业很快,写完之后无所事事便开始翻看桌上的东西。
一开始孟女士没在意,只提醒女儿别拿那些方案打草稿,直到某一天她回头修改那些方案时,发现上面已经用蓝色的钢笔做了批注——
那会儿只有雁归秋写作业的时候还用蓝色墨水的钢笔。
字迹也是她的。
最初的时候那些建议还稍显天马行空,乍一眼看起来跟公司实际脱离太过,但孟女士很是感动于女儿要为自己分忧的“孝心”,每每还是抽空一条条看完了。
有那么几条有些可行性的,修修改改也就顺手用上了。
直到某一天,孟老爷子身边留下的颇为严厉的元老前辈都在会议上当众夸孟总有想法有远见,孟女士才陡然一惊,回过神来再回头去看女儿写下的那些东西。
结果就是越看越心惊。
如果对方是二十来岁的年轻毕业生,孟女士都要夸一句后生可畏,但如果是一个初中生呢?
孟女士的心情微妙地介于“震惊”与“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之间。
雁归秋本来就不太像是正常的孩子。
说话早、走路早,就是很容易走神,时不时就会陷入恍惚发呆的状态。
孟女士第一次养孩子,也不知道正常孩子学会说话走路的周期是多久,直到因为担心女儿自闭或者有什么精神缺陷带她去医院做检查,才意识到女儿这样的几乎可以称作是天才了。
后来隔了两年妹妹雁归舟出生,说话走路果然都比姐姐慢了很多。
孟女士和丈夫原本还抱着几分微末的期待,想着怕不是基因突变,真的叫他们生出一个天才来。
然而一直观察到大女儿上学,他们那点未来科学家的妄念终于破灭。
雁归秋聪明是聪明,但还没到绝顶的地步,也就是学习速度比同龄人快一些,小学到中学的数学题啃过几遍教科书之后都能很轻松地解出来,但要是再高深一些的理科理论书,对她来说也是助眠利器。
相较之下,雁归秋的文科素养倒确实是高一些,平时为人处世也很成熟,有时候孟女士都会恍惚觉得这是她的同龄人,而不是一个才几岁大的小孩子。
但雁归秋也有很幼稚的一面,有时候跟妹妹或者邻居家的宋安晨打嘴仗能围绕着没营养的话题吵上几天,吵输了还会郁闷到抱着玩偶偷偷躲起来哭。
当然这样可爱的一面越长大越难以看到,但孟女士心底还是将她当做长不大的小孩子。
直到她意识到那些方案修改意见的分量。
那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单纯的天赋,更像是无数经验堆砌起来的敏锐直觉,但雁归秋那么点大的小孩儿,到哪儿去堆砌那些经验。
孟女士疑心过是不是有别有用心的人藏在女儿身边,然而整个筛查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异样之处,最后又去问雁归秋本人。
雁归秋好像比她还茫然。
孟女士拿着那些修改过的方案挨个去问她时,得到的确实理所当然的回应——“想要扩大规模这不是最基础的东西吗”、“管理制度里这一条当然很重要”……
再细问,也没人特意教她,她只是在公司上下转了几个来回,跟一些员工打听了一下公司的情况,偶尔还能旁听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会议,又去外面各处搜集了一下对公司的介绍和评价,一些问题便能说得头头是道。
而且很多都是一针见血。
孟女士又拿着最新出炉的方案试探性地递到女儿面前,雁归秋仔细看过之后也说出了个一二三来。
后面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许多年的秘书和部门主管听到最后连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他们那么多年的经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孩子的判断力。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胜于一切雄辩。
最后孟女士也只得接受了现实——
兴许女儿其实真的是天才呢?只是天才的点没有点在科学技术上罢了。
从那之后孟女士便有意把女儿带在身边学习——雁归秋目光是很敏锐,但有些方面的知识也仍然欠缺了一些,还需要在公司里慢慢增长见识。
她的嫡系都心知肚明,估摸着大小姐就是未来的接班人了,平日里也时不时地与她交流一些公司的情况。
可没人知道雁归秋对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兴趣。
作为旁观者偶尔提上几条建议尚可,也能帮上母亲一把,但当那些压力与期望一股脑地压上来时,雁归秋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期待这样的未来。
然而这会儿妹妹还在小学里跟同班小男生打架打到叫家长,家里公司门都没进过几次,更别说什么责任心和野心,父亲那边也来掺和了一脚。
父母皆对她寄予厚望,她又是长房长女的身份,日后继承父母两方的事业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后来孟女士出了车祸,雁归秋自然更不好推脱。
中学时代的雁归秋并没有前世完整的记忆,然而又不全然是一张白纸地从头再来,前世的经验给她带来了极高的天赋,熟悉了公司事务之后,处理起来十分游刃有余,仿佛曾经做过无数遍那样熟练。
但那些朦胧不清的经历也给她带来了很多精神上的困扰。
最早是在妹妹上高中的时候,老师提起未来大学填志愿选专业的事情,雁归舟回去跟父母商量,提起以后想进家里的公司,帮姐姐的忙。
以她的身份,以及她和姐姐的关系,这样的选择自然是理所当然。
那会儿雁归秋正独自在别的城市准备高考,放假回家就听妹妹说了这件事。
晚上她们一起出去散步,正好走过雁家旗下一个分公司的大楼,雁归舟望着灯火通明的大楼,又看看漠不关心的姐姐,眼底是很羡慕的情绪。
“我以后能跟姐姐一样厉害吗?”雁归舟很忐忑地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