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疯美人的下场 第103章

作者:廿廿呀 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GL百合

  说是靳远森偷摸搞双重国籍在拉斯维加斯开了黑户,试图规避国内法律逃窜到国外,但是因为他太吝啬没给对方足够的保护费,被人报复了打断了手,而霍君娴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不是她干的。

  热搜里头有逮捕的画面,靳远森瘫痪在地上,两只手垂着没法子动弹,蛆虫一样的扭动,好像还有一只脚出了问题,他爬不起来,被警察拖着上车,身上灰扑扑的,鼻青脸肿,地上还有一滩血。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信的,也有不信的,大多数是在分析靳远森为什么能被取保候审,他这次要坐多久的牢。首先我们国家不承认双重国籍,他的国籍肯定会被注销,他将失去国内所有继承权,比他最初老老实实坐牢惨得多,如果他有幸熬到刑满释放,那他必须面临一个问题,一个黑户要怎么在社会上生活。

  没多久车里的人看到新闻,也开始讨论这件事,司机和后面夫妻聊天,偶尔中年妇女会插一句。

  都说霍君娴不像表面那么文静单纯,她这人很会藏拙,实际聪明得狠,靳远森国籍被吊销,不管无期徒刑还是死刑,他这个人算是彻底废物没用了,整件事最有利的是霍君娴。

  霍氏那些曾经追随他的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在这一刻都会弃他而去,甚至会因为他的事儿受牵连。

  注册一个外国国籍,地下钱庄屯钱,这件件样样不是小事,往里头挖掘,能把很多事儿连根拔起。

  古思钰只是听着,不发表意见,她作出事不关己的样子,偶尔听到自己的名字,会摸向自己的短发,她头靠着车窗,看着高速路上的风景。

  十月过去,就没什么风景可看了,出了市区,窗外最多的就是农田,山上、田野光秃秃的,草也变得枯黄。

  她睡得昏昏沉沉,车子里缺氧,让她反胃恶心,古思钰把车窗摇下来,大口的吸窗外的空气。

  车子开了四个小时停下,古思钰把钱给了车主,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身体后仰,呼吸灼热的,她摸了摸脑门,烧并没有退下来。

  她坐了会再去看手机,只有一个110的回拨,她没接对方的电话,对方也没有再追着打。

  这一天一夜,把她体力彻底透支了,这样也好,她没有力气去惧怕这陌生的城市。

  在一个地方扎根久了,此时看哪儿都觉得陌生,建筑、车子、人都在眼睛里放大,大的没有安全感。

  古思钰也意识到了,她跟霍君娴本质没区别,霍君娴习惯待在家里,她呢,习惯待在一个城市。

  这次霍君娴找不到她了吧,想着,一阵阵反胃,古思钰去垃圾桶旁边吐了出来。

  古思钰缓够了,找了家回收首饰的店,一口气卖了三个首饰,她打算先找地方租住,在陌生的城市租房子安全些。酒店啊,旅店啊,经过霍君娴那么一闹腾,古思钰真的没法再去住,主要是她这个感冒也严重,继续颠簸,她怕把自己给折腾坏了。

  手里有钱房子也容易找,古思钰花了一天时间,找了个中档小区租住,只是刚住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古思钰把衣服垫在床上勉强睡了一夜,之后按时吃药,点贵一点的外卖吃,差不多养了三天,终于好转了。

  她侧躺着,在什么都没有的房子里看向窗外,叶子落光的枝桠,没有鸟居住的树林,显得安静寂寥,她的手搭在脸上,感受自己有节奏的呼吸。前两天受感冒影响,她想不了太多,现在感觉上来了,陌生环境让她很不舒服,没有安全感,心里很恐慌。

  为了驱逐恐慌,古思钰洗澡换衣服,打算出去熟悉外面的情况,顺便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人忙起来想不了太多,房子收拾干净会有温馨感,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出去溜达了一圈,看附近的招工信息,去车店溜达了一圈,她发现多数要文凭,那些洗车、车模、销售说是不要学历,实际会在“形象姣好”几个字上加粗。

  意思挺明白的,选美呗。

  古思钰走了几条街,拿了小本本记,画小地图,一是超市、饭店、奶茶店、理发店,最后是花店,前两种店基本底层钱少,又累又辛苦。

  古思钰对花店的兴趣最高,离她住的地方得近,每天可以步行过去,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先当学徒,在店里帮一个月的工,过了试用期学会了怎么扎花、照顾花,才会聘用她当店员。

  这种一般是想要免费劳动力,一个月后不一定会用她。

  店主是快四十五岁的阿姨,不给工资算了,还提了自己的要求,不包吃喝,每天她必须按时按点的来上班,让古思钰把自己的电话号留了下来。

  她又去别的店看了看,找工作四处碰壁,别人一听说她没有工作经验,甚至没有学历,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再深深地露出很嫌弃的表情,短短几秒,像是把一颗仙人掌拍在她脸上了。

  很扎人。

  很气馁。

  有那么瞬间古思钰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天并不是很热,可她却被一种热辣的麻痹感袭击了,她这是在做什么啊?

  跑什么呢。

  不是想过好日子吗?

  霍君娴那么有钱,她跑什么。

  古思钰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想了很久,饿了,看着小摊贩推着推车过来卖盒饭。

  很大众的味道,让她嘴里分泌出了唾液。

  古思钰去买了一瓶水,惩罚自己,不让自己去吃东西。

  许久,她又觉得这是件好事,往常她根本不会焦灼,她读高二的时候班上搞高效课堂,上课都是面对面坐一起学习,因为她是小混混经常被忽略,大家也不敢找她说话,她总是听别人聊天。

  她记得很清楚,一个高个子男孩子安慰别人,说:“焦灼是好事,说明你迷茫了,迷茫是奋斗的开端,你意识到了这样不行,决心要改变了。抓住焦灼就是抓住机会。”

  那时不明白,现在想起来,人家说得真的好。

  果然好话什么时候听都不觉得晚。

  时间过去太久,她把那个学生忘记得一干二净,此时心里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晚餐古思钰在外面吃了份烤鱼,回来买了床单、被子,热水壶,最后买了一支钢笔和便利贴。

  古思钰简单把卧室收拾好,坐在书架前写东西,计划、目标简单的写了两个。

  她厌倦了。

  既然是要重新开始,古思钰不想把日子过跟以前一样,那些伤害她的人都选择重新开始了,她呢,还在泥沼里苦苦挣扎,看不到希望,实在太可悲了。

  前几天她拼命的跑、一直跑,脑子是乱的,想的都是斗智斗勇,难得可以安静的缓缓。

  她想,自己可以找一份工作,也不需要太努力,最好让自己开心起来,把状态恢复到最好。

  明天再出去看看。

  夜里,古思钰躺在床上,她手机响了。

  电话是陌生号码,古思钰当是哪家花店老板打过来的,她坐直身体,收拾好自己的表情。

  开好嗓,保持礼貌回:“您好。”

  那边没说话,却能感觉到轻轻的呼吸声,古思钰皱了下眉,她将手机拿远,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个红色“挂断”上,已然猜出了是谁。

  “是我。”霍君娴开口,她声音很轻,温温和和地问:“玩够了吗?”

  仿佛下一秒要喊一声“宝贝儿”。

  古思钰没说话,她爬起来,把窗帘拉开,警惕地往楼下看,楼下并没有人,处在夜色中的小区很安静。

  “古思钰,我想找你很容易,你想静一静,我给时间你玩,但是……”霍君娴声音低到耳朵发冷,她说:“你一直不回来,真的要生气了。我找你只是时间问题,轻而易举,我不想用极端的办法对待你,只要我想,你身边人都是我可以利用的工具,只是怕激发我们之间的矛盾,我才忍住没那么做。”

  “霍君娴,你敢!”

  霍君娴肯定敢,听着古思钰的怒斥,她轻笑了起来,几天没联系,声音听听着很久违,一直盘旋在古思钰的耳朵里,让古思钰记起来那几天跑路的恐慌,古思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只是图我身体,腻了,不喜欢了吗?”霍君娴说:“我很想你。”

  对于她们的“性”,那么合拍,怎么可能腻,更别说古思钰跑得太快,她们做的次数并不多。

  古思钰面对诱惑,选择不回答,于是霍君娴的声音立马降低:

  “所以,你是贪念我的身体,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就是想白嫖,把我当炮友,是吗。”

  来了。

  古思钰就知道,别人的弓只上一根箭,好歹有换箭的空档给人逃生,霍君娴不一样,她把所有的箭全卡在弓上,她会一箭一箭射出去,疯狂地折磨人。

  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每一个都让人不好回答。

  古思钰想辱骂自己,是的,下贱!非常贱!不要脸!

  牙冠咬得很紧,她反问:“难道你跟我做的时候,是想着跟我一生一世吗?嗯,你怎么哑巴了,你也是这样的人,你有什么好指责我的?你又把我当个什么东西,嗯?”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霍君娴笑了声,嗓音转了个弯,“我们这样的人在地狱里不好吗?你想往哪里逃?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不装了?你不是挺温柔的吗?”古思钰质问着,每次霍君娴显露一点本性,恐惧就立马砸中古思钰的脑门,说:你看,你看,这就是你认为可怜巴巴委屈要死的霍君娴,你以为你惹的是什么。

  她是地狱里盘踞已久的恶龙,趴俯在炽热的火焰上,谁胆敢偷窥她一眼,就再也没机会见上帝。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换一种说法。”霍君娴又停了停,古思钰能想象出她的状态,必定是坐在沙发上,神情无所波澜,手指落在泰迪头上抚摸着。她表情永远那么平静,根本看不出她是生气还是在开心。这场追逐战,她真的会难过吗,这对她来说,是不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你是不是在笑?”古思钰问她,问她这位狩猎者。

  霍君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也不是在地狱,也许是身在伊甸园,是天堂呢,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们有房子有钱,你想要过普通忙碌的生活,也可以的,我们去买一块地,一起种花种果树,想学音乐吗?我可以教你弹钢琴。”

  她说完,不知道是谁在她旁边拨弄了唱片,手机里传出了钢琴声,琴声悠扬,很缓,很有朦胧的意境。琴声越到后面越急,越觉得悲情。

  整体的曲子很忧郁、哀诉。

  “看到月光了吗?”霍君娴问。

  古思钰没懂什么意思,她往窗外看,今天有月亮,四周朦胧一片白,却没法辨认是不是月光,她晚上回来的路上,听到小区里一个老太跟自己的孙孙说:月亮边变白了,模糊不清了,它该洗澡了,明天要下雨咯。

  霍君娴说:“这是贝多芬写给热恋的朱丽法塔·贵恰尔的曲子,可惜在贝多芬满心满意地跟人说‘她爱我,我也爱她’的时候,朱丽法塔·贵恰尔爱上了别人,并和别人结了婚。”

  古思钰并不懂曲子,只知道贝多芬是个伟大的钢琴家,后面耳朵失聪也创造了流传千古的经典乐曲。

  “我们谈问题的时候,你能不能稍微听一下我在说什么,不要自顾自说?”古思钰问。

  霍君娴说话还是乱七八糟,思维很跳跃,她说:“你跟靳远森谈话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

  “你说不喜欢我。”

  “你没觉得跟踪我是不好的事吗,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听?”

  “我在想,你不喜欢我,会喜欢谁?”

  霍君娴某方面真的很固执,只在乎自己的问题,同样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她所做的都是她所需要的。

  古思钰向现实妥协了,她把窗帘拉上,不让外面的月光渗入,她很冷,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说:“霍君娴,你让我觉得害怕。”

  霍君娴笑。

  霍君娴问话从来不留余地,残忍,让人畏惧她,古思钰知道回答她,哄着她,她平静的生活肯定没法继续,可是如果撒谎,霍君娴会当真……

  “古思钰。”霍君娴催促着她,问了后面的问题,“所以,你的未来没有我,是吗?”

  这个问题不关乎爱不爱、喜不喜欢。

  霍君娴并不是需要答案,而是需要一个理由,好让她得到动力,然后发疯失态的理由。

  “我这样挺好的。”古思钰模棱两可。

  霍君娴音咬得很重,再度问:“所以,古思钰,你的未来没有我吗?是吗?”

  古思钰回她同样的语气,“对,没有。”

  “我就知道。”

  “嗯,你的未来必须有我。”

  “挂了,别来找我。”古思钰冷漠地说着,不再听她自顾自说了,她立马掐断电话,这个谎言她撒得最没说服力,却最有信服力。

  她看天上的月光,后背开始疼,她怀疑自己的身体里长了虫子,一旦触发,就会让她痒让她痛。

  她突然理解了医生说的那个患者,有时候真想再次把伤口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