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 第54章

作者:七小皇叔 标签: GL百合

  只因为想让向挽开心。

  早上六点不到就醒了,翻了翻周边游,找到一个不错的地方,在和牌牌吃早餐时跟她说了,也告诉她可能会邀请向老师。到底是小孩子,有得出游就很开心,何况很久没有和晁新一块儿玩了,牌牌当然很兴奋。

  于是晁新就物色酒店,订好之后开始上大众点评上搜中午的餐厅,很多餐厅不会那么早开门,她等到八点一刻,打了好几家电话,确定之后,就换衣服去学校等向挽。

  向挽在她家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通常是九点左右。

  向挽刚军训完就来找她,应该很想念她,但昨天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听晁新讲自己见到她时,其实也很惊喜。

  向挽把爆米花放下,动静很小地拆了一包湿纸巾,把粘粘的手指擦干净,又偏头,看了一会儿晁新的侧脸。

  伸手碰了碰她的嘴角。

  突然就觉得电影不好看了。

  晁新睡得很轻,感受到她的动作,就睁开眼,问她:“演完了?”

  向挽摇头,发丝扫在晁新脸上。

  “那,我压着你了?”晁新起身,看看她的肩膀。

  “我们走吧。”向挽说。

  “嗯?不看了?”

  “我等不到晚上了。”

  晁新睡得麻木又迟钝的心脏忽然被拉扯,轻轻跳动着望着黑暗中的向挽,她的眼神在说想要亲吻晁新,第二眼说,还想要更多。

  “走。”晁新低头,挽了挽耳发,和向挽一起躬身出了电影院。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晁新抿着嘴唇开车,向挽安静地转头看往后消失的树木。

  回到家,先是洗了澡,俩人分别在两个浴室,向挽穿着睡衣迎着蒸汽出来,晁新已经坐在床边,窗帘拉得很严实,不好看天色,于是向挽走过去,曲起一只腿搭在晁新身侧,手臂往下,按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

  “快四点了,五点半去接牌牌,是不是?”她问。

  晁新摇头:“这学期她每周五补奥数,晚一点去接。”

  向挽从手机屏幕上转过来,将手搭上晁新的脖子。

  晁新揽住她的腰,仰头亲她。

  她有一点迫不及待,咬上软糯时,像品尝刚做好的雪顶咖啡上方,最顶端的那一口,甜蜜、沁人,口腔里都有一点颤抖。

  向挽躺在床上,很温顺,以至于晁新觉得,她整个人都像浓度正好的冰淇淋,你只用眼睛和味觉便知道她是甜的,但一口下去,低温仍旧让你感到刺激,你不能够吃太多,她会让你禁受不住,尤其是,当你并没有那么年轻。

  她的味道冰凉,解热,沁人心脾,又刺激得不敢贪多。

  晁新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那篇同人文,它说——

  “向挽有一把被上帝亲吻过的嗓子,也有一具被上帝偏爱过的身体,上天将最好的雪峰凝在她胸前,又亲手种上茱萸的蓓蕾,起伏的山脉是她的腰窝,要亲自走到低谷处,她才舍得向你敞开一览无余的平原。”

  “平原深处一定有水源吧,一定可以滋养旅人行将就木的心脏。”

  晁新一一验证,用嘴唇。

  她伸手拿过床头上的眼罩,给向挽戴上,然后又往下。

  “玩个游戏。”她说。

  “什么?”向挽的视线被隔绝,有一点无措。

  “一会儿,我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晁新做了个动作,“先试试。”

  “晁老师,吻了我的大腿。”向挽的声音不大清脆了,带着一点颤意。

  “大腿的什么地方?”

  “膝盖上方。”

  “左腿,还是右腿?”

  “……左腿。”

  晁新笑了笑:“这个详细度,就可以。”

  希望等下,她也能一清二楚地说。

第58章

  像是荡在水里。

  幼小的鱼苗啄食最脆弱的地方,堪比在啄食心脏。

  海底最深处有浪潮吗?

  有的,还是风暴呢。

  被风暴席卷的美人鱼经历一场筋疲力尽,带着余韵趴在岸边,海水在她的身下,海水在她的眼中。

  她被一位姐姐救起来,抱在怀里,亲吻她覆水难收的薄汗,亲吻她湿润的睫毛。

  晁新看着向挽,紧张大概放大了她的感官,让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动,嘴唇干了,喘息着就更干,眼睛有点失神,最诱人的是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边,像扰乱了她曾在深深庭院里苦心经营的矜持。

  好喜欢看她这个样子,尤其是知道没有任何人看过。晁新是第一个,也想要做唯一一个。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几次之后,向挽好像急切了许多,不是因为生理,是被身下人最弱势的一面激发出了掌控欲。

  向挽的声音也变了,弱不禁风地,只留在晁新锁骨旁边。

  她问:“怎么不用手呢?”

  “不舒服吗?”

  用嘴,不舒服吗?

  “很舒服。”向挽的周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很明显,晁新抚了抚她的胳膊。

  但向挽总觉得不大够。

  哪怕她此刻耳垂已经红透了。

  她曾经和晁新说,自己又开明、又封建,是真的。

  因为在刚才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把自己交给晁新了,所以她不大能肆无忌惮地说一些话了,她藏了很久的小女儿心态,被抛弃在一千多年前一起埋了的小女儿心态,被晁新三两下激发出来了。

  她想抱着她,像抱着能够托付终身的意中人。

  她知道在现代社会,用“托付”两个字,很不恰当,因着所有姑娘都在追逐独立、自主。

  但她偶然也想托付,不是旁的,而是她老旧的、古板的一腔衷情。

  像写一封书信,像盖一枚印章。

  但向挽又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和晁新完成想象中的过程。

  因为她曾经主动过,知道进入一个人的动作,十分能释放占有欲。人说十指连心,当指尖被她最温热的地方包裹、挤压、容纳,好似真的在描绘她的心脏,好似真的能感应她最隐秘的形状。

  她的心潮便会澎湃起来。

  但晁新没有,也没有这个打算。

  于是向挽又在她怀里问她:“怎么不进来呢?”

  “不一定要进去的,”晁新摸摸她的脸,“外面其实比里面舒服一些。”

  “里面是什么感觉?”向挽好奇。

  “有点胀。”

  “那么我也想试一试。”

  晁新嗓子有点哑:“我怕你疼,我觉得一开始还挺不适应的。”

  向挽也不是脸皮十分厚,因此便不强求了。但她的心悠悠动了一下,想到从前自己想要做什么,晁新就让她做什么。

  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向挽又问:“要我帮你么?”

  她感到晁新的手指在自己后腰画圈,是一个有点难耐的动作。

  晁新摇头:“我要去接牌牌了。”

  闭眼在向挽的颈间蹭蹭,把难得的撒娇不着痕迹地蹭掉,然后她起身,在主卧的浴室洗了个澡。

  一边抹上护肤品一边跟向挽说:“你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叫你起来吃饭。”

  “我做吧,你想吃什么?我给牌牌蒸个鸡蛋羹?”向挽坐起来。

  “她不吃,补课的时候学校有饭。”

  看向挽要穿鞋下床,晁新顿了顿:“不累吗?”

  向挽摇头,漆黑的长发柔顺地动了动。

  她安静时,显得侧脸像瓷器一样,很单薄,很脆弱。

  总是让人想要吻她。

  但晁新克制住了:“那你煮个面,好不好?简单一些就好。”

  中午吃得有点油腻,她觉得向挽应该也没什么胃口。

  “好,我再卧两个鸡蛋。”向挽穿着睡裙走过来,手架在晁新的脖子上,晁新亲了亲她的脸。

  向挽抿嘴笑了,有点痒,有点喜欢。

  向挽打开冰箱,发现竟然有剩的鸡汤,揭开保鲜膜闻了闻,还能吃,于是她把鸡汤热了,煮鸡汤面。

  等热气腾腾的挂面端上桌,晁新和牌牌正好回来,晁新拿着牌牌的书包,牌牌叽叽喳喳地汇报晚上吃了什么。

  “嗝。”她还在打嗝,“总之我觉得学校的饭还挺难吃的。”

  一抬头看见向挽在摆筷子,牌牌有点尴尬,因为昨天闹脾气的事,觉得丢脸,于是声如蚊蝇地叫她:“向老师,嗝。”

  向挽一下就笑了:“怎么一直打嗝啊?”

  “我也,嗝,不知道啊,嗝。”

  “进去,喝七口水。”晁新给她把书包挂上。

  “哦。”

  心无旁骛地数着喝了七口,果然不打了,牌牌一直觉得很神奇,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