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魔尊当未婚妻后 第38章

作者:问西来意 标签: 逆袭 升级流 仙侠修真 GL百合

  纪玉棠又一次在心中痛骂李净玉的无耻,她吸了一口气,极为不满道:“为什么非要是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净玉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怅然:“我离开南疆之后游历四方,最先认识的人就是你呀,小棠。我只是希望你能与我同行。”

  纪玉棠心尖一颤,几乎要信了李净玉的话,但是很快,她又坚定了自我的本念,盯着李净玉,语气不善道:“为了大道之心吧。”还有龙角,她又在心中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李净玉凝视纪玉棠,眼神中充斥着包容,她道:“你若这么想,那就当是这样吧。”

  纪玉棠:“……”听她的语气,怎么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李净玉话题一转,又道:“我知道双生潭在哪里。”

  要修成“二象同照”法门,“双生潭”缺一不可。这个消息的确令纪玉棠心动,然而她不觉得李净玉会白白地告诉她,直勾勾地望着李净玉,她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双修?”

  李净玉眉头一蹙,片刻后展颜一笑,她的眸光如秋水,顾盼之间风流自成。

  纪玉棠看着她的这副神情,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李净玉往前逼近,她伸手撩起了纪玉棠的一缕发丝,缠绕在了指尖:“原来你想同我双修吗?”

  温热的吐息如羽毛在面颊上扫动,纪玉棠避无可避。她的眼波如水光荡漾,耳根浮现了一抹绯色。将头发从李净玉的手上解救了出来,她蹙眉道:“玄魔道不同,我是不会堕入魔道的。你我之间,总有一日会断个一干二净。”

  李净玉轻呵了一声,道:“你要有这个魄力,可以现在就断。”她眯了眯眼,身上的风流旖旎敛得一干二净,只余下几分冷、几分邪、几分狂。“优柔寡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听了李净玉讥诮的话语,纪玉棠呼吸陡然一滞,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她总是根据记忆中关于李净玉的微薄映象来勾勒她的形容,可这样产生的哪里是个“真实”的李净玉?她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与李净玉的关系,或许她根本就不想处理。

  李净玉抱着双臂,她绕着纪玉棠转了一圈,哼了一声道:“要你做的事情其实也不算为难你,你本来就不愿意,不是吗?”

  纪玉棠冷静了下来,她淡声道:“什么事情?”

  李净玉晃了晃手指道:“一是不入太上三宫。”

  纪玉棠点头:“我可以。”

  李净玉勾唇,又道:“二是不与冉孤竹成亲。”

  纪玉棠道:“这是自然。”

  李净玉:“三是——”

  纪玉棠倏然打断了她的话,拧眉道:“为什么有这么多?难不成任由你无穷无尽数下去?”

  李净玉:“三也就是最后一点,不同其他人双修。你能做到吗?”

  纪玉棠面色一下子涨红,平静的心绪再度被李净玉给打乱。她当然能够做到,但是这与李净玉有关吗?

  李净玉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她只道:“双生潭在一座前辈的遗府中,你跟我一起走吧。”

  -

  李净玉和纪玉棠二人前往寻找双生潭,不见踪影。

  沈辽之一行人却只当她与李净玉缠斗,直到分出个胜负才罢休。然而等到他们将真罗殿的人种安置好了之后,仍旧不见纪玉棠回来,众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到宗门,而是在真罗殿附近找寻了将近一旬,直到附近魔门修士逐渐多起来才退离。

  “真罗殿一战”,是大劫到来之前玄魔两道第一次较大规模的交锋,以魔门的惨败为终结,不仅仅是坏去了一件法器,连祭月都不知所踪!如今仅仅是寻常的魔门弟子,压根不会有人去管他们的死活,可祭月与众不同,她是魔门选定的“魔种”,未来的魔祖将会在她的身躯上诞生,魔门怎么能够不寻找?

  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部分玄门修士都只觉得痛快,可太上三宫与春秋天阙却十分紧张和凝重,无他,因为纪玉棠也跟着一道失踪了。他们去纪家打探过,知晓纪玉棠还活着,可到底在哪里,却是不清不楚。各宗修士几度进行了天机推演,勉强得出了一个结论,知晓她同魔门的祭月在一起。

  “要与魔门暂时休战,同他们一起寻找李道友和纪师妹?”白鹿学宫中,其实颜首夏和沈藻并没有面上那般焦急,她们与李净玉打过交道,隐隐猜出她与纪玉棠之间的关系。落到魔宗弟子手里未必有好下场,但是这两个人在一起……可能境况会与众人想得不同。可饶是这般,在接到了宫师传来的消息时,她们仍旧是止不住震惊。

  “魔宗那边找寻祭月,是因为她是魔种,可玄门这边对纪师妹是不是太……”

  “太关切了,一看就不怀好意。”沈藻接过了颜首夏的话,冷冷一笑。

  颜首夏心中其实赞同沈藻的意见,可听她这般嘲弄“玄门”,眉心不由得紧紧蹙起。凝望着歪在榻上没个正行的沈藻,她温声道:“你的怨愤逐渐增多了。”

  沈藻坐起身,随手拨了拨衣襟上的酒渍,她讥诮一笑道:“怎么,怕我入魔吗?”

  颜首夏无奈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沈藻睨了颜首夏一眼,哼声道:“我没有吗?”顿了顿,她又挑衅道,“我若入魔又如何?你要大义灭亲吗?”

  颜首夏定定地望着沈藻道:“我不会让你入魔的。”

  沈藻仿佛没有听见颜首夏这番话,手中的酒葫芦催动着,醇香的酒味在屋中散开。

  “连净莲禅都入执堕魔,那我们呢?”

第54章

  据名山脚, 一座青石牌楼矗立,两侧垂挂的风铃在风中摇晃,发出了清越的响声。牌楼上镂刻着“冲虚”两个气冲云霄的大字, 散发着一股道韵。前方是一条数丈长的青石路, 笔直地通向了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中, 隔着云雾隐隐能看到错落的法殿。

  “是冲虚真人的道场?你说的前辈就是冲虚真人?”在看到了“冲虚”两个字后,纪玉棠立马反应过来, 转过头凝望着李净玉。冲虚真人可是太始宫第三十二代传人, 李净玉怎么还敢来这边?是不怕被玄门的人知晓吗?

  “正是。”李净玉点了点头,又笑道,“不过这是前辈的另一处道场, 就算是玄门之中,也少有人知道。而且里头——”李净玉话还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她扫了眉眼间藏着几分好奇的纪玉棠, 慢悠悠道, “先进去吧。”

  里头什么?纪玉棠蹙眉, 可见李净玉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她只能够按下那股心念。越过了题着“冲虚”两个大字的牌楼后,飞了一段距离,直到穿过了一座鎏金铜殿, 才感知到道场中运转的元炁。但是很快, 纪玉棠的神情就变了,这里的“元炁”其实被拆分了,清浊如同阴阳两极旋转,如果是太上一脉大能的道场, 按理说以清灵之气为主才是,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难道不是?”纪玉棠有些纳闷, 小小地嘟囔了一声。

  李净玉转向了纪玉棠,微笑道:“感觉到了吗?”

  纪玉棠点了点头。

  李净玉道:“这儿清浊二气游离,进入此间的修士都会以为此‘冲虚’非彼‘冲虚’,可实际上其中涉及了一桩鲜少有人知道的秘事。冲虚真人虽然是太始宫传人,可他道法却是玄魔双修。”

  纪玉棠疑道:“借助了某桩法器?与你一样?”

  李净玉摇头道:“不是。他是利用双生潭修成了‘二象天心’,斩出了一个‘我’,最后二象归一。”

  纪玉棠心念微动,她凝视着李净玉道:“这秘事是李前辈告知你的?你也需要双生潭?”

  李净玉微微一笑:“的确是我母亲告诉我的。至于双生潭倒是没有必要入手了。”“道隐无名”乃是大道至宝,契合她的道途,随着她功行的增进,这件法器也会发生变化,如今虽然不如双生潭,可等到她修道更高境界,那就不同了。

  纪玉棠“嗯”了一声,在心中暗暗琢磨李净玉的话语。她如今是不敢全然相信对方的话了,只能够听个五六分。譬如她说不需要双生潭,那怎么会对此处这般了解?是因为自己才愿意退让的吗?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直言呢?是不想与她有所牵系吗?

  “冲虚遗府”只是冲虚真人的一座别府,并不留存太上一脉的功法,只放置了一些天地宝材,故而并不限制后辈修道士的进入,至于里头的东西,自然是有缘者得之。纪玉棠跟着李净玉往山中走,一开始尚未碰到人影,可到了山中深处的时候,便感知到了天地间元炁的变化,显然是有人在斗法,在搅动了四面的灵机。

  李净玉睨了纪玉棠一眼:“过去看看吗?”

  纪玉棠琢磨了一阵点头,双生潭乃是天材地宝,就算不能够自己使用了,也可以拿到市场是去售卖,但凡在里头的修士,都是潜在的竞争者。主意定下,两人便化作了一道光芒向着灵机波动最为剧烈的方向飞掠而去。前方果然是两位修士在斗法,其中一人显化出了妖身,显然是妖修,而另一人手中持着一观笔,墨迹泼洒间,娇如游龙,翩若惊鸿。

  “是的一笔古今的弟子?”纪玉棠讶异道。浩然正道三脉法传,琅嬛仙境、春秋天阙的弟子都已经遇到过了,可一笔古今的门下却是首回。纪玉棠双眸从那青年人身上挪动,落在了那大鲶鱼法相上,她眉头微微蹙起,刻意泄露出一抹龙威。那鱼妖顿时神情一变,左张有望,被青年人落下的一个法字打中之后,化作了一道黑烟逃窜。

  “是何方道友出手相助?”青年人扬眉高喝。

  纪玉棠望了李净玉一眼,见她将周身的浊煞之气收起,化作了戴着面具的雪衣仙子后,才松了一口气,现出了身形。她朝着青年人一抬袖,回了一礼道:“相助算不上。”顿了顿,又道,“阁下可是一笔古今的弟子。”

  青年人闻言道:“正是,在下王敬之。听人提起这座吃人的冲虚遗府,便过来一探究竟。”

  “吃人”?纪玉棠默默地将这两个字藏在了心中,又道:“在下纪玉棠。”她转向了李净玉,眉头一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虽然她在魔门之中以“祭月”之名号行,可在假装“冉孤竹”的时候,已然是泄露了真名。谁也不知道这位一笔古今的弟子是否知情。

  在纪玉棠踌躇间,李净玉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无名。”

  王敬之也没有多问,他挠了挠头,又道:“二位也是听说了冲虚遗府的事情才过来的吗?这座遗府极为神秘,很少有人知晓,我在其中转了三年,碰到的修道士也不过是二十人。”

  李净玉一掀眼皮子,道:“我二人四处游历,是无意间闯进来的。”

  王敬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顿了顿,他一脸正色道,“若只是无意间进入,那道友还是尽快抽身得好,这座遗府很不安全。”

  李净玉故作诧异道:“何出此言?”

  王敬之沉吟片刻,解释道:“这座遗府中有一片水潭,但凡去了那边的人都死了。我就是听了此事,才过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的。”

  水潭?莫不是双生潭?纪玉棠眼皮子一跳,传音给李净玉:“他想阻我们寻找水潭?是真如他所言,还是别有目的?”

  李净玉回道:“难道你会因此怯步吗?”

  纪玉棠自然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便放弃寻道,就算真的有古怪,她也要闯上一番。她垂眸,故作沉思,片刻后抬头冲着王敬之扬眉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过去瞧一瞧了。”

  王敬之皱眉道:“可是那处危险。”

  李净玉笑道:“王道友都愿意以身犯险,我等自然也不能落后。”

  到底是在遗府中转悠了三年,王敬之对水潭的落处极为熟悉,只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停地说着水潭处的恐怖,试图将李净玉二人从此处驱逐了。李净玉与纪玉棠对视了一眼,俱是从王敬之的身上感知了一抹怪异。

  李净玉状若无意地开口道:“这边没有修道人的痕迹?”

  王敬之身躯骤然一僵,片刻后抿唇道:“他们要么都走了,要么就葬身于水潭。”

  纪玉棠淡然道:“无妨,我二人既然来了,那就要解决这一桩事情。”

  王敬之没有应答,他的脚步骤然间极快。林木的枝叶肥大如伞盖,在风中晃动摩擦,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四面静寂,连虫鸣声都不可闻。纪玉棠的脚步迟缓,她落在了后方朝着李净玉使了个眼色,嘴唇翕动着,无声道:“清浊失衡了。”

  清气与浊气如旋转的太极图回环往复,可现在奔涌的浊气压过了清灵之气,几乎将清气吞噬。越往深处去,越像踏入了一块魔地。那在前方领路的王敬之身上也发生了一股莫名的变化,直到走到水潭边,他才骤然回头,一双眸子变得幽邃阴沉:“你们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非要过来?”

  纪玉棠理会王敬之,她的视线落在了双生潭上,潭水的气息令人莫名心悸。

  “这便是双生潭了吗?”李净玉若无其事地开口询问。

  王敬之冷冷一笑,他周身浊煞之气浮荡着,后方的草木扭动起来,截断了去路。

  李净玉一挑眉:“道魔双修?不对,只是被双生潭影响了。”她原本就防备着王敬之,此刻见他骤然出手,不慌不忙地祭出了碧海潮生珠。而纪玉棠与李净玉同行,不管内心深处如何埋怨,在遇到危机时,仍旧是与李净玉一道的,当即伸手往前一拍,打出了数道龙雷。她们二人都是金丹期的修为,对付王敬之自然是绰绰有余。

  王敬之见不能拿下对手,当即冷笑了一声,身形急速地往后飞腿。他手中的笔在半空中点动,瞬息之间便勾勒出一个“浊”字。在这字一落下,浊气滚荡得更为厉害,将那清灵之气尽数驱逐。可纪玉棠是力道修士,取的是天地元炁,这清浊与她无关,李净玉又是道魔双修之体,在清灵之气消散后,身上浊煞之气滚荡,气势更上一层楼。以往王敬之借着一笔古今传人的身份能劝退大多数的人,余下的玄门修士带到了水潭边,他自有办法料理,可哪里想到对面两个人修的都不是常道。

  “魔修?你竟然是魔修?”王敬之惊叫了一声,语气变得极为尖利刺耳,与先前沉稳的男声截然不同。

  “你不是吗?”李净玉偏着头询问道,没等王敬之应声,她又笑了笑道,“对了,你确实不是,你是尸伥。”

  “尸伥”乃是一种自尸体上生出的怪物,只不过要天地灵机恰到好处才能诞生,在九州极为稀少,这种尸伥算是魑魅魍魉,纵然能够入道途,也属于玄门修道士必须斩杀的异类。

  在跟脚被李净玉点破后,那“王敬之”怪叫了一声,身形不由得拉长,像是一条蠕动的虫子,他仍旧保持着“王敬之”的容貌,可旋即面上浮现了一道道的腐烂斑点,甚至露出了白骨。李净玉看也不看尸伥,数道天心雷落下,直接落在了怪物的身上,将它彻底打散。哗哗流淌的水流冲走了浮动的邪气,李净玉垂眸注视着不远处的大木,朝着纪玉棠道:“那边。”

  “你怎么不动手?”纪玉棠剜了李净玉一眼,手中落月之弓一张,数道碧色的箭矢齐齐发出,带出了如同霹雳般的破空声。一片隆隆炸响后,那一株参天古木四分五裂,而地面则是露出了一个数丈深浅的大坑,里面隐藏着残碎的白骨。

  纪玉棠皱眉道:“这尸伥害了不少人。”

  李净玉点点头,又道:“不过他被双生潭影响,是道魔双面,善恶双身。若是在一开始听他劝说离开的,就无事发生了。”

  纪玉棠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还怪这些寻道之人吗?”

  李净玉:“……”片刻后,她扯了扯嘴角道,“我并无此意,你不要想这么多。”

  纪玉棠哼了一声,视线扫过了那堆裸/露的白骨,正准备让他们入土为安的时候,眼中忽地出现了一枚玉牌。“那是什么?”她开口地开口道,伸手一摄,便将玉牌收入了掌中。玉牌被灵气包裹着,入手温热。玉牌的正面线条流畅,隐隐勾勒出一个“書 ”字。李净玉凑近望了一眼道:“是一笔古今的。”顿了顿,又道,“难不成便是那王敬之的?”

  纪玉棠道:“那位王前辈的遗物,应当归还。”

  李净玉一挑眉,朝着纪玉棠嘲弄一笑。她伸手取过了玉牌,顺手抹去了上方的禁制,将法力探入了其中。“是留影符。”李净玉开口道,话音才落下,那藏于玉牌中的时光之影便浮现在了两人的跟前。

  画面中的亭台楼阙都是陌生的,但是浮现出来的面孔却是让人错愕。

  “那、那人不是——”

  “冉竞日。”李净玉接过了纪玉棠未尽的话语,眼眸顿时变得幽邃无比。

  “冉师兄,你为何要选她?”画面中的王敬之语气很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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