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找上门来了 第133章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标签: 甜文 因缘邂逅 年下 生子 GL百合

  陆尽欢哑然失笑。

  普天下,也只有这小姑娘敢对她大不敬了。

  内侍低眉走进来:“娘娘,陛下请您过去。”

  李湛人到中年久居养心殿,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尽欢啊。”

  “见过陛下。”

  陆尽欢这人懂分寸,该她得的她分毫不剩,不该她染指的,她恪守本分。就拿现在来说,当着朝臣再嚣张不过的皇后娘娘,见了李甚也只能心甘情愿地低下头。

  李湛见过她懵懂无知的样子,也见过她不耻下问的谦卑,曾经妖娆艳丽的女人长成一朵成熟的花儿,而他也老了。

  两鬓斑白。

  “王家的事,是你的主意?”

  “不是。”

  “不是你,那就是陆少夫人了。”

  李湛眼神透着怀念:“一晃,又两年了。”

  他在思念谁不言而喻。

  尽欢坐在他身侧下首的位置,语气雯然:“时光太无情。”害得人等了又等,等不来归人。

  从出海,到遇难,再到今时,陆漾离开三年多了。

  陆家依然是陆地上岿然不动的阔绰财神,可他们失去少主也已经三年多。

  春日桃花盛开,花瓣粉嫩,桃鸢照常穿着她那身黑沉沉的玄衣,光阴刀割般地在她心尖划下一道道细痕,有种深爱是失去后才厘清的彻骨。

  她终年累月地为陆漾服丧。

  安安生生不吵不闹地当她的未亡人。

  也用这身黑压压的气势震慑一切想对陆家不利的宵小。

  多少人折在她铁血的手腕,多少户人家又在她的扶持下兴起。

  她变得不爱笑。

  她曾经也不爱笑。

  只是遇见了爱逗她笑的人,才有了春日般的和煦。

  而彻底失去那人,心再度被冰封,她变得像一座不同寻常的孤岛,只接纳她愿意接纳的,也体会着陆漾做少主的辛苦。

  异域番邦的文化学起来很是磨人,而陆漾精通数十种国家的语言、文字,她是这世上最出类拔萃的旅行家、算学家,是天生的大商人、大财主。

  令人抱憾的是,她不在了,桃鸢才慢慢读懂了她。

  书页合上,貌美心冷的陆少夫人静默地看向远方。

  “你真不来帮我?”

  “我这样,不也是在帮你?”

  美人唇边噙着淡淡的笑,笑不达眼底,陆尽欢忽然沮丧:“你准备何时出海?”

  “就今年。”

  “这也太赶了。”

  “等不及了。”

  “我以前怎么没瞧出你是这么深情的人?”

  听到“深情”两字,桃鸢笑意一滞:“深情的可不是我。”

  是陆漾。

  以前不动情,以前不懂情,以至于太薄情。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昔日的自己对陆漾是真的不够好。

  她年长她八岁,被迁就的还是她自己。

  陆漾包容她,润物无声地爱她,爱得太小心翼翼,不敢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儿,就那么默默地默默地付出,顶天了拉着她胡闹一通。

  到头来还要被取笑浪荡轻狂。

  也太冤了。

  想到她和她们的过往,桃鸢古井无波的眸子漾开一层细微的涟漪:“我想重走那条航线,看看她看过的风景。”

  这种凄凉的浪漫尽欢不想懂,她认真道:“我需要你。”

  “我现在不想掺和尔虐我诈的政局”

  她语气有些生硬。

  陆漾教会了她爱,用死给了她致命一击,走得太仓促,连句遗言都没有,导致桃鸢的爱搁置着深沉偏激的底色。

  没人能挡她。

  皇后娘娘也不行。

  她看着天,看着飞鸟掠过天空。

  鸢飞戾天,鸢是一种凶猛的鸟,陆尽欢没她生猛,及时咽下嘴边那句劝说。

  她想说,三年多了,死了的人都够转世投胎了,你怎么还放不下?

  可她又清晰地知道,这只是开始。

  桃鸢安静了三年,稳重了三年,她才开始疯,这谁管得了?

  管不了。

  陆漾死讯传到陆家时桃鸢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头人,陆漾的衣冠冢建好,站在她墓前,桃鸢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她看起来压根不伤心,心里却在日复一日里数算陆漾的好,惦念她的温暖,幻想她的笑。

  再不疯一疯,这人真就要憋死了。

  陆尽欢低头轻叹。

  她所谓的壮志和桃鸢的缅怀比起来一文不值。

  她觉得桃鸢变了。

  变得像谁呢?

  像陆漾。

  为了爱情,为了一见钟情,为了让心脏火热跳动,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被撞得头破血流。

  文雅点是情圣附体,直白点就是一腔热血,不管不顾。

  为了浪漫,为了享受浪漫,为了夜里能拥着心爱的人,脱层皮都值得。

  这完全是尽欢的反面。

  尽欢是什么样子呢?

  ——江山太重,爱太轻。

  到了桃鸢这儿,又成了名利浮华几斤几两,她只要一人心。

  哪怕那人那心不在了,她也要活成陆漾的模样,用以缅怀。

  痴人。

  陆尽欢戴上银质的面具,潇洒下楼,转瞬汇入人群,如鱼儿入水,消失不见。

  春风怡人,二层楼的窗子打开,风扑在美人面,桃鸢闻见清淡的桃花香,轻抚袖口缠绕的白花。

  长街拥挤,行人如织。

  穿着春衫的女子停在远处的糖人摊,隔着人来人往,背影清隽,长发如墨。

  桃鸢怔然停在酒楼门口,候地身形如风,不管不顾地追过去。

  春风太柔,人潮拥挤,她追得太狼狈。

  木簪不知何时落在地上,发丝散开,单薄的玄衣淋漓着透骨的寂寞,而裹在薄衣里的人,身心颤抖。

  “等等!”

  “等等!”

  “阿漾!阿漾!!”

  她追上前去,颤抖的手扳过那人肩膀:“阿——”

  满腔的颤栗忽然止住。

  如同无数次看得见看不见的绮梦。

  梦醒人忽冷。

  被认错的姑娘初来京都,回眸的一刹那好似窥见花开花落的哀景。

  花开得太绚丽,枯萎得太急。

  让人心生怜惜。

  看她盘着妇人髻,姑娘按下不合时宜的心动,疑感走开。

  听好心人提起她方了然,撇撇嘴,遗憾地想:这么美这么冷的女子,竟然是名寡妇?

  她不放心地回头张望一眼。

  桃鸢扯了扯嘴角:“看错了啊。”

  人间烟火浓,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独她—人形单影只,失魂落魄。

  

第96章 痴心苦等

  “阿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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