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找上门来了 第66章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标签: 甜文 因缘邂逅 年下 生子 GL百合

  这一笑,笑得陆漾心尖开出一朵朵小花。。

  午后,陆老夫人抱着好吃懒做的胖橘晒太阳,忽而问道:“阿漾呢,她人呢?”

  鱼嬷嬷道:“少主让人弄了一口锅,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锅?”

  开春,春天的气息薄薄冷冷,像极了陆漾娶进门的孕妻。

  两人合抬一物走过来,为首的下人道:“少主,您要的东西做好了。”

  一口金锅,金光闪闪。

  锅沿打了孔,用坚韧的绳子系着,绳子外面裹着柔软的布袋,省得缠在腰间勒伤肉皮。

  陆漾围着锅子打转,深吸一口气:“帮我系在身上。”

  下人们笨手笨脚,梅贞菊霜等人看不惯,走上前小心服侍她,五六斤的金锅很快绑好,重量感一下子起来,陆漾扶着后腰尝试迈步。

  场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菊霜在四婢中年纪最小,见了忍不住笑。

  鱼嬷嬷搀扶老夫人甫一迈进门,便见阳光下陆家的宝贝凤凰蛋中邪似地顶着大肚子,下人们笑得弯了腰,脸上笑着,嘴里念叨着“少主慢点”。

  老夫人眼皮一跳。

  锅背在背上五六斤的重量其实很轻,可若悬在肚皮,整个身子都要前倾,这还仅仅是托着一口死物。

  旁人都在笑,陆漾怎么也笑不出来。

  桃鸢肚子里怀着的是两人的骨血,未出母腹的孩子时不时伸伸腰踢踢腿就够母体受罪,更别说月份到了,下肢肿胀,腰身粗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一不留神脚下打滑,也有小产的风险。

  桃鸢还在午睡。

  陆漾托着一口锅心疼得眼圈泛红。

  看她神态不对劲,梅贞使眼色止了这些人的笑,四围瞬间安静下来。

  鱼嬷嬷低低咳嗽一声,惊醒所有人。

  “见过老夫人!”

  陆漾叹了一声,迎上前和祖母行礼。

  “这就心疼了?”老夫人指着她肚子趴着的金锅:“女人这辈子不知要经历多少劫数,生下来能不能活、会不会被遗弃是一关,长大了嫁人又是一关,怀孕是一关,生产是过生死关,孩子生下来能不能养好又是一关,养好了,所嫁之人会不会变心还是一关。

  “阿漾,你能生在陆家,生下来有享之不尽的财富,这是好的。有人为你十月怀胎,这也是好的。”

  陆漾眼眶噙泪,想到桃鸢和她腹中胎儿,不知怎的就想哭,她抽噎一声,梅贞领着下人垂首低眉地退下。

  老夫人握着乖孙的手走到避风处。

  四角亭子挂着御寒的棉帘,鱼嬷嬷在旁煮茶,小火炉烧得旺。

  陆漾下意识在铺着毛垫的石凳坐下,一声清响,桌角磕碰到她的锅,她脸色顿变,继而肩膀垮着:“近些日子,我确实是太欺负鸢姐姐了,竟不知她怀孕如此辛苦。”

  “阿乖,要珍惜肯为你生孩子的人。”

  “嗯。”

  老夫人扫了嫡孙一眼:“还不把锅放下来?”

  “不放。”陆漾护着她的锅和母鸡护着崽子似的。

  “这只是我能看到的冰山一角,我看不见的还有好多,不能她一人受苦,我要感受感受她的艰难,这样我才能不断提醒自己,她到底有多好。”

  桃鸢的心难得,但桃鸢待陆家,待陆漾,既有仁义,又有恩情。

  寻常女子一夜风流,事后发现未婚有孕,心狠些的早就一副药下去要了这孩子的命。

  可桃鸢没有。

  即便不知陆漾的身份,她还是选择留着这孩子,好好生下来。

  身上多一口锅是难捱的,陪祖母喝完一盏茶,领受一番教诲,陆漾扶着腰在庭院走来走去。

  陆尽欢睁着狐媚的眼看她好一阵。

  她素来知道陆漾的痴,喜欢她的痴,越看越羡慕桃鸢。

  这世上,不拘男女,能竭力想着去做到‘感同身受’的人委实是少。

  雪天路滑,陆漾哎呀一声捂着她的锅栽倒在地。

  陆尽欢不客气地笑话她,跑过去故作紧张:“怎么样?怎么样?孩子有没有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好狠的心,你怎能将她摔了?”

  “……”

  不远处,真正挺着大肚子的美人冷俏着脸看着这一幕。

  寒蝉堆雪不知早先陆漾‘托锅’的事,此刻见了也是一头雾水。

  要了命了,半天的功夫,少主怎么怀了?

  “阿姐,快、快扶我一把……”

  见她面露痛色,陆尽欢收敛开玩笑的心,急忙扶她起来:“摔疼了?”

  陆漾摇摇头,没好意思说闪着腰了。

  她再次感叹孕妇的不易,发誓要对桃鸢更好。

  “欸?妹媳?”

  尽欢松开护在陆漾腰间的手,陆漾笨拙转身:“鸢姐姐?”

  寒蝉堆雪护着主子走过一段路,桃鸢淡笑颔首:“阿姐。”

  冷风吹来,陆尽欢打了个寒颤,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讪笑:“妹媳,你倒是管管阿漾,我、我先走了。”

  她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她走后,桃鸢目光落在陆少主隆起的肚皮,三分笑,七分冷:“真巧,你也怀了?”

  “……”

  陆漾吓傻眼:“我、我没怀!”

  快准狠地掏出绑在衣服内的锅子,对上妻子迷惑不解的眼神,她脸通红:“我就是玩玩,玩玩而已。”

  价值不菲的金锅被她双手捧着随意扔到雪堆,桃鸢嗔怪看她,嫌弃地拍拍她身上沾着的雪粒:“回房。”

  “鸢姐姐?鸢姐姐你走慢点……”

  陆漾跟在身后担心她滑倒。

  桃鸢无动于衷,尽管在婢子的搀扶下走出杀人不眨眼的气势。

  她不像陆漾,陆漾当‘孕妇’多久,她当了多久,习惯成自然,虽然身子重了不少,骨子里的灵活还在。

  一口气走到院门,她累得气息微喘,斜眼去看陆漾,陆漾竟比她还喘:“姐姐,我都和你说了,走慢点,你是要急死我?”

  提心吊胆走了一路,更可怕的是她根本没想明白桃鸢为何要对她冷脸。

  便是喊她小名的时候也没见她翻脸无情。

  “你又虚了?”

  “这是什么话?”陆少主绷着脸:“我是被你急得!”

  桃鸢不理她,抬腿进门。

  入到内室,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两人不约而同放松地舒出一口气。

  “大周朝往前推三百年,曾有一存在百年的小族,名不颜脱脱,族人信奉纯真血脉,不与外人通婚,阖族每至初冬举行‘野行节’,乱。伦之事诸多,父淫子妻,子占堂姐,常不绝。”

  “那这也太荒谬了,难怪只存活百年。”

  桃鸢不说话,清清寒寒地望着褪下外袍的某人。

  她是个较真的人,二十六年来若不较真早被世家的严苛教条磨平棱角,她三岁住在书楼,在浩瀚书海中见识过太多荒谬之人,荒谬之事。

  未雨绸缪的道理她懂。

  她谨慎真诚地做好陆少夫人,自然介意年少的小妻子送自己一顶帽子。

  有些事,不得不防。

  若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还好,陆尽欢是什么人?

  ——陆老夫人专程为陆漾养的童养媳。

  陆尽欢没做成少夫人是缘法不够,不代表她曾经没有动心。

  她看着陆漾,陆漾恍然懂了那番话是说给她听的,哭笑不得:“鸢姐姐,尽欢是我阿姐。”

  “不颜脱脱族乱。伦的不也有姐妹、兄妹?”

  她读书太多,引经据典,陆漾说不过她。

  沉思片时,终于弄明白桃鸢冷脸的因由,她眸子亮起:“你是不是在介意阿姐碰了我的腰?”

  “……”

  桃鸢别过脸,声音冷淡:“在家、在外,你要谨守自己的身份。”

  “守着呢,守着呢。”陆漾三下五除二解了衣带,撩起小衣给她看平滑白皙的细腰:“姐姐摸摸?”

  掌心贴在那,桃鸢狠心扬起巴掌打在那片白皙:“和你说正经的,我怎样要求自己,就要如何来要求你。陆漾,你最好不要勾三搭四,故意气我。”

  “我没有。”她忍疼弯眉:“我爱重你还来不及,哪会惹你生气?”

  桃鸢心细如发,早在之前便看她隐有不妥,先前的事掀过去,她蹙眉:“闪了腰?”

  “没有。”

  “真没有?”

  她一双眼洞若观火,陆漾自觉丢人:“是闪着了,你早看出来,方才还打我……”

  “打你是要让你长记性,你是有妇之妇的人。她是要进宫为后,今日瞧见的是我还好,来日若有人以此为把柄攻讦,看你怎么百口莫辩。”

  她扭头吩咐寒蝉去取伤药。

  陆漾感念她的提点,笑着搂她:“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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