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第124章

作者:九皇叔 标签: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GL百合

天罗愣了一下,想不到少女会这么说,一时间骑马难下,忍着气说道:“自当遵从教主的命令。”

树下寂静无声,众人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大声呼吸,就怕惹了天罗不高兴。

南阳笑着起身,莹白的指尖落在扶桑的发髻上,取下金簪,长发倾泻而下,散落在肩上。

扶桑不语,南阳低笑:“来的匆忙,未带飞刀,借您簪子用一用。”

话音方落,只见南阳手中的金簪脱身,天罗转首,视线追逐金簪,眼睁睁地看着簪身没入数步外树的干中。若是插.进人的身体中,可想而知是有多大的冲击力。

天罗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南阳却笑着告诉她:“本座乃是明教新任掌教教主,师从重明,也是大魏南阳公主扶宜。”

第103章

红临小镇临着行宫,地处偏僻,因着行宫上的贵人才热闹起来。清晨起百姓与往日一般起来,发觉街坊各处都多了些兵,持刀而走,搅得人心惶惶。

百姓们都认识当地的衙役,陡然遇到不认识的兵,顿时心慌,连家都不敢出了,都关上大门躲了起来。

不仅是百姓,就连来玩的勋贵子弟都登时缩在客栈或者青楼里,令人出去打探,得知是衙内犯人跑了。这些勋贵子弟玩闹归玩闹,都不是傻子,小小一地的犯人跑了至于出动周遭的兵马吗?

光着架势,足足多了上千人,纯属是将人的脑子按在地上摩擦。

他们疑惑,同时派人不断去打探,而南阳也在这时走出胭脂铺,驾着马车,一路至城门下。

到了城门下,士兵拦住马车,南阳跳下马车,少女纤腰楚楚,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她似明媚的娇花,一颦一笑都带着气质,天生笑颜也让人卸下警惕。

长身玉立,双手空空又没有带兵刃,细腻的肌肤让人心生贪欲,门口进出的人都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这位‘娇弱’的姑娘。

南阳负手而立,气质好,模样清纯,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姑娘,负责守门的侍卫立即上前,刚走到跟前,南阳陡然出手,快速扼住他的咽喉,道:“让我出城。”

好好的美人图乍然变了,兵士们纷纷拔剑,可南阳不疾不徐地望着他们:“来吧,你们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话音落地,对方还是持刀砍了过来,南阳叹气,她着实不想杀人,这么一来,今日不染血就无法离开这里。

她的速度很快,趁着刀没有砍来,先夺一人手中的刀,一脚踹开劫持的侍卫。

城门下乱作一团,车内的天罗一直不肯动,耳畔响起刀剑声,目光深深,丝毫不敢动弹。

外间少说百余人,再晚些,只怕援兵来了,更难脱身。

她悄悄掀开车帘,目光探索,地下尸骨遍地,鲜血蜿蜒至马车车轱辘上,哪怕到了今日,她都未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天罗不敢再看,放下车帘,马车陡然动了,迅速地朝着城门冲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关上城门。

小镇的城门年久失修,压根关不住,马车直接撞了过去,侍卫怕死,早早的避开,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出城。

众人喊着停下,也在这时,骑兵跟着追出城。

天罗看着紧追不舍的兵,心里忐忑,开口问南阳:“小教主,我们弃车逃吧。他们是马,我们压根跑不过的。”

“前面有山,我们上山就成了。”南阳唇角勾出笑,与天罗玩笑道:“你怕死吗?”

“怕什么?我都活了三十岁了,你呢?你才十六岁,怕不怕?”天罗心情好了些许,他们引开追兵,城内的兵就会自然而然地撤了,陛下掐着时间出城,就会安然无恙。

来时她极其害怕自己会死在城门口,好在小教主功夫好。

出了城,便是亡命。

风声过耳,呼呼作响,马车驶得很快,颠簸不止,天罗被甩得东倒西歪,双手抓住车窗才勉强稳住。

南阳说了什么话,她已然听不清了。马车到山脚后,南阳立即跳下马车,天罗随后跃下,两人不敢耽误,立即朝着山上跑去,远处的追兵也赶来了,同样下马上山。

天罗被追得接连喘息,南阳也没有放弃她,拉着她一道跑,跑过一阵,天罗松开她:“你先走,我引开他们。”

“你先走,本座累了坐会儿。”南阳止步,她们站在山腰的斜坡上,树木杂密,追兵就在后面,不过因体力悬殊,追上来的不过三五人,不算大事。

她索性坐了下来,天罗自然不会丢下她先跑,自己也跟着坐了,开口问昨夜的事情:“你是陛下养女,昨夜你二人是不是……”

天罗送的药,自己心里最清楚。生死存亡的时候,她才敢问出。

南阳没出口,追兵就来了,话题止住,南阳一手抱住树,双脚腾空而起,一脚踹飞了一兵。

天罗立即拔剑杀了上去。

南阳从几人身上找了令牌,每个兵士都有自己营地的令牌,比如殿前司,出入都有令牌证明自己的身份。

而这几人是兵是侍卫司的。宫内御林军分为三司,殿前、侍卫、步兵,殿前归属南阳,步兵在帝王手中,侍卫司归属襄王。

天罗不懂其中奥妙,上前询问:“出事了?”

“无事,赶紧走。”南阳将令牌放入自己的怀中,看了一眼山下蜂拥而至的追兵,心中唏嘘,希望这回莫要牵连扶骥。

襄王熬了这么多年是要熬不住了吗?

南阳不敢多想,领着天罗继续往上爬去,山中道路繁杂,不如平地好追,再者一入山中,失去方向,也容易藏身。

南阳上山不久,红临镇平息下来,卫照一行人来到城下时瞧见了遍地的尸骨,天问上前打探,片刻后回来。

她面色不大好,悄悄与卫照说道:“我瞧着那些人都是死在殿下手中,殿下的剑法极快,伤口斜而深,除去殿下外想不出还有谁。”

“南阳?”卫照看向遍地的尸骨,神色复杂,天问又说道:“这里应该发生大事了,还有,他们是侍卫司的兵。”

“看来这里很精彩,进城看看。”卫照不惧,领着人进城。

城内一片荒凉,城门口三两兵士在打扫,用板车将尸骨拖走,卫照令人去尸体上摘了几块令牌。

“红临镇有城门,是因为多年前行宫发生病变,先祖退入此地,后让人修葺。可惜这么多年来没有用过,没想到会有今日精彩的一幕。”卫照悠闲而谈,神色轻松,并不为南阳担忧。

她领着百余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衙门走去,天问不解,“为何不直接走呢?”

“怕甚,你让人敲锣打鼓地去宣扬,少傅卫照来了。”卫照轻笑,天问迟疑,她解释道:“南阳并非嗜杀的性子,今日杀了这么多人可见是在为了保护一人,我如果没有猜错,她还没有走。”

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相熟的人,陛下必然还在城内。

横竖不急着走,顺势看看。至于南阳,她的眸色淡了下来。

天问领了命令离开,带上三五人,购置锣鼓,很快就敲开了。卫照也踏上了衙门的门槛,手指轻轻捋平袖口的淡痕,衙门的人立即迎了出来。

事情闹得这么大,已不是寻常人能掌控的了。

卫照轻轻摆手,吩咐杀琴,“拿住他,丢进大牢。”

“少傅、卫少傅……”来人慌了,眼见着人来抓他,蛮狠地指着自己的侍卫:“拿下这个骗子。”

卫照轻笑,似乎也是习惯了,随手拿起明黄色的圣旨:“杀琴,不用丢了,直接杀了作罢。”

横竖死了那么多人,到时就说是侍卫司的人杀了,也找不到她的身上。县令一死,此地才会听从她的命令。

杀琴手起刀落,鲜血溅了满地,卫照笑着擦了擦自己手背上的一滴血,吩咐道:“丢进死人堆里,就说他不见了。”

杀琴领了吩咐,带着人将尸体搬出去,见到有人拉着板车路过,随手就丢了上去。

百姓人心惶惶,压根不敢随意走动,天问一行人敲锣打鼓,很快就有回应,重日冲到马前,朝她拼命地挥手:“五宫主、五宫主。”

天问及时勒住马,看向马下的人儿,翻身下马,激动道:“教主去了何处?”

“教主、教主、我也不知。”重日支支吾吾,她走近天问,伏耳说了几句,天问立即明白,道:“先送陛下回行宫。”

重日点头,“我们准备好马匹了,您回来,是最好的。”

天问牵住马,走进胭脂铺,帝王坐在树下下棋,身形岿然不动,她上前,没说城门下的事情,只说送陛下归去。

扶桑并未说话,颔首答应,莹白的指尖夹着漆黑的棋子,黑白分明,鲜明对比。

天问不敢张扬,让人传话给杀琴,准备了马车,扮作商人出城。城门口尸骨遍地,血水洒红了地面。路过之际,扶桑掀开车帘,细细去找,什么都没有找到,又平静地放下车帘。

黄昏前回到行宫,一入明光殿,扶桑不等秦寰说话,便说道:“拿下襄王,另外,将侍卫司统领擒拿,若他反抗,就地正法。还有……”她顿了顿,问秦寰:“殿下可曾回来?”

秦寰被帝王锐利的神色吓得不敢言语,顿了半晌才摇首:“未曾回来。”

“派一千御林军去找南阳公主。还有传朕旨意,令巡防营三位指挥使派兵围困侍卫司,谁敢反抗,就地正法。”

秦寰听后意识到事情严重,不敢耽误,立即派人去传话。

待她离开后,扶桑看向天问:“朕给你兵符,领五千人去红临镇,见到侍卫司的人,一律杀了。”

天问皱眉:“听闻有千余人,都杀了吗?”

扶桑冷漠,道:“一人不留,另外红临镇守城的人也不必留下。”

“陛下,并非所有人都是愿意跟随他们的?”天问试图求情,并非是她良善,而是杀戮太多。

扶桑冷笑:“那又如何?走错路就该得到惩罚。”

“属下这就去。”天问明哲保身,也不再说了,权势之下,尸骨叠起,用血浇出来的帝王权势罢了。

天问离开后,扶桑深吸一口气,瘫坐在龙椅上,掌心贴着冰冷的桌角,心口处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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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回到卫照处,传达陛下的旨意,卫照嗤笑:“襄王不过是上当罢了,你说这场兵变中谁赢了?”

天问不解,反问她:“谁赢了?”

第104章

兵变的最后,都是权势更替。

卫照经历过兵变,这回远远不如上辈子上东门宫变,千余人的尸骨不算大事,上辈子襄王血洗朝堂,牵连上万人。

那回,自上东门宫门,尸骨堆积成山,哪怕是殿前司放下兵器,对方也没有心软。

扶桑这回,算不得什么。

卫照眼前浮现上辈子的一幕幕,尸骨、鲜血,烈火焚烧尸骨,大火烧了几日几夜,朝堂上下敢怒不敢言,皇室众人更是夹紧尾巴做人。

天问追问:“少傅,你想到什么了?”

卫照神色清冷,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她想了想,告诉天问:“想到了因果报应,你去办事吧,与你无关。”

天问没有再问,揖礼退了出去。衙内构造奢华,景致很好看,走出来,天问看着景致也松了口气,朝堂事与她无关,待教主回来,她就提出回明教。

小镇内遍地可见巡防营的兵马,见到侍卫司的人不说话提刀就砍过去,两相厮杀,百姓吓得不敢出门。

到了夜间依旧能听到嘶叫声,卫照一夜没睡,天不亮就起来了。清晨天气凉爽,院子内树叶上凝着晨露,卫照在院内走动,她的身子好了许多,比起过去,强了不知多少。

走动了片刻,天问走了进来,衣袂染血,身上散着血腥味,先道:“晋王死了。”

“你说什么?”卫照有些惊讶,天问重复道:“晋王死了,陛下召回巡防营一半的兵力,我来同你说一声。”

卫照脸色发白,“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