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101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这记要命的雷被严良才挡了去,连衣还没反应过来,秋吟却连忙继续操纵万剑,她没错过那一瞬间的笛音,大概知道是谁,又要做什么。

  她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南恨玉在听风城中吹了锁魂笛,让天道化身功亏一篑,自带天道的仇恨,不管天道分不分得出来谁是南恨玉,这时候吹这笛子都是在天道天灵盖上跳舞,不劈你劈谁?

  不过多亏了这狗作死,为她们争得喘息的机会,突然,各种剧烈的山崩地裂声响之中,秋吟捕捉到一声细微的,破土似的春声。

  她一怔,屏息凝神,寻找声音的来源,终于在无尽的剑声中找到了——是含川剑。

  秋吟陡然意识到什么,一瞬间抽开万剑中的魔气,一起涌向含川剑,天雷不再纠缠下去,酝酿了许久,拼劲所有力气似的,一道惊天动地的巨雷照亮了整片阴云,天幕亮如白昼,极速向南恨玉劈去——这一道落下,听风城就算是废了,连“废墟”都拼不出来了。

  偏偏南恨玉浑身一滞,她的内伤此时又被天道唤醒似的,就像天道在秋吟被悲风剑刺的时候一样,强行让她从平阳身上离开。

  愤恨再次带动秋吟的神魂,推动万剑归一,巨雷落下的一瞬间,含川剑再次流过符文,剑身“咔嚓”一声出现裂纹,从那缝隙中钻出一个嫩芽来,迅速抽条,展枝,不断向上凭空攀爬,速度越来越开,像一个拔地而起的巨人,最后站成参天大树,将整个听风城笼罩了进去。

  沈静竹那半未死透的神魂看见了这树,忽然神情一松。

  是秋吟答应过他的事。

  看来他可以好好地拥着听风城杀孽的因果而死了,就当替他那妹妹还债。

  反正从小到大,不都是一直这么护着她过来的吗?

  那雷猛地落在树上,发出巨大雷火暴走的“轰”声,树摇动着,像随时都要倒塌,但最后却慢慢稳定下来,以一种奇异的柔韧站直了,无处可散的雷火顺进枝叶树根,狂乱四窜,欲从内部瓦解这不知死活的怪树,那树却像得了风雨养分,竟在枝头开出了花来。

  淡粉色,像是桃花一样温柔俏皮的颜色,最后张开纤长的花瓣,那是一朵朵喇叭似的兰花,在愤怒疯癫的雷火中柔柔地震颤花叶,落下细碎的微光,像是诉说着什么。

  花树将听风城一分为二,树上□□不绝,惊心动魄,树下那微光飞满听风城,驱散群魔和天道带来的灾难和恐惧,并不像空羽剑灵的剑光那般煞白虚假,而是就像一场早春的落雨,淅淅沥沥,温温柔柔,带着水乡似的令人欢喜的淡愁。

  巫唇中堵住的魔气散去,风沙汇聚而来,融入旧损的楼房,凝成岁月的旧样,风声从孔洞间穿过,拐着清浅的小调,有些散不去的哀怨,又有些释然的往昔,然后是车水马龙,面汤酒香,真正的听风城一点一点重新显现出来。

  最后群魔慢慢淡去,从狰狞的鬼脸中露出人的面貌,齐齐看向梦幻似的花树连天,慢慢伸出手——

  那是听风城中枉死的人们,他们在天与仙的博弈之中受了无妄之灾,无辜而死,在血泪与失去中轮回百年,也不愿离开已沦为魔域的旧城,陪它一起被天道抛弃。

  如今见了花树落雨,那些早已被魔腐蚀的记忆回拢,才想起哪怕是风沙之城,也是下过雨的,不过因为实在稀罕,每次下雨都像是流星过天,能赶出满城的人们钻出房屋,齐齐放下手头的活,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兴奋又喜悦地望着漫天绵绵落雨,伸手咋呼呼地去接。

  连衣怔愣地看着周围,像是决心漂泊一生的游子不小心游到了家门口,眼泪不自知地流了下来,等她去摸,已经被吹干了。

  而焦透了的严良才倒在地上,同样怔愣地看着眼前,今日他强毁修为,又被天雷击中,算是作茧自缚,恐怕救不活了,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少悔恨之情,胜负生死也就是那回事,漂泊中的人,哪天面临的不是这个,不如说他坏事做尽,不择手段,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被那些因果讨回。

  是他技不如人,又因果受困罢了,如果一个漂泊半生的人,能死在故土,也算一种慰藉。

  没想到命运还是眷顾了他一次,临死之时还能看见听风城……真正的听风城。

  他恍惚中好像看见了远处华丽的酒楼下,一个小男孩正坐在一位撸袖妇人的肩膀上,眼睛亮晶晶的,伸手努力去接那雨,那妇人看似凶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圆脑袋,却暗中把好他的腿,方便他去够,以防他掉下去。

  啊,是娘亲啊……

  严良才慢慢闭上眼睛。

  “师尊。”

  秋吟轻声,她看都没看这些旧梦,这只是慰藉,安慰别人可以,她可不能靠沈灼兰。

  南恨玉回神,就听她徒弟说:“吻我。”

  南恨玉:“……?”

  她低头看向怀中血淋淋的人儿,在秋吟的催促中,不明就里,但还是落下一吻,温柔至极。

  但她徒弟不太满意,还“啧”了一声。

  “您别闹,亲嘴,伸舌头的。”秋吟连声,“快,我也知道我现在不好看,您忍忍,回去给你看好看的。”

  “……休要胡说。”南恨玉更加窘迫,但似乎被秋吟的那句“回去”安抚,顺从地贴上秋吟满是血腥和铁锈味的唇,探进其中,满溢的血从秋吟嘴角流出,南恨玉好像碰到了什么玉一样的小珠,不小心给推进去了。

  她有些慌张:“等等,那是什么?”

  就见她们头顶的兰花忽然不客气地“浇”下一大片微光,直接将两人淹了,南恨玉猝不及防,感受到了熟悉的灵气——是百茂。

  她怀中,秋吟满是剑伤的肉身被推进腹中的丹药滋养,伤口慢慢复原,那白花花的肌肤在被万剑刺成破布条的红衣中格外显眼,秋吟的神魂顺着她们交握的手,缓缓流回己身。

  秋吟猛地睁开眼睛,与南恨玉对视上的那一刻,一把起身抱住了她。

  南恨玉还怔愣着没回过神,但本能驱使她紧紧回抱,随后才明白过来,秋吟早早在嘴中留了护住肉身的丹药,恐怕是她在听风道和百茂周旋时就讨来的,可是……

  “刚才空羽剑灵死,你怎么不用?”南恨玉心有余悸地教训她。

  秋吟抱着她,低笑了一声:“因为我也是一个小人,小人和小人之间惺惺相惜,我和这破天,最后谁没得好,都会耍赖要同归于尽,这是救命的东西,哪怕妙春峰主医仙在世,我也只抢来一颗,肉身只有一个,刚才不是时候。”

  她侧过头,上挑的狐狸眼透过纵横的花枝看向越来越弱、越来越不甘的天,泄出一点冷漠又艳丽的笑意来,衬得她那张满是血痕的脸如暗夜中的妖孽。

  “空羽剑灵的最后一剑被张继闻抢去了,我们天老爷的总要留给我吧?”

  秋吟松开南恨玉,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看着我。”

  然后她起身,手一伸,轻声:“悲风。”

  漆黑的魔剑有如流转的墨火,划过时带起惊天动地的变调风声,那悲与愤滚过两世人,摧枯拉朽,势不可挡,于瞬间归于它唯一的主。

  本命剑是半身,如今两半合一,她就是她。

  她轻踩上灼兰花树的树干,如红蝶翩飞,在南恨玉的注视之下,越过一个又一个花枝,不断向天靠去,乍雷之声越发清晰,直到她孤身立于树顶,轻点在一片花叶之上,悲风剑倏然一立,寒光流转。

  “世道说人各有命,都是老天爷写好的,有人随着洪波逐流,有人穷极一生逆流而上,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说不定事事算尽,到头来还是命运使然,于是对‘命运’一次都不甚喜欢,甚至说是憎恨,不过我就还接受良好——但有一点,你别让人发现啊,故意膈应人可就是你犯贱了。”

  雷声轰鸣,好像震怒的质问,但在秋吟感觉里,这不要脸的可能骂了她一长串脏话。

  秋吟挑眉:“你不会以为我从中有了什么感悟?然后再给你来一段震撼人心的大道理?

  我累不累啊我,今天我都打多少架了,算计这算计那,脑子差点不够使。

  我这人不爱感悟,也懒得去评判谁对谁错,这种事情自己心里门清不就得了,你要非得问我感想,那我就只有一句‘关我屁事’了。”

  “什么规则、公平、正义或者大道,都太深奥了,幸而我没有那么多好心,作为一个混不吝的剑修,比起这些道法之论,我更喜欢谈胜负。”秋吟舔了舔唇,妖媚的脸色一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给我灰飞烟灭磕一个,这点粗俗的道理总能想明白吧,杂碎?”

  万魔从树下涌上,汇聚到悲风剑中,漆黑的剑身燃烧起纯粹而浓烈的恶火,像是地狱的无边业障灼灼,悲风剑意大盛,毁灭的意义熊熊而不灭,凝成黑色的雷火,与天道降落的白雷猛地撞在一起,殊死对抗,秋吟驭剑而上,杀意在眉眼中尽显,带着她两世的愤恨一起:“记得杀你的人是谁,姓秋名吟,字你姑奶奶!滚去黄泉谢罪吧!!”

  轰鸣声再次暴涨,在天空炸裂开来,淹没了一切声色,听风城,西沙,北土,南境,人间,接连陷入轻微的动荡之中,就像什么蛰伏于地中的东西被连根拔起,归于天上,天空“咔嚓”出无边的裂痕,四分五裂,无法逆转,一并碎裂着被湮灭了,本被笼罩的人们浑身一轻,灵气流转,从未有过的清明。

  南恨玉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费力地逆着漫天刺眼的光,寻找那抹身影,半天没有动静,“嗖”地一声,先下来的是悲风剑,布满裂纹地碎在地上,像一片细碎晶亮的黑色水晶,还跳动着微弱的魔火。

  她猛地睁大眼睛,不尘剑起,扶摇直上,奔着坠落如流星的火光而上,在裂纹似的天幕中看见了那抹无尽坠落的红,南恨玉急忙飞上,一把抱住秋吟,张狂的魔主大人此刻眉眼安然,像睡着了一样,静得可怕。

  南恨玉一惊,那一瞬间,南恨玉以为秋吟又先她一步走了。

  她用力地摇着秋吟:“秋吟,秋吟!”

  “唔。”在南恨玉越来越惊跳的恐惧中,秋吟不安稳地哼唧了一声,睁开了那双杀意未尽的眼,茫然地眨了眨,才慢慢看清了南恨玉的脸,神色一松,依赖地蹭了蹭,撒娇似的开口:“师……唔。”

  南恨玉没等她说完就一吻封唇,这吻先是温柔的安抚,然后带着劫后余生的热烈,交换着温度和爱意,像要余生都这么一直纠缠下去,再没有什么能将她们分开——

  时间,阴谋,命运还是生死,白红交融,执手共度,再不分开。

  这本是一个小小的愿望,后来成了奢望,如今她们亲手实现了这个野望,余生相望。

  她们落回地下,秋吟懒懒地窝在她怀里,一动也不想动:“师尊抱我回去。”

  一点也没有一剑斩天道的恨劲,赖唧得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狐狸。

  “好。”南恨玉横抱着秋吟一步一步走出听风城,路过花海与风沙,走出一条长长的来路,像一点点写尽她们的来处,等走出百里,秋吟才迟钝地问:“我们回哪?”

  南恨玉一笑,温柔地说:“回家。”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么么!

  会有一两篇【番外】,最迟下周五(6号)之前会更完番外。

  完结【抽奖】,抽全订的一百位宝儿,截至到下周二(3号)中午12点,贴贴!

  【以上↑,剩下是一点小总结】

  首先,因为这是我写的第一本,有很多不懂和需要学习的地方,真的非常非常感谢读者们一路对我的包容与支持,说实在的,真的没想到能得到大家这么多的喜爱和鼓励,完全超出我的预期,在这里作者给大家大鹏起跳空中转体一周半华丽地磕一个,呜呜呜你们就是天使!!

  同样,很感谢大家能喜欢大秋和师尊,喜欢她们的故事,她们会在平行时空好好生活的!

  也祝愿姑娘们一样热烈而自是锋芒,淡然又傲骨如松,不惧风霜,万难可破!和所有的烦恼说byebye!!

  最后,感兴趣的宝们可以收藏一下预收《被迫高四,班任是我前任》(可能以后会改名),有缘的话我们下本见哦!么么么么!

第119章 番外·浪迹

  悬月峰的雪停了。

  抬眼既望天神境, 终年以冰雪磨练仙人意志的老天一朝放了假,一粒雪也吐不出来了,悬月峰的天难得见了晴,余留的云铺开薄薄一层纱, 朝阳与星月流转而过, 竟散了些绝巅的孤寂。

  天晴了。

  这事先是震撼了悬月峰上下, 然后传遍太清山,最后广为人知,又成了听风道一个月八卦再创的好素材。

  南恨玉提灯走过未尽的薄雪山路,推开门, 就听那慵懒的声音道:“——惊, 仙魔之首共写旷世奇恋,千年冰雪为之消融……阿莲写的吧, 一股子闲得没事的欠劲。”

  本该空无一人的悬月殿, 秋吟懒靠在她的玉台,红衣坠在案边轻曳, 她百无聊赖地转了转话本,对南恨玉笑了笑:“回来了, 庞广那老东西怎么说?”

  南恨玉一见她,眉眼一缓, 轻轻关上门:“陪他下了一盘棋, 他问了下他那徒弟, 只是聊了会儿天,放心吧, 师兄不会为难我。”

  “他最好是。冯子迈的话, 有能耐他就自己去南境带走,不过他那老胳膊老腿, 还不如盼着冯子迈自己恢复过来突破群魔回宗呢。”秋吟不知听没听进去,看她,“他没问我?”

  南恨玉顿了一下,坐到她身边,捋了捋她的发,轻缓地说:“问了,他想见你一面……我自作主张替你回绝了,你要见……”

  “那便这样,你做主就行。”秋吟不在意地挥挥手,那冷硬的玉石硌得魔主金贵的腰生疼,她不雅地往前拱了拱,南恨玉正拿起案边的书准备看,秋吟猫似的钻过南恨玉拿书的臂下,枕在南恨玉膝上,对着低头看她的南恨玉无辜地眨了眨眼。

  南恨玉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不睡一会儿?”

  “不困,写得挺有意思的。”秋吟说,“反正也是陪你。”

  她师尊以身作则,秋吟便也看书——听风道特供的狗血话本。她看得津津有味,连衣在这上面找到了商机,卖话本比卖姑娘挣钱,于是对秋吟和南恨玉这两位行走的素材态度格外得好,供活财神一样,以前看她俩腻歪还知道不好意思地避开,现在巴不得一夜元婴苦学化影分神之术,吃喝玩乐都跟着她们,搬个小凳盯着两位南北风流人物的一举一动,就地取材。

  南恨玉斟酌些许,维持住剑中君子该有的端庄:“连衣姑娘最近恐怕累着了。”

  秋吟挑眉:“您太委婉了,直接说她是个变态就行。”

  不过忙倒是真忙,听风道的风娘亲临了听风城终战,为了防止有人从中搅混水,也为了封住明里暗里的嘴,用文字将一直被掩埋的真相公之于众,虽然有些细节被隐去,但几乎卷入了南北所有大人物,不出所料,仙魔一片哗然。

  玄灵宗对张继闻的死,南境对沈灼兰的叹,还有太清山——

  南北两境,对秋吟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混蛋,无法言明的复杂。

  毕竟这么算下来,虽然秋吟嚣张跋扈,不敬师长,狠辣凶残,不顾纲常,但也是被洪波推到绝路的一朵浪,只是在这众多的浪花中,她成了点燃深海的火,将掩埋的暗潮腾翻出来,大白天下。要真论功罚,她该是“英雄”那挂,还是逆转死局的“大英雄”。

  最初连衣问过秋吟的意见,秋吟倒是无所谓,她不需要这些正名,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南北两境不敢对她说什么做什么,不代表不会对听风道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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