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罪者 第80章

作者:方块的六只猫 标签: 悬疑推理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GL百合

  无法,江起云只能在当晚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传唤戚昊,而该消息也不胫而走,她们将戚昊从戚家带往派出所的路上,不少居民都前来围观,对此议论纷纷。

  彭眉戚昊到达派出所讯问室,江起云准备讯问问题时,派出所大门口又传来嘈杂喧哗的人声。

  她走出去一看,派出所门口乌泱泱围了一圈人,几名民警正在维持现场秩序,其中最显眼的是正中的几名妇女正拉着一个情绪激动的中年女人,一旁的男人则抱着一副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江起云认出,被人拉住的女人正是常俪。

  人群中一个矮个子男人道:“哎哟,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一个女人蹬他:“让你多嘴,你明明知道常妹子受不了刺激,还张着个大嘴巴去人屋前嚷,我看你就是狗咬皮影子,没一点人味。”

  男人面子上过不去,旋即和女人对骂了起来,派出所前门前,变得更为混乱,其中,常俪还在不断试图挣脱旁人拉她的手,她的眼里只有派出所里面,她要走进去问问,问问凶手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她女儿。

  但拥挤的人群挤作一堆,她的四肢都陷在人堆,难以摆脱,这时,她看到了江起云,也认出了江起云的脸,立马伸长手臂,探出人群,想要抓江起云,“警官,让我进去,你让我进去,我是雯雯妈妈,我见过你,你也见过我,快让我进去,我要去见凶手,我要问他,我要让他还我女儿!”

  江起云当然不能让常俪见戚家的任何人,一是不符合规定,二也是出于对常俪的精神考虑。

  她走下台阶,常俪的手也顺势抓住了她衣服下摆,下摆的布料被女人揪成一团,紧紧地攥在掌心。

  江起云接过常俪的胳膊,对旁边人道:“我来吧。”接着又看向常俪,用着温和的嗓音规劝:“常姨,你先跟我离开好不好?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常俪的眼泪欲掉未掉,都被眼下浮肿的眼袋挡住,她挣扎的力道小了,像是累了,就这么顺从江起云,离开了派出所,来到斜对面的一个老年活动中心。

  江起云扶着常俪坐下后,看到街对面一个人影正快步穿越马路走来,是虞归晚。

  虞归晚走到常俪身前,递给她一瓶水和一包纸巾,今晚兴许是有夜雨,尚未起风,所以空气格外潮湿闷热,汗水都化成无形的粘腻感附着在皮肤上。

  常俪呆滞地接过水和纸,面色恍惚,在路灯下脸上有些反光,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过了几秒,她瞳孔转动了一圈,声音干涩地开口:“杀害雯雯的真的是戚昊吗?”

  “我……我以前在镇上还经常给那孩子东西吃,为什么……”

  江起云不能告诉常俪实情,所以只能隐晦地提起戚冀,“常姨,雯雯生前和戚冀有过来往吗?”

  常俪怔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江起云没有回答,常俪像是模模糊糊明白了什么,语序凌乱地道:“不,他们不认识,但是雯雯提过,提过戚冀,说学校的同学都孤立他,不应该这样,所以戚冀不来学校后,雯雯还整理了自己的学习笔记和一套文具想要送给戚冀。”

  虞归晚皱眉,“那些东西还在吗?”

  “在,还在雯雯卧室,她的东西我都还留着。”

  作者有话说:

  戚冀会付出他的代价的哈,不是前两案那种代价,至于是什么,暂不能剧透,和下个案子有关。

  注1:引用自诺曼卡曾斯《人的选择

第71章 心理博弈

  听闻叶雯雯的旧物还保存着后, 江起云和虞归晚立马带着常俪赶回常家,三人进入叶雯雯卧室,常俪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旧皮箱打开来,里面都是叶雯雯生前旧物, 包括书包课本文具等。

  常俪取出一本封皮发黄的笔记本, 塞到江起云手中, “这就是雯雯整理的学习笔记, 她打算拿给戚冀的, 她说每个孩子都应该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 让自己更好,让家人更好,你快看看, 看看啊。”

  常俪泪涌眼眶, 不住地说着, 似想急切地证明她的女儿是个好女孩,没有做错什么, 不该遭受这样的横祸。

  江起云翻开封皮, 内页第一张就是一段字体工整娟秀的赠言, “你好啊, 虽然我们并不认识, 但我知道你哦,听说你因为家庭原因要退学了,我很想劝你能坚持下去,但我也知道, 我不能感同身受你所经历的, 所以我想把这些学习笔记送给你, 希望即便你离开学校也不要放弃!”

  这段赠言下还画了一个太阳笑脸,江起云拇指抚过那个笑脸心下沉重。

  常俪攥住她的手腕,身体跟着小臂颤抖的幅度小小摇晃,“所以……杀掉我女儿的,不是戚昊,是他弟弟吗?”

  江起云抬头看向她,心中像是缀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让她不知如何开口。

  沉默等同于默认,常俪跌倒在地,屋外的申桂菊忍不住走进屋来,跪坐在地上抱住她的女儿。

  常俪发出凄厉的嚎哭,泣声如血,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不住地嘶喊“为什么,为什么”。

  或许她问的已经不是凶手为什么杀害她的女儿了,她问的是为什么她从小教育叶雯雯存善心、行善事,她的女儿分明是一个善良懂事的孩子,为何到头来,到头来却遭遇这样的无妄之灾,夺去她女儿年轻的生命,也摧垮了这个平凡的家庭。

  不是都说这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为何在她的孩子身上却没有得到应验呢?

  为什么,这句诘问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老天。

  江起云和虞归晚最后还是带着叶雯雯的学习笔记和那一套尚未拆封的文具离开了常家,她们的安慰在此刻显得于事无补,能做的,就是坚决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她们临时改变策略,决定拿着东西立马去见戚冀,不以警察身份进行正式讯问,一场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的谈话,或许反而能让戚冀减少警惕心。

  赌一赌戚冀知道当初叶雯雯找邹栋他们的真实原因后,是否会复苏他一丝残存的人性。

  前往戚家的路上,江起云给路啸打去电话,让他们接替她们对戚昊进行讯问,一切按正规流程办理就行。

  挂断电话,江起云虞归晚在夜色中到达了戚家,此时的戚家校园静谧一片,唯有蛙声蝉鸣,院内黑漆漆的,农房亦是没有开灯,像是主人家早已睡下。

  江起云推开农院木门,“咯吱”声响起的一瞬,她瞟到院内角落的一团黑影,模糊清瘦的身型,是坐在矮板凳上的戚冀,他大半个人隐藏在暗影中,月光只洒落在他的脚上。

  戚冀似乎对江起云虞归晚的意外造访并不意外,又或者说,他一向如此波澜不惊,至始至终在他们仅有过的几次接触中,他都没有流露过太大的情绪波动。

  就连将自己的亲哥哥戚昊推出来顶罪之时,他所呈现的挣扎神情也只是表演出来的。

  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得以被月光照亮,月光清辉将他黝黑的脸映照成冷色调的雾霾蓝,尚且处在少年和成年男性的五官上像是蕴积了一团灰雾。

  他抿着唇,没有笑,眼神却笑流露出了笑意,“江警官,虞警官,你们现在不是应该在派出所审讯我哥哥吗?”

  江起云看着他,“戚冀,能聊聊吗?”

  戚冀微微眯眼。

  江起云补充:“放心,这不是正式询问,我们也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和你对话,只是闲聊,任何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不回答,同时,我们的对话也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所以你可以打消一切顾虑。”

  “好啊。”戚冀回答得很轻快。

  三人进了屋,昏黄的灯泡亮起,戚冀走到靠墙的板凳上坐下,身体自然放松地倚靠墙面,双手搭在腿上,“两位警官想和我聊什么?”

  虞归晚接话:“聊一个人。”

  戚冀微微偏头,表达疑惑。

  “我先讲完他的故事,我再告诉你这个人是谁。”

  戚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虞归晚看着他,缓缓开口:“十四年前的冬天,有一个男婴带着家人的期冀降生在了一个平凡的乡镇,和世界上大多人一样,他有一对普通的父母,从事着普通且忙碌的工作,这个家庭并不富足,但也没有温饱危机,而不一样的是,这个男婴并非家里唯一的孩子,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大他十岁具有智力障碍的哥哥。”

  “虽说是哥哥,但因为智力受损,心智永远停留在儿童时期,这样的他是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兄长的,也因如此,弟弟更多地承担起了作为哥哥的责任,两兄弟的身份实则更像是调换了。”

  “这个弟弟对于哥哥的情感很复杂,他厌恶他,厌恶他的愚蠢,厌恶他的幼稚,厌恶他的存在让整个家变成别人口中的笑话和谈资,而他又做不到全然厌恶他,心思如孩童的哥哥,有着时一颗永远童真无暇的心,他不懂这个人世间纷纷嚷嚷,不懂那些人情往来,不懂那些社会隐形规则,可愈是不懂,就愈是单纯剔透。”

  “哥哥无法像其它兄长一样保护照顾自己的弟弟,但他给到弟弟的是纯真无暇的亲情之爱,甚至超过了父母的,这对父母当然爱弟弟,但或许还是更爱自己,所以当一场意外使这个家分崩离析时,父母都默契地选择抛下家庭去开始新的人生。”

  戚冀眼中的笑意消失了,他盯着虞归晚,漆黑的眼珠里像是逐渐蕴升起风暴。

  “留给弟弟的,只有一个智障哥哥和逐渐痴呆的爷爷,弟弟活在一种矛盾中,他时常感觉自己身上像是附着两颗巨大的恶性肿瘤,他每走一步都喘不过气来,但同时,这种强烈的被人需要的感觉又能让他觉得在苟且生活中得到一丝安定和宁静。”

  虞归晚看着戚冀,仔细捕捉他每一分表情变化,嘴上继续说着:“弟弟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矛盾心理中认识了一个和他同龄的女生,不,说认识并不准确,准确来说他们至始至终都不认识,是弟弟单方面默默关注到了这个女生。”

  戚冀动了动身体,原本放松的体态僵硬了几分。

  虞归晚:“这个女生有着和他已经破碎了的完全不同的家庭,她有着因相爱而结婚的父母,母亲对其倾注的爱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也正是这样的家庭环境,培养出了女生开朗阳光的性格,她很耀眼,像是时刻在发光,这无疑刺痛了他,又吸引了他。”

  “他开始默默关注并跟踪这个女生,同时也在一点点了解着这个女生,他知道她放学会乘坐本镇唯一的公交车到最后一站下车,知道她上下车都会和司机打招呼,知道她妈妈每天晚上都会到没有路灯的小路接她,知道她喜欢小动物,知道她想要考进市内的高中。”

  “越了解,越难以控制,他心中生出了奇怪的感情,但他并不知道这就是情感意识觉醒的征兆,他尚且不知道这份感觉会让他走向何处时,却有人看穿了他的内心,并无情地进行了嘲讽。”

  虞归晚加快了语速,语气也激烈了几分,“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太阳底下被人扒光了视。奸,那些人的眼神、议论像是凌迟行刑的刀具剐下他每一寸皮肉,将他赤。裸裸的内里暴露出来,他内心升起汹涌的愤怒,他必须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他知道,比起肉。体的疼痛,精神的打击更为厉害,比起直接让仇人痛苦,伤害仇人在意的人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于是他报复了嘲讽他的男生的家人,他躲在暗中窥探,当他看到报复成功时,他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愉悦感,认为自己捍卫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那份轻飘飘的快感持续了很久,久到即便仇人又找来,殴打他,肉。体止不住地感到疼痛时,也没有消散。”

  “因为他从心底瞧不上他们的手段,他不屑于简单的暴力报复,他心里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像在网上许多电影里看到的那样,用怎样非人的方式折磨对方,如何给予对方希望,又掐灭他的希望。”

  虞归晚的语速缓了下来,讲述的内容也进入另一个情景:“可是还没等他展开致命的反击,他却看到了那个女生和他最不耻不屑的那群人走到了一起,她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那些仇人也在笑,这种笑容像是针尖刺破他的眼球,他的眼睛开始流血,内心也在流血,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仇怨从心中升起,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将心中这份愤怒发泄出去。”

  虞归晚顿了顿,紧紧盯着戚冀的眼睛,戚冀黝黑的眼睛半眯着,表情仍算自持,但抓着板凳沿的手手背已经渐渐凸显出青筋来了。

  “于是,他将他脑子里预想过无数次的杀人手法实施在了女生身上。”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他已经在水田中蹲守了许久,而那天,女生的母亲没有来小路接她,小路两头,幽幽的路灯只吸引了一团蚊虫聚集,而走在小路正中的女生周身都被黑暗侵蚀,他很快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从水田捡起一块石头,像是猛兽扑食一般,闪电窜出,用石块击打了女生的头部,女生遭受重击,晕死过去,他摸到她留下黏糊糊的液体,那是温热的血,沾满了双手,鲜红的、粘腻的、甚至是有些芳香的,和动物的血完全不一样。”

  “鲜血像是兴奋的催化剂,他背着女孩前往清渊山,同时他知道,光靠他想要徒步前往清渊山的沼泽会花费太多时间,而时间越长,风险就越大,于是他将女孩藏在林间后,飞快回家叫上了他的哥哥。”

  “或许那时,是他第一次认可他哥哥的智力缺陷,听话的哥哥就这样无形中成了他的杀人帮凶,一路帮他将女生背到沼泽。”

  “夜晚的沼泽像是吃人的野兽,投掷什么进去,就会化作累累白骨,他走到沼泽外围,叫醒了女生,女孩惊醒的一瞬,被他狠狠一推,跌入沼泽池中,死寂的池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女生不住地挣扎、求救,他静默地看着,面无表情,心却似波涛,他享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那种成就感、愉悦感,将一个人的生命从有扼杀到无的过程让他觉得他的内心世界累起了一座高高的堡垒,他就站在堡垒之上,睥睨着蝼蚁一样的平凡人。”

  “女孩的挣扎渐渐小了,声音没了,当她的头淹没在池面下,一切归于万籁俱寂时,他的心中或许闪过了一丝缥缈的空虚,那种成就感被这股空虚感短暂地压制下去,然而就像毒物一样,快感短暂,却极易成瘾,他为了持续获得这份心理快感,选择了一脚踏入黑暗,走上犯罪的道路。”

  戚冀背脊打得挺直,双手握成了拳,方才冷静自持的神情已经被一种阴毒狠辣的目光所取代。

  虞归晚丝毫不惧,和他眼神对视着,“故事讲完了,你怎么看这个少年的故事。”

  戚冀没有第一时间作答,短暂沉默后,他身体又骤然放松下来,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盯着虞归晚,“故事很精彩,原来现在警察也这么会讲故事了。”

  虞归晚对他表面称赞暗地嘲讽不为所动,只道:“还有一些这个故事以外的细节,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戚冀没有开口拒绝,于是虞归晚再次开口叙说:“这部分我就用那个惨死于少年之手的女生视角来叙述好了,其实在这个故事中,少年不知道的是,虽然至始至终,他和女生没有发生过接触,但女生其实是知道他的,她和许多人不一样,既不嘲笑少年哥哥的愚笨,也不另眼相看少年的另类,她从心里共情同情这对兄弟的家庭和人生遭遇。

  也因如此,当她听说少年被人殴打欺凌时,她主动站了出来,找到了镇上的混混头目,劝说他们不要再欺负少年,并且邀请他们到家餐馆吃饭,她不了解他们双方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只是下意识地同情弱者。”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番善意之举落入少年眼中,却被视为了他眼中的背弃,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少年的目标,她不知道每天往返的上下路上,都有一双危险的眼睛窥伺着自己,在危险降临之前,她甚至准备了一个学习笔记本和用自己零花钱购买的文具用品想要送给少年,因为她知道读书的机会有多可贵,她不想少年就这么放弃自己的人生。”

  虞归晚轻轻摇头:“很可惜,那本笔记和文具用品最终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她被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帮助的人害取了性命,永远地沉在了那个幽暗泥泞的沼泽底中。”

  戚冀微微睁大了眼,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死死地盯着虞归晚,盯着这个闯入他的内心世界,将他的世界用语言剥光得赤。裸裸的人。

  江起云看着他危险的神情,侧身挡在了虞归晚身前,虞归晚拉了拉她衣摆,示意没事。

  虞归晚拿出她们带来的本子和文具,放在了桌上。

  “这个少年没有姓名,他可能是你,可能是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他是恶意的化身,是人性幽微的阴暗面。”

  “但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黑与恶,再穷凶极恶人身上也或多或少残留着一点被阴影覆盖的光点。”

  “那散发着微末光亮的部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它所拥有的能量足以战胜任何黑暗。”

  虞归晚扯扯江起云手腕,示意她们可以走了,江起云转身,出门之际,回头看了眼戚冀,昏黄灯光下的少年,怔怔地看着桌上的本子,他面色呈现一种空洞、虚无,像是灵魂出体,又像是早已堕落的灵魂回归了本位。

  离开小院后,江起云问:“戚冀会来自首吗?”

  虞归晚也说不好,她虽相信世界没有纯粹的恶人,但有些恶人心中的情感和善念也并非常人所能理解的,就比如有起绑架杀害人质的绑匪,在作案中,没有产生过一丝对被害者的同情,心软,但他落网后见自己的母亲,却开始不住地流眼泪,说这辈子对不住她,下辈子再孝敬她。

  然而审讯的时候他又向警方表示,如果早知道他自己会被抓,他第一个杀的就是他母亲,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他这么痛苦了,这种情感思维和逻辑是区别去常态的,所以虞归晚也无法确定戚冀是否会主动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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