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她 第47章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标签: 甜文 爽文 GL百合

  杨何英与元利和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又有退休金,舍得把这么一大笔钱给女儿花,硬是一点都不心痛。甚至元利和还在私底下问:“上回的钱用完没有,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跟你妈还有存款,以前存着都没用的,要不要再给你一些?”

  “够了,别再给了。”元若说,“没有我会想办法,你们别担心。”

  元利和那人脾气温和,平时不怎么爱说话,这种时候倒是挺会宽慰人。

  “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能做就做,做不了就算了,还有我跟你妈呢,不行就跟我们说。”

  元若笑了笑,嗯声。

  “放心吧,肯定能做。”

  杨何英在厨房烧菜,端着汤出来时问起了沈棠,元若不在意地说了几句。杨何英感慨:“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上回我给她打电话,她说自己过得可以,谁知道到底好不好。我跟你爸这闲着没事干,原本是打算过去看看,想了想还是没去,那家的人不一定会欢迎咱们,去了还给小棠添麻烦。”

  老两口对沈棠的关切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元若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她俩的事还没公布,瞒到了现在,没敢让家里其他人发现。

  感情的事挺难说,元家的人哪可能心无芥蒂就接受,当初她自己都犹豫了那么久,何况老人家呢。

  她俩的秘密就是一根陷在肉里的刺,总会有拔.出来的一天,否则会越陷越深,要是长进肉里,那可有得痛了。

  晚上,老两口没在这边过夜,早早就坐车回去了。

  元若掐着时间给沈棠打电话,跟对方说了今天的事,也问了下那边的情况。

  孟家外公的遗嘱已经宣读完毕,白天那会儿,与之有关的人都被交了过去,公证员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老爷子的决定一一告知,财产该怎么分,谁得哪些,全都写在遗嘱当中了。

  “怎么样?”元若问。

  沈棠实诚地说:“不太好。”

  “出事了?”

  “嗯。”

  真出事了,还比较严重,全是遗嘱给闹的。

  老爷子精明了一辈子,死了都还在算计,硬是把孟家所有人拿捏得死死的。孟家最大头的财产就是启正集团,其旗下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公司,涉及到的行业也多,孟白和孟知行斗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争夺启正集团,然而谁都没想到,老爷子会把启正集团交给沈棠。

  孟家对启正集团的控股占比挺高,老爷子将几近一半的股份都分给了沈棠,余下的则分成三份,老大孟知行一家和老二一家占比相同,第三任老婆少一些。至于剩下的不动产什么的,沈棠能分到的东西屈指可数,全都给了孟知行和孟白。

  不得不说,老爷子深谙人心,简直不要太会算计,把每个人都摸得透透的。

  沈棠不会管理公司,以后还要读书,她没野心更没那个管理能力,即便坐拥巨额股份也难以服众,集团里其他人都不会认可她,她在法律上有了实权,可真要接管公司却是寸步难行。孟知行和孟白明争暗斗一场,谁也不服谁,两个人在公司里亦是势均力敌,他俩原先都想把沈棠拉入自己的阵营,现在不得不防着沈棠。而第三任老婆变成了处境最艰难的那个,不敢站队,更不敢轻举妄动,孟知行和孟白可都盯着呢。

  听完沈棠的话,元若都愣住了,她更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做,明摆着是把沈棠推到火坑里。

  大集团的巨额股份就是烫手的山芋,明面上是继承了启正集团,实际上还不是被孟家其他人压制着。从狼嘴里抢肉,只怕有命继承没命花,处理不当就会惹火上身。

  那老东西真不是个好的,跟害人有什么两样。元若在心里暗暗骂了一遍,但没说出来,只是柔声叮嘱:“小心点,别轻信那些人。”

  沈棠应下:“放心,不会。”

  “以后要留那边吗?”元若问。

  对方肯定地回道:“不留。”

  “公司怎么办?”

  电话里一时沉默,隔了一会儿,沈棠语调轻松地说:“不要了。”

  元若笑笑。

  肯定是不要的,但怎么出手,这人没细谈。孟家是吃人的地,一滩水早就浑浊不堪,反正不能久待。

  今年九月份的温度比往年要低些,太阳不晒,天色不错。

  孟家的纷争闹得再大,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明面上,所有人都表现得和谐友好,在外人看来还真像亲亲爱爱的一家人。

  沈棠的出现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孟白与孟知行各怀心思,不过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

  天远地远的,C城的元若并不清楚那边的具体情况,只知道沈棠的处境不太好。

  但不管怎么样,到了开学的时候,沈棠还是去了B市,离开了H市。

  元若准备过去一趟,坐飞机去看看小孩儿。

  临行的前一天,杨何英提着一袋东西过来,让元若给沈棠带过去,都是些本地的特产。

  收拾行李时,母女俩随口聊了几句。也许是心情比较高兴,元若突然一句话说漏了嘴,提到前阵子沈棠回来过,自己还浑然未觉。

  “上次她回来我都交代好了的,你别顾虑那么多,她会照顾好自己。”

  “上次?”正在放东西的杨何英一顿,当即就问:“小棠之前回来过?”

第四十五章

  元若后知后觉讲错了话,身形僵住,指节微微曲缩,下意识就要辩解,但立马又稳住了情绪,不让自己的反应太大,定了定心神,佯作若无其事地说:“没有,我的意思是她上次从学校回来,走之前的事,当时就说过这些了。”

  杨何英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没往深处想,但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上下打量了自家女儿一番,杨何英放下东西,稍微用力压了压行李箱,无心念叨了句:“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像是有事瞒着我。”

  “哪有,”元若立刻否认,“你别乱想。”

  “之前就奇怪得很,”杨何英说,再瞧了她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我哪敢。”元若说,没敢抬头与之对视。

  她心里在打鼓,胸口左方跳动得厉害,好似被窥视了所有的旖旎心思。她平时很少说谎,一到这种时候就没底,连伪装都心虚,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搪塞的借口,变得不善言语。

  然而越是躲避越显得奇怪,杨何英本来只是随便提一嘴,没想过自家女儿真有什么事,现在见到她有点躲闪的样子,霎时就怔了片刻。

  母女俩之间都十分了解,尤其是杨何英对元若,自己生的女儿,从小养到大,不论元若怎么掩饰,当妈的还是能从细枝末节里找到疑点,很容易就察觉出来。杨何英说不出元若到底哪里有问题,可直觉自己刚刚猜准了,女儿真有事瞒着她们。

  有那么一瞬间,杨何英的心一沉,能感觉到出岔子了。元若打小就听话,最叛逆出格的那次就是跟沈梨谈恋爱,可当时也没瞒着家里,现在竟然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比出柜还严重……

  杨何英脸上的表情凝滞了片刻,不过随即又恢复如常,暂且沉住气。

  酝酿了一会儿,她忽然说:“这阵子都不怎么回家了,你爸还念叨呢,成天在我面前说个不停,耳朵都要起茧了。”

  元若未曾发现杨何英的变化,听到她把话题转开,勉强松了一口气,掩饰地抬手勾勾垂落的耳发,解释道:“这几天一直都在两边跑,等从B市回来就空闲了,应该可以歇一阵,到时候我回家陪你们住几天。”

  方才的事只是小插曲,老人家是明白人,虽然已经琢磨出了味儿,可还是识趣没多问。

  两人相互搭把手,帮着把所有东西都收好。

  元若记起沈棠的交代,想到还有一本书没拿,便去了次卧。那本书放在书架上,书名她忘了,得翻一下聊天记录才行。

  次卧里干净,所有物件都整齐摆放,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光线充足而亮堂。房间中的东西不多,一眼就能看完,靠近落地窗那边有张书桌,侧面竖着的就是书架,架子最上方放着一盆仙人球。

  杨何英也跟进来了,老人家勤快,拎着吸尘器来除灰清扫,想着元若平时忙累,自己这过来一趟,反正有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趁空帮着打扫一下。

  元若侧身瞧了那边一眼,没太在意,继续翻着书架找书。

  房间里太安静,吸尘器运行的声音就显得有点大。杨何英只做清扫不做别的,在房间中转了两圈,转到左边床头柜时,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下,无意瞥见床头柜上的相框。

  不止一个相框,有三个。一个大的,两个小的,大的摆在最前面,小的放在后面遮着。

  大相框是沈家一家四口的合照,多年前的老照片了,其中一个小的是沈棠和沈梨的合照,几年前拍的,至于剩下那个,被完全挡住了看不见。

  杨何英不由自主就多留意了一会儿,边推动吸尘器边瞅,鬼使神差的,她把大相框往前挪了点,偷摸瞧了眼被挡住的照片。这本来只是好奇使然,没想过真要去窥视什么,毕竟相框都摆在床头柜上了,老人家就以为那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隐私,然而在瞧见照片的一瞬间,杨何英霎时一愣。

  ——是元若的照片。

  与另外两张照片不同,这张不是合照,而是单独的一张照片,只有元若一个人。

  沈棠不是特别善于表达感情,这些年一直如此,她把元若的个人照摆在床头柜上,证明在她心里元若一定非常重要,跟早逝的家人一样。

  毕竟被收留了几年,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能依靠元若,这样的感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杨何英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不放合照?

  其他家里人都是合照,偏偏元若不同。

  杨何英眉头微蹙,心有疑惑,莫名的,她心里发怵,直觉哪里不对劲。

  可能是她在床头柜站了太久,站在书架前的元若不解望过来,“怎么了?”

  杨何英这才回神,敛了敛心绪,赶紧回道:“这里有点脏,弄不干净,都积灰了。”

  不曾发现哪里不对,元若一边取书一边说:“小棠走了以后都没怎么打扫过,没时间,待会儿再拖两遍就行了。”

  杨何英应声:“行。”

  中午母女俩一起吃饭,下午元若还要出去一趟,杨何英则继续留在这里帮忙。

  不知道为何,那张照片成了杨何英心里的一根刺,扎着很不舒服,越想越奇怪。当妈的总有种异于常人的直觉,一旦起了疑心就忍不住要去想,回忆过往,细细琢磨。

  杨何英又记起元若带沈棠回大院子吃饭时的场景,饭桌上,沈棠时不时给元若盛汤、剥虾,元若是怎么回应的呢?元若无比自然地接受了,好似早已习以为常。两个人未免太亲密了些,元艾宁跟元若都没这么亲近,这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呢。

  还有上次孟知行找过来,元若的反应那么大,紧张成那个样子,着实不寻常。

  有些话杨何英不好当面问,只能憋着。

  那天下午元若走后,杨何英在空荡的房子里转悠了两圈,多留了个心眼。

  阳台上养的植物是成对的,主卧和次卧里的喝水杯子是成对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平时乍一看不会发现任何异常,但现在瞅见什么都会起疑,不是那方面也会往那方面想。

  杨何英有点头疼,嘀咕着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哪可能的事,元若是她的女儿,她感觉元若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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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若去了店里,之后又去了咖啡书屋,拜托何妤帮自己看着点。虽然这趟去B市只有两天时间,但很多事都还没处理好,要不是挂念着太久没见过小崽了,元若真不会去那边。

  翌日是个大晴天,阳光正好,微风轻柔。

  她大清早就起来了,捯饬了一两个小时才出门。

  上飞机那会儿元若还挺紧张,乍然有种回到了二十出头的感觉,她很久都没这样过了,为了另一个人收拾准备,还专程坐飞机过去。

  她平常挺懒的一个人,在感情上都是省事就行,千里迢迢去往陌生的城市还是头一遭。

  从C城到B市并不是太遥远,睡一觉就到了。沈棠来接机,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只为等着她过来。

  同行的还有贺铭远和一个男生,是B大的同学。

  没想到会有其他人在,元若还有点意外,在见到贺铭远的那一刻都愣住了。

  贺铭远瘦了好多,整个人看起来与以前不一样了,胡子拉渣的,头发也有点长,变得不太爱收拾。以前那个干净潮酷的男孩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散漫随意的模样,不过还是那么帅,别有一番味道,好像更成熟了。

  元若跟他们打招呼,贺铭远温声说:“元若姐。”

  男同学也跟着喊人。男同学姓陈,叫陈一,名字非常特别。

  午饭是沈棠请客做东,去的粤菜馆。陈一同学不能吃辣,另外三个人都随着他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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