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第106章
作者:蓝色青花
微微转了半个圈后,她又抬眼看向了逆着日光的方向,在那个方向快消失于天际尽头的地方,居然好像有一片很大的绿洲,绿洲上空闪动着璀璨无比的金色灵气,波光云涌,好像将其上整片天空都折变了颜色。
好像自从进了这里,她看到最多的东西就是发光发光发光,到处都发光得耀眼。
季无端好像怕晒地两手叠成扇子搭在头顶,满脸冒光道:“看来我们是要去那里了?”
“诸位,最主要的是,这里好像不能御剑。”梅笑寒很快试了一下运转灵力,感觉在这片空间内,灵力好像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了。
对于仙门修士来说,不能运转灵力就相当于普通人失去了手脚,很容易使人瞬间丧失安全感。所以梅笑寒话落,几乎所有人都立即运掌试了一下,脸色各有变化。
季无端快速翻转着手心看了看后,神色涌动道:“那我们……还过去吗?走过去?”
庄清流转头看了看梅花阑,几乎不用开口问,就知道她也一样,并不例外。好像自从进了桃花源以来,他们的灵力便就开始一点一点地被限制削弱,直至到了这里,便彻底没有了。
这也许说明,这里便是最后一个地方了。
庄清流目光远远投向绿洲看了片刻后,抬脚道:“不过去怎么样,救人救一半儿吗?我救了你,但让你丧偶那种?”
梅笑寒顿时转低头,确认了一眼剑上睡着的扁鸥并没有醒过来,要不然听了这样的迷惑发言,扁少宗主大概率会情绪激动。
季无端看一眼面前低岭起伏的大片沙丘群和头顶要把人晒爆炸的日光后,抱头哀嚎一声,才甩脚跟了上去。
可是几人刚走了不足十步,面前的半空中波光一闪,居然忽地出现了一个人!
庄清流瞬间顿脚凝视,见是一个身材十分细长条的年轻男子,上半身穿绿,下半身着白,还是个时尚的渐变色。最主要的是他脚下的影子……呃。
庄清流抬起目光,不由多端详了细长条男子两眼,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一根葱?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细长条男子身边跟克隆似的,开始接二连三地唰唰继续往出冒葱,这些“葱”虽然是人形,但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长着几乎没区别的脸,很快就顺着几人要走的方向,扩散出了一摆左右望不到头的“葱墙”。
“……”季无端目瞪口呆,“这是不让我们过去的意思吗?”说着上前两步,诧异道,“可是这摆葱能挡住谁?”
他话音刚落,面前长城似的葱墙倏地集体原地拔高,嗖嗖嗖嗖,短短几个眨眼,就在众人面前直上云霄,高到看不见了。
季无端:“……”
看来确实是护卫墙,不准人过去的那种,两边也绵延无限,没有绕的可能。载驳救人心切,很快忍不住地抽出剑,好像想尝试能不能劈个口子出来。
可他佯装一剑下去,面前却并没有一棵葱动,看来这些大葱不受恐吓。他又转而用剑去切这些“葱人”的腿,它们也并不还击。
看来能劈出口子?可是把腿削掉了墙还是在,只能把葱人杀死?
就在这时,庄清流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低低响了起来:“别动。”
载驳手立马一顿,却因为庄清流半命令似的语气,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很快转头道:“我知道这些葱既然可以化形,就是有灵了。但是不砍这些葱人,庄少主就有别的办法过去吗?”
“没有。”
庄清流坦然地瞥他一眼,也不多说,而是往前走了两步,好像想试试什么。谁知她脚下刚一动,面前的葱墙顿时纷纷弯腰俯首,好像在对庄清流翩翩行礼,行完礼后,两边整齐有序地打开,为她自动开了一道门。
众人:“……”
庄清流自己也在原地顿了顿后,忽然退后几步,不过了。那些葱便随之铁板一块地很快合了起来,也不让别的人过……除非有人把它们劈个口。
不必说,这是一种很明显的认主行为。所以对面那片远远的绿洲,到底是什么地方?
季无端很快焉拉吧唧地转头道:“庄少主,你快别玩儿了,既然这些葱墙愿意自动为你开,那我们就走吧,我快晒死了!”
庄清流目光稍稍转动,从远处收回来看了一眼季无端后,将梅思归重新装回了衣领里,点头道:“那走吧。”
虽然目测从这里到绿洲,是一段并不很长的距离,但她心里其实感觉并不太好。这时,烈日炎炎下,梅花阑忽然在旁边撑起了她的伞。
“?”季无端顿时扭头问,“端烛君,你还有第二把伞吗?”
同样在烈日下暴晒的梅笑寒在旁边袖着手微笑道:“季公子,你说呢?还有第二把伞的话,能轮得着你?”
季无端顿时艳羡地溜达过来,厚颜无耻道:“我觉着二位这伞甚大,能否让季某遮个边儿也行?”
庄清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为什么。不。”
“……”季无端顿时捂着脸转一边儿去了。
这人平日里讨厌晒太阳,但极爱保养自己的手和唇,于是遭到庄清流的拒绝后,便当众拿出了他的擦手油和唇脂,边走边往脸上抹,画面极富冲击力。
“……??”
庄清流转头:“你别这样?”
季无端不仅不听,还扭成花蝴蝶似的扒掉了又厚又热的外衣,边脱边道:“可是这太热了,季某不脱就活不下去,诸位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也很……”梅笑寒刚转头看了一眼,好像忽然受到了什么惊吓,剩下的半句话被卡在嗓子里吓飞了。
庄清流立即转头一看,原来是季无端剥掉外衣后,里面贴身穿着的居然是一件色彩艳丽的大红裙,裙摆翩翩然然……石榴边那种。
“呃……不介意不介意。”好像是为了极力展示现代人思想的开放,庄清流又很快冲他补道,“我懂,我懂。”
女装大佬的快乐。
谁知她刚说完,热爱女装的大佬不仅脱得只剩石榴裙,还撕拉扯开了衣领,整个人顿时半脱不脱,半露不露。片刻后,似乎还觉着热,又毫不犹豫地撸起裙角绑到了腰上,展示出了毛乎乎的两条腿在沙地里裸走。
庄清流:“……”
真女装大佬的冲击力超出你想象,你思想再开放也追不上他行动的奔放。
梅花阑很快面无表情地瞥了季无端一眼,接着手抵住庄清流的肩一转,手中的伞又往下降了三个指节,直接把这伤眼的场景给阻绝了。
之后一连两日,季无端都是这个骚里骚气的造型,他身边一言难尽的几个下属也终于不再劝说,纷纷自己走开,离这骚货远了些。
梅花阑和梅笑寒几人也不看他,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一种忽然出现的植物身上,这种植物之前并没有,走着走着才开始不显然地偶尔出现。
庄清流观察了片刻后,还低头摸了一把,这玩意儿,呃……怎么说。就像沙漠里长出了一撮海带,上面还挂着盐。
可这种植物只在这里出现了十几株,再往下走,就又不见了。几人又将注意力收了回来,望着绿洲的方向往下走了一日后,他们的脚下开始陡然出现了尸骨……遍地的尸骨。
都是人。
梅笑寒的神色郑重了起来,很快蹲下身,谨慎从半掩的黄沙中翻出了一具完整的骨架,来回查看。庄清流也蹲下身认真问:“什么死因?”
梅笑寒表情很凝重,将骨架翻过来又翻过去,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后,摇头道:“完全没有外伤的痕迹,不明。”
说着起身道:“我再看几具……”话音未落,整个人却莫名地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嗯?”庄清流立即伸手扶了她一下,“怎么了?”
梅笑寒也很奇怪地抬手,低头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怎么说,有点晕。”说着又摇摇头,走向了另一具尸骨,“没什么事,可能是这两日太晒了吧。”
旁边原本在望绿洲方向的祝蘅这时无声转过了头,在原地顿了片刻后,悄然走近,若无其事地站在了离梅笑寒几步远的地方,转头继续估摸剩下的距离。而她被光拉下的长长影子,刚好罩到了梅笑寒头上。
一连看了十几具尸骨后,这些人的死因依然没有明显的痕迹可以捕捉,好像是突然就自己原地死了一样,十分奇异。
众人心里也都逐渐生出了一股很吊诡的感觉,同时莫名焦躁,不由加快了脚下的进程。可是接下来半日,先是更多的人开始产生了眩晕的感觉,暖暖和梅思萼甚至还紧接着开始流起了鼻血,而载驳似乎产生了幻觉,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忽然冲季无端拔出了剑,一脸凶恶扭曲地陡然刺了过去:“我杀了你!”
祝蘅心口顿沉,转头飞快一甩,手中一支箭凌厉地将载驳打开了。
同时啪得一声,受到大惊的季无端骤然跪地偏头,剧烈地伏地呕吐了起来。
不对、不对……哪里都不对。察觉过来的众人顿时在茫茫荒漠中戛然停了下来,暖暖和婉婉举目四望,脸色皆煞白——这片沙漠似乎拥有着极其难以言喻的神秘,任何人踏足都一样。
他们再走下去,就会和那些遍地的尸骨一样,这是真真正正的杀人于无形。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呕……呕!!”几乎呕吐到脱水的季无端终于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心里惊涛骇浪地问道庄清流,“庄……庄少主,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古怪吗?!”
庄清流脸色十分凝重地在四周的地上都环顾了一圈后,极慢地摇摇头,道:“我可能知道。”
“怎么回事?”梅笑寒很快从袖中摸出几瓶药,给众人都发了几颗。
庄清流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丸,道:“没有用的。”
所有人都头晕目眩地转头看她:“那怎么办?!”
庄清流很快低声道:“没有办法。都退出去就行了。”
眩晕,呕吐,流鼻血,四肢发沉,出现幻觉……这片巨大的荒漠区不是有鬼,恐怕是因为地底有强烈的辐射。
祝蘅好像也极短地蹙眉不舒服了一下,却将梅笑寒的药丸收回袖中,没吃也没扔。季无端跪趴在地上脸色难看道:“怎么回去?我们已经走了快三日,症状已经发作,还能熬到回去吗?”
这恐怕,也就是这里遍地尸骨的原因——哪怕察觉到不对,也来不及了。而离对面那片绿洲更是现在还远不止三日的路程。
这时,身边猝然一声扑通,最早鼻血长流的暖暖好像终于受不住了,重重摔地,无意识地晕厥了过去。
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婉婉脸色巨变,立即跪地将暖暖抱进了怀里。一行人开始飞速往出退,可是没走两个时辰,又一个载驳也紧接着倒下了,伴随着剧烈的胸口起伏和呼吸急促。死亡的阴影好像忽然就笼罩到了每一个人头上,且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表情凝重的庄清流始终在左右转头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一群人的状况越来越不好,很快又俱都开始吸气困难,脑中好像有一颗巨石在往下沉。季无端边走边吐,终于在第三次手脚发软地跪地后,心沉到了谷底:“算了,我不挣扎了,你们……”
他刚濒死虚软地原地摊平看天,巨大的荒漠中忽然极快地游出了一条巨大的蛇,大蛇浑身斑斓翠绿,匍一出现,就用尾巴一个个卷着人飞快地放到背上,然后嗖嗖地掉头就往外游走。
“?”
所有人都晕得七昏八吐,连对这个忽然变故做出反应的精力都没有了,只知道好像有救了。没有任何症状的庄清流一边照顾着几个人不掉下去,一边低头诧异地快速问大蛇:“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难道一直跟着我们吗?”
大蛇萌萌哒地冲她:“——嗷呜。”
庄清流立即伸手一揽两边:“……好了,别甩脑袋,人被你甩下去了。”
她说着往身后一堆瘫痪的人身上扫扫,掠过用手固定着梅笑寒的祝蘅,将梅花阑单独揽进了怀里,扶着她问:“晕吗?”
梅花阑极细地蹙了下眉,垂眼如实道:“有一点。”
庄清流于是二话不说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她鼻子前,梅花阑:“……?”
“晕就睡一会儿。”庄清流也没解释,而是维持着大巴掌盖在她脸上的姿势,低头冲大蛇道,“快一点儿。”
大蛇很快在沙漠中游走成了一股小旋风,而梅花阑在一股吊诡的味道中也果然莫名困倦,很快无知无觉地阖上了眼睛。庄清流低头看了片刻后,又无声展开她的手,在她手心画了道安神符。
蛇身上的所有人这时都晕了过去。只剩她和祝蘅。
直到这时,庄清流才转头往旁边扫了一眼,然后冲祝蘅出乎意料地伸出了手,同时眯眼问:“为什么把扁家人牵扯进来?”
祝蘅目光也很微妙地闪了闪后,抬手搭上她的脉,低眼道:“不是我。”
两人坐在蛇身上不再说话,庄清流脸色淡淡地转头随便看着绿洲的方向,祝蘅低头长久按着她的脉。
片刻后,庄清流收回视线:“你到底行不行?”
祝蘅掀眼瞥了瞥她,忽然伸出手,直接摸向了庄清流的衣襟。庄清流没说什么,却弹指挑开她,自己从怀里捞出了戴上了隔音罩的梅思归,低头摸摸它小脑袋上的呆毛道:“后面。”
祝蘅眼尾一抬,凉嗖嗖地瞥了她一眼后,还转到庄清流背后,把她后领往下拽了拽。庄清流想了想后,又摸出自己的小猪佩奇香囊让梅思归抱着,梅思归于是也很快乖乖睡了。
接着庄清流自己伸手解开衣襟,将整个上半身的衣服都褪了下来,日光洒落到她身上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像钻石一样闪起了剧烈的火彩。
祝蘅面容平静,只是眼睛深深眯了起来。
“怎么样?”庄清流低头,随便扫了一眼闪光到刺眼的自己,“你是哑巴吗?问一句说一句?”
祝蘅目光也从密密麻麻的闪耀丝线上抬起,声音凉凉道:“没救了。还能活一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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