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偷欢 第50章

作者:橘子洲洲JZ/橘子洲洲 标签: 近代现代

  他们的身体无比默契,额头抵住肩窝,心跳隔着心跳。

  然后他猛地一震,大脑有半分钟出于异常清醒的状态,像回光返照。

  可他放任自流,他安慰自己说:靠近温暖触碰光源,天生如此,他不过是遵循了最低等动物也会遵循的本性。

  他听见斐子瑜轻声低笑,震动的频率透过紧贴的胸腔传播,好像他也在笑。

  男人重新压过来,他撑不住后退一步,靠在斐子瑜垫着的手臂上。炽热的一横,没了墙壁的冰凉。

  嘴角凑上温热,唇瓣扫上呼吸。斐子瑜没有吻上来,处于一个比接吻更亲密的姿态。

  “虞欢,你一定很喜欢我。”

  他们耳鬓厮磨,共享每一分空气。

  “虞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他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好像知道了。

  于是他说:

  “我知道。”

  爱意决堤,从残损破口中生长。

  眼眶酸涩,湿气还没涌出就被男人的唇舌舔走。

  斐子瑜在黑暗里入侵他的城堡,男人用轻浅的酒气和烟草味叩门。大抵是酒香实在醉人,情话的确动听——城门背叛了他,自动给敌人开了锁。

  他肯定还醉着,醉得抛却理智。他甚至想:就算南柯一梦,就算梦醒一场空……

  沉重的头颅经不起强烈的刺激,心脏一阵收缩,电流窜过全身,一直麻到指尖、窜上头皮。

  男人锁住他,一点不放开、空气中充斥着斐子瑜的味道,密不透风地包裹他、蚕食他,就连氧气也被排除在外。

  上颚被舌尖轻巧地划过,带起强烈的应激,他在濒死之际以此续命。窒息时眼前的彩色麻点也染上爱欲,他恍惚着想一个人的名字:

  斐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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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欢被斐子瑜牵引着走进人群。好几束视线瞬间投过来,或正大光明或窥探隐晦。

  他没再怯场,甚至没能敏感地察觉到这些眼神。斐子瑜像马戏团的魔术师,强大而神秘,施了一个小咒语。

  他的眼里便只有斐子瑜。

  世界被划分得很清晰:斐子瑜和别的什么事。

  他被亲红的唇瓣瞒不住事,事情的走向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就连虞欢自己都没想到。

  哦,斐子瑜除外。

  他好像把每个人都耍了一道,这个心机的商人,蔫儿坏蔫儿坏的。

  大排场来了——十瓶轩尼诗李察,每瓶酒都被单独装在水晶盒里推出来,酒保们小心翼翼,隔开熙攘的人群,送到六号桌面前一字排开,像待字闺中等待挑选的黄花大闺女。

  他没忍住笑出声。

  斐子瑜问他为什么笑。

  他说:“你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我在心里骂你‘人傻钱多’。”

  然后他又问:“那这次,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虞欢认真思索,“我在想……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黄粱梦一场?”

  “不会。”

  “哦。那就不会。”喝醉酒的虞欢很好哄,对斐子瑜抱有极高的信任。

  -

  被斐子瑜手把手牵着开酒这事儿,他熟。

  他们一起开了一瓶,剩下九瓶被酒保开掉。

  这次来的人都是交情好的,不怕说什么,斐子瑜没打算藏着掖着,或者说从一开始就预谋算计好了。

  他扣着自牵上就再没放下过的手,“他叫虞欢。虞姬的虞,欢愉的欢。从今往后,是我的爱人了。”

  “今天这酒,就当是预备的喜酒了!”

  男人话音落下,停顿了半秒像是在斟酌,“封哥。”声音稍落。

  -

  封望从两人亲密关系的事情中回神,接受得很快,他在国外就听说了斐子瑜的一系列风流韵事,早知道他这个小弟是个弯的,虞欢倒是出乎意料了,但也不是什么难以消化的事情。

  这十瓶酒的排场像极了为美人一掷千金的浪子,怕就怕斐子瑜对虞欢不是真心,虞欢又是这样老实的性子,容易被骗走的样子。

  “小虞,爱情不是冲动,你要想好。”顿了顿,或许是觉得这样有些棒打鸳鸯,又换了措辞,“要是斐子瑜欺负你,你来找我。”

  封望开口的话都是反复斟酌后的,难得一次改了口,竟然是因为他俩公开出柜。虞欢笑眯了眼。

  斐子瑜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干燥的掌心变得微微湿润,不知道是谁手心沁出了汗水。

  这一次,他和斐子瑜肩并肩站在一起、面对封望。

  他们应该都很紧张,像直面本心做出拷问。

  他敏锐地察觉到斐子瑜有片刻犹豫,斐子瑜垂眸看他,迷人深邃的眼瞳里只装了他一人,又光亮投到眼底,化开忧思的冰河。

  他瞬间明白了斐子瑜因为什么犹豫。

  是因为他,担心他。

  ……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虞欢接过话头,变得主动,他第一次不带爱恋的眼神注视封望。

  “封哥,我一定很喜欢斐子瑜。”

  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声音仿佛与脑海中斐子瑜的声音重合了。

  “我一定很喜欢斐子瑜。”

  “你一定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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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m好像还是没解释到

  不是真亲的(斐总和迟玉

  后面会解释到

第56章 “老婆,再说一遍!”

  虞欢揉着额头清醒,宿醉的倦怠和钝痛让他起身的瞬间立马躺倒。

  动静惊动了身边沉睡的斐子瑜,男人长臂一捞,他就又回到了对方怀里。

  束缚得有点紧,虞欢蹙眉蹭开锁着自己手臂,直直望着纯白天花板看,仿佛那里有什么宝藏惊喜吸引注意,其实他只是还没捋清。

  如梦似幻的昨夜,酒吧里闪烁的彩灯、无人之地的亲吻、高朋满座中的誓言……

  像一部浪漫法式电影,加一层淡蓝色的复古滤镜,人声鼎沸、银瓶金酒。

  气泡酒水和口蜜腹剑的商人,世间绝配。

  这是他刚才悟出的道理。

  他几乎不敢去回忆昨晚的自己。那真的是虞欢吗?真的不是他隐藏的第二人格吗?

  仿佛丢了魂儿,舍了命。

  “虞欢,你一定很喜欢我。”这句话不合时宜地蹦出来,低沉的爱语犹在耳畔。

  我没办法狡辩了,他想。

  日光牵绊层云,晨风撩拨窗帘,是过了一个春风夜。

  酒精在血液中消弭,爱意却流动在身体。

  斐子瑜在他心里放了一把火,势如燎原。枯枝败叶‘噼啪噼啪’地连片成响,仿佛某种奇妙的讯号。

  眼前骤然一黑,原是斐子瑜捂住了他的眼睛。

  “再睡会儿,我困。”炽热的呼吸亲吻他耳垂,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埋进他肩窝里蹭了蹭,泛起一阵痒意。

  怎么这么孩子气,一点瞧不出跟昨晚发狠的样子。

  拉开斐子瑜的手放进被子捂好,斐子瑜顺从地呆了会儿又不老实地摸上虞欢的细腰,往自己怀里带。

  虞欢暗叹了一口气,随他去了。

  男人翘起的发丝,细细缕缕地扫过虞欢的耳畔,虞欢尝试着躲开,无果,也就安分躺着了。

  他们分开之后虞欢很久没欢愉了,腰腿都泛酸痛,屁股也疼,就算斐子瑜技术再好,再体贴,耐不住他那物什大。再说昨晚也不见他有多体贴。

  两人都喝了酒,不止一点上头。干柴烈火,一触即燃。衣服从门口散落到沙发……他还记得斐子瑜有多坏,三层的楼梯,他是被抱上去的。

  “抱紧……弄深了你自己难受。”话虽如此,语气听不出一点忧虑,只有深刻的揶揄。

  想什么呢。

  虞欢骤然回神,脸上的热度比醉酒后还高,略微撩起被子透了口气。

  —

  虞欢再次醒过来时已经中午了,身边空荡荡的,伸手一摸,没有余温。

  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暖气开得大,他睡出一身汗,去浴室冲澡,陈设还是几个月前他走的样子,像是什么都还没发生过。

  斐子瑜跟他一样是个念旧的人。

  沐浴露洗发水不会频繁更换,习惯了一个牌子的味道就不想再去尝试其他的了。

  可昨晚他们酒意上头,把彼此心里的‘旧人’一下都换了。但借酒行事总有纰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