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吞噬 第35章

屋子终於安静下来，可徐骁却慢慢睁开眼。整理一下这几天获得的信息，虽然调查的过程都算顺利，但他仍感到无法抓住那只隐藏在浓雾背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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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夜空漂浮过几缕薄云，高高在上的明月照著喧嚣的城市。酒吧夜店正是生意兴隆之时，喜爱夜生活的人们新一天才刚刚开始。然而喝得微醺的郜岩峰却从酒吧出来，拦下一辆计程车朝公园的方向驶去。

即便临近圣诞，在寒冷的午夜时分，也很少有人会到公园幽会，如果是盛夏，也许还能看到亲热的几对。下了计程车，郜岩峰独自一人走进公园，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冷风拂过。站在树下仰望天空，枯枝把圆月切割得七零八碎，然而就在离树不远的长椅上却坐著一个人。

“你来的还蛮早的嘛。”扯开嘴唇，郜岩峰邪笑著走到男子面前。

黑漆漆的地方看不清男子的脸，好像极不喜欢身处不平等的位置，男子立刻站起身，与郜岩峰面对面。

“豪哥的事是你干的吧。”毫不避讳地开门见山，望著男子惊恐地抬起脸，郜岩峰勾起唇角，搭上他的肩膀悄声道：“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了……怎麽样？这个数，我就当什麽都不知道。”

感受著郜岩峰在手心划出的“十”，男子不甘心地攥紧拳头，无光的眼睛像黑洞一样，看不出那里流露著怎样的感情。

29、雄性吞噬 之 穿女仆装的男人们 （8）

圣诞前夜的当天早晨，技术科的鉴定报告出来了，经过检测，郜岩峰的DNA和指纹与现场遗留的未知DNA和指纹完全匹配，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登时变得躁动。

“根据郜岩峰的口供，我们到航空公司调查，郜岩峰十六号下午确实飞往X城。另外利用这两天的时间我们也到X城调查了郜岩峰的网友，他说这期间他们一直在一起，二十号晚上才分开。”

“虽然那个网友交代了两人每天在一起做什麽，但我觉得这中间仍有串通的可能。此外，从本市到X城坐飞机大概两个小时，如果改坐火车或长途汽车，大约五、六个小时。郜岩峰十六日下午到达X城的时间为下午两点，如果他坐长途汽车返回本市，晚上杀害许豪後再折返X城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不排除他会想出这种麻烦折腾的办法。”

“我也觉得和刘符比起来，郜岩峰的作案动机更为明显，他对许豪感情的不以为然说不准是装出来的，目前没露出破绽只能说他演技好。我们认为应该再审一次郜岩峰。”

在场除了小马摇摆不定，小宋和小张好像都认定了郜岩峰是杀人凶手，徐骁伏在桌上，挠了挠头。抓人是要有把柄和证据的，只凭直觉断定那不是开玩笑麽。现场确实发现了郜岩峰和刘符的毛发，但均是在许豪家二楼的卧室里，虽然床铺凌乱，可毫无打斗迹象，相反在被害人尸体所在的一层客厅却没有搜集到任何线索。

许豪的死绝非表面看起来那麽简单，捆绑成怪异的姿势、女仆服、“十”字卡片……

为什麽这些人不愿多动动脑子，他们的凭空猜想完全和暗示脱离开。虽然到目前为止自己也什麽都没想出来，可至少要有正确的方向，难怪U局重案组的侦破能力在本市排名垫底。

一想到这就觉得泄气，徐骁抓了抓耳朵，无奈走到白板旁，“你们的想法和意见我都知道了，不过在找郜岩峰前，我觉得应该先把这几件事调查清楚。首先是许豪的人际圈，到底还有没有和他关系密切却是我们遗漏的人；其次我这有几个网站和论坛，内容比较多，我想大家一起找找里面是否有和案子有关的线索。把这些调查清楚再审郜岩峰也不迟，毕竟抓人需要实证。”

看在场三人一个个纠结的脸，徐骁便知道负责人的威力起效了，即便他们再有想法也要听从自己的指挥，如果要责备就去责备乔队好了，谁让自己被他任命呢。

於是调查工作又分成了两组，这一次坚定郜岩峰是凶手的小宋说什麽也不和徐骁一组，他和同样坚持郜岩峰是凶手的小张一同外出调查许豪的人际圈，而目前尚处於中立的小马则留下来和徐骁一起查看飞鸟提供的网站和论坛。

结果可想而知，和徐骁一组的组员总要多分担辛苦。小马效率极高，一下午便搜集整理了数条和案件相关的信息，可他们懒惰的负责人却在暗爽论坛里的图片和留言。

“嗯，干的不错，找到的信息都很有用嘛。”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徐骁用力点了点头，将小马整理的信息和许豪死亡现场的照片仔细对照，很快便做出了对凶手更为详细的描述。

“比较看来，许豪身穿的女仆服不论从款式还是配饰都很讲究，从上到下十分完整，证明凶手对这方面了解颇深，应该算一定级别的痴迷者。另外绳结的系法也不简单，对捆绑很有研究，凶手的癖好特殊，和杀人联系在一起，心理变态的可能性很大。这样，还是先等小宋他们那边的消息，等整理好两边的信息再审一次郜岩峰。今天圣诞前夜，早点回去和女友约会吧。”

听徐骁前面说的话仿佛还能看到破案的希望，谁想最後却以这种方式收尾，小马好不容易兴奋起来的面容立刻塌掉。“不了，我等他们回来，如果能在今晚审到郜岩峰最好。”

“敬业、榜样。”重重拍了拍小马，徐骁发自内心地佩服。“那去找郜岩峰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

见徐骁收拾了东西，小马总算可以舒口气，因为大多时候这人不在是件好事。“你要回去陪女友麽？”

“哈啊？”已然走到门口的徐骁忽然停下来，脑海里居然瞬间冒出飞鸟那张苍白的脸，实在太诡异了。“我哪来的女友。”

“呵呵，祝你们圣诞快乐。”

当晚下班高峰长时间持续著，繁华的闹市区挤满了出行的人，想到稍有特色的餐厅进餐都要等位，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番光景。对单身多年的徐骁来说，如果不出案子，他都会在家好好享受，自己学做几道菜，再准备一些好酒，只可惜数年来只有一、两年是这麽过的，所以他不敢提前制定任何计划，因为怀抱著一丝希望给以惊喜，总比完美规划後泡汤的结果好。

不过此刻他并没有因为回家而感到心情愉悦，一想起屋子里多出来的那个家夥，心里就异常烦躁。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忽然间却闯进另一个人，让他很难做一些私密的事，更何况来者还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怪人。

钥匙插入锁孔，进门前徐骁不得不先提一口气，幻想此时屋里的样子，如果仍像昨晚那般杂乱，他绝对会像丢垃圾一样把飞鸟丢出去。

然而，这一次徐骁的计划却未能得逞，屋子里居然出乎意料的干净，好像连玻璃都明亮了似的。惊诧於飞鸟所做的一切，徐骁迅速换掉鞋子，刚走进居室却赫然发现卧倒在书柜旁的一头麋鹿，定睛再看麋鹿的嘴巴下面还长著一张人脸。

“你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瞪著歪在书柜边揉著惺忪睡眼的飞鸟，徐骁指著他一身奇怪装扮破口大骂。

似乎并未觉察出自己哪里不对，仍在睡回笼觉的麋鹿挠了挠屁股。“你回来了。”

盯著卡通麋鹿迟缓在地上翻滚，徐骁双手抱胸，眯起双眼，“你一个人在家玩的也太HIGH了吧！”

“圣诞快乐。”挪到墙角，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飞鸟靠坐起来，极其友好地摇了摇前蹄。

“你穿的这叫什麽！没事COS什麽麋鹿！”大概是麋鹿的造型太可爱，连徐骁都心软骂不下去，明明不想看怪家夥现在的样子，却又忍不住在说话时多扫上他几眼。

“这是新买的类似睡袋的东西，麋鹿头其实是枕头。”说完飞鸟摆弄了两下鹿角。

“靠，网上还有卖这种变态的东西，既然想过圣诞，你怎麽不COS袜子啊。”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买一套。”

“我才不要，你留著自用吧。”徐骁想都没想便拒绝了飞鸟的“好意”。虽然那家夥今天也在家折腾了，不过毕竟折腾的是他自己，屋子里却比往日干净不少，突来的勤劳让徐骁到现在仍感到不解，难道他就这麽想和自己住？“话说今天屋子收拾的还挺干净，是怕被我赶出去麽？”

扫过徐骁洋洋得意的脸，飞鸟面无表情地实话实说。“是叫社区小时工做的。”

“你倒真会偷懒。”真相直接堵回了徐骁所有感慨，盯著可爱麋鹿下面那张违和的脸，虽然白皙俊俏，可总感觉一股浓厚的诡异气息围绕在他身边。“今天圣诞……你不和你弟弟出去见面？”徐骁表面看似的关心，实则想把飞鸟支出去，一个人在家舒服享受。

“你回来前我们刚通过电话，他今晚有解剖课。”

听怪家夥回答的这麽干脆，想必铁定了心要粘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出去吃吧，外面太堵车，到哪里都拥挤不堪，可留在家里又要面对这个家夥，老天爷是可怜自己多年没收到过圣诞礼物，所以今年特意送来一个特殊大礼麽。琢磨了片刻，徐骁只好认命。“好吧，今晚算你走运，可以蹭一顿我做的圣诞大餐。”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这次换做徐骁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其实，他还是会一点的。

“所以……”

面带微笑地走到飞鸟身前，徐骁踢了踢那又大又厚的鹿蹄。“现在去菜场买菜，你和我一起。”

“我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你怎麽不说你不用吃饭啊！赶快换衣服和我下楼。”就不信改不掉这家夥宅在家的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