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诱难当 第10章

原枯杨抬眼偷觑他，而后道：「好啊……正好我没怎么逛过扶风城，不如你配我将扶风城逛遍吧。」

原朽巽欣然同意。

三日后，原朽巽便得了空闲，与他一起在扶风城大街上迈步，扶风城是个好地方，所谓地方的好，就在于其仙，摘星城揽月城可说已是极其潇洒飘逸的地方，而这扶风城，又有几分奇特滋味。

所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扶风城一年四季的风都若春风般，唯有特定的日子，那风才会极大，大到庆贺节日的人们穿着流苏满身的衣裙，飘扬翻飞的衣袂卷着流苏，十分赏心悦目。

原枯杨是第一次和人逛街，他猜，原朽巽恐怕是第一千次了。

「城主！」

一个男子手中挑着风筝，看见原朽巽不由招手，几步走上来，灿烂得笑道：「好久不见。」

原朽巽十分温和却又带着些疏离地道：「好久不见。」

那男子才看见原枯杨，「这位是？」

「他叫原枯杨，是我同胞兄弟，枯杨，这位是拈花城中之人，原雨晴。」

为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而愣神，原枯杨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拈花城中的人，雨晴弟弟啊……」看他年岁比自己小，能和原朽巽认识一定是在床上了，三岛六城岛规，二十五岁之前碰的人，一定是有血缘的亲人。

「枯……枯杨哥哥……」原雨晴脸微红，但一双目还是看着原朽巽，「听说城主来此是指导与海外罗刹国的战事，不知现下可有空暇，雨晴想请城主……与枯杨哥哥同饮一杯。」

原朽巽略犹豫了一下，他当然不太想要答应，只不过若为了原枯杨不答应别人的邀约，总感觉好像显得原枯杨十分重要似的。

「好啊。我和……大哥，正好是闲极无聊出来逛逛的，能有地方喝一杯酒，也是乐事，大哥，你说对不对？」

没想到原枯杨竟然会同意，原朽巽微笑着颌首，道：「自然如此，雨晴，你带路罢。」

原雨晴涨红了脸，立刻兴奋地道：「好，城主！我马上带你们去……」

原雨晴开心得几乎有些发抖，原枯杨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当年……他为能够去看原朽巽，也是这么开心的模样，并且还大着胆子溜出去，结果换来的……却是一顿板子。

原雨晴又是否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城主，心中绝对不会为他留一个位置。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历来拈花城主，都是薄幸子，偶尔有几个寻到真爱的，往往也要忍受自己心上人与别人的情事……或者是孩子。

「城主，这地方是我叔叔开的，厨子们也是他训练出来的，手艺可好了。」

原枯杨望着宾客满门的场景，笑道：「看得出来。这楼中生意如此之好，光凭服务与摆设也到不了这地步，想不到弟弟的家人有这么好的本事，真是让人羡慕。」

原雨晴发觉自己无意间忽略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枯杨哥哥，其实也就是一些小买卖，上不了台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小买卖中的学问未必就小……」在原雨晴的指引下入了一个厢房，厢房里的窗子开着，街道外人声喧闹并不很清晰，但又若隐若现，既是安静，又不会太安静。远远望去，还能看见摆着小摊的小贩们背后的清水河。河上波光粼粼，是被风吹出来的，漾着丝丝波纹。

虽然秋日近冬，但却没有丝毫冬日的气息，反而更像秋季。

眼看着一片片落叶随着波纹荡漾，缓缓飘荡，原枯杨小口啜饮着茶，目光盯着岸边几颗枯了的杨柳，半晌不语。

「城主过得可好？我……我十分……」原雨晴面红耳赤，想要吐露相思之语，奈何原枯杨坐于一旁。原枯杨体贴地一笑，道：「你们聊，我先去点几道菜。」

原雨晴自然是有吩咐要上什么菜的，只不过他现在出去是为了给他制造和原朽巽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因此原雨晴连连点头，十分感激地看着他。

原朽巽笑着注视着原雨晴羞红了脸的模样，双眸明亮，仍旧十分勾人，余光见原枯杨当真出了去，心中不悦滋生。

他虽然自己左拥右抱，但男人的劣根性，只允许州官放火不允许百姓点灯，他可以左拥右抱，而且在自己情人们吃醋时一个个哄过去乐此不疲，但若情人连醋都不吃，却好似显得他没有魅力。

原枯杨百无聊赖在过道上走着，心知道他们俩在里面若是聊得动情，说不定直接来上一次，可惜的是现在他站在外面，不能去围观，而要走出去，这宾客满楼的，他径直走了还得应付路人的眼光与原朽巽事后的责问，想来想去，鼻间嗅到食物的香气，原枯杨忍不住却是到了后厨。

凌云洛是喜欢吃的主儿，这一点和历来摘星城主都不大相像——说来他兄长凌云霄本该是摘星城主，血脉比凌云洛遗传的天性更浓，可惜凌云霄出了岛，于是让年幼的凌云洛继位，原枯杨和凌云洛在一起这么久，别的东西未必学到了，但「吃」，却学得如火纯情，他不但喜欢吃好吃的、珍贵的，就算是廉价的好吃的也都来者不拒。

其实就一句话，只要好吃，怎样都行。

第五章

香气十分悠然，甚而让原枯杨升起了疑虑，说实话，后厨在二楼的本不多见，而如此香得就更不多见，莫非……是什么特殊的糕点？

放推开半遮掩的门，流畅的肌肉线条与带着些病态白的腰身在眼前一闪而过，很快被遮掩进衣服里，原枯杨一愣，立刻转身，「在下唐突，不好意思……」疾步想走，只觉得糗大了。

「等等……」

那人穿好衣服，连忙叫住他，「此地不是客人应来的地方，你怎么进来的？可有看到在外的……雨晴？」

「他……他遇上了一个旧人，正与旧人叙旧。」

「哦……」那人沉思半晌，笑道：「相遇也是缘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在下原雨卿。」

原枯杨回头，见他脱衣虽十分有料，但穿上衣服，倒也算显瘦，身材不错，模样也端正，笑起来还有些不错的俊朗。

「在下原枯杨。」

「原枯杨……」

原枯杨笑道：「怎么？兄台是否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

「呃……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原雨卿心中疑惑，只是如果是名人或是特别的人，他应该能记住才对，见原枯杨还站着，他不由道：「枯杨兄坐啊。」

原枯杨坐下，原雨卿打开桌子上一个木盅，一股几乎令人流口水的香气传出。

原枯杨一时之间竟有点痴，口中涎水很快就泛滥成灾，只能依靠定力，慢慢吞咽下去。

「这……这个……这道菜……好……好香……」

原雨卿笑道：「家弟不在，枯杨兄想必是寻香而来，如何？要不要尝尝？」

原枯杨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克制住直接欣然叫好的冲动，难为情般地道：「这……不太好吧……」

原雨卿将一副木碗筷推到他那边，又为他盛了一碗汤，汤色十分清，偏着奶白色，依稀可见里头有肉类与同样奶白色的豆腐。「这任城主一脉兄弟中取名，该取木字，枯杨兄的身份其实也不难猜，贵客临门，一道菜我总该能奉上的。」

原枯杨拒绝的话再说不出来，不由舀了一勺进嘴里。鲜美的滋味在舌尖泛开，好吃得他几乎要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