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以为期 第28章

作者:桃千岁 标签: 近代现代

  边以秋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左诚叶蓁何叙老孟。柯明轩也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的大概是和晟的高管们,边以秋一个都不认识。

  两人在见到对方时都有点意外,但都没有停下脚步,依然保持原有的频率朝对方走过去。

  边以秋目不斜视,仿佛柯明轩在他眼里就是个陌生人,以至于和晟的高管们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还特有礼貌地往旁边站了站,让出个通道来。

  而边以秋身后的“四边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柯大少爷那双眼睛,自从落在他们家老大身上,就没挪开过。

  两人错身而过,分别朝自己的包房走去。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边以秋说不清自己是放松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见到柯明轩的那一刻,他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心想柯明轩要是敢整什么幺蛾子,他一定毫不犹豫直接给他一拳。但是柯明轩从他身边走过去,一句话都没说的时候,他又觉得有点空落落的浑身不对劲,以至于整个晚宴都处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和时不时的走神当中,直到发现脑袋有点犯晕,才反应过来好像多喝了几杯。

  玖安现在的高管基本都是边以秋新提拔上来的年轻人,喝起酒来闹得有点凶,边以秋被他们吵得头疼,起身开门出去了。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装修得十分雅致。他在盥洗台前弯下腰,拘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来发现镜子里多了个人。

  水珠挂在睫毛上,微醺的脑子也不太清醒,视线模糊朦胧,看不真切。

  他一会儿觉得那是真的,一会儿又觉得大概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再俯下身,又往脸上浇了几捧水,想要把脑子里柯明轩那张脸清除出去。

  但越这么想越是适得其反,不仅没把人清除出去,连他身上那淡淡的檀香混合雪松的味道都在感官里清晰起来。然后,他就猝不及防被人拥进了怀里。

  柯明轩从身后箍着他,扭过他的脸,粗暴地吻下来。四片嘴唇刚刚触到一起,边以秋眼前就倏然闪过一片火花,炸得他头皮发麻。迟钝的神经还没来得及反应,饥渴的唇舌已经将人迎了进来,凶狠地纠缠在一起。

  大概是觉得拧着脖子太难受,他在柯明轩怀里转了个身,将人一把推到墙上,狂风暴雨般再次啃上熟悉的唇瓣。

  不知道是谁的牙齿磕到了谁的嘴唇,血腥味很快弥漫整个口腔,两个人也不知道痛,像是黏在一块儿了根本分不开,吸吮拉扯碾压顶弄,像两只发情的野兽,互相啃咬又互相舔舐,缠绵悱恻又直白露骨。眼底燃烧着的,是熊熊的欲望之火,又明明有比欲望更深更重更难以言说的东西。

  柯明轩的手腕灵活翻转,将他反捏在掌中,就着唇齿相连的高难度姿势跌跌撞撞将人往隔间里推,仿佛两个溺水的人,拼命攫取着对方嘴里的氧气,吻得唇舌发麻发痛也不舍得放开。啧啧水声混杂着男性特有的粗重喘息充斥着自己的感官和意识,过快的心跳在胸腔底下疯狂鼓噪,几乎能听得到那噗通噗通叩击灵魂的巨大动静。

  这是哪里?他们在做什么?会不会有人进来?会不会被手下看见?所有的问题统统无暇思考,太过渴望彼此的身体迅速升温,腰胯之下某个敏感的部位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充血肿胀。看不见的引信填满火药,危险地暴露在外,只要接触到丁点的火星,就能一发不可收起地顺着每一个神经末梢炸遍四肢百骸。更遑论两人身上弥漫着的,哪里只是细微火星,分明就是燎原烈焰——作为动物的原始本能很快就将作为人类的理智廉耻攻击得溃不成军。

  皮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那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在柯明轩手里的,边以秋仰着头靠在门板上,舒服地呻吟大口地喘息,快感被柯明轩有技巧的掌握在五根手指上,将他折磨得欲仙欲死。

  最后柯明轩引领着他的手,把自己那根硬得不成样子的东西也解放了出来,抵着他的颈窝,嘶哑地说了两个字:“一起。”

  被精虫蚕食得没剩多少脑容量的边老大还没反应过来这句“一起”是个什么意思,自己的手就被放在了两根同样粗长壮硕的火热性器上面。

  尽管阅人无数,但平常对付那些小情人边老大都只是简单粗暴的直入主题,还真没跟谁这么玩儿过。红头涨脑耀武扬威的男性器官如同烧红的烙铁硌在他的手心,青筋支棱剑拔弩张,他反射性地要往回缩,却被柯明轩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交叠的性器因为两人紧贴的身体被压在小腹之间磨蹭挤压,顶端清液横流淫靡不堪。柯明轩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将粗硬滚烫的阴茎齐齐握在掌中,加重摩擦的力道。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奇异快感让边以秋忍不住呻吟出声,立刻便被柯明轩堵在了自己嘴里。

  粗暴的吻,狂乱的动作,以及彼此越来越重的呼吸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交杂碰撞。握住性器的手一次快过一次地套弄撸动,快感不停攀升堆叠,绵延不绝地冲击着边以秋摇摇欲坠的神志。舌头纠缠在一起,近乎残虐地碾过彼此的口腔,伸到最深最深的地方,如同被关了多日的猛虎骤然出柙,不顾一切疯狂劫掠。

  粗重的喘息带着灼热的温度从喉咙里滚出来,几乎让人压制不住想要痛快嘶吼,脑子里那根崩到极致的弦在欲望攀到巅峰的刹那轰然断裂,快感如决堤的狂潮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巨浪滔天一片狼藉,爽得生死不知。

  边以秋直接咬破了柯明轩的舌头,身体骤然绷紧,股股热液喷薄而出,持续了大概有十几秒才把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子子孙孙全部交代完毕。身体软下来,灵魂却还在神游太虚,如果不是柯明轩扶着他,他可能会直接就这么滑到地上去。

  好爽,太爽了,爽得视线里什么都看不到,只剩白花花一片灯影在晃。

  柯明轩的货比他还多,粘稠液体溅了满手,有几股甚至飙到了两人的衣服上,柯明轩竟然毫不在意,就这么和他搂在一起,在节奏混乱的心跳中,再次吻上他的嘴唇。

  没有了刚才那股子像要吃人的暴虐欲望,这个吻沉默而温柔,像极了那天在他家里,两个人打完架,他长久而深情地吻着他的样子。

  边以秋的理智尚未回笼,因为酒意上头而略显茫然的眼睛还残留着高潮过后的潮湿水汽,显然没反应过来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睁着眼睛看着柯明轩近在咫尺的眼睫毛,半天才想起自己好像是来洗脸醒酒的,怎么会跟柯明轩啃一块儿了?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是说好要跟他划清界限断绝来往吗?现在这他妈的又算什么?他会不会是喝醉了在做梦?

  “边以秋。”

  吻停下来,柯明轩在尚未平息的余韵中低声叫着他的名字。

  边以秋眨了下眼睛,以为他要说点什么,但柯明轩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什么都没说。

  然后……然后外面就十分煞风景地传来了左诚的声音。

  “老大,你在里面吗?老大!”边喊还边一间一间地敲过来。还好其他几间都是空的,不然肯定会被人骂神经病。

  边以秋仿佛被这声音一下子拉回现实,条件反射般一把将柯明轩推开。

  柯明轩看了看上下都关得严严实实的门板,用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外面的人看不到。

  边以秋瞪着他一言不发,如果不是空间实在太窄不方便施展拳脚,他想姓柯的王八蛋肯定已经被自己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当然,想这么干是一回事,能不能干得过是另外一回事。

  柯明轩直接无视了他凶狠的目光,转身扯过卷纸将两人射出来的东西擦拭干净,体贴地帮边老大提上裤子扣好皮带,还理了理他衣服上的褶皱,还原成衣冠禽兽的模样。

  左诚很快敲到他们这一间,边以秋打定主意不回答。反正左诚在这里找不到他肯定会别的地方找,总之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和柯明轩待在洗手间里,这他妈也太丢人了!

  然而边老大还是低估了柯少爷的厚脸皮,耳朵里传来咔哒一声脆响,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门已经开了。

  姓柯的我草你&%¥#@%&%¥#!

  如果眼神能杀人,柯明轩可能已经死了千百次。

  边以秋在心里用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骂人字眼将柯明轩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

  左诚举起手刚要敲第二下,突然看到柯明轩从里面出来,顿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柯少爷,我找老——老大?”最后两个字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吓程度破喉而出,在洗手间这种地方几乎有种恐怖片的骇人音效,脸上的表情在一秒钟内换了大概有十来种,最后也不知道该以哪一种来面对这俩人。

  柯明轩十分淡定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走到盥洗台前慢条斯理洗手。

  边以秋没有葫芦娃的隐身术,一个身高体长的大老爷们儿也没法让自己瞬间缩小变身成五厘米,避无可避索性大大方方出来,假装自己的保镖不存在。

  左诚就像根可笑的木头桩子,定定地杵在他们身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俩臭不要脸的狗男男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洗手间,都没能把刚才那震撼的一幕消化完毕。

  当然不只是他没法消化,刚刚爽得魂不附体的边老大也没法消化,走出洗手间时,两条腿都还是飘的,跟踩在厚厚的棉花上一样,毫无真实感。

  走廊上的灯光带着奇异的迷幻光彩,让走在前面的柯明轩变得有些虚无缥缈起来。

  边以秋看着他的背影,几乎分不清刚才厕所里发生的事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柯明轩走到四个9门口,停下脚步等他走近,突然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而头重脚轻还沉浸在十分钟前的激情里没有回魂的边老大根本没有听清,柯少爷就已经转身进了包房。

第37章

  因为中途离席,边以秋回到包房又被手下起哄多灌了半瓶XO,原本就浆糊一样的脑袋晕得更加离奇,看人都成了重影儿。

  左诚吸取教训,冷眼旁观一滴酒都没帮他挡——老大喝醉了没关系,还有他能把他扛回去,要是自己再喝醉让老大半夜溜出去遇到什么危险,那他这个保镖就不用当了。

  什么?你说左诚同学是不是因为在洗手间受了刺激故意报复?你开什么玩笑,心思单纯老实巴交的耿直Boy会是这种人吗?嗯,没错,你们猜对了,他就是这种人。

  于是饭局结束,边老大不负众望地趴下了。

  上车之后,左诚照常问他去哪里,他头昏眼花地瘫在后座上,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闪烁霓虹,喃喃说了个地址。

  左诚没对他说出来的目的地发表什么意见,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向左打了个弯,奢华的流线型车身轻快地划过光怪陆离的城市灯火,朝出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边以秋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醒过来时发现左诚把车停在了悦珑湾的小别墅外。他皱了皱眉,混沌的脑子意识恍惚,不知道左诚为什么把他送这里来了——但因为实在是醉得厉害,连这点恍惚也都是转瞬即逝,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

  左诚已经知道了小别墅的秘密,自作聪明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家老大今天晚上肯定也是和柯少爷有约,才会大半夜的往这里跑,所以在把边以秋安顿好之后,十分自觉地退出门外,另外找地方去了。

  然而事实上“悦珑湾”三个字只是边以秋被酒精麻痹了神志之后遵循内心的期待和渴望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跟柯明轩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怜醉得一塌糊涂的边老大关键时候居然没人照顾,活像只可怜巴巴的大狗独自钻进冷飕飕的被窝,异常委屈地睡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紧接着自己便坠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丝丝缕缕熟悉的清淡香气袅绕他的鼻翼,是他每回在梦里见到柯明轩的时候,都会闻到的关于檀香和雪松的味道。

  于是他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这实在是已经不新鲜了。

  自从跟柯明轩说要各走各路分道扬镳之后,他就经常在梦里见到他,有时候是个恍惚的人影,有时候是双带笑的眼睛,也有的时候,会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叹息一声,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但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真实。

  他能摸到他,能碰到他,能感受到他。暖热的体温,沉稳的呼吸,强劲的心跳,以及他身上特有的那抹撩人气息。他近乎急切地搂上去,贪婪地嗅着,如同一个欲罢不能的瘾君子,在梦境中放纵着自己沉溺在吸食毒品的强烈快感里无法自拔。

  “柯明轩……”

  他呢喃般叫着那个名字,在黑暗中摩挲着他的脸,他的皮肤,他的身体,主动凑上去吻他,咬他的嘴唇和舌头,然后像他们过去无数次一样,很快被柯明轩反客为主。

  不知道是不是做爱这种事也能习惯成自然,反正在梦里边以秋是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太想他了。只要能抱着他,在上或者在下,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了。做梦而已,自己跟自己较劲,多没意思,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

  然而这次的梦境特别旖旎特别缠绵,柯明轩温柔得近乎虔诚,恍若情深。温软的唇舌从他的眼角滑至耳根,从耳根又到嘴唇,再从嘴唇寻到锁骨,一路往下,仿佛是要用唇舌丈量过他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最后停留在双腿之间,亲吻在他半勃的性器上。

  如此温柔的柯明轩他在现实里从来没有见过,想都没敢想过,那个跋扈嚣张得让人咬牙切齿的男人,即使给他口交也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和目的性,给出一分必定要他偿还十分,哪里会这样柔情似水半点不计回报地将他伺候得飘飘欲仙?

  果然,只是个梦啊。边以秋昏昏沉沉地想。然后又觉得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点,连被那根滚烫火热的粗长阴茎贯穿插入的胀痛感都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他的意识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明,甚至冒出个异常天真的想法,或许这不是个梦?可惜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个头,就被随之而来的猛烈撞击冲得七零八落再也聚不起来。

  他闭上眼睛,放任自己的身体和感官迎合逐渐攀升的欲望和热度。是不是梦都好,至少此时此刻,再无人比他们更亲密。

  柯明轩紧紧拥抱着他,面对面插入的姿势让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皮肤擦着皮肤,骨骼蹭着骨骼,心跳的频率出奇的一致,连呼吸的节奏都貌似相同。唇舌厮磨,下身紧密契合,一次比一次更深更重的撞进肠道深处,猛烈极致的快感扯紧神经,爽得销魂蚀骨。

  而就在这汹涌而来让人几乎无所适从的淋漓畅快之中,边以秋突然福至心灵般想起在包房门前,柯明轩附到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我很想你。

  他说的是,我很想你。

  边以秋的心脏狠狠揪了起来,随即一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大手将它稳稳托住,五指轻轻合拢,温柔却慎重地将那那颗鲜活跳动的脏器握在了掌中。

  这段时间所有的愤怒委屈和焦灼彷徨都仿佛在瞬间得到了安抚,让他浑身颤栗眼鼻泛酸。

  “我也想你。”

  柯明轩,我也想你。

  * * *

  宿醉是柄双刃剑,他能让你在春色无边的美梦里神魂颠倒,也能让你在冰冷残酷的现实里哭爹喊娘。头痛欲裂那都是轻的,如果睁开眼睛发现天在旋地在转,五脏六腑都在闹腾翻涌着要造反,你还能保持镇定,我敬你是条汉子。

  边以秋一只眼睛刚掀开了条缝,就看到天花板倾斜着要塌下来,吓了一跳赶紧条件反射地想要抓住点什么——除了床单被子你还能抓住什么?然而床也在往一边倒,这他妈是发生地震了么?可是这地震也太安静了吧?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天才的边老大紧张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喝醉了,还晕着呢。

  想清楚了这个关节,边以秋也不强迫自己睁眼了。他翻了个身,在2米宽的大床上把自己摆成大字型。胳膊所及之处空空荡荡,冷空气倏忽钻入他裸露在外的毛孔,凉飕飕的,哪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原来真的是个梦。他还以为……

  无声叹口气,扯过还残留着体温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想多了伤身,还是再睡会儿吧。

  在边老大极其失落地再次跌入梦乡的同时,春梦的另一个男主角柯大少爷正在楼下拿着手机脸色铁青地听着电话那头根本停不下来的笑声,忍了又忍才压住自己体内想要骂娘的冲动,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笑够了没有?”

  “还没,要不你过会儿再打过来?”楚总满脸堆笑,毫不留情。

  柯明轩怄得要吐血:“楚奕,我们还是不是兄弟!”

  “就因为是兄弟,我才为你高兴啊。”

  “你们家管这个叫高兴啊?我怎么听着那么像幸灾乐祸呢?”

  “咳,你肯定听错了。”

  “那你高兴完了是不是该告诉我粥到底要怎么煮了?为什么我连煮了两次都他妈糊了!”

  楚奕揉了揉自己笑疼的脸,总算良心发现地认真回了句:“水放少了。”

  “那应该放多少水?”

  “这个要看他喜欢吃稠一点,还是清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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