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22章

作者:竹喵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周边:“……”

  我可去你的吧。

  ——

  或许是陆斯闻陪了程让快一个下午,以至于不管是贺明良的去世还是今天见到那些人,想起那些事都未曾给程让带来太大的影响,他照样回到酒吧,照样带着曲林忙碌一个晚上,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但凌晨3点酒吧结束营业他离开酒吧往出租屋走的时候,他还是意识到自己被影响了。

  北城这座大城市,即便是凌晨3点也照样灯火通明,所以程让也得以好好看看这座自成为‘杀人凶手’之后就没怎么敢看,也一直想要遗忘的城市,只是暌违了十年,有些事情还是意外的清晰。

  他记得自己在这条路上骑着自行车潇洒张扬的飞驰,记得在那个拐角和陆斯闻勾肩搭背哄骗他跟自己一起去网吧,记得这条路的尽头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早餐店,里面的豆腐脑是一绝。

  还记得很多很多,原来自己什么都没能忘,原来自己离开了十年却还是没有用,原来那件事情连细枝末节都还被清晰地印在脑子里。

  程让开始发冷,他不知道是真的冷还是觉得冷,但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这才觉得暖和了一点。

  第二天程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钟,手机里躺着贺莎的微信,询问了他的心情,也告知了贺明良的追悼会日期,问他要不要去,程让盯着这个消息看了许久,才给贺莎回复过去:

  “我不去了。”

  贺莎很快回复过来:“好,那葬礼结束后我再联系你遗产的事情。”

  程让没再说什么,起身去了洗手间,或许是昨天晚上一直在做噩梦没有睡好走路有些轻飘飘的感觉踩不到地,他并没有当一回事,洗漱完就准备去酒吧了,出门前看到了昨天回来被自己挂在门口的那件大衣,想了想还是找袋子装了起来,去酒吧的路上顺便放在了途中的一家干洗店。

  半夜下了雨,以至于今天的北城竟能感受到冬天的脚步了,程让看到路上骑车的行人都已经穿上了薄羽绒,他看看自己身上的单衣单裤,想了想曲林目前的状况,还是去商场买了两件秋装。

  到酒吧的时候曲林已经到了,看到程让笑了笑:

  “让哥今天终于穿外套了。”

  程让笑了下没说话,开始带着曲林准备开业之前的检查工作,结束之后众人去吃工作餐准备开业,曲林这才发现程让竟还穿着外套。

  酒吧内开着空调,忙起来穿件T恤都觉得热,程让这个在众人眼中极其耐冻不怕冷的如今穿的最多,曲林难免多看了两眼。

  “怎么?”程让问了句。

  “没有。”曲林说:“让哥不热吗?”

  旁边吃饭的服务生听见笑着说:“让哥好不容易买了新衣服,多穿会儿怎么了?”

  程让这人看起来凶巴巴的很社会,不太怎么好惹的模样,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大家也知道只要不犯错,认真工作,程让也很好说话,请假什么的也从来不阻拦,所以偶尔大家也会开两句玩笑。

  程让没所谓被开玩笑,他扫了一圈眼前的同事,他们都穿着单件工作服,只有自己穿着厚外套,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热。

  程让也没在意,吃过饭就去忙了。

  忙起来什么都能忽略,程让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哪里不对,一直到凌晨客人渐渐少了他才察觉到浑身都有些酸疼,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但也没当回事儿,这些年偶尔也有这样的时候,挺挺就过去了,药都不用吃。

  原本以为这次也会和之前每一次一样,抗几天就过去了,但程让也没想到这次的发烧竟能这么反反复复,吃了药都不好,每次都是白天没什么感觉,晚上回到出租屋便开始昏天暗地,有时候浑身疼到一晚上睡不着。

  这天更甚,到酒吧的时候上个台阶都差点载下去,好在曲林就在他身边及时搀扶住了他,然后敏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让哥,你发烧了。”

  程让将手从曲林手里抽出来,应了声:“我去躺一会儿。”

  “别躺了,你太烫了。”曲林担心得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怎么不用?你这两天一直不太对劲,发烧好几天了吧,怪我都没往这方面想,你都烧了几天了,怎么还挺着呢。”曲林着急得很:“今天必须去,你不去我就给我哥打电话了。”

  程让不知道曲林这个社恐在这个时候怎么这么固执,可这点儿小事儿惊动樊舟他是不愿意的,加上程让也不觉得自己能再扛着了:

  “好,我去医院,你看店。”

  曲林闻言一怔,表情瞬间怂了:“我,我不行……你烧成这样得有人陪着,不然我怎么能放心。”

  “要么你看店,要么我挺着。”程让没给他别的选择:“你自己选吧。”

  曲林委屈地看着他:“你也没给我别的选择啊。”

  “有事给我打电话。”程让只留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程让自己去了医院,他没想惊动陆斯闻,但似乎越不想发生什么就越会撞见,程让到达医院在进入门诊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陆斯闻,他正和患者说着什么,眼神时不时地往门口瞟,又一次看过来看到程让出现的时候表情也不见意外,转头跟患者又说了什么,便迈步走了过来,在程让的面前站立。

  程让笑了下刚要出声打招呼,陆斯闻却已经抬起头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这么烫?”

  是自己太烫了,还是陆斯闻有些凉,程让已经不知道,他只知道陆斯闻碰触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很舒服,以至于他都没说话。

  “烧糊涂了?”陆斯闻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见他还是不说话无奈地叹出一口气:“我带你去。”

  程让想说不用,可陆斯闻已经转身走了,程让也只能跟上。

  做了血常规,没有别的异常,只是发烧,陆斯闻全程陪着挂号缴费,最后就连扎针都是陆斯闻亲自来的,程让看着他的动作,说:“还是很熟练的。”

  陆斯闻抬眸看他,没应这句,只是轻声说:“睡会儿吧,我还有事情忙,换药就叫护士。”

  “好。”

  陆斯闻没多留,直接离开了,但程让看到他在离开之前跟护士看着自己的方向叮嘱了什么。

  个小时程让半梦半醒地睡了过去,直到护士来拔针他才彻底清醒过来,程让道谢离开,离开的时候意识到陆斯闻帮了自己这么多,他理应打个招呼,便转了方向,向着神外门诊走去。

  坐诊的不是陆斯闻,程让便问护士:

  “陆医生呢?”

  “陆医生今天有手术,不在门诊。”

  手术?他的手不是不能做手术了吗?

第24章

  程让站在手术室外,看到了墙壁上的手术信息表。

  科室:神经外科

  患者:李乐乐

  主刀医生:陆斯闻

  已手术时间:27分钟

  程让站在这块液晶屏下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别人以为他是患者家属在紧张不已,甚至有人过来还想安慰两句,可走到跟前了才发现这人不怎么需要安慰,因为他是笑着的,虽然笑的不明显,但确实是笑着的。

  盯着那块液晶屏,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程让的确是在笑,他整个人好像都被‘太好了’的情绪填满了。

  太好了,陆斯闻的手还好好的。

  太好了,陆斯闻还可以继续手术。

  太好了,自己没有欠他更多。

  太好了,一切都太好了,没有遗憾,他还可以拿起手术刀,做他想做的医生。

  程让确认了陆斯闻可以再手术,他本可以放心离开,神外的手术一般都不会是小手术,少说也要几个小时,可程让就是想看看,亲眼看看陆斯闻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似乎只有亲眼看到,才可以更确定。

  更何况他还没有见过陆斯闻穿手术服的模样。

  坐在等候椅上,程让的情绪也渐渐地从兴奋中缓和,自然而然的有些被他忽略的东西也慢慢地开始浮现。

  他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看到了陆白的朋友圈,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内容,他想到自己立刻回过去了电话,陆白在那边吞吞吐吐。他想到那天贺莎对自己说来之前注意到陆斯闻的手好像还没有好,他便确信那条朋友圈是在说陆斯闻。

  也没有别人了,连陆白的配图都是陆斯闻的伤口。

  可陆白为什么要那么说?他不可能不知道陆斯闻的手没有问题,那么他怎么会拿陆斯闻不能手术这件事情来开玩笑?为什么偏偏自己看到了?

  程让一点都不想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可他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总习惯性的对什么都保持怀疑。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说有预谋?如果是预谋,陆白谋的又是什么?那天他的吞吞吐吐和否认,程让是怀疑陆斯闻就在陆白身边的,所以陆斯闻知道陆白拿这件事开玩笑了吗?

  还是说,陆斯闻其实也有参与?

  不会的。程让几乎是立刻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也没什么可值得别人谋的。

  他回来北城是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逼他。

  ‘无法再手术’这句话自始至终就没有从陆斯闻的嘴里说出来过。

  程让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往坏处想,可他控制不住,心里仍是开始有了不好的感受,他意识到自己不该留在这里了,自己这样的状态即便面对陆斯闻,也一定不可能做到不露痕迹。

  想事情太入神,所以压根也没发现不远处又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他起身的时候刚好撞个正着,以至于程让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看到了陆安山。

  陆安山也看到了程让,即便还隔着一段距离,程让也感觉到了压力。

  身后跟着那么多人,程让以为陆安山会假装不认识自己,即便对自己未曾履行当初承诺有所不满也会私下里找机会再说,所以程让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看都不敢看那边一眼。

  但陆安山还是在自己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程让。”

  程让心下一沉,却还是出声打了招呼:

  “陆叔叔。”

  陆安山看着他的目光很淡,又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手术信息,问:“在等斯闻?”

  “不是。”程让说了谎:“路过。”

  陆安山没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身后有人插了话:“这是陆书记的亲戚?真是一表人才。”

  他们都在看程让,程让觉得不安,这些人里有的十年前他还是见过的,如今他们没有认出自己,但他太清楚这些人在知道自己是谁之后会以什么样的目光看自己了,说他怂也好,懦夫也罢,程让确实不想面对,他想逃。可就在他出声想说有事先走的时候,陆安山却再度开了口,一改先前的冷漠,脸上甚至是带了点笑的,他微微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才过去多久你们就忘了,以前你们有的人还见过呢,这是程让,程林遇的儿子。”

  一时之间,手术室外安静的针落可闻,程让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可他还活着,他能感觉到那些人落在自己脸上看一个败类,一个杀人凶手一样的目光,听到他们反应过来后的窃窃私语,也能感觉陆安山话里话外的威胁。

  程让身上的冷汗快要把衣服浸湿。

  输液没有让他的病情好转,他觉得自己更严重了。

  “不和各位叔叔打招呼吗?”陆安山笑着说:“你以前都见过的。”

  “不了。”程让终于出声,但声线紧绷的连自己都陌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程让转身就走,逃一样,陆安山冷眼看着他快步离开,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散了个干净,有人上前一步走过来:

  “陆书记,斯闻怎么还和这人有联系呢?您可得劝劝啊,这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影不影响是一回事,对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啊,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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