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降落 第8章

作者:Flame 标签: 近代现代

  “婊子说的话你也信?好好看着你的姨是怎么用逼缠着我爸的。”

  赵飞哲继续把手机往安景脸上靠,男女纠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安景头痛欲裂,被眼前两具白花花肉体弄的想呕吐。

  过了五分钟,安景头顶传来一句话:

  “我警告你,让你姨离我爸远一点。否则我让你们在这里混不下去,你给我试试。”

  赵飞哲面色阴狠,把手机收了起来,带着两个小弟走了出去。安景趴在地上,手腕被那两个人的膝盖压的几乎快断裂,他强撑着爬了起来,在镜子前面看到自己的样子。

  他该害怕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过了头反而冷静下来。他第一反应是,这幅样子绝对不能被王玉梅看到。

  就算是说,也不能让王玉梅感到愧疚,安景受不了她感到愧疚,特别是因为自己。

  他打开水龙头,用颤抖地手接水冲脸,想着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他和王玉梅不比赵飞哲,他们在这座城市就像两颗浮萍,赵飞哲想毁了他们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第二天是周末,安景找了个借口说自己不回去住了,买了药膏在寝室治脸。那之后赵飞哲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只是安景还是害怕,睡觉时都会惊醒,怕他们突然冲进来对自己施暴。

  周一到了,班上的同学看到安景带着伤痕的脸,问他怎么了,安景说走路没注意摔得。

  赵飞哲在最后一排听到以后嗤笑一声,等下课的时候把安景堵在角落里问他什么时候和王玉梅说,让她滚远点。

  安景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回答他这周末。

  等到周末,安景的脸终于好得差不多了,他收拾东西回去,打算找王玉梅谈谈,让她离开赵泉勇。并不仅仅是被赵飞哲胁迫,安景不会被赵泉勇在学校那副表象所蒙蔽,大概率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王玉梅跟他在一起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到了家,王玉梅惦念他两周都没回来,就两个人吃饭,桌上摆了五六个菜。安景洗了手,温和地看着她,想着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王玉梅穿了条安景没见过的裙子,看着价值不菲。到底年轻时也是个美女,这些年过得苦,但精气神渐渐回来了,也有些这个年纪女人的韵味。

  王玉梅问安景学习怎么样,安景说挺好的,她又问安景在学校待着舒服不舒服,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安景挑菜的手顿了下,说也好。

  王玉梅看他吃饭开心,自己的筷子都放下了,专心盯着安景吃饭。

  “小景,我最近找了个伴,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叫赵泉勇,你认识他吗?”

  安景抬眼看着她,放下了碗,他没想到王玉梅会先开口说这件事。

  “认识。”

  王玉梅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给安景夹了块排骨,又说道:

  “我说我要等你上大学再操心自己的事,我和他也就是暂时处着,想着等你上大学走了,就领个证,这样你在外面也不必担心我了。”

  安景几乎立马就要质问,赵泉勇拿什么和你领证,他老婆还在病床上躺着,他在骗你。

  可是他看着王玉梅的时候,有些话就说不出来了,他很少见到王玉梅笑得这么开心。那时候他还小,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能不伤害王玉梅。

  可是错的终究是错的,安景刚想戳破王玉梅的幻想,就听见楼底下有人大声喊他的名字。他走到窗边,看见赵飞哲发疯一样的在喊他,安景立马慌了。

  他拿了桌上的钥匙,跟王玉梅说同学找,转身带上门走了。他不想让王玉梅看见赵飞哲,这件事有他来处理就够了。

  他快跑到楼下,赵飞哲满头大汗,比起这些让安景更加震惊的是,他满脸都是眼泪。

  赵飞哲身高将近一米九,身板比安景厚了三圈,他用蛮力把安景拽到都是垃圾桶的巷子,力气大到根本挣脱不开。

  安景害怕极了,问他怎么了,让他冷静一点。

  赵飞哲把他往墙上按,粗糙的大手去扒安景的裤子。

  “我妈走了,都他妈是因为你,因为你们一家贱货。”

第17章 C17

  原来这种地方还能用来做这个。

  安景被赵飞哲的手指强行捅开的时候,双眼无神地看着墙上破旧的瓦块。身后的赵飞哲把他紧紧钉在墙上,安景开始反抗了,但力量的悬殊使他无法挣脱开这人的桎梏。

  巷子里弥漫着夏日垃圾散发出的臭味,夹杂着赵飞哲身上的汗味,安景觉得恍惚,后悔刚才没有吃完碗里那块排骨。

  他痛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用虚弱的声音求赵飞哲冷静下来,可是那两根手指疯了一样往里戳,仿佛要把他的肠子给拽出来。

  “你们就是他妈的一家贱货。”

  “我爸看来很喜欢你姨的逼啊。”

  赵飞哲把手抽出来,用性器抵着那个往外冒血的洞口,伸手把安景的头扣在墙上,用力挺了进去。

  钻心的疼。

  安景的眼泪直接飙出来了,他张嘴发出的单词都含混不清,后穴里那根凶器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撕裂一样。

  正午34度高温下,没有人会经过这样一条腥臭的巷子,没有人知道有一个品学兼优的清秀少年,正被人当妓女一样安在墙上强奸。

  赵飞哲的眼睛猩红,他打开手机,拍他们交合的地方,一边拍一边羞辱他:

  “果然是一个家里出来的,也紧啊,你其实是女人吧?啊?”

  他伸手抓住安景痛的硬不起来的性器,狠狠攥了一下。安景呜咽了一声,像濒死搁浅的鱼。

  赵飞哲也很狼狈,他一边不熟练地和男人性交,一边拿着手机泪流满面,他对安景的施暴愈演愈烈,到最后安景像个死人一样,趴在墙上一动不动。

  射精的那一瞬间,赵飞哲突然明白,就算他把安景日死,他盖上白布单的妈也再回不来了。

  于是他抽出性器,系上裤子转身走了。

  安景在失去着力点的那一刻瞬间摔在了墙上,双股间留着精液和血液。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了,因为已经痛得没知觉了。

  那天街上果真空无一人,大概是高考将近学生都在家里复习功课,天热的也没人出来遛弯。安景在地上躺着,隔着一条街的王玉梅以为他和同学出去玩了,正在给他留饭。

  安景抬头看着刺眼的太阳,感觉其实这么死了也不错。

  可是人活着不容易,死其实也不太容易。安景最后是一点一点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在垃圾桶里捡了一包别人用了一半的纸巾,擦了擦一片狼藉的身后,用最后的力气扶墙尝试着站起来。

  人想站起来原来也不容易。

  这幅样子必定是不能让王玉梅看见,回宿舍又怕碰上赵飞哲,安景摸了摸口袋,幸好里面还有几张十块钱的纸币和几枚硬币。

  他几乎是蹒跚地挪着步子走到一处电话亭,身上又痛又酸,衣服也脏臭。他突然庆幸街上没人,既然没人能救他,那他们也不要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安景站在电话亭里,手因为被按在粗糙的墙上磨出了许多血印子,连听筒都握不住。他突然又绝望了,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该打给谁。

  在那样悲惨的情况下,安景都没有动过要报警的念头,他不知道怎么说,跟警察说同学强奸了他,是因为王玉梅拆散了别人的家庭吗。

  他从没依靠过什么人,骨子里要强的要死,不愿意示弱,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凄惨。

  他半靠在电话亭里,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最后拨通了在班级日志上看到过的电话,听到对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请问是谁?

  “谭老师,我是安景,您能帮帮我吗。”

  那声音沙哑极了,混着血沫子,像是说句话就要半条命。

  安景在电话亭里站了三十分钟,那大概是他人生里最漫长的三十分钟。后穴里疼痛的感觉又逐渐涌了上来,他感觉自己浑身烫的像是着火了。

  谭乡清开车到达时,透过玻璃窗看见安景整张脸红的不正常。他大步走下去想把人扶进车里,安景突然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空了,直接晕倒在电话亭里。

  再醒来时,安景睁开眼睛,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

  谭乡清坐在床边,声音很温和,问他醒了吗。

  医院的灯光颜色相来冷冽,安景扶着床想要坐起来,还是被下体的疼痛所击溃。

  谭乡清伸手把他扶起来,两个人对视,安景面色惨白。

  “要报警吗?”谭乡清严肃地问他。

  看来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安景不知道要怎么说,被男人强奸,任谁都难以启齿。

  人人都说他命苦,但安景从不觉得。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命运与他确实有愧。

  “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谭乡清把手机递给他,安景拨通了王玉梅的电话,清了清嗓子。

  “小景啊,你跑到哪里去啦,冰箱里给你留了饭菜,超市晚上有活动,我要晚些才能回去。”

  王玉梅的声音有些急,背景里还传来嘈杂的人流声和叫卖声。

  安景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脆弱,那一瞬间,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

  真的太累了,他想,不管是他,还是王玉梅。

  谭乡清从口袋里拿出张纸,轻轻地擦了擦安景的眼泪。

  “姨,我没事,我突然想起我有套卷子落在寝室了,这几天就不回来住了。快高考了,收收心。”

  安景强忍着哭腔,尽力用平稳地声音回答王玉梅的话,挂了电话后,他看着谭老师说:

  “我不能报警,老师,求您别说出去。”

  谭乡清三十年执教生涯里见过各式各样的学生,但他从没在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眼里看到过这样绝望的神情。

第18章 C18

  说实在的,谭乡清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被强奸的,男孩子,他直觉认为安景是因为此事难以启齿才拒绝报警的。

  谭乡清也有自己的私心,安景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孩子,现在离高考仅有不到一个半月,如果这时候报警,势必会影响他高考。

  没有老师希望手底下的尖子生出事。

  他给安景递过去一碗热粥,安慰他说:

  “没事的,老师不会把这个事情往外说的。你安心备考,有困难随时找我。”

  安景沉默地端着外卖,木纳地点了点头。

  谭乡清帮安景交了两天的住院费,嘱咐他好好休息,说自己会给他订外卖,有需要打他电话。人总是记得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在自己身边的人,尽管谭乡清那时并没有多少同理心,但安景还是记得那碗粥的温度。

  时间挨到了星期一,安景拖着还是有些炎症的下半身去上学了。进了班门,他看到赵飞哲在最后一排看着自己。

  安景全身冒冷汗,尽量稳着步子走到座位上坐下。那时他还有天真的企盼,以为赵飞哲发一次疯就过去了。

  周围的同学看到安景,开始窃窃私语,那一瞬间安景是真的吓坏了,他以为赵飞哲把视频放出去了。

  这时他斜后方一个男生,平时性格大大咧咧得,还经常跟在屁股后面找他要作业抄,站起来走到安景旁边,大着嗓子问:

  “听说你阿姨当了赵老师的小三,是真的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没有一个人继续说话。那一刻,安景觉得被赵飞哲按在墙上强奸时,都没这么难堪。他对自己遭受的痛苦承受力极强,却丝毫忍受不了其他人侮辱王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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