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 第18章

作者:湛烟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娱乐圈 励志人生 近代现代

  竟然是亨德尔的《G小调帕萨卡利亚》。

  这是江识野第一次听古典乐,悠长的大键盘琴音从哈曼卡顿的蓝牙音箱里传出来,抚摸他的耳畔。

  那一刻他像猛然被什么东西摄取了,觉得贴着地板的自己仿佛都在贴琴键。眼前是15楼黄金视角下京城的繁华夜景,那么大的落地窗,也变成了羊皮纸的线谱,万家灯光是标注好f或p的音符,具象化地跳进脑子里。

  他并不知道从没系统学过乐理、也从没碰过键盘、五线谱就跟着网上看了两眼的自己,能直接且准确脑补出带两个降号的琴谱,需要怎样的天赋。

  “发呆啥,没想到我会这么有情调?”岑肆用胳膊抵了抵他。

  他们刚刚分道扬镳地贴地板,现在殊途同归了,正背靠背蹲在一起。

  江识野:“你觉得呢。”

  岑肆笑:“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偏见。”

  不过岑肆听这些确实也不是出于浓厚的兴趣,只是击剑是一个相当讲究节奏和韵律的运动,音乐能给予帮助。

  就像家里没有对手也要铺半个击剑道。在这方面,岑肆常常会做一些吹毛求疵、甚至没那么必要的事。

  贴完地板后岑肆很满意地踩上去,又固定好人形靶。江识野这下渴了,他捞起那个史努比的马克杯,去一看就没用过的岛式厨房里洗了洗,接个水。冰箱里有一瓶佳得乐,岑肆招呼江识野给他带过来。

  于是江识野一手握着佳得乐一手端着马克杯,再走回去时,突然停了脚步。

  岑肆正面着人形靶做简单的弓步和劈刺,动作利落敏捷到能捕捉闪耀的砺光。站姿标准,侧脸轮廓清隽而认真。

  落地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夜景很震撼,他手拿击剑的身影化成一道修长的黑色。

  没被夜景掩盖,只融入了那片绚烂。

  江识野慢慢走过去。突然想起以前学校组织看岑肆的世青赛决赛。他不看,低头玩手机。就听到美国解说员说岑肆进攻就像一只发情的豹,不按常理出牌,优雅迅疾又嚣张放浪,挑逗引诱着对手进入自己节奏。

  那时他只觉得“发情豹”这个形容有些滑稽,现在却突然意识到——被称作豹,在佩剑这项速度最快、最讲究爆发的剑种里,应该是怎样的实力。

  至少,一看岑肆就只是随意比划,每一下却都疾风迅雷,干脆精准。仿佛此时此刻他已经穿上击剑服站在了比赛中央,气质里带着压迫的锋芒。

  这人比赛时该是啥样啊……

  就在江识野走神时,一道凌厉的寒光,岑肆站定转身偏手,击剑直接朝他刺了过来!

  但江识野还是很淡定地站着。

  果然,未开刃的剑尖在距离他鼻尖还有几毫米的距离时停下了。

  江识野泰然得眼睛都没眨一下,目光慢慢滑过剑身细长的银色,向上。

  然后就滑进了岑肆带笑的眼睛。

  这一瞬,他无法控制地眨了下眼。

  岑肆扬着唇角看着他。像披着一席夜色,再凝着一层剑光,银芒凝固在上挑的眼尾和挺直的鼻梁。

  然后光芒流动,和眸光一样。

  他的手微微往下压。

  剑尖下移。

  从指着江识野的脸变成指着江识野的胸口。

  他轻轻戳了戳,寸劲儿把握得很好,没用力气,剑刃点划过江识野左胸的衣服布料。

  这手极稳。

  不稳的却是江识野的手。

  马克杯里的水开始微微摇晃,就像明明刺的外面的衣服,里面的心脏却痒了起来。

  砰砰砰,变得很快。

  “进攻有效咯。”岑肆得意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击剑里重剑全身都是有效区域,花剑是金属衣从脖子到腹部的全部躯干。

  岑肆是佩剑,进攻有效区域是金属衣面罩到下腹躯干,还有上肢。所以他才会袭了胸才说有效

第16章 Intro.心照不宣

  江识野觉得自己心尖儿被戳了一下。

  心跳得很重。

  这大概是人面对一个“冷兵器”的本能,他想。

  岑肆说完就收手了,他还处于这种没出息的本能中。

  过了会儿,他才有些慌张地从他目光里挣脱,突兀地挤出两个字:“幼稚。”

  岑肆低低地笑,很简单的笑容,像是玩够了,两步迈过来走近江识野。

  伸出左手。

  “给我。”

  “……给什么。”

  “佳得乐啊。”

  “哦。”江识野这才回过神来,把佳得乐扔给他。

  岑肆仰着头猛灌两口,银芒顺着喉结下滑抖落。

  “我只有一瓶佳得乐了,下次有多的就给你哈。”他说,听起来既小气又大方。

  江识野嗯一声。岑肆问他:“想试试么。”

  “试什么。”

  “击剑。”

  江识野摇头:“不了。”说着便欲盖弥彰般喝了口马克杯里的水。

  岑肆看着他:“也是,还是去训练馆里试比较好玩,以后有机会带你。”

  他说着,就把江识野手中的马克杯端了去。

  江识野的手指本就轻轻松着,马克杯一下就被拿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手掌便马上贴上了另一只大手。

  像是被太阳炙烤得暖烘烘的海浪,在他手里蹭了一圈儿,然后又迅速退去,留下个冰冷的金属。

  岑肆把击剑塞给了江识野,两手在狭小的枪柄上短暂地触碰包裹、分开交换,上面还裹着一层上一个人的手攥出来的温度,现在又被另一个人握上。

  “那给你摸摸未来世界冠军的击剑,涨涨世面。”岑肆大言不惭。

  江识野白了他一眼。

  可真狂。

  他掂了掂,然后往前指了指。

  这种东西自带Buff,随便一拿都还挺有气势的。

  但运动员的专业装备都不愿外人碰,江识野也就简单比划了下便还了回去。

  岑肆笑:“不好意思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啊?”

  “……”

  “我就算想嘲笑你也不会说出来的,任何人在我面前耍剑都是小儿科。”

  “……”

  江识野觉得岑肆在骂他,又像在骂自己。

  他打算走了,欲开口——岑肆说:“我饿了,去找点儿零食吃。你坐着。”——便又闭嘴,坐到沙发上了。

  在岑肆家里又跪又蹲,还真没坐过。

  Baxter的异形转角沙发,他坐在边缘,微微弓身两臂撑在大腿,是有些局促的坐姿。后来岑肆半葛优瘫地坐在他旁边,腿大喇喇地敞着伸直,连带着他也微陷进去,手不禁又放松地撑在了磨砂皮上。

  岑肆的零食是即食鸡胸肉。一个大袋子里装着一小包一小包,他像小孩儿炫耀存钱罐里的硬币一样哗啦啦倒在沙发上,他们俩中间。

  “吃吧。”

  江识野突然觉得挺神奇的,后知后觉地想了下此刻的场景——他竟然和岑肆在一起,京城、他家、心平气和吃鸡胸肉……他们好像已经自动切换到了一个熟稔和谐的新阶段,都没有过渡。

  他忍不住想起在来京城前最后一次见岑肆的时候,明明还有火药味来着。

  这火药味主要来源于自己,那会儿岑天才已经相当日理万机,忙着在外面训练比赛,一般不回学校。

  但每次回都能有意无意地讨他嫌。

  那天起因是江识野花两块钱在学校广播站点了首歌。CETA的《1783》。

  枫体广播站的传统,就是在下午的自由训练时间放学生点的歌,正常情况下播放顺序都是按点歌顺序。结果江识野等了半天都没听到《1783》,反而全是另一个乐队CAS的歌。

  他这才知道岑肆插队包场,直接把那天的歌全都换了。

  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但点歌本就是一个图仪式感满足心情的东西。被换掉让江识野很不爽,他直接去了广播站,刚好遇到准备离开的岑肆。

  那货只对他说了两句话:

  “僵尸听话,你们的歌可以明天再听,今天就听我的。”

  “你要么跟着我一起听,要么就当聋子。”

  江识野想把他打成聋子。

  其实他们的品味还有点儿像,CETA和CAS都是Dream Pop风格的乐队。但这不妨碍江识野不爽,不妨碍他觉得有些人生来特权满满,他连先来后到听歌的公平都拿不到。

  那时他觉得岑肆真就是个霸道自私又任性的少爷啊。没想到现在……

  “不准碰黄色包装的,原味的我要吃。”岑肆把江识野手中的抽了去。

  “……”

  岑肆看江识野一脸无语,抿了下嘴,又妥协:“算了,给你分一包吧。”

  “不了,我就吃黑椒味的。”

  “好的。”是岑肆满意的回答,他问,“你还住在你大姨妈那儿的吗。”

  江识野无视了他自动加的“大”字,嗯一声。觉得应该解释一下自己是去干啥的,但他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