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学长是个白切黑 第30章

作者:提裙 标签: 年下 花季雨季 甜文 校园 近代现代

  除了邹百辰以外,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所谓「他俩」到底指谁。

  孙维祎还一头雾水地看向大家:“谁俩破镜重圆了?”

  “你就歇着吧,吃瓜都吃不全。”肖越满嘴嫌弃,把两条手肘搭在后一级台阶上,向稍远处望去。

  “哎, 你打算复读的时候是不是很多高中都给你开条件了?我听说十四中花大价钱抢你没抢到。”既然说到学校, 孙维祎忍不住八卦这一嘴。

  “卧槽,十四中的招生主任脑子纯属有屎。”说起这事,肖越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我被车撞的第四天他们就捧着果篮来探病了, 旁敲侧击复读的事还不够,又反复探听脑ct结果, 生怕我撞傻了影响来年成绩。要不是我当时满身仪器下不了床, 非亲自打他们出去不可。”

  听着这人义愤填膺的讲述, 大家不约而同地憋笑。

  “特别惨,但真的太有画面感了。”同样作为头部尖子生,经历过中考抢人大战的黎礼非常能感同身受。

  肖越深深地叹了口气:“别人高考完打来电话的不是清华就是北大,联系我的人开口第一句都是复读了解一下,换成是谁也都受不了啊?”

  将心比心,展晗倒是没笑他,认真地听完后总结出了中心思想:“所以,外面那些学校越是拉拢你就越是讨不到好,最后你还是留在了北高。”

  “是啊。再怎么不甘心也还是要选一个。”肖越的语气难得沧桑,“又回到北高一是因为对这里最熟悉,二是他们另辟蹊径聘用了我姐。她今年本来要博士进修的,也是怕我在复读过程中出问题才腾出了时间。”

  众人也都想起这茬,校医组新来的肖医师是肖越的姐姐,还想再问些什么,可见他情绪不高便不再揭人伤疤。

  正午的太阳照在校园错落有致的建筑上,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高耸的实验楼,一片片明亮的玻璃窗闪闪发光。

  “其实回到北高也不算坏,我们学校的环境和硬件在市内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不,学校建这些楼可花了不少钱。之前不是还有一个梗吗?风好大,我在实验楼的楼顶好害怕。”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虽然都不是很理解学校把一栋实验楼建得这么花里胡哨干什么,但至少证明,在财力方面是不必怀疑的。

  “哎?我记得这楼以前还真有学生要跳来着,好像是你们那届的吧?”

  肖越只是无意间提了一嘴,展晗却忽然脸色微变,沉默着坐在众人中间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孙维祎也目光试探地看向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

  紧接着,午休铃声响起,自然而然把这个话题掀了过去。但两人的异常反应尽收邹百辰眼底。

  展晗急着去值岗,黎礼和韩季峰又脱离食堂改善伙食,肖越有之前的朋友前来「探监」。

  众人开始各自散伙。邹百辰快走两步,从后追上了落单的孙维祎。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钉子户老大哥被吓了一跳:“卧槽,你怎么跟我过来了?”

  “有事儿问你。”邹百辰懒得磨叽,边走边开门见山地提问,“刚才说到实验楼有人跳楼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看一眼展晗?”

  孙维祎怔了怔,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遮遮掩掩道:“那件事倒也没被公示,我就是听了嘴八卦。”

  “说说。”

  在邹百辰的追问下,孙维祎只好原封告诉他自己听到的消息:“就是,当年那人寻死觅活是因为……展晗霸凌他。”

  听到最末的几个字,邹百辰的脸色突变,唰的一下抽回自己的手,漆黑的双眼里透着不悦:“你昨晚喝大了吧?”

  单从在校的日常相处,孙维祎也能感觉到这俩人的关系不错,早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只好小声嘟囔:“我听人说的嘛。”

  “八卦造谣不需要成本就肆无忌惮了?怎么总有人这么无聊啊。”邹百辰的语气不善,吓得周围几个学生默默退开了好几步。

  “是你自己问的,又不是我追着你的耳朵八卦,不爱听就拉倒呗。当时事情发生之后他停学过一阵子,我们那届好多人都知道,不信你就换个人问。”

  孙维祎见邹百辰如此严肃也不高兴地沉下了脸。这人的表情很是正经,再加上平常也不爱随意搬弄是非,说出的话自然有几分可信度。

  可越是这样,邹百辰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他沉默着,一直走到校门外都没再说话。

  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餐后,邹百辰心烦意乱地回到了高三年部的小院。

  正值午休时间,教学楼的正厅空荡荡的。所以那道从底层校医室里走出来的红色身影十分引人注目。但对方未多停留,脚步平稳,径直走进了长廊深处。

  展晗又去找心理医生谈话了?

  回想起之前肖琦说过的话,邹百辰不免生出几分担忧。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沉重的心理负担啊?

  思索片刻后,他也不由自主地跟上前,敲开了心理咨询师的办公室门。

  “请进。”一道女声传出。

  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台上几盆小巧玲珑的伽蓝,校园里统一的浅蓝色窗帘正随微风摆动着。

  邹百辰环顾一周,才在墙角的长桌边发现穿着一身便衣的肖琦。

  “诶?巧了。”瞧见他进门,肖琦明亮的眼中带有几分惊异,“展晗才出去你就进来了。”

  “我看见了。”邹百辰如实道,他凑前两步,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表情和动作都显得有些沉闷。

  肖琦用干净的纸杯接了水,边递过来,边和婉地笑笑:“所以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想和我聊聊吗?”

  “我心理健康得很。”邹百辰用手指把玩着水杯,犹豫片刻后接着开口,“其实,我是想问问关于他的事。”

  肖琦顿了顿,用两秒钟理解了这个「他」是指谁。

  “那我可就帮不上忙了。”她歪头靠向了椅子内侧,接着柔和地微笑道,“心理医生的基本素养就是不透露别人的隐私,而且我也不能辜负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信任。”

  “我知道。”邹百辰拖长嗓音叹息了声,“我并不是想探听他的秘密,只是突然觉得,他身上有许多我不了解的事。”

  一个本以为和自己关系已经很密切的人,却突然又生出了一大段距离,会让人很有挫败感。

  “我觉得,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肖琦把十指相对在一起,略微思考后开口,“以你们俩的关系,大可以直接去问他。”

  “我是怕会惹他想起不痛快的事,不然刚才就揪住问了。”邹百辰说完了这句才后知后觉,“我们俩的关系?你指的是什么?”

  肖琦的笑容越发灿烂,用手握拳掩着唇角轻咳一声:“咳,肖越说的话,我向来是只信一半的。”

  好家伙,他是真的往外宣扬啊。

  “剩下那半也当作没听到吧。”邹百辰头痛地抚了抚眉尖,内心哀叹,但愿世间有后悔药,让他能撤回当初的「睡过」两字。

  肖琦瞧出面前人的尴尬,十分善解人意地错开话题:“不管别人如何评价,至少在我看来,展晗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

  “我知道他是。”

  邹百辰又和肖琦聊了几句,然后道别离开。回到高三15班,教室里还没几个人。

  展晗趴在窗边的桌子上休息,一副纯白色的耳机连着迷你白噪音音箱。

  他听着鲸鸣声睡着了。

  银色的眼镜被摘下来折叠着放在一边,头斜枕在手臂上,鸦羽般的睫毛轻缓地颤动着。

  早上的那张输液胶布已经被掀掉,他白皙的手背上布着一点点青紫,应该是在输液的时候不小心回血又匆忙用力按住,才会造成这样的痕迹。

  邹百辰没有吵醒他,只是放轻动作,把他的红色校服外套往上披了披。

  ——

  天幕染墨,星辰像盘上散乱的棋子,几处暗淡又几处明亮。

  已经是北高三年部下晚自习的时间,源源不断的人群从自动伸缩门边涌出来。

  展晗站在门口的阶梯处值岗,目送同级的学生们渐渐退离。邹百辰含着根薄荷味的糖站在一边等着他。

  “辰哥等谁呢?”

  “再见辰哥。”

  因为总有人停下脚步来向邹百辰打招呼,原本就狭窄的出入口变得更加拥挤。

  展晗无声地投递眼神过来,邹百辰便痞笑着隐匿到了承重柱后面,不再与人胡乱攀谈。

  直到纷沓的脚步声停歇,人流渐稀,邹百辰才咬碎嘴里的薄荷糖,现身上前,对着挺拔的红衣身影开口询问:“回家吗?”

  展晗取下臂章随手揣进衣兜里,点了点头:“恩。”

  邹百辰在微凉的夜风中深吸了一口气,单肩背好书包,朝着布满暖色照明灯杆的校园小路扬了扬下巴,嗓音和煦地发出邀请。

  “那,跟我走走? ”

  作者有话说:

  给未来老婆做个心理疏导。

  从前最喜欢看那人眼底隐隐的忧郁,后来见他皱眉都心疼。

第26章

  在北高校园里叱咤风云的邹公子难得小心翼翼。

  展晗察觉到他可能是有话想说, 便点头称:“好。”

  自相识以来,这是两人第一次没有打车,并肩步行着从学校回去。

  起初的几分钟, 还常有熟识的同学经过,打来简单的招呼。等到他们走上滨河外环路时, 身边已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伴随着脚步声的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响动。

  “刚才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展晗的帆布鞋踩在地面上, 沿着人行路铺砖的缝隙, 走出了一道笔直的线。

  邹百辰目视着前方, 呼吸着冰凉的空气, 沉声答:“我在孙维祎那听到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关于前几年有人爬上了实验楼顶的事。”

  原以为贸然提起会引起展晗的诧异, 可没想到他表现得十分平静。

  “原来你是说那件事啊, 那孙哥告诉你的应该就是全部经过了。”

  展晗依旧低着头, 专心地踩着行人线, 连步幅都没有明显改变。他保持着出乎意料的淡然,把之前的事件复述了出来。

  读高二的时候,班里的一个同学经历过类似于校园霸凌的事件,产生了一些心理问题,总觉得有人在背后中伤他, 说他身上有奇怪的味道而疏远他。

  久而久之, 他的心理防线崩溃,想要跳楼轻生。后来家长找来了学校,校方介入时, 他居然指认了当初霸凌自己的人是展晗。

  “说实话, 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指认我。”展晗的声音很轻, 眼底的情绪也平和, 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阵子我的确经常在教室里戴着口罩, 但并不是因为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而是在飞柳絮的时节,我的嗓子总是不舒服,想要咳嗽几声。”

  邹百辰听完讲述,眉端不自觉地蹙紧在一起,环着双臂看向展晗,试图从他清澈的眼神里得出想要的答案:“那所谓的霸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晚十点半的街道只偶尔有车经过,马路两旁摞着整齐的灯影,前方仿佛漫漫无尽头。

  “仔细想想,我其实是替别人背了锅。” 展晗安静了片刻后如是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孙维祎应该和你提过,我们俩当时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有几个共同的朋友。”

  “是,他还说你是其中出了名的不好招惹。” 邹百辰点头,踩着洒落在地的月光慢慢朝前走。

  展晗轻笑,没有在意忽然间被扣到自己头上的帽子,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老实讲,我和那群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只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落单而形成的小团体,会单纯地凑在一起打打球,吃吃饭。”

  邹百辰理解性地搭腔:“我明白,男高中生是群体性生物,这种社交圈随处可见。”

  “恩,被欺负的家伙和那群人中的两三个是同一所初中来的,听说之前关系很好。”

  对于那些前尘恩怨,展晗不是很清楚,也不感兴趣,但他的确亲眼见这几个人之间闹过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