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架再打个啵 第13章

　　说完，苏逸的眼神落到叶绝的桌角，挺大的一块纸板被他拿其他的书本压住了，居然没有丢掉的打算，是准备留着，时不时看一眼？

　　叶绝头也不抬，依然专注得很，“是啊，不行吗？”

　　“噢，你写得哪科。”苏逸说，跟早上不同的是，这会儿倒成了他侧着头追着人回应了。

　　叶绝手里握着黑色水笔，刷刷刷地往下写着，一题接着一题，很是顺畅。旁边放着的草稿纸都没用上，他看起来好像没怎么思考，不多时就得出了答案。恰好第一面完成了，他随手翻了下自己的卷子，放到苏逸眼前，展示给他看。

　　他一扬眉，勾着嘴角说道：“写得当然是数学了，文科哪有必要刷题呢？字也太多了！我暑假作业还偷工减料来着……明显是理科更需要刷题好吗，毕竟熟能生巧，我又不是天才，不努力点怎么行，你以为我像你啊？至于物、化、生那三科，我倒是挺想练练的，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才几天，还没开始上课，我想刷也刷不动，还是算了吧。哪怕我自己课前预习了，说实话，没什么屁用。所以说，还是先从数学开始吧，数学毕竟有150分，值钱得不行。”

　　逼逼叨叨一连串，给自己一点儿休息的时间。叶绝说完，又继续低头写题。

　　——不知道的人，瞧这急切的样子，还以为明天就期末考了，赶着“临阵磨枪”呢。

　　苏逸撑得手酸，换了一只手，懒懒散散地说道：“这才几天，这么拼有必要吗？”

　　叶绝只“哼”了一声，没空搭理他。

　　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或许是忘了，自己报道那天，还抱着高二数学课本猛读圆锥曲线。论起读书拼命，苏逸倒也没资格说叶绝。

　　下战书这事吧，苏逸对于这位陌生人的行为，只感到不屑，同时也深深觉得：这人根本就没资格当他对手，更别说一较高下，还想着战胜他了。他继续看向身边的人，这才高一刚开学，叶绝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准备从一开始就不落下分毫。

　　苏逸闲得慌，又开始琢磨着。

　　叶绝这一未雨绸缪的行为，明显可以看出他是“平时努力，期末更努力”的类型——脑子好使，又肯下功夫，他不牛逼谁牛逼？真是活该考这么好。

　　而苏逸自己，也恰恰是“争分夺秒，能拼就拼”的那种。

　　旁人还是拉倒吧，苏逸以前就眼高于顶，也的确没人有本事跟他相争，第二名每次都被他拉开莫大的距离。现在到了高中碰上叶绝，才算得上是遇见了一个真正的对手，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至于发战书的这人……苏逸心想：这位路人成功点燃了叶绝的斗志，勉强记他一功好了。

　　苏逸手也有些痒，于是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卷子，写上名字就开始刷。

　　“哎哟哟，跟风啊？”叶绝抽空瞥了他一眼，笑着说，“急什么呢？新学期新气象，有时间好好放松几天它不香吗？”

　　苏逸随手一勾手里的黑笔，如同一只黑色的蝴蝶蹁跹旋转在手指间，他斜睨对方一眼，说话带着些许挑衅的味道，明显就是在邀战，“小叶同学，期中考比比？”

　　“我操，比就比！爷老早就想收拾你了，无法无天，狂得不行！”

　　叶绝捏着笔，隔空对他一指，微扬起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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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dbq我字少了orz……

　　再也不想当“补作业”的小学生辽……

　　没存稿好惨啊……

第15章 俩幼稚鬼

　　X中虽是市重点中学，高中部却并不大，占地面积甚至比初中部还小。因为校址都是几十年前规划好的，即便想扩建，也是无能为力。

　　X中没有宿舍，也没有体育馆——所以全校都是走读生，体育运动也只能在操场上进行。

　　高中跟初中有了很多不同，课业重了不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正式开始了晚自习。

　　除开家离学校太远，怕下课后会没有公交车，担心到家太晚的人，以及极其自律、完全不需要老师来监督的人之外，99%的人都会选择在学校进行晚自习。

　　在教室里把作业写完了，直接上交给课代表，也能从根本上杜绝了第二天“作业落家里忘带了”“写了但是忘记放哪了”“等我回家拿一下”的借口出现。

　　苏逸手里拿着一叠白纸，从前门走进来，随后站到了讲台上。

　　他每回一站上去，尚未开口，吵闹的教室便自动安静下来，众人仿佛听到了指令一般，极为配合。

　　叶绝坐在最后一排，望着黑板边上那挺拔的身影，样式单调的蓝白色校服也能被这人穿出不一样的效果来——比其他所有人都出挑许多。

　　别人穿着，也就那样吧，反正开不出花儿来。苏逸穿就不一样了，映在眼里边，倒还挺顺眼的，跟他本人的肤色挺搭。

　　叶绝撑着下巴远远地看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总会忍不住停下手边的活儿，去听苏逸一个人说话，那人就是有这种魔力。

　　听过也就罢了，偏偏那人的声音还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地循环播放——叶绝暂且将这种反应归结为“兄弟效应”。

　　苏逸轻咳一声，说道：“现在分发‘晚自习申请书’，愿意参加的同学需要阅读表格上的‘晚自习规章制度’，并在下方签名，十分钟后交给我。而不参加的同学，必须留下监护人联系方式，并带回家里，由家长签名，明天交。”

　　简洁地交代完毕，他低下头数表格。四个大组，每组十二张，刚好48张，分别放在每组第一桌的桌上，随后依次传递下去。

　　高一一班有50个人，也就代表着……

　　苏逸的脑子里刚一转过这个念头，叶绝就已经懒懒地举起了手，语调拖得老长，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班长——咱俩没有——”

　　苏逸暗叹一口气，并没有错漏叶绝眼睛里闪烁着的狡黠，微微挑眉，熟稔地回了他一句：“你去办公室拿。”

　　班干部平时的回答难道不是“你等会，我去拿”吗？怎么不按套路行事？

　　“哎？为什么我去？”叶绝在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抬高音量发出了质疑，半分钟不到，又自顾自地妥协道，“哎哟，行吧，我去就我去，瞧瞧我多宠你啊……”

　　然后他站起身来，椅子摩擦过地面，“嚓啦”一声，人从后门走了出去。

　　为了让苏逸能听到，叶绝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教室里本也安静得很，一有点小动静就特别明显，如同安装了扩音器一般——也就等于全班人都听到了。

　　引得好几位女生回身看看叶绝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看讲台边上的苏逸。

　　“般配吧？”季芸小声说。

　　副班长都明目张胆地带头磕cp，简直是“顶风作案”。

　　语文课代表林芝芝只跟季芸隔了一个小过道，第一时间积极响应：“我觉得配。”

　　周围一圈的女孩子眼神陡然一亮，仿佛找到了组织，也跟着一块儿凑过头来。一个个头对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又嘻嘻哈哈地散开。

　　管理班级纪律的苏逸显然注意到了这番动静，女生们说话很小声，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他也不好出面阻止，便默许了。

　　他额角一抽，不知缘由，隐隐有些后背发凉。只可惜，他没能发现众姑娘们正在编排甜蜜小故事，而自己恰好是当事人之一。

　　这也就导致了以副班长为首、语文课代表为辅的八卦小天团在无人管控的情况下，逐渐壮大起来。

　　势如破竹，扩散速度之快，“团员”也越来越多……直至最后，连两位主角也一并被同化了。

　　办公室离得不远，叶绝动作很快，大概才过去一分钟左右，他就回来了。

　　苏逸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甫一落座，手臂就被叶绝戳了一下。如今他也不排斥这人的靠近了，只是觉得对方这些小动作……还挺幼稚的，真的跟个小孩儿一样。

　　没来由地玩心大起，苏逸跟着戳了戳他的手腕，小声说道：“小叶同学在吗？”

　　叶绝在这种battle的场合上，从不认输，再次发起挑战，戳了一下苏逸。这回不是手臂，而是在手腕的基础上，往上挪动了下，戳到了他的手指指节，说悄悄话似的：“小苏同学在吗？”

　　苏逸突然间笑起来，像是被他这一举动戳中笑点，面上的冷漠是端都端不住。登时幼稚鬼上身，干脆目标明确地跟叶绝对了一下手指。

　　伸手的时候，压根没经过大脑思考。待到碰上的那一刻，两人俱是一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电流从他们相抵着的指尖，一路顺沿着手臂的筋脉往上冲，最终抵达头顶，“嗡”地一响。

　　指腹的触感柔软至极，似乎触碰到的不单单只是手指而已，还有对面这人柔软的内心。

　　“你……”叶绝不如苏逸的性子沉稳，一旦出现什么风吹草动，便反应剧烈。他慌里慌张地缩回手，眼神已然飘忽不定，整个人由内而外绷成了一条线。心里头有个小人持续蹦跶着，不受控制地，原地吼出了一套连续剧。

　　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儿……哪家好兄弟还他妈对手指啊！是你家吗？还是我家？你碰碰我，我戳戳你，以为对对碰呐！……

　　苏逸的指尖莫名开始发烫，他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因何而起，只是……他的目光落到叶绝的脸上，眼见男孩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慌张来，反而心下微松。

　　幸好……不止是自己一个人感到窘迫。

　　这次谈话还没开始便结束了，尴尬地各自回头，谁也没脸再次挑起话头，各忙各的，假装无事发生。

　　然而胸腔里面快速鼓动的心跳，依旧一下快过一下，并不因为主人佯装出来的镇定而缓慢下来。

　　确实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着，从这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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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啊——

　　一只鸽子发出痛苦的声音。

第16章 重要的人

　　一直到下午放学时间，二人都没再说过任何一句话，气氛依旧凝重。

　　下课铃打响，教室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叶绝在此时才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书包，几张卷子和几本书用了十来分钟才整好，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

　　叶绝似乎是在等谁主动说话，等了许久，仍是未果。他心情不佳地抿紧唇角，腾地站起身来。离开之前，轻飘飘地在苏逸桌上落下一张表格，正是“晚自习申请书”，随后便打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苏逸拎起那张纸，瞥了一眼就差点气笑。他回手啪地一声关上了后门，力道极大，严格来说都不算是“关门”，而是“砸门”了，只为阻挡叶绝出去的脚步。

　　“关门干嘛！”叶绝单肩背着书包，前路被阻，只好原地站定。他一腿微微曲着，站没站相，侧过头来瞪了苏逸一眼，却因其瞪完便快速躲闪的姿态，使得这瞪眼气势全无，反而像是在撒娇一样地发脾气。

　　“你耽误我交申请书了。”苏逸知道叶绝就站在自己身后，完全不担心会有摔倒的风险。玩闹似的长腿一点地面，猛地翘起椅子，只由两个椅子腿支撑，肆无忌惮地向后仰头，从下往上盯着叶绝。

　　叶绝低头，沉默地回视他。

　　两人碰撞在一块儿的眼神都在进行着无声的交锋。没有硝烟的战争，不知谁胜谁败，亦或是无胜无败。

　　最后一个打扫卫生的同学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便悄然从前门离开。没人敢打搅班长与团支书，一着不慎还可能被战火波及，毕竟没人知道他们是在吵架，还是在闹着玩而已。

　　教室里已经没人了，苏逸摆出一副只有叶绝看过的散漫样子，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他勾着嘴角笑，明摆着就是要找叶绝的“麻烦”。

　　“喂，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晚自习？你是我谁啊，就替我做主。”苏逸说。他面上带笑，声音却听起来冷冰冰的，带着凌厉的锋芒。

　　然而叶绝一点都不怕，在这儿吓唬谁呢？当他不知道真相吗？纸老虎一只，哼。

　　他顿时轻哼一声，眉头一挑，语气轻佻，“我是你爹，不仅能替你做主，我还能给你签名。需不需要啊，小苏同学？”

　　苏逸显然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还有一层“父子关系”，这人明知道自己有个人渣爹，还上赶着当爹，这不是非要跳进“人渣”那一挂么——心里大为震撼之时，他腿上的力道登时一松，椅子重新落回地面，搁在椅背上的脑袋还差点磕了一下。

　　“苏逸我儿，爹爹在，别怕。”叶绝垂下手，轻轻托住苏逸的后脑勺，安抚似的揉了下。

　　这动作确实挺温柔的，如果除去那么一句欠揍的话语……

　　“哎。”苏逸舒服地哼唧了一声，懒得跟叶绝进行那没有意义的口舌之争。最起码这人的手要比木头椅子柔软许多，枕在上面倒还挺爽的，他不亏。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原先凝固着的氛围变得松动了，慢慢恢复成一片祥和。

　　叶绝僵直地站着，很是尽责地当了一会儿“托塔天王”，手也有些酸了，便想着放开。他力道适中地捏了捏苏逸的脖颈肉，本想示意苏逸自己坐直了，却惹得人再次“唔”了一声，眼睛都快要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