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解质 第54章

　　林宥又接着说：“待会我跟理理姐请假，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几天，什么都不用想，融哥，我来联系律师，你失去的我们一点一点找回来。”

　　而步融捧着水杯，表情怔怔的：“找不回来了……”

　　林宥无言，现实确实不如他说的那般美好，步融失去的不是物品，他失去的是时间，未来和家庭。

　　步融把杯子还给林宥，蜷在沙发上抱紧双腿，脸上带着茫然：“有什么区别呢？我在牢里的三年难道能还给我吗？发生过的一切难道能抹去痕迹吗？”

　　漫长的沉默之后步融又说：“或许是卓钰记错了，他在误导我，我知道他心地很善良，他一直想让我忘了方致青，可能就是我把方致青杀死的，也可能是医院搞错了，就像他说的，没有证据。”

　　步融在说服自己是他杀了方致青，不然他所有的遗憾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林宥突然觉得一阵酸涩，他握住步融的手：“融哥……”

　　“林宥，”步融侧目望向他，“不管事实是什么，不会改变的只有我的记忆和我现在的处境。”

　　林宥嘴唇动了动，半晌，把步融拥在怀里：“我明白了。”

　　林宥哄步融想让他睡一觉，但步融说睡不着，于是林宥寸步不离地陪伴着，他照顾步融敏感的情绪，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步融干什么都兴致不高，林宥便想方设法地逗步融笑，步融看着笑容夸张的林宥，知道林宥一直在哄自己，寻到林宥的手紧紧握住：“我不是瓷娃娃，不用这么小心的。”

　　“没关系的融哥，”林宥看着步融说道，“发生这种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你想哭就哭，想难过就难过，不想说话也可以不用理我，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还在陪着你，你的情绪不分好坏全都可以分享给我，不用顾虑我们年龄的差别，只是作为你的男朋友来依靠我。”

　　步融听完淡淡笑了，缓慢地挪到林宥身边靠在他的怀里，握住林宥的手指捏了捏：“哪儿学来这么一堆花言巧语。”

　　林宥不满哼一声：“我发自内心的。”

　　步融紧靠着林宥：“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可悲，什么都能失去，什么都会离开……也不完全是别人的过错，是我先和他搅在一起，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林宥疑惑地嗯一声：“在现任男朋友面前说和前任搅在一起这种话，你是不是过于大胆了？”

　　步融被逗笑：“是我说错了。”

　　林宥亲一下步融侧脸：“原谅你了。”

　　林宥握住步融的手，想了想开口说道：“会失去和离开，不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脆弱摇摆不定，你每经历一件事就像秋天挂在树枝上的树叶被风吹过，轻而易举就会落下，融哥，很容易失去才不值得惋惜，虽然掉落的过程很痛。”

　　“但不管谁的一生，都不会一无所有，会失去，也会重新拥有，但这不是等量循环，有可能失去十次才会拥有一次，也有可能还没完全拥有呢，它就已经流逝了，但是融哥你要相信，时间走过，总会留下什么，经过沉淀之后任由风吹他也会坚守不动。”

　　步融看着林宥突然笑了，好似林宥总能治愈他的负情绪，挠了挠林宥掌心问：“你不会在暗示你自己吧？”

　　林宥臭屁地哼一声：“不然呢？”

　　林宥又说：“我也不敢好吧！我只跑了那么一次，回来之后就被你抓着鸡巴承诺再也不会离开，哪儿还顶得住第二次啊！”

　　步融挑眉，故意逗他：“所以你是迫于我的淫威，不是发自真心？”

　　林宥夸张地瞪大眼：“哪里有这个意思了！”

　　步融笑着倒在林宥身上，捧着林宥的脸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鼻尖：“不管你是出于害怕还是真心，反正你是我的了，你要是敢跑，”步融说着手向下移，隔着裤子暗示地抓了抓林宥的腿间，“我就给你掰断。”

　　林宥满脸惊恐，被步融抓着一动不敢动。

　　察觉到步融先前凝固的情绪已然松懈了下来，林宥松一口气，后又低下头去蹭步融，小声问：“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虽然咱们的约会看上去已经凉了，但这不是还有时间，多多少少还是能应付一下，嗯？”

　　步融抬起头看林宥的眼神中带了些无语：“我才摸了不到两分钟，你是不是又硬了？”

　　林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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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宥就像融哥的情绪转换站，把融哥的坏心情吸收掉再还给他好的

　　呜呜呜果然我们小狗和老婆绝配

第89章 魔法药水

　　林宥带步融出去约了一个并不算完美的会。在林宥身边步融觉得所有可以吞噬掉自己的负面情绪都能被及时遏止，属于林宥的好心情会一点点发散再传染给自己，步融想如果所有的苦难和遗憾都是为了迎接林宥的到来而做准备，似乎它们的存在也不是没有意义。

　　步融和林宥牵着手走在夜晚的街道，五颜六色的灯光打落在他们周围，步融侧目向林宥看去，他还在吐槽今晚看的那个电影，表情生动，眸中散落着碎光，此刻就像他的星星永远明亮，步融又忍不住想，现在他可以看到每天的日出日落，可以感知这个世界的冷暖和绚丽，他有了爱人陪伴在身边，重要的是，他还活着，他还可以再次拥有希望。

　　方致青或许是想用死亡来报复自己一辈子，那么自己可以和爱人相守一辈子来报复他，对于一个已经冰冷消逝到只剩残骨的人来说，结果如何，步融想他或许没有必要再去计较。

　　碰巧他们路过街边演出，周围零零散散围了些人，步融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孩子拿着话筒，声音很好听，在灯光的映衬下有种空灵的意境。

　　就在要走过时，步融听到了几句被音乐包裹的歌词：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 你牵我的手 而乱跳的心……”

　　步融怔住，过后握着林宥手的力道又紧了紧。

　　林宥察觉到侧目看向步融问：“怎么了？”

　　步融笑了出来，没来由的觉得心里郁结散去，这个夜晚开始变得美好：“没什么啊。”

　　两人渐渐走远，只有声音掺杂在风里飘荡在席卷着温柔的夜空。

　　“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首歌挺好听的？”

　　林宥唔一声：“还行吧。”

　　步融不满地推他一下：“说好听。”

　　林宥：“……好听好听。”

　　回去的路上步融还特地去搜了这首歌，在车上循环播放，林宥开着车侧目看向步融，正哼着歌，眉眼间一片轻快，林宥知道步融不会一直任由自己消极下去，只是这次令他都有些意外，步融的情绪似乎恢复的太快了，林宥眼中逐渐蔓延上笑意，转过头继续专心开车。

　　到家之后步融抱着林宥吻上去，为这场约会注入最后的仪式，步融与林宥身体紧贴，唇间厮磨，声音还带着接过吻之后的暗哑，又附着轻笑：“今天好像又多爱了你一点。”

　　“是吗？”林宥抱起步融，“那我要多爱你两点。”

　　步融趴在林宥肩头笑：“幼稚鬼。”

　　林宥抱着步融坐到沙发上，步融带着撒娇的语气跟林宥说今晚吃的有点撑，要林宥给他揉肚子，林宥依言不急不缓地揉着，然后跟步融说出了文卓钰要他转达的话：“融哥，文卓钰想要我告诉你，他说店铺可以由他来卖掉，这个钱他再转交给你……”

　　步融想也不想：“不要。”

　　“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跟方致青有牵扯，不会再进那家店，也不要和他有关的钱。”

　　林宥煞有其事地搭腔：“对！咱们不要！谁稀罕他那几个臭钱。”

　　步融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我当时为了想和你在一起我还跑去他的墓地，操，现在想想恶心死我了，我可真是多此一举。”

　　林宥点头：“对！就是他！都怪他！”

　　步融笑着看他一眼：“之后我跟卓钰联系告诉他我的想法吧，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和我没关系。”

　　“融哥，”林宥握住步融的手捏了捏，“他还要我向你转告一声对不起。”

　　步融听到笑了出来：“卓钰心肠太软了，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反而是我该谢谢他把事实告诉我，不然我还像个傻逼一样对方致青心怀愧疚。”

　　步融回握住林宥的手：“其实我一直都很感谢他，我出狱的时候幻想过我妈会来接我，但我自己也知道那不可能，我唯独没有想到会是他来，在那之前我跟卓钰交情也不深，就是认识吃过几次饭这样；我不是也跟你说过出狱之后我还闹过自杀，是卓钰救了我，不止这些，他知道我过得不好，总是在以各种办法帮我，大过节的本来可以和女朋友二人世界，但是他拉上我去他家吃饭，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说起来我才是欠了他很多句谢谢。”

　　“不行，”步融突然皱眉，“我想起那个人渣我就生气，这么好的朋友他凭什么有？”

　　“没事融哥，”林宥作势顺了顺步融胸口，“咱们把卓钰抢过来当咱们的好朋友。”

　　步融嗯一声：“好主意。”

　　两人在沙发上逗贫打闹，林宥想了想，看着步融问：“融哥，你有想过找到妈妈吗？”

　　这个话题一出来步融沉默了十几秒，而后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当然想啊。”

　　“我想找她，但是我不敢。”

　　林宥皱眉：“为什么不敢？”

　　步融笑笑，指了指侧颈的纹身：“我这个样子，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况且，我也害怕她不想看见我。”

　　步融虽是笑着，但林宥可以感知到他的失落，一阵沉默后林宥把步融搂在怀里，下巴抵在步融柔软的发丝中叹一口气：“这么美的老婆怎么会有人不想看呢？”

　　步融有样学样，也故意叹了一口气：“可能她还没理解我作为你老婆的美吧。”

　　说完步融又被自己逗笑。

　　睡觉前林宥本来没想做，有些担心步融是在自己面前故作轻松，但步融的举动表示显然他多虑了，步融强势地把林宥裤子扒下来自己骑了上去。情事过后步融瘫软着身子躺在林宥怀里，林宥抚摸着步融手臂上的疤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步融，我快生日了，能送我个礼物吗？”

　　步融笑着：“当然，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林宥直视着步融的眼睛，说：“给我纹个纹身吧。”

　　步融愣住，过后捏住林宥的下巴笑了笑：“你想清楚了吗？”

　　林宥嗯一声：“很早之前就想好了。”

　　步融觉得此刻他再没有过多的担虑，林宥的爱意赤诚，那么他就只管去拥抱。步融又问：“那你想好要纹什么了吗？”

　　林宥笑了，故作神秘：“先不告诉你。”

　　步融没说话，看着林宥的脸似在打量，半晌，突然说：“不然给你纹个汪汪队吧？”

　　什么东西。

　　林宥撇嘴：“我不要！”

　　步融不知想到什么笑到肩膀颤抖：“那不挺可爱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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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首歌我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想到了融哥和林宥牵手的画面，当时想着写进番外或者小段落，正文用上了好开心

　　啵啵大家~

第90章 内部消化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给男朋友过生日，步融无措中又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于是虚心去请教岑理理。

　　岑理理耸耸肩：“买个蛋糕送个礼物就好了啊。”

　　步融皱了皱眉：“是不是有点简单了？”

　　岑理理：“我爷八十大寿都是这么过的，你想多隆重？”

　　但步融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时岑理理冲步融勾勾手，步融歪着脑袋过去，就听见岑理理贼兮兮地说：“其实对于林宥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来说，这些明面上的仪式感不用太多，你把心思花在他心坎上就行了。”

　　说着对步融暧昧地眨眨眼。

　　步融沉默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