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死对头教授的车后 第44章

作者:无水停舟 标签: 业界精英 天之骄子 豪门世家 强强 近代现代

  叶津感受到身旁靠近的气息,抬头看了薛流一眼,眼神交汇,又默契无言,薛流冲他笑笑。

  叶津忙着自己手上的动作,打印处方出来签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叶津两个字,难怪看病看得这么慢了。

  等到所有的病人看完,已经快八点了,天差不多黑透了,叶津锁上诊室的门,和薛流一起并排走出医院。

  叶津站在医院门口,等薛流把车开过来,城市中心的车流和人潮穿梭涌动,五彩斑斓的灯光闪耀,空气中是一种被太阳炙烤过后,又降下温来的甜香。

  叶津一瞬间恍惚,觉得这个座城市和GTA里那个虚幻的洛圣都重合,就连AutumnWind也走出了电子的世界,来到了他身边。

  “叶教授,”幻影一脚刹在叶津面前,车里的人朝副驾驶探了半边身,“快上车。”

  叶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今天太晚,连医院食堂都关门了,两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宿舍里也没有食物。

  “去找个餐馆吧,以后不要来接我。”叶津这么说,又觉得语气太硬了,又补上一句,“不要时间浪费在等我上。”

  “我叫了阿姨来做饭,回去就能吃,另外,叶津,你现在可以不接受我,但不能不让我追吧。”

  “你……算了。”

  -

  时间掐得刚刚好,两个人回到宿舍正赶上热乎的饭菜出锅。

  薛流果然是行动派中的行动派,整个室内氛围仿佛都变了个样。

  昨天之前,这宿舍被叶津住得就像一个冷冰冰的落脚地,只有生活的必须品,而今天,靠墙装上了柏木色的书架,另一面墙坐了巨大的家用投影仪屏幕,依然没有沙发,换了两个巧克力色的懒人沙发,矮桌挪到中间,上面放了两个新置的马克杯。

  就连阳台上,也贴了奶茶色调的墙纸,一面装上花架,摆了各种各样的小绿植,再挂上一长串的小夜灯。

  进门后,叶津愣了一下,还以为走错地方,最后想起来,是薛流。对于叶津来说,太温暖,也太陌生了。

  虽然是调休,但是两个人这个周末并没有什么硬性的工作需要完成,吃完饭之后,薛流正想叫叶津过来商量一下假期的出行安排,叶津站起来就回房间“啪”一声关上门。

  薛流站在叶津的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挠头。

  进门后的叶津,刚刚关上门,靠在墙上等待狂跳的心脏慢慢安静下来。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胆怯过,他一个人太久了,他已经习惯了周围没有人,就不用经历人来又人去的遗憾和难过,他一点都不想拒绝薛流的好,可是薛流要是也跟之前离开过人和物一样的话,他可以承受吗?

  从小养到大的金毛,到十五岁就是陪伴的极限;初中时候和朋友一起打街机,然后他被父亲的警卫员带走,朋友也默契地疏远他;高中时候可以诉说心事的笔友,突然有一天,他也收到来自笔友母亲的信,说笔友已经因病去世。

  然后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未成年的时光里,唯一的温柔。母亲的弥留之际,他在充满冰冷与腐朽味道的病房里,等他的父亲来见母亲最后一面。

  而父亲直到葬礼的时候才出现,冷冷地对他说:“你该长大了。”

  然后,从小按照父亲的意志而活着的叶津,悄悄修改了高考志愿,没有如父亲的愿去军校,走他铺好的路,而是一个人跑到南方的学校,从此没有再拿过家里一分钱。

  也开始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如果他和薛流的开始,也是可以预见终点的呢?

  从薛流还是AutumnWind开始,就可以轻易地看懂他,可以给予他渴求的陪伴,他甚至不需要多言,敲敲耳麦,薛流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而三十五年的人生经历告诉叶津,只有孤独是没有期限的。

  他害怕自己把依赖当成习惯,害怕习惯这种温暖,最后又失去。也害怕被薛流发现他差点就要回应的心动。

  “叶津,你还好吗?”门外响起薛流的询问。

  拒绝薛流真的好难啊。

  叶津将神色调整恢复如常,拉开了门说:“没事,怎么了?”

  “我们去北山玩几天吧,你来看看。”薛流按下遥控器,白色的墙面上投下一片竹海的照片。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要熬夜看球,再加上后天入v要三更,明天就不更了哈,会挂假条说。

第49章

  北山是江州很有名气的一条山脉, 绵延的半个江州城,山脚下有江州最大的湿地公园, 山腰有植物园和森林公园, 山顶还有老君洞道观。

  最近几年断断续续还修起了民宿和别墅。

  叶津对各种户外活动都没什么经验,答应和薛流出去玩,就全权交给他去安排, 然后给裴以晴发了消息交代自己不在的一周,实验室要注意的事。

  两天的同居生活, 叶津还是没有习惯空荡荡房间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会在打开门的一刹那, 被客厅里做俯卧撑的薛流吓到,在打开卫生间门的时候,被晾着上半身一口牙膏泡子的薛流吓到。

  星期天的晚上,叶津路过薛流的房间, 在门口瞄了一眼,他的房间果然也布置得和工位很像, 而且整个布置居然是粉红色的, 叶津简直迈不动腿。

  原本的杂物收纳到客厅之后, 他这间采光特别好的房间重新换上了两层窗帘,淡粉色的蕾丝纱窗和深紫色的加厚遮光帘,榻榻米式的矮平台, 上面放了软床垫, 床面就和窗台齐平, 窗台的平面上摆了一竖很高的透明柜子, 里面是叶津不认识的手办, 台面上还有没拼完的乐高。

  “叶教授想进来坐坐?”薛流的声音鬼一般地出现在耳边, 又把叶津吓了一跳, “诚邀。”

  “不想,你居然喜欢这么粉的。”叶津后退一步,退出薛流洗澡后散发的沐浴露香范围。

  “这是真正的猛男才敢使用的颜色。”

  薛流进房间拿出了笔记本放在矮桌上,连上了投影仪,进入直播会议,黄灵素老师的工作结束之后,叶津和薛流就要上了,今天晚上算是温病的介绍。

  他一边摆弄,一边对叶津说:“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地方你怎么住得习惯,这么小一块儿地,我感觉自己被关在了厕所里。你好歹是伯棠的大公子啊,他们怎么就舍得你住这里。”

  “伯棠的钱不是我的钱,我也没有太多物质需求,能住就行。”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没想到却得到了叶津的认真回答,薛流顿了顿,觉得这话听起来,有故事。伯棠的钱不是他的钱,叶津他……啊薛流你这个傻逼,薛流顿时回想起自己妄图用金钱让叶津自卑的举动,懊恼地闭上眼睛。

  得知叶津是叶伯棠的孙子之后,他当时是气愤叶津把自己当猴耍,而现在看来,宝贝儿好像有委屈。

  薛流没再接话,弄好线上会议就先坐下了。

  薛流的意思是在温病的四大经典里选点有代表性的来读,分别是叶天士的《温热论》,薛生白的《湿热病篇》,王孟英的《温热经纬》,吴鞠通的《温病条辨》。

  听过薛流讲课之后的叶津,对他完全信任,没有异议。

  为了同时入镜,薛流和叶津两个人挤在了一个懒人沙发上,这种沙发受力要是不平衡,一边就会陷下去,俩人只有紧紧地靠在一起。

  宝蓝色的丝绸垂衣和灰色居家服紧紧地贴在一起,大腿外侧的暖意平缓地传过来,叶津微不可见地往旁边挪了一点点。

  薛流正在一脸认真地看着投屏,调整笔记本摄像头的位置,确保两个人都入镜。

  叶津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这个会议室里才被学习氛围压下去的CP之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妈妈!他们这是住在一起吗?为什么都是睡衣啊!”

  “背后满墙的书啊!环境看起来像是在家里呢!”

  “上次问感情的那个姐妹呢?预言家刀了!”

  “采访一下两位教授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叶津看到了投影屏幕中一浪盖过一浪的评论,低下头,身体向前倾了一些,拇指和食指捏在睛明穴上。

  “叶教授害羞了呜呜呜!这是什么娇妻行为?”

  “亲他啊!哄他啊!薛教授你愣着干嘛?”

  薛流也注意到了大家的关注点,干咳了两声清嗓子:“大家冷静一点,教职工宿舍是两人一套,我和叶教授刚好在一起。”

  薛流说完,叶津抬起了头,两个人再次同框。

  一些从斗殴视频就入坑的姐妹,这个时候情绪特别激动,比如说网线另一端的裴以晴。

  因为那天中午的盛汤事件,她一度以为薛老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叶老师手里了,介于叶老师对她剥削得这么厉害,薛流又多次救她于水火,她友情问候了一下,并表示薛流真的被叶津抓住小辫子的话,她愿意当薛流的内应,解除危机。

  结果薛老师给她说,他在追叶老师???

  实验室看到这消息的裴以晴,差点失手拔断了大耗子的脊髓,她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她能这么近距离嗑真的。

  结果今晚上一看,好家伙,不愧是薛老师,直接住一块儿了。

  两个人还是薛流张嘴说个不停,叶津在旁边当摆设,和一个月前的澄清视频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那个时候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现在……啧,加油吧,薛老师!

  薛流知道这些小女生越说越上头,所以强行开启中医话题,转移视线。

  “我看你们很多也不是中医学生,你们跑来参加温病的晨读,知道温病是什么吗?”薛流还是很擅长控场,直接抛问题。

  一些学中医的就开始翻书式抢答了,一些思考却思考得不多的说,温病,温嘛,温暖、温热,那就是得了之后会发热的病。

  “好,行行行,我看到大家的回答了,方向是对的。”薛流叫停回答,开始个人秀,“各种看起来像发热、发毒的病,这个‘仲景再传弟子’,回答的跟书上一样的标准答案,看样子是学中医的,来辨个证,听着啊,高热不退,神昏嗜睡,易发怒,打人毁物,舌尖红,脉弦。”

  薛流把这位幸运观众的麦打开了。

  中医的特点是辨证论治,这个证就是把症状归类,再取个名字。比如气血虚弱证,就能见到没力气,头晕眼花,面色恍白等等一类症状。

  而温病,难就难在辨证,虽然都是一个热字,但热的程度和病位不同,就千变万化,可又相似。

  仲景再传弟子支支吾吾了半天,邪……邪陷,呃……邪陷……

  “心肝儿。”叶津这个北方人,虽然平时没什么口音,但是有些词儿不自觉带了儿化音。

  薛流听到低低的一声心肝儿,哑然失笑,然后笑容变大,他朝叶津靠近了一点,问:“什么?”

  “心肝儿。”

  “啊?我没听清,大声点。”

  “心——肝儿——”

  “诶——”

  反应过来的叶津一拳锤上薛流的胸口,“啊——你这个人,好凶。”薛流假意捂着胸口后仰,“这位同学听见了吗,叶老师帮你回答了,邪陷心肝儿,记住了啊,心肝儿!”

  结果这位同学应该也是开的外放麦,这声心肝儿在他那边延迟响起,又通过薛流这边的音响传出来,一声“心肝儿”传来传去,反复处刑。

  薛流赶紧把这人麦关了。

  这一来一去的动作,懒人沙发的受力几经变动,终于朝薛流那边塌了下去,而叶津还扯着薛流的衣领,两个人齐刷刷往地上倒。

  会议室里的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位教授倒出了屏幕。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呼吸机——”

  咚咚,咚咚。

  羊绒地毯上叠压了两个人,叶津偏头趴在了薛流的左胸上,感觉他的心脏在自己的压迫下剧烈跳动,每一下都像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体温像火苗一样燃起来,透过薄薄的丝质面料,灼烧他的侧脸。头和头的距离很近,或许,现在只要他稍稍一仰,就能看见薛流低下头看他。

  叶津两只手从侧面撑地,想要支起身来,忽然感觉两股力量从左右裹挟住他,带着他的手臂去环住身下人的腰,然后,他感觉薛流的手从他的腋下探过,架着他往上一点,使得两个人可以刚好偏头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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