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死对头教授的车后 第66章

作者:无水停舟 标签: 业界精英 天之骄子 豪门世家 强强 近代现代

  “哎……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嘛。”

  叶伯棠拐杖在地上敲几下,继续训话:“这一屋子人就你在反对,你反对也没用,我看这事儿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薛流那孩子……既然是项老弟的外孙,那人肯定是没得说的。”

  “可他俩都是男人啊!这男人和男人……我不能让他往火坑里跳啊!”

  “得了吧!”叶伯棠压碗喝茶,“我看你才是火坑,那什么男人的事儿我也不懂,但问题是你也拦不住他俩啊。现在社会也不一样了,真要有什么人欺负他俩,你这个当爹的不会欺负回去啊!你怎么盯着叶津整呢!”

  “越说越气,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叶文翰被骂得灰头土脸,一点儿首长威风都没了,儿子在爹面前始终是儿子。

  “那我抱不上孙子了,你抱不上曾孙了。”叶文翰妄图用孩子来挣得一点支持。

  “嘿,叶萱和薛漱的孩子不是我曾孙啊?”叶伯棠白了他一眼,“你之前还说没女的瞧得上你儿子呢。”

  “这薛家人烧啥高香了?就拐咱叶家的。”叶文翰心里其实觉得谁都配不上他儿子,话到嘴边总会反过来。

  “薛家人没烧高香,可能是因为他俩外公救了你老爹我的命。”

  -

  一家人重新约了谈论这件事的时间,星期二上午。

  项兰走之前本来想单独和叶文翰说两句,但是看到他那个凶巴巴的眼神,又把话咽了下去,还是等到周二吧。

  现在项绍元生日过完了,两个老的该见的面也见了,等叶文翰办完他的事儿,就该麻溜回京了。

  所以星期二不管谈成个什么样子,叶津和薛流似乎都天高皇帝远,出来得不到独独这一位的祝福。

  星期一的早上,助手带着文件来跟叶文翰汇报,说找到当年救他那个好心路人了。

  经过医疗系统里面的电子病历,和病案室存档的纸质病历,以及划卡预存住院费的那张卡的卡号,三重对比,确定救他的是一个叫薛流的人。

  “什么?”叶文翰一把夺过助手递来的病历复印件。

  ——到院时间20XX年8月23日。到院情况:危■重□急□一般□。转运途中情况:心肺复苏■吸氧■气管插管□……

  ——联系人:薛流。联系电话:185xxxxxxxx。

  “电话打没有?”叶文翰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有点犯晕,“打得通吗?”

  “还没打,老爷。”

  “来,你来打。”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助手张哥是个长相粗狂的柔情猛汉, 一脸的络腮胡贴面修剪,在叶文翰指着病历复印件叫他打的时候, 他些微地瑟缩了一下, 问:“那……用谁的手机呢?”

  叶文翰凝眉沉思后说到:“先用你的。”

  张哥半蹲在叶文翰跟前,把手机摊桌子上,当着叶文翰的面输入号码, 然后拨通,免提——

  嘀, 嘀,嘀。

  叶文翰和张哥紧张地看看手机屏幕, 又互相对望。

  这一周的课是温病学的最后一堂课,薛流终于要站完最后一班岗。当初打着架都要分清楚的你一节课我一节课,现在已经交融不复,全都在py交易之后落到了薛流头上。

  叶津已经出完了试卷, 依旧坐在最后一排陪他上课,遥遥望下去, 那个人好像真的被他压榨得有点惨。

  这时候桌面一阵震动, 薛流的手机放在他这里, 此时有个电话打了进来,叶津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京州的号码, 他微眯起眼睛, 迟疑地挂掉。

  一会儿再告诉他吧。

  他们从不查探对方的手机, 这是基本的尊重, 当然, 也是基于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 那个电话被挂掉没多久, 又打了进来。会不是是有什么急事?

  叶津拿起手机,从后门退了出去,接通了电话,举到耳边。

  叶津:“喂?”

  对面一阵悉悉索索,然后传来一个粗咧咧的男声:“啊,那个啊,请问是薛先生吗?”

  口音也是京州的……

  按下心中各种猜测,叶津没有回答对面的问题,而是反问:“什么事?”

  冷冰冰的语气大概把对面吓了一跳,叶津恍惚间好像听到一种手机被蒙着,两个人焦急谈论的声音,半晌,那边又出声:

  “那个,薛先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搁江中医前门大街救过一叔叔,当时呢太过匆忙,没来得及跟您道谢,这次那叔叔来了江州……”

  “他自己为什么不打电话?”

  那叔叔,这表述显然是另一个人在转达整件事,想表达感谢为什么不亲自说。叶津把对面断得一卡壳,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前门蹿出一个野狗般的身影,同时伴着家犬般的狂吠:

  “宝贝儿!你在背着我跟哪个狗打电话?”

  水蛇般的手臂从神奇的角度探出,穿过叶津举着手机的手臂,绕上他的脖颈。叶津被搂在教室后门的角落里。

  “找你的。”叶津递出手机,“说你十年前救了个人。”

  “我一生行医治病,活人无数,我哪儿记得请啊……”薛流接过手机,把人往教室里揽,“喂,你好,我是薛流。”

  “嘀——”

  薛流懵圈一看:“诶?挂了。”

  项家客房里,叶文翰从那声千娇百媚的“宝贝儿”开始,气到颤抖,再到最后那句“我是薛流”,叶文翰浑身发冷,这他娘的不是他的倒霉儿子和薛家那个倒霉儿子,还能是谁?

  酸胀的气顺着额头两侧冲上头顶,撞得叶文翰一阵发晕,张哥和周叔赶紧上前,一人扶一只手。

  叶文翰现在满脑子都是“救你命的是薛流那臭小子”“薛流那臭小子叫你儿子宝贝儿”,各种各样混乱的声音凑在一起,让他困于不能接受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是要抢他儿子的人。

  他还产生了一个更令人害怕想法——宝贝儿这种称呼,他儿子……他儿子是被压的那个吗?

  气死人啦!他黄金棍下养出来的钢铁般的儿子!

  好气啊!

  “我的,我的心,有点痛。”叶文翰神色开裂,声音破碎,捂着胸口,额头开始渗出细汗,“打120,快!”

  -

  下午的课结束的时候,教室里走得空荡荡,叶津坐在第一排,薛流还站在讲台上,关了电脑和投影仪。

  叶津:“刚才周叔打电话来说,我爸住院了。”

  薛流闻言睁大了双眼,他猜测叶父有心脑血管系统的疾病,但这类病通常是慢性病,比较风险的是急性发作的情况,预后往往不太好。

  只要没有更多的情绪刺激,病情应该是稳定的。

  虽然他很坚定要和叶津在一起,但如果因为他们俩的感情,让叶父出了什么事,这段感情也是很让人难受的。

  “没有大碍,一胸痛就让急救车拉走了,他以前应该也痛,但不愿意吃药,正好趁这次住院调药。”叶津起身,跟着收拾完的薛流往教室外走,“我今晚就要去医院,你……”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得陪你一起啊!”薛流一副生怕叶津叫他自己回去的样子,花容失色。

  “好,你别急,我们一起去。”

  叶文翰被急救车带到了最近的江州市第九人民医院,就在格勒山脚下。也不用等到第二天了,今晚上俩人都去医院看看老父亲,并且还不能刺激到他。

  叶津虽然身在高校,但也算半只脚踏入医疗系统,市里医院的医生,由于各种会议、继教、讲座,一来二去不少都打过照面。

  正好九院心内科主任的女儿,以前发狼疮肾病,在叶津那里治过,还有点交情在。

  叶津打电话过去询问,赵主任才知道新收的1床是叶津的父亲,赶紧叫主管医生来了解了情况,多加关照。

  如那天叶津所测,高血压病的诊断是板上钉钉了,但不知道已经患病多久,冠脉造影还在等结果,其余的一些常规辅助检查倒是问题不大。

  其实像高血压、糖尿病等等慢性疾病,都是可防可控的,但正因为发展缓慢,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很多人觉得自己没有不舒服,就不用吃药,错过了延缓和控制疾病的时机。

  等到严重的并发症到来的时候,往往已经晚了。

  这样的病,一旦诊出来就得终生服药,叶津两指拉开,放大赵主任发过来的病程记录,不禁皱起眉头,不出意外,说服叶文翰吃药是最费力的事,他一生要强,相信自己是铁打的。

  以往,对于这种不听劝的患者,叶津和薛流的态度都是比较冷漠的,命是自己的,不听劝的人没救。

  但现在这个人是叶津他爹。

  薛流开着车,也注意到叶津气场的转变,他安慰:“这个年纪的人,最怕的就是身体不能自主,到时候把他跟脑出血的瘫了的安排到同一个病房,这就是最直观的宣教了。”

  叶津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

  电梯门在十二层打开。

  “赵主任,劳烦。”

  “哪里哪里,能帮上叶医生太好了。”

  赵刚在电梯口接人,简单介绍和握手后,三个人一起进了医生办公室,赵刚:“小李医生是你父亲这次的主管医生,来,小李,影像结果调出来,给叶医生看看。”

  虽然中西医课程偏重有别,但中医也会学《医学影像学》,看片对于一个进入临床的医生来讲,是基本功。

  在场的全是医生,无需多言,冠脉造影出了结果,直接在医疗系统里成像观看,可以360度旋转,来调整自己想要看到的地方。

  “小血管还是有堵塞,现阶段肯定是保守治疗,只是后续要观察着,尽量避免走到要装支架那一步。”赵刚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深黄色点,发表看法,“他以前应该就发生过梗死的吧,小李把心电图导出来,你们看,2、3和AVF导联的这种病理Q波,应该是下壁发生过陈旧性心梗。”

  叶津的目光落在宽大的Q波上,周叔在电话里跟他提过,但后来也没细问。“发生过,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看完检查结果,赵刚陪叶津去看叶文翰,薛流却扯扯叶津:“我怕我刺激到他,要不你先试探试探,他没那么反感了,我再进去?”

  赵刚不知缘由,但当了这么多年主任,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自然拎得清,倒也没有多言。

  叶津点点头,和赵刚进了病房。

  助手忙完入院那些事情就回去了,两个老的来看过也回去了,病房里就留了周叔一个人照顾,安静的病房里,只剩心电监护不时发出嘀声。

  人一旦生病,看上去就老了很多,往日精神抖擞的叶文翰,此刻神态都软和了很多,陷在病床里,被子拉得老高。

  赵刚把叶津带来,简单寒暄之后,把时间留给父子两。

  叶津把床头摇起来一些,然后站到叶文翰跟前。

  “等医生给你调好药物剂量……”

  “薛流那个臭小子没来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对方说的又是和自己这茬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话,你瞪瞪我,我瞪瞪你,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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