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他给得实在太多了 第112章

作者:素千絮 标签: 娱乐圈 破镜重圆 欢喜冤家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是哪部戏?”武姣把近期拍摄的戏都拉出来想了一遍,没听说沈钧有拍参与拍剧,武姣隐隐觉得沈钧指的拍戏不像是他们定义的电视剧电影话剧,毕竟最近可没高质量的剧本拍摄结束,不符合沈钧的审美。

  沈钧从来都是宁缺毋滥的性格。

  他在兰德被雪藏时,武姣找过很多剧本给他,比起在拍戏上没什么人脉,风评很差的兰德,武姣这位演员的灵魂奠基人地位人脉都能轻松吊打,武姣给沈钧找来的本子比兰德强很多,就算沈钧被雪藏,武姣也能让他拍到好戏。

  可是沈钧拒绝了,他只说还不到时候,他要演的剧还没开场。

  武姣对此一直很遗憾,演员的黄金年龄就那么几年,沈钧一口气浪费了三年。

  但沈钧不这么认为,演员是要体验生活的,三年他一直游走在各个底层职业中,观察着他们的生活习惯行为举止,揣摩着他们的内心。

  他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体验了数不清的人情冷暖。

  他说这都是他的素材,是他宝贵的经历,是他用来体验角色、丰富精神世界的一种手段。

  武姣仔细想他的话,也在理。年轻演员,特别是刚毕业的学生,身上都容易沾着刚从象牙塔出来天真的气息,演不谙世事的角色没问题,演有故事感的角色会差一些。

  沈钧从前太顺利,天之骄子,做什么都轻而易举,纵然性格稳,但免不了有浮躁的味道,三年磨炼下来,人的光华内敛,反倒能轻松驾驭故事感。

  武姣问:“你说的好剧开场了?”

  沈钧轻声道:“人生,处处都是戏。”

  武姣赞同,她不再问细节,径直给沈钧的第二个理想上打了勾,沈钧是她最优秀的学生,她相信沈钧的判断。

  沈钧既然说满意,那想必是个很不错的戏。

  “你得偿所愿就好。”武姣说。

  “还得谢谢老师那天帮我演戏。”沈钧说:“没有老师帮我,我怎么演得下去。”

  武姣知道沈钧是在感谢综艺录制时,沈钧和秦一诺重返校园,武姣提醒秦一诺回去查沈钧不去通太的原因,提醒他沈钧离开是不得已。

  “举手之劳。”武姣轻声说:“你日子过得不容易,能幸福就好。”

  “往后听老师一句,”武姣劝:“爱人之间没什么不能沟通的,你总藏着事不合适,还是得多沟通。一诺是个好孩子,实在人,人家是好好对你的,你别太欺负人家。”

  沈钧嘿嘿笑,“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

  两个小时后,沈钧再度出现在墓地,站在秦一诺的奶奶坟前,他面上无喜无悲,全不见上午的害怕。

  沈钧微微弯腰,将带来的三束香插上,点燃。

  他在心里对秦一诺的奶奶说话,并不出声——太有倾诉欲的人,往往功败垂成,反派死于话多。

  即便大获全胜,沈钧也不掉以轻心。

  “奶奶,我来看您了。”沈钧微笑。

  “还满意您看到的一切么?”沈钧心道:“兜兜转转,他还是我的。”

  从奶奶跪在沈钧面前,将遗愿告诉他时,沈钧便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了。

  如果让秦一诺在秦家的财产和沈钧中二选一,沈钧确信秦一诺会选择自己,但如果是在奶奶和沈钧中二选一,沈钧便拿不准了。

  奶奶是秦一诺唯一的亲人。

  而秦一诺的爱人,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可以有很多人。

  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奶奶一死,她的遗愿在秦一诺心中会重如千斤。

  哪怕秦一诺坚持选择沈钧,坚持放弃秦家财产,每到奶奶忌日,每到秦一诺和沈钧吵架时,每到在事业上遇到阻碍时,每到在金钱上遇到困难时,秦一诺都会想起他奶奶的遗愿。

  柴米油盐酱醋茶,从来最消磨情爱。

  所以沈钧换了条路解决。

  秦一诺找范星津演灌酒的戏,无非是为了拿回秦家。这和沈钧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秦一诺为沈钧放弃秦家的财产,或许未来有一天会后悔。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去兼得呢?把秦家抓到手里,让他再无后悔的机会。

  何况沈钧一点都忍不了秦一诺受委屈。属于秦一诺的财产必须拿回来。

  沈钧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动向,秦一诺和自己在一起,始终被秦家人抓着当痛脚,被动至极,沈钧选了个最好的时机,主动退出。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选择这条路。但当时情况并不好,秦一诺在和秦家的斗争中且打且退,处境堪忧,他再不走,会拖累秦一诺打赢的脚步。

  他主动离开,断了秦一诺的痛脚,从此秦一诺坚不可摧,从此秦家再无制辖秦一诺的理由。

  沈钧给他时间,让他能牢牢把秦家抓在手里。

  也将自己变成了秦一诺的爱别离、求不得。

  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

  这句话适用于奶奶,同样适用于沈钧。有的人用死亡成为“失去”,有的人用分手。

  等秦一诺成功,等他拿到他该拿的一切,等他腾出手来,他的“爱别离、求不得”正在水深火热中,他怎么能忍着不管?

  奚悦总以为沈钧帮她是因为正义感过剩,其实沈钧有一百种帮她但不得罪兰德老板的方式,他偏偏选择了最激烈地把人打进医院。

  唯有如此,他才能“惨遭雪藏”、“水深火热”。

  等到过往真相抽丝剥茧,秦一诺的奶奶对沈钧做的一切□□裸摊开在秦一诺面前,愧疚感会铺天盖地,沈钧所经历的一切“惨痛往事”,都将无限加重沈钧在秦一诺心里的分量。

  沈钧不允许秦一诺代奶奶道歉,想道个歉就把这事翻篇,做什么美梦呢。

  这件事直到沈钧生命终结,永远不会过去。秦一诺永远都会记得,沈钧曾经受过什么伤。

  奶奶永远矮沈钧一头。

  遗愿又如何呢?

  奶奶的每一个忌日,秦一诺都会更加心疼沈钧;每想起一次遗愿,都会记起沈钧四天不敢睡觉,发高烧到说胡话,噙着眼泪满世界找他。

  天平彻底倾斜,倒向沈钧。

  香慢慢燃尽,沈钧冷眼看着墓碑。

  遗愿有什么了不起的。

  假使沈钧真的听从奶奶的遗愿,放弃秦一诺。那等他死亡,他的遗愿必定是想和秦一诺在一起。

  都是遗愿,

  谁比谁高贵?

  沈钧扫尽香灰,慢慢走出陵园。

  他是世上最好的猎手,

  他从不缺少耐心,

  沉寂、爆发、一击必杀。

  此刻,被沈钧当做猎物的秦一诺正在忙忙碌碌地选新场地,他一页一页翻着图纸,这个不够亮堂,那个地方太窄,这个风景不美,那个草坪太丑。

  适合布景的场地千千万,愣是找不出一个秦总满意的。

  秦一诺扣着“如意工作室”的人加班,让他们接着找图纸。

  可怜的范星津,他一时犯贱,想来凑热闹,一凑,就把自己凑成了临时工,被迫一起选择场地的范星津话痨且热爱吐槽:“为什么我要被拉来干活啊?”

  秦一诺头也不抬,催促他:“好好选。”

  范星津趴在图纸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唉声叹气,“我真是命苦,追不到对象也就算了,还得被人强行喂狗粮。”

  “对了。”范星津问:“所以事情就是你带他去奶奶的墓前,道歉,他不接受,然后这事就结束了?”

  秦一诺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范星津睁大眼睛,“就这么结束?他就这么放过了?”

  “是。”秦一诺把勉勉强强能入眼的场地图纸抽出来,放在一旁。

  范星津下巴抵在双手上,“沈钧居然这么好说话?”

  秦一诺道:“他一直很好。”

  “不是,”范星津反坐在椅子上,人趴在椅背上,“哥诶,我问你个事。”

  “你问。”秦一诺忙着选图纸,敷衍他。

  “你不会真的以为沈钧是小白花么?”范星津比划,“就那种天真可怜,任人欺负的。”

  秦一诺没出声。

  “哥,我亲哥,”范星津絮絮叨叨,“咱就是说,你能不能把眼睛擦亮一点,他除了在你面前表演小白花,其他时候都凶残得很。”

  范星津痛心疾首,“你忘了他怎么对待你亲爱的弟弟了吗?他灌我喝酒,还恐吓我!”

  “这哪点像小白花?”范星津问。

  秦一诺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他专心致志捧着图册,眼神专注。

  范星津怀疑他压根儿就没听,从秦一诺那儿把图册抢走,秦一诺只得看着范星津,“你做什么?”

  范星津坐正:“哥,我认真的,你听我说。”

  “行行行,”秦一诺无奈,“你要说什么,我这儿赶时间呢。”

  “我觉得沈钧在坑你。”范星津久违的脑子上线,“他发烧发得太巧了。我跟你说,这个人的脑回路九曲十八弯的,根本探不到底,他下棋肯定很厉害。你别被他骗了。”

  范星津嘚啵嘚啵:“哥我现在都怀疑他就是在吊着你,他说不定早就想复合了,但是装得欲拒还迎的,引导你一点点去查以前的事,让你一次比一次心疼他。”

  秦一诺没反应。

  范星津着急,“说不定一切都是他演戏呢。”

  “我怀疑我们以前的计划,他早就知道了,在那儿装聋作哑。你居然还跪搓衣板,太失策了!”范星津噼里啪啦说个没完,“他心思跟大海一样深,小心着了他的道。”

  秦一诺瞥了范星津一眼,平静地说:“全天下就你长脑袋了?”

  范星津一愣,“什么?”

  秦一诺却不再说话了,从范星津手中抢过图纸,接着往下看。

  范星津在原地傻了好半天,才呆兮兮地问:“什么意思啊……哥?”

  范星津声音尖锐:“你在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他在演戏?”范星津摇秦一诺,“哥!”

  秦一诺把自己的领口从范星津手中解救出来,“别吵。”

  范星津着急,“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他在演你,你还上当?”

  秦一诺心道:不上当还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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