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同寻常的AO婚姻 第31章

作者:南枝 标签: 甜文 悬疑推理 近代现代

  虽然夏迟曾经就被抓到要被卖,但他刚才的确没有想过自己又被人打起了这种主意,因为不会有人时刻意识到自己是可以被买卖的物品。

  他眉头皱了起来,非常生气。

  言礼的脸色也变得很阴沉难看。

  言礼把夏迟一搂,飞快地转身,在站在下方的劫匪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的长腿就踹在了一个人的脑袋上,然后余势还踹倒了另外两个人。

  那个被踹了脑袋的人,当场就昏迷了,摔下了台阶,另外两人虽然好点,但也摔了下去。

  在上方的人反应过来时,言礼已经半扛着夏迟向下跑了好几米了。

  夏迟道:“我可以自己跑。”

  上面的劫匪叫道:“站住,我开槍了!”

  言礼已经按了手表上的警报定位器,又把夏迟放下护在了前方,然后,就是一声槍响。

  那些劫匪有槍,只是刚才没有拿出来。

  夏迟惊了一跳。

  这些台阶大约一二十阶就有一个平台,每个平台处就修了一处很高的石台,言礼一把将夏迟推到了石台后面去,夏迟反应也快,身体一个旋身就躲了过去,刚才被打出的子彈被他们避开了,他没有受伤。

  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言礼已经没有在原来的位置,在昏暗的光线里,言礼居然朝台阶上的人冲了过去。

  夏迟吓得不轻,他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就迅速解下了手腕上的通讯器,通讯器上还有手电功能,手电功能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将通讯器扔了出去,通讯器就像箭一样,在转瞬之间带着光直中那名拿槍的劫匪老大的面门。

  劫匪老大正要对着言礼开槍,先是被通讯器上的光晃到了眼睛,随即又被通讯器狠狠击中面门,子彈打偏,射击到了旁边的墙上,在墙上溅起一层水泥灰。

  夏迟毫不迟疑,见刚才被言礼踹倒的人爬了起来,要去攻击言礼,他目光一转,扑过去捡起地上的小石子,迅速向那两个人扔了过去,先后直中两人暴露出来的大腿。

  那些石子在他的手里简直如子彈一般,百发百中不说,力道之大,被打之处,马上就是一道血肉飞溅。两人疼痛之中再次摔倒在地。

  言礼已经冲到那名老大的跟前,在那老大因被射中面门而倒下的过程中,他一脚踹中了此人的下身,随着冲势,在带起此人手里的匕首射出的同时,又抓住了他手里的槍。

  那把匕首被言礼射出,直中上方扑来的劫匪的腹部,对方倒了下去,他手里的槍指向了最后一个劫匪,对方吓得正要抬手投降,子彈已经射击到了他的腿上,此人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夏迟紧张的呼吸回复平稳时,他才听到巷子里这些人的痛叫声。

  夏迟想:“事情这样了,那可能没办法去看花草了。”

  言礼回头看夏迟,他自然发现夏迟那扔东西百发百中又力道极大的手段了。

  不过夏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特别之处,没有对言礼的视线做出回应。

  夏迟说:“怎么办,报警吗?”

  虽然夏迟完全不信任警詧,认为警匪一窝,但此时遇到这种事,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因为事情到这个状态,已经超出了他能自我处理的范畴。

  言礼说:“我已经发出警报了,先离开这里。”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言礼不是喜欢冒险的那一类人,即使真要涉险,也必须是他认为值得的事。如今,处在这杂乱的早集,遭遇一堆没有价值的混混,如果还因此承受风险,自是违背了他的行事准则。

  此时不宜在这里多待,因为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危险。

  最主要当然不是因为这些,他自己一个人,他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夏迟也在,虽然他发现夏迟有百发百中的本事,但这与是否会受伤是两回事,言礼不想承受这种风险。

  言礼向下快走几步,一把拉住夏迟,在那些混混劫匪有所反应之前,带着夏迟跑出了这处巷道。

  言礼很少出外差,大多数时间在首都云城,云城天网致密,治安较好,他出外差也是做精神检测类的技术支持,作为领导专家,车来车送,他遇不到这种遭遇底层混混的事,所以这次遇到,是他第一次遭遇这类事,当然极度恼怒心情糟糕,加上带着夏迟,他只想赶紧离开这混乱之地,并且开始后悔答应夏迟,带他来这里了。

  虽然这早集四处都嘈杂一片,但暗巷里的槍声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言礼刚带着夏迟离开暗巷,已经有其他人出现在上下巷子口朝里探看。

  言礼一路无言,护着夏迟回去停车场。

  夏迟尚有些迟疑,说:“我们这就走了吗?不让警詧把那些人抓起来,然后去做证人吗?”

  虽然暗巷里发生了打斗和槍击,但两人向前走了几十米后,发现街上的人们都在各做各的事,并没有受那槍声的影响,此时要到六点,不少摊主卖完了货,已经在收拾摊子准备离开。

  到七点,这里的所有摊子几乎都会收拾干净,早集结束,就像这里并没有集市。

  言礼说:“我先把你送回去,再来处理。”

  夏迟说:“我没有问题,可以和你一起去做证人。”

  言礼说:“你先回去。”

  夏迟说:“为什么非要让我回去呢,我们还没有去看花草市场呢。”

  言礼皱眉说:“不去看了。”

  夏迟看言礼神色沉肃,山雨欲来,不敢再说话,只得默默跟着他去停车场。

  言礼在半路上,已经联系了数人,发出好几道指令。

  夏迟之前以为言礼是个“文职人员”,现在亲眼见识他的身手,听他吩咐人去处理被抢劫这事,才很真实地意识到言礼的确是个来自最高调查局的“特别警詧”。

  夏迟一言不发,心里琢磨着事情,最后只剩一声长叹。

  言礼只把夏迟送到了家里院子,他没有进屋,就开车走了。

  走之前,他安慰夏迟说:“回去洗个澡,再睡一觉,事情处理完了,我会和你说,不要担心。”

  夏迟点头应道:“嗯。”

  回程时言礼没用自动驾驶,而是自己开车,车速较快,只花了四十分钟左右便到家,此时还没到早上七点。

  太阳从东边天空升起来,大海上波光粼粼,山石与草木沐浴着晨光,静默无言。

  管家知道了夏迟和言礼早上去早集遇到的事,不过并不知道具体详情,只是从言礼的吩咐里得知遭遇了抢劫,不过既然有言礼,两人没有受伤,但他担心夏迟受到了惊吓。

  夏迟没有及时进房子里去,他站在前院车道旁边发呆。

  院子里那株黑檀树还小,只有三四米高,晨光勾勒出它的阴影,夏迟被那阴影笼罩,像个静默的影子。

  高管家以为他被吓坏了,劝他说:“夫人,先回房去,泡个热水澡,再睡一觉吧。已经没事了,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就好了。”

  夏迟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高管家,捂着嘴打了个小呵欠,说:“唔。”

  夏迟按照大家的要求去做了,不过他躺在床上时,并不怎么睡得着。

  倒不是真的受到了惊吓,因为他已经很难受到惊吓。

第三十五章

  在遭遇那场变故之后, 夏迟在接下来的数年时间里,不断在大脑里模拟当时的场景,自己应该怎么做, 才是最好的。

  这到最后, 自然也不会有答案,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 可能都无法摆脱那样全方位的谋害。

  但这个不断复盘当年变故的过程, 让夏迟无比确认,自己痛恨什么,想要什么, 也让他无比确认,他失去了什么, 他无法对抗什么。这是他活下去的燃油烈火,也是他痛苦的根源。

  当年, 如果他并没有分化Omega, 那么,后来他身上的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但他无法选择这一点, 就像不是他自己选择出生一样, 他也无法选择自己的性别。

  他由此知道这一切的悲剧,并不是自己的性别造成的,而是这个社会造成的,而他渺小如蚂蚁,又如何来撼动甚至改变这些强加在他的性别之上的大山。

  或者, 即使他不分化成Omega, 那些是Omega的人, 也同样在承受着这些痛苦。

  就像他的那些Omega同学,像他被抓住关着他的那间房子里的另外两个小孩儿。

  夏迟当时是想着要救他们的, 但他没能做到,这让他愧疚,让他悔恨,让他痛苦。

  他至今也不知道当时的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他们在哪里,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们的父母亲人又是何等难过、担忧,又要花费多少精力、财力来寻找他们,最后可能只是一场空。

  他也牢牢记着易晨安,易晨安高大凶狠,把其他人当做无智无识的物品,强行掳掠,用于贩卖,他对其他人没有任何同理心,欺软怕硬,攀附权贵,他如今攀附上杨特首,为杨特首干脏活,曾经不把自己这种Omega当人,两次掳他去卖,但如今又甘愿做何夫人名义上的伴侣,做何夫人所生Omega的父亲。

  他就是个死千万次也不足以让夏迟生出任何同情的罪人。

  夏迟躺在床上,望着房顶上的灯,脑子里都是对易晨安的痛恨。

  如果不是易晨安掳他去卖,他就不会离开父母,父母就不会去报警,就不会在离开警詧局后出车祸死亡。

  而他去报警的那家警詧局,发现他是Omega后,里面的警詧马上安抚住他的情绪,把他关在警詧局后院里的房间里,不让他离开,不让他联系父母,也不去解救被易晨安抓住的孩子,这些人也罪无可赦。

  但凡他们当时愿意联系他的父母,他父母就会直接来接他,不会去龙颈山县警詧局,不会遭遇后来的车祸。

  这些人应该也联系了龙颈山县的警詧局,不然,龙颈山县警詧局里的警詧怎么会知道他父母要找的孩子是Omega,是上面权贵要用的Omega,以至于要欺骗他们,在被他们发现真相以至于吵闹起来后,那些警詧就驱赶他们,也许也是那些警詧对他们的车动了手脚,以至于让他们出了车祸死亡。

  龙颈山县城虽是在山上,山路弯道多,但他父母的车有自动驾驶和修正功能,即使他父母自己想驾车冲向悬崖,车也会自动调整锁死,不让他们干这种蠢事,而且根据车祸数据显示,那种车开弯道最多的道路,事故率也极低。

  他不相信他父母的车祸事故是自然发生的,其中没有其他因素。

  那些谋害他父母的警詧,让夏迟想到就恨意翻滚,他的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力道之大,几乎可以把骨头给掰折。

  **

  夏迟没有起床吃早饭,他一直在床上,像维特鲁威人那样伸着手脚,一动不动。

  以为他是在睡觉,家里佣人也不好上楼叫他。

  直到中午,处理完事情的言礼回了家,金妈妈才对他说:“少爷,夫人一直在楼上卧室里,没有什么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睡觉,我们没好上楼叫他。”

  言礼说:“我去叫他,睡了一上午,怎么着也该醒了。”

  言礼上了楼,推开夏迟这边的卧室门,只见夏迟伸着手脚躺在床上,黑如点漆的眼睛大睁着。

  发现他进来,夏迟的眼珠子才动了动,看向他。

  言礼担忧道:“怎么了,就这么躺了一上午?还要睡吗?”

  夏迟深吸了口气,收回手脚,以躺着的姿势把腿盘着,然后一下子直起了上半身,在床上坐直了身体。

  言礼好笑地说:“你这腰还真有劲儿呢。”

  夏迟不知道要回什么话,就只是看着他。

  言礼说:“早上的事处理好了,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和你讲细节。”

  “哦。”夏迟语气迟缓地说,大概是痛苦和恨意都太浓,会消耗很多能量,他此时觉得自己不太想说话。

  言礼去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家居服。

  家居服是简单的灰白色T恤和柔软的长裤,脚上穿了一双难得会穿的夹脚拖鞋。

  这种拖鞋在北方一点也不流行,只是白龙城一带爱穿。要是脚趾头不够长和有力,还没法穿这种鞋子。

  言礼把头发擦得半干,坐到夏迟的床边,夏迟还在床上发呆,眼神发直,像是魂魄离了一半。

  言礼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早上的事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