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对头面前A变O了 第9章

作者:姜乌拉 标签: 强强 生子 情有独钟 甜文 近代现代

  他甚至偏过头去看了看夜色中站立不动的陈肴言,但视线一偏,最先引入眼帘的,是对方颈骨顺下去的锁骨,银白月光在其上镀上一层浅淡的颜色。

  那个意外的晚上,周冽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压制陈肴言上,那晚给周冽带来极大的不真实感,所以之后回忆起两人相贴的细节,都有些模糊。

  所以刚才,周冽说完那句话,看着臂弯下的陈肴言,他的呼吸微不可察的停了一瞬。

  那时的陈肴言并没有先理会他,甚至似乎都懒得再与他纠结他的动手动脚。陈肴言的眉头皱起来,看着对面靠着墙壁眨着泪眼的固执Omega,出口的声音越发的干哑,他说:“我单身,不代表我有恋爱的想法,也不代表我愿意与你发展关系。”

  陈肴言这句话说的伤人又隐晦,对面的Omega理解能力极好,脸瞬间就变的卡白。

  但他似是一定要追个无法回转的死判,还在垂死继续挣扎:“言言哥,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很好的人,我会努力让你感受到恋爱的美好…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周冽看着离的自己很近的人,陈肴言似乎是真的有点冷,周冽甚至看见他侧颈生起来的细小的鸡皮疙瘩。

  然后陈肴言出口的话则让这场景更没有退路:“我现在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以后也不会有…”

  路沉抢白:“你就这么笃定?”

  陈肴言淡淡的勾了勾唇,但了无笑意:“我想,对于我自己的事情,我自然可以笃定。”

  最后陈肴言给他们这场仓促的表白做了总结:“够了路沉。你是小孩子,我却不是你的家长,我不会因为你的请求抑或是耍赖,而放低自己的底线满足你的要求。”

  他认真的强调一次:“路沉,我不会的。”

  他话落,路沉氤氲在眼睛里的水终于兜不住,一颗极大的眼泪滚落而下,滑过脸颊,无声的归于尘土。

  红绿灯前,周冽踩下刹车,没管旁边开着车窗一直给他抛媚眼的Omega,收回胳膊,转头看旁边副驾的人。

  却发现陈肴言居然微微偏着头,靠在副驾上睡着了。

  陈肴言的脸有着不正常的卡白,与黑皮座椅反差极其明显,他眼睫垂的很平静,下方又淡淡的青色,带着点病气的沉静的睡模样。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掠过陈肴言的前额,带起几缕发丝在空气中弯出细小的弧度。

  后车的喇叭在提醒周冽跟上车流,周冽回过头去,走了一段路,还是摁动暗锁关闭两侧车窗。

  先送路沉,周冽将车停在三中的后门口,车刚停稳,他话都没来及说,后车门被人就被人快速的推开又合上。

  周冽只看见对方消失在街角的阴影,速度极快的晃过。

  但旁边的陈肴言还是被这振动给震的醒过来,周冽看见他眼睫微动,只两下,对方就睁开了眼睛。

  陈肴言睁开眼,发现自己入目一片金亮。

  三中后校门那颗桐树的叶片飘飘落下,将视线中的光亮微微遮挡,陈肴言抬手揉了揉眼睛,出声问旁边的人:“他回学校了?”

  周冽开了车窗,胳膊搭着窗沿,脸偏向车窗外擦火点了支烟,烟雾飘渺中,他的声音也染上点沙:“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啊?”

  陈肴言无言的摸出衣服侧兜里的手机,再次给宿管发去询问短信。在他这里,路沉甚至还是个无法让人放心的孩子。

  周冽叼着烟回过头来,隔着烟雾看微微低着头看手机的人。

  “要送你去医院吗?”周冽摁灭香烟。

  陈肴言闭着眼睛手扶着脖子左右轻轻扭了扭,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内热外冷,然后说:“不用,你直接送我去常大。”

  周冽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嘴巴还是要贱两句:“学霸使唤人使唤的倒挺好。”

  陈肴言没忍住喉咙的痒意,轻轻咳了一声:“是你说你有车有空要送,不然你就直接把我放这。”

  周冽惊讶的偏过头去看陈肴言,这种对自己“句句有回应”的陈肴言是真的少见,甚至是从来没有过。正常来说,陈肴言该是直接摔门离开的。

  他看着那边的陈肴言,对方眼睫垂的很低,似是在勉强维持意识,一手撑着车窗沿扶着自己的额头。

  红灯转绿,周冽踩油门控制着最高限速冲过去引起前后来车的谩骂,而陈肴言毫无所觉,还维持着原状。

  “陈肴言?”周冽平稳的控着车在车流中前后超车。

  “什么事?”

  周冽勾勾唇角,想趁着对方这个状态逗他一下:“你喝酒了?”

  “并没有。”

  显眼的红十字在夜色中划过,周冽踩缓汽车,问身边的人:“你确定不用去趟医院?”

  陈肴言的唇色有些发白,他抿抿唇,仍旧是微眯着眼睛假寐,然后说:“不用去,家里都有药,去趟医院折腾几天,我明天还要去看/守所见当事人。”

  周冽看他那模样,还是没忍住摸到对方的额头,触手便是一手冰凉的汗:“但是你发烧了。”

  陈肴言转过头去,似是下意识想要避开周冽这种突如其来的触碰,他皱着眉:“是正常的,我家里有药。你安静一点,好吵。”

  周冽开了车窗,让冷空气吹进来一些降温。

  一边快速启车离开,一边继续说话吵闹:“嘴巴长在我身上,我就要说话。”

  “你再多说两句,我让你额头中间多一个包。”陈肴言的声音已经相当干哑,但语态照旧如常态的冷感平静。

  周冽顶着左右两个逐渐对称的额包转过去看微垂着头假寐的陈肴言:“——靠,你他妈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啊?”

  “你能不能开快一点?”陈肴言却打断他问。

  周冽在医院前面缓下速度,一直将心思放在和陈肴言说话上,就没有再如最开始那样踩着高压线飙车。

  “开那么快干嘛?你着急回去?”

  “不是,开的快,我感觉自己像是飘起来,很舒服。”

  周冽确认了,这是烧糊涂了。

  陈肴言住的小区,周冽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离学校最近、条件最优、以及几次偶遇陈肴言出现的片区,几分钟的时间,周冽将车停在小区门口。

  陈肴言缓缓睁开眼睛,隔着车窗看向小区闪亮的大门。

  他的动作有微不可察的缓滞,似乎视线飘渺,要辨认清楚才能进行动作。

  陈肴言推上车门,隔着打开的车窗玻璃看周冽,被光刺的微微眯着眼睛,然后说:“你走吧。”

  周冽没忍住还笑了下:“居然还挺有礼貌。”

  又问他:“你自己能行吗?烧傻了都。”

  旁边的车道有车从BaN小区里开出来,刺眼的车灯混合着车喇叭提醒路人的避让,陈肴言手搭凉棚挡着自己的眼睛,思维缓慢的转动,根本来不及避开车行的速度。

  周冽飞快的下车,大力拍上车门重重的拉过陈肴言避开前来的车,徒留下离去车司机的怒骂和寂静的夜。

  周冽两手按着陈肴言的左右肩膀:“烧成智障了都!”

  …

  陈肴言感觉自己一晚上都在熔岩和寒冰中来回转换,人像是坐着过山车,升到高空又急速下落,失重悬浮混合着突变的温度以及喘不过气的感觉。

  胸腔憋闷,肚腹里有重量,喉管一直向上反着干呕的欲/望。

  陈肴言终于将这口憋闷的气呼出来,然后他自己也醒过来,陈肴言睁开眼睛,一张离自己极近的脸出现在他尚且模糊的视线范围内。

  对方的呼吸薄薄的扑过来,带着热度飘到到自己的鼻尖。

  这样近的距离——

  陈肴言皱了皱眉,然后直接伸手推过去,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怪异的睡姿,叮叮咚咚几下滚落,接着传来气急败坏的怒骂:“艹,陈肴言你是不是有病!我他妈照顾你一晚上,刚睡着你就把我推下来。”

  周冽并没有拉上房间的窗帘,陈肴言被日光刺得眼睛痛,他坐起身来,终于看清楚跌落在地上揉眼睛的周冽。

  “你怎么在我家?”

  周冽怒意极其明显,出口的话语暴躁的很:“你他妈的昨天晚上充能干,以为自己多牛/逼,又是干架又是英雄救美的。结果自己烧成傻/逼,被车撞都不知道让路。”

  周冽从地板上光着脚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陈肴言:“老子他妈的怕你把自己搞/死。”

第13章 Easin

  周冽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

  家里的长辈过得比他潇洒,而别的人更不可能敢来麻烦周冽。

  昨天晚上周冽将车挪去地下停车场,返回来的时候陈肴言被门卫守着,还站在原地。

  周冽从门卫那里接过陈肴言,扯着他手腕往小区内部走,问他住哪个单元。

  但陈肴言皱眉顿在原地,半天不挪步。

  周冽感觉自己此生的耐心全在这里,他深吸口气,问身边烧的脸上带上点颜色的人:“你又要干什么?”

  陈肴言皱着眉,不耐烦的很:“我晕,累,冷,不想走。”

  周冽拽着他的手腕往前:“上楼,就能歇了。”

  但陈肴言不动,眉依旧皱着:“你好吵。”

  周冽十点多才在河海街见到陈肴言,折腾一晚上,到楼下已经相当晚了,他问身后的陈肴言:“那你他妈的总得告诉我你住哪栋啊?”

  陈肴言站立原地,声音干哑,整体看起来其实和平日里毫无异样,除却甚至有点老实的问一句答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周冽挺想把他扔在原地自己走了,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多么有爱心的人,而陈肴言甚至不是只合格乖巧的流浪狗,他没道理在陈肴言这里耗。

  他将拉着对方的手松了:“那你他妈的就在这等着吧。”

  周冽话落,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弭于黑夜。

  陈肴言的大脑里是熔岩热浆,烧的他昏头昏脑,摇摇晃晃如踩在云端。

  他本是顿在原地想要缓过这一阵眩晕,但是没多会,他就感觉自己突然升到云端上方,他低头看脚下,下方却不是万丈高空,而是漆黑的头顶。

  周冽一边背着陈肴言去乘坐电梯,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少有点犯/贱。

  走没忍心走掉,还跑去门卫那边给了证明废了劲才问到陈肴言的楼层号。

  陈肴言在自己后背上毫无挣扎的甚至有点温顺,他个子高,却并不重,周冽轻松将他稳稳的背在后背上。周冽背着他乘电梯上楼途中,还在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高烧不清醒状态的陈肴言和平日里那个目中无人的陈肴言,有可能并不是一个人。

  高烧状态的陈肴言多讨喜啊,话又多又迟钝,问什么说什么。

  包括这会,他将陈肴言放下来在家门口,摁着对方的拇指去开锁,陈肴言也低着头毫无挣扎。

  进了家门,开了灯,入目是个面积不小的一居室。

  一室清冷干净,富有生活气息却又空旷。

  周冽和陈肴言站在玄关处,周冽转头问旁边的人:“你吃的药在哪?”

  陈肴言迟钝的在低头换鞋,有点慢吞吞的,半天才将脚插/进拖鞋里。

  周冽毫无照顾人的经验,更何况还是个高热不退的病人。

  他拍着陈肴言的脸问他怎么吃药,有点笨拙的忽略客厅的一体式饮水机跑去厨房研究如何开火烧水,分门别类的把吃的药找出来,又在网络百科上搜索如何快速物理降温,又大费周折的跑去楼下买酒精,最后还心无旁骛的给陈肴言擦手擦脸擦脖颈,给他摘掉在腺体上捂了一天的阻隔贴让他得以睡的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