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拱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第22章
作者:小羊熊
“走吧。”
丁玉本想接过汤亚手中的单子,却不料她递给了李墨安:“电梯总会坐吧,大艺术家。”语气算不上嘲讽,但也不是柔和态度,最起码跟在身边的宋永元觉得是挑衅。
“当然,大老板。”
自从知道丁玉跟这个女生没有除了姐姐外的其他关系,李墨安虽然不再警惕她,但还是想让丁玉与她保持距离。毕竟,有哪个姐姐能这么巨细无遗照顾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正好有电梯下来,李墨安拉丁玉站在一边,但凡路过的人视线都要在丁玉脸上转个圈。
“哥哥好受欢迎哦。”开始窜个儿的李墨安不用再掂着脚尖附在丁玉耳边,他扬起脸呼出的热气扑撒在青年耳垂,看那抹白玉变成红玛瑙。
两人走进电梯,李墨安自然而然的将丁玉护在身后,看清就诊单上的楼层,他按下了个三。
“怎么心理诊室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李墨安疑惑,他不知道就诊单的背面才是挂号信息,“哥哥之前来过吗?”
听到他口中的心理诊室,丁玉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他沉默站在电梯最里面,目光透出透明的电梯壁向下望去,早已看不见汤亚的身影。
心底的恐惧顺着皮肤往上攀爬,可他甩不开李墨安的手腕,神色透出仓皇不安:“安墨。”
“哥哥,到了。”
还没等丁玉开口,身后人将他挤了出来。
医院不同于其他地方,里面再冷空调都很少有人关,丁玉正好站在这个路口,攥紧手指跟着李墨安上前没有吭声。
“奇怪,怎么没有?”
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指示牌,上面蓝底白字写着治疗头晕、伤口疼等一些列小病的诊室在哪,唯独没有李墨安想带丁玉去的心理。
有护士盯着丁玉看了许久,才上前询问李墨安需要什么帮助。
“心理诊室?那个在七楼,三楼只是治疗一些外伤。”
听到护士这么说,丁玉握紧的手指慢慢松开,看向护士的眼睛里也有了丝光亮,过后说一声谢谢。
受不住被这么个比女明星度都要好看的人盯着,负责巡逻的护士笑笑说句没关系转身离开。李墨安不满丁玉跟其他人有任何眼神接触,反手捏住丁玉微凉的手指。
李墨安这才发现就诊卡背面有着挂号信息,汤亚挂的号压根不是他以为的心理科。方才汤亚动作那么迅速,他还以为医院会留有丁玉的就诊信息,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丁玉回避了他的视线。
“哥哥,你是不是从未看过医生?”刻意隐去心理二字,李墨安反握丁玉的手。
他们站的位置靠边,栏杆下是医院摆放的花坛,数不清的人从天井绕花坛过,也有人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坐在花坛边上。
有人脚边放了一瓶水,起身时没有注意踢翻瓶子,水流了一地滑到匆匆路过的行人,原本吵闹的天井此刻更像是炸了锅般喧嚣。
丁玉觉得他就像撒在地上被所有人嫌弃的水,就连他以为能带他出苦海的安墨,也认为他是需要看心理医生的「怪物」。
两人间的沉默过于漫长,导致李墨安察觉出不对,赶忙握住丁玉垂落身侧的手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哥哥被梦魇缠上了。”
——小骗子。
童声从未如此冷漠,李墨安不敢在丁玉面前闭气太久,他上前抱住倚靠在栏杆上的青年,像方才那样将头抵在丁玉肩膀。
“哥哥,明明做错的不是你,为什么要由你承担这份痛苦?”李墨安自知对付心理防线脆弱的人都要用什么方法,他声音逐渐变得缓慢悠长,“伤害哥哥的人还想将哥哥推入深渊,哥哥就这么心甘情愿回到噩梦里吗?”
呼吸纠缠,放在背后的手指烫得让丁玉哆嗦,他们处于电梯后面拐角的盲区,几乎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可七楼偏偏有个例外。
拥有浅棕色卷发的男人戴着口罩趴在栏杆上向下望,盯住站在角落的两人迈不开腿,随后而来的经纪人还以为他想不开,吓得赶紧将人推到走廊里侧。
“大明星,你可别被人拍到了啊,”经纪人擦去脑门冷汗,“是个有名的咨询医生,公司才会放你来。”
趴在栏杆上的人正是柯安,他视线还在盯住电梯拐角处相拥的身影。面对同一个方向的时间太长,经纪人也朝下打量,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后疑惑回头:“你在看什么?”
直到相拥的两人分开,个字稍矮的人在他大宝贝耳边说了什么,又用手擦去大宝贝脸上的泪水,手牵着手走进了诊疗室。
“三楼是做什么的?”
他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就算是经纪人也没那么多心思去给柯安解答:“等下上电梯看看,快进去吧,下午三点还约了个唱片公司谈合同。”
半推半拉将男人从栏杆处拉开,经纪人觉得自己跟柯安出来一次至少短命半个月。
这次能帮柯安约到多亏公司上层,生怕柯安这棵摇钱树出什么意外,上面再三强调要将他失魂的心态调整过来。
敲门声落下房门应声而开,里面的人抬头对上柯安警觉视线,合上文件夹笑笑。
“您好,我是云修然,您这次的心理咨询师。”
第30章
? 回家
◎死亡料理(加了一个作话与预收)◎
就诊室只有一位医生,他被身边少年拉着手腕进门。
“哪里不舒服?”
耳中像是堵住了无数棉花,丁玉浑身都透出倦怠,抬手轻轻敲敲脑袋:“晕。”
看出他脸色不太对,医生顺手测□□温:“有点低烧。”
不想在这里耗费太长时间,丁玉只想敷衍了事,空气中的消毒水儿弄得他意识更为昏沉,呼吸都带上疲惫的困意。
“可能还流了鼻血。”站在他身后的李墨安上前,握住丁玉死死攥紧椅边的手。当丁玉想要抽离时,他感到耳边有李墨安细微的呼吸声:“哥哥,乖一点。”
对这种互动见怪不改,医生输入信息的手不停:“最近天气太干,多喝热水,有药物过敏史吗?”
困意如海般翻滚,丁玉强撑着找出信息递过去,手却按在桌面弯腰不断吸气。
“哥哥?!”
见他这幅模样,吓得连医生都起身想去搀扶,却被丁玉挥开了。
“我没事,”这种浑身无力感与当年苏醒后一模一样,虽然他不说但也能猜到肯定是云修然搞的鬼,“老毛病,开药单子给我吧。”
说到这里医生却犯了难,丁玉对有些药物成分过敏,只能开一点治标不治本的冲剂。
他们离开时正好碰到护士进来,等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疑惑发问:“他面色也太差了吧。”
“感冒只是一个引子,他心中有郁结。”
这句话护士并没有往心里去,她只是在想,这么好看的人还会精神郁结,那还要不要人活了。
自从下来找到汤亚他们,李墨安都没听到丁玉吭声。他不想总是依靠作弊的手段去猜测丁玉心中所想,更何况这种奇特功能带来的危害还不知道。
“哥哥不想找他们就算了。”
已经见到大厅花坛,李墨安突然出声,扭头看向身边困得迷迷糊糊的青年,在对上那双水润桃花眼后微笑:“要不要去我家玩,有很多画哦。”
他说的家不是位于大平层的画室,而是在一处普普通通的居民楼。
丁玉浑身酸痛,听到李墨安的话后呆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闭上的眼睛,视线落在牵住他手的手指上。
不同于他病态的苍白,少年皮肤是健康的白皙,甚至能感应到他体温快要将那处肌肤灼伤。困倦大脑处理不了过多信息,喧杂人声使得冷木香更清晰,勾得丁玉上前凑到李墨安肩膀处:“什么花?”
“不是花,是画。”
抬手轻轻揽住青年过分单薄的肩膀,李墨安将手中单子递给保镖让他们去拿药,转身往医院另一个出口走:“很多画,哥哥喜欢吗?”
声音轻柔却又极具穿透力,李墨安离开前朝花坛对面一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哥哥呀,不用跟你的朋友说一声吗?”
丁玉脚步顿住,有些茫然看向距离不过十几步的医院偏门,静静想了一会儿后将手机递给李墨安:“打电话吧。”
再后来的事丁玉不记得了,他也回忆不起来李墨安接过手机到底有没有给汤亚打电话,就算打过,他也不知道李墨安跟她都说了什么。
随着李墨安带着他迈出门的刹那,丁玉意识完完全全消失。
宋永元的视线根本就没有从花坛上移开,也便没有看到丁玉他们是顺着另一边离开。又等了近十几分钟才往汤亚所在位置扭头,被女生一脸怒气吓到:“怎么了?”
“走。”
“啊?”宋永元差点被椅子腿绊倒,“不等丁玉他们了?”
未想丁玉这个舍友这么呆,汤亚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维持住形象:“如果你能从手机上移开视线哪怕一秒,便会发现他们早就从偏门走了。”
“哦哦。”
宋永元没有别的特长,但特能察言观色,这也是为什么丁玉但凡有事便会想起他的缘故。没敢接着问为什么都不说一声,他屁颠屁颠跟上汤亚步伐离开。
连城入夏的温度还不算高,再加上丁玉发烧还没好利索,李墨安便将家里唯一的小风扇移到一米开外,生怕再吹到他。
于是,丁玉是被热醒的。
李墨安临时买下来的居民楼虽然老旧,可胜在安静,连带周围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是中午时分整个小区便安静下来,阳光落在防盗窗上。
他脖间出了些汗,等丁玉察觉不对低头,不知是怕他冷还是怎么着,身上还盖了条小毛毯。
大夏天披毛毯,热死他算了。
房间里只有小风扇来回转动的声音,看着根本就是装饰作用的东西,丁玉偏头转身面朝里,鼻尖埋进软乎乎的物件里。
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只毛茸茸的伯恩山玩偶。
像是瞬间被击中心脏般,丁玉顾不得自己还没好利索的身子,将头埋进如小山般伯恩山的怀抱,他总觉得这只触感比平常玩偶软绵。
别人都说丁玉像猫,可丁玉只对大型狗感兴趣。汤家有人对狗毛过敏,而且小时候的丁玉还没有办法去照料一只狗狗,只能在电视播放狗狗广告时目不转睛盯上一会儿。
疲惫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深,但依旧不轻不重压在丁玉肩头。将玩偶抱在怀里,他缓慢起身坐在床边,手指顺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
只能回忆起在梧桐树下的拥抱,对于后来怎么上楼看病又怎么离开的,丁玉毫无印象。
那不成他真有痴呆的前兆?
抱住伯恩山玩偶,丁玉盯住脚尖发呆,试图依靠冥想来唤醒自己对先前的记忆。正巧,李墨安进来后便看到这幕。
堪比两个青年大的玩偶就这么被抱在怀里,猛一看上去还以为是玩偶活过来抱住了丁玉。头发也睡到微微炸毛,半眯的桃花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哥。”李墨安关门坐在床边,凑近对丁玉一笑:“烧退了,好些没?”
处于愣神状态的丁玉被他吓到,浑身哆嗦下才看向身边出现的黑发蓝眼少年。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丁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难道是小时候买的洋娃娃活过来了?
不知丁玉凝视他时在想什么,李墨安握住丁玉环住伯恩山的手:“怎么一觉醒来,还不认识我啦?”
本以为是句玩笑话,结果见丁玉的眼神愈发陌生。李墨安当下一惊,刻意凑近好让他闻到自己身上的气息。
像是按下开关般,青年眼中光亮肉见可见的恢复,睫毛散开露出含了水光眼底:“安墨。”
无数次都在后悔没有告诉丁玉大名,现在说真实名字不亚于向丁玉说:我是个骗子,你被我骗了好久,你个笨蛋。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李墨安压下内心深处隐隐不安,朝青年再靠近点:“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