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拱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第42章

作者:小羊熊 标签: 年下 幻想空间 破镜重圆 现代架空 近代现代

  所以他又回来了,以高调、张扬、不容让人忽略的方式,告诉丁玉他这次不会再让人逃脱。

  ——

  就算死亡化成灰,丁玉也要让面前男人消失在世界上。他稍微后退几步,沉了眉眼盯住云修然的脸:“不记得。”

  “真的吗?老师会伤心的。”

  毒蛇从几米高的树上盘旋而下,将被人遗忘的小奶猫一圈圈包起,直到让他退无可退。

  面前人的笑容就是丁玉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可汤家像是有备而来一样将大门紧闭反锁,汤亚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父母捂住嘴巴强行带下去,整个院落就剩丁玉同云修然两人。

  盛夏阳光直射下,男人身上散发的烟臭味令丁玉头晕眼花,但不想在这种人面前露怯,他伸手扶住了身旁的小树。鞋跟落在木质台阶的脆响催命符咒,竟然与地下室的水滴声重合,外加宿醉的身子提不起任何力气,丁玉甚至迈不开脚逃脱。

  汤亚愤怒尖叫似乎相隔很远,而云修然向前走了几步后站在原地不动,阳光遮去了他面容神情,丁玉跌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我还以为你会跑呢,”男人声音如毒蛇般钻入丁玉耳朵,他微微一笑,“怎么还坐下了,宝宝?”

  最后两个字令丁玉浑身发颤,心理加生理的不适让他无法呼吸。石桌上放了个茶壶,丁玉伸手慢慢摸向壶把手。先一步察觉他意图,云修然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听说你想跟汤家撇清关系?这个茶壶砸在我身上,不知道你是要先赔我这个脑袋,还是再赔汤家几万块钱。”

  似乎不将丁玉逼急眼就不罢休,他单手插兜靠近,最后定在丁玉面前,伸手将他手里的茶壶抽走:“乖一点,不要总是想着杀掉我。”

  恐惧令人大脑处于空白,丁玉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目光触及手腕上戴着的头绳后回神:对,安墨!他不能就这么任由云修然牵着鼻子走,他还有安墨需要照顾。

  想起那位身世与他相似,总是站在身后喊他哥哥的少年,丁玉原本张开的五指并拢,嘴唇因害怕有些发白。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手握成拳瞄准云修然腹部击去!

  猝不及防,云修然被揍得弯下腰,无框眼镜后闪现一丝错愕,似乎在质疑丁玉为什么能靠自己便挥出拳头。

  当年那一周,他应该给丁玉塑造以后见到他只能害怕的心理暗示才对。

  虽然力度对云修然来说深呼吸几次便能调整痛感,但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丁玉一拳,他食指扶住有些下滑的无框眼镜,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能进行反击的小奶猫,永远比一根漂亮木头来的有趣。

  就算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笑,丁玉咬住下嘴唇不吭声,刚想转身逃走却被身后传来的力度重重歪在桌子上。原本就有些伤的后腰磕在石桌边,疼得他眼前一黑瞬间翻涌出泪花。

  不能哭!

  深知这样只会让云修然更兴奋,丁玉拼命眨眼挣脱他的控制,双手却被云修然单手握住拉高按在桌面上,身体不受控制挺起胸膛。

  不同于被李墨安这样对待时全身过电般酥麻,他快要被男人身上的臭味熏吐,泪眼汪汪屈膝向云修然膝盖踢去,却不料撞出淤青的腰一动生疼,生生逼得丁玉力度在半路软下,双腿无力垂在桌边。

  满是嘲讽的轻笑从头顶传来,男人脖间的领带垂落搭在丁玉身上,细微重量却让丁玉有无法言说的沉重。他用尽全身力气扭动身子,想挣脱开控制,却在不经意间扬起了脖颈,露出昨晚被李墨安吮吸到深红的喉结。

  那片颜色在他如玉般肌肤上格外显眼,就像满天白雪里升起的篝火堆,灰色烟雾直直穿透夜幕,以不容忽视的态度宣告这个青年是他的所有物。

  像是被人在地盘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云修然原本一丝不苟尽数梳在脑后的发丝垂落,几根落在了额前遮住他眼底的狠光。

  “昨晚你在哪呢?”

  他昨天第一次跟丢了丁玉,明明还是汤亚的车牌号,车上却像是坐了位反侦察能力高到可怕的家伙,不出几分钟便让他跟丢了人。只能说明肯定有人也盯上丁玉,至于他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云修然却毫无所知。

  趁着他愣神机会,丁玉深吸口气挣脱云修然的禁锢,忍住后腰传来的剧痛挣扎起身,踉踉跄跄朝门外跑。

  索性下人都被汤父拉走,被踢他狠狠踢了脚的云修然捂住小腹扶住桌面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丁玉开锁跑了出去。听到外面动静的汤父赶紧跑出来,见到这幕后惊讶尔后暴怒。

  “兔崽子!”

  随后跟来的汤亚发丝凌乱,见到大门敞开反而松了口气,顾不得脸上红肿巴掌印,她想追出去将丁玉送到安全的地方。

  只可惜,她刚想迈开脚,却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名少年让她率先就是为了引走云修然视线,如果无论去哪都能定位到丁玉,只能说明她的车上安装了追踪器。再加上昨天少年在车上不知道碰了什么地方,才让今天云修然直接找到家里,迫不及待想要将人带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现在唯一能护得住丁玉的反而是那位不知底细的穷画家。

  “昨天你们出学校,车上除了丁玉还有谁?”云修然瞬间反应过来,狭长眼睛死死盯住汤亚的脸,毫不顾忌她的父母就站在后面伸手,提起汤亚的衣领:“说话!”

  汤亚却从未怕过面前男人,就算被这样抓着她也毫无畏惧:“还能有谁呀?”

  完全分辨不出她是不是说的真话,云修然眼神愈发阴冷,如准备随时出击的毒蛇:“你们汤家最好不要骗我。”说罢不顾汤父在身后惊慌失措的挽留,他甩开汤亚大步流星出了院门。

  她整理好衣襟,还没来得及平稳呼吸,汤父暴呵乍响院落:“你在犯什么癔症!将丁玉给他,你以后也不用守着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破酒吧!”

  “丁玉是人!是在我们家住了十几年的人!你就没有一丁点良心吗?!”

  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汤父满是横肉的脸上扯出皮笑肉不笑。

  “我要是有良心,你能享受到现在的生活?”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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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住他了◎

  昨晚跟画廊负责人谈了不少合同, 又处理不少李墨晟发来的东西,离开前还直接买了张三米大床。

  等李墨安准备回家时天边已经由黑夜转为透亮,好久没有这么高强度工作过, 跟丁玉呆久连作息都正常, 猛地来这么一下还真让他吃不消。

  为了避人眼目, 他特意将车换成了普通车的外壳,车里面却还是按照先前顶配安置。等李墨安关门上车,坐在前面两位保镖对视,又从后视镜里打量他现在心情如何。

  最近过的都是平常日子, 他们甚至忘记当年在枪支炮弹中穿梭的时光,唯一能使得保镖肾上腺飙升的只有每周五下午去商场疯狂采购。

  “有事?”

  没有青年跟在身边,李家二少纯粹就是一个人形制冷机,甚至都不需要在炎热夏季开空调,都能将保镖冻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爷。”

  开个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坐在副驾的保镖大哥推了推黑色墨镜, 面色一本正经进行汇报:“丁大爷出门了。”

  猛听到这么个称呼,李墨安脸上一片空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丁玉。

  “别这么喊他, ”揉了揉眉心, 他准备在回去的路上闭目养神, “有人跟着吗?”

  “有。”

  似乎觉得保镖说的都是废话,李墨安抬手准备升起隔音板,保镖这才如黄豆射手附身:“少爷进了富人区最后衣衫凌乱跑出来。”

  车内空气沉默,直到保镖面面相觑,后座少年才一撩眼皮, 声音是淬了冰的冷意:“怎么, 还要我吩咐怎么做?”

  立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没等他们再次开口,隔音板将车内环境分成两个世界。

  汽车缓缓发动,李墨安闭目养神,头靠在椅背上不吭声。

  懒得放任地头蛇肆无忌惮在连城撒泼,要是他有天因李家吩咐迫不得已离开,说指不定丁玉再被毒蛇反咬。除了云修然,就剩口口声声说着对丁玉好的汤家。

  就连这部分资料也像约好似的,李墨安第一次经手的全是所谓包装后的虚假信息。

  友人意外去世,留下遗孤独活,含泪帮忙打理公司事务,几年后发家搬离了先前住宅。看到这些李墨安都想笑,难不成还真有人信这套说辞不成?

  对于汤家来说别人信不信不重要,汤父心里能得到安慰觉得自己没错就可以了。

  实在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打着什么算盘,李墨安兴致缺缺翘起二郎腿,眼中满是看弱智的嘲讽。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笔电,滑动几下调出丁玉所在位置发给保镖。

  正巧李墨晟又传来十几封有关国内行业发展情况,只扫了眼李墨安便百般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你确定这些要我处理?】

  ——

  【画廊交接完毕,有关服装和模特的公司已经交接完毕,我再帮你做最后一件事就是去分析这些压根不着调的数据?】

  【你要去时尚圈混?父亲知道吗?】

  不等李墨安回复,又是一连串消息弹过来。

  【之前不是还讨厌这个行业,你不是说里面都是毫无技术含量的快钱与暴利,完全没有成就感?】

  有时候丁玉的糊弄回复手段挺好用,李墨安随手发过去一个句号合上笔电,任由对面人胡乱琢磨。说到这个,他还得给想一个理由给丁玉解释哪来的钱买的家具。

  就算是拿遗产挡枪,也不能动不动就买个六位数的床吧?

  从不肯降低自己生活标准的李墨安叹息,随便跟丁玉扯个画被看上出大价钱卖掉好了。他是真将小别墅当成自己未来跟丁玉的家,一点点慢慢往里面填补东西。

  可惜后来,他终究没能在拥有漂亮阳台与花园的家住太久,甚至短到在他生命里激不起任何波澜。

  只要步入夏天,连城热的连狗不愿意在白天出来,挤挤攘攘的商场与步行街成了人们避暑的最好去处,人流量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在路边坐了位眼眶通红的青年,也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将自己淹没在人群之中才会获取些许安全感,丁玉不敢靠坐在长椅背,他的后腰现在还火辣辣地疼,不用看都知道肯定青了一大片。

  手腕已经被他搓到泛红,有些地方甚至都能看到些许血丝,可他就像感受不到痛般固执重复相同动作。直到落手下去便会疼到五脏六腑,丁玉才默默松开手指垂在半空,盯住脚尖的菱形石砖出神。

  就算他再傻,也能察觉云修然跟汤家绝对有点关系。

  为什么偏偏他那一年学校突然将心理医生换掉,为什么明明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地下室却要拖了近一星期,为什么汤亚会突然变得极其警惕,生怕他会被其他陌生男人带走。

  这些种种都堂而皇之表明汤家从他高中开始,不或许更早,便有想让他被云修然带走的念头。

  多年来的陪伴变成梗在喉咙的苦涩,就连心中最后一点愧疚消失殆尽,小时候的记忆随着一场高烧遗忘,丁玉不知道在他被带离家之前都发生过什么。

  他偶尔会向汤父提起父母的遗产,得到的都是丁父千欠钱已经没多少财产,还有不少是汤家帮忙还上的。说他衣食住行都依靠汤家,还要惦记那些值不了多少钱的东西。

  正在念初中的丁玉脸皮薄、眼眶浅,被汤父这么阴阳怪气一说,本就寄人篱下敏感的心更加不安。觉得自己提出的问题算得上是狼心狗肺,所以丁玉从那天开始,便想着怎么以最快的速度赚钱还汤家这些人情。

  眼下看来,好像也不需要他还,汤父已经找到最快速还钱的办法了。

  无法表达出来心中欲哭无泪的滋味,丁玉吸吸鼻子抬头,目光落在上方弧形的显示屏,盯住一条丑丑的小鱼游动。

  落单又孤独,多像他。

  不知盯了多久,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发生拥堵,直到在前面围城了小圈,围观的人都快挤到丁玉身边,他才恍惚间回神起身。

  “哎哎哎,小帅哥别走啊!”

  见丁玉想要离开,守在他身边的大妈慌忙张开手臂拦下他,扬扬下巴示意他不要动:“人家小伙子还没画完呢?”

  什么画?

  丁玉一脸茫然,勾住帽子的手晃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嗨呀,感情你没注意到呀,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大妈嗓门洪亮,挥舞双手示意众人散开,“喏,就是那里,有个小伙子画了你好久,就差最后一点了。”

  她的声音像是符咒,人们听着她的指挥一层层转开身子,露出坐在最里面慢慢移动右手的少年。

  少年黑色发丝随动作晃动,望向丁玉的蓝眼睛专注的可怕,仿佛周围人群都不存在,只能看到小小的他。大妈说的最后一点真的就是一点,等铅笔放在画架上的声音传来,少年旋转画架将素描人像正对丁玉。

  不同于现实丁玉身边的空无一物,画中有好几条或趴或卧的伯恩山,已经站在他身后默默陪伴他的少年。

  “哥哥。”

  就算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可丁玉还是透过人群的掌声与惊叹听到李墨安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声调微微上扬,最后落在丁玉的心尖上。

  他眼眶没由得有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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