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 第34章

作者:劫北 标签: 强强 年下 幻想空间 甜文 近代现代

  沈烬停顿数秒,舔舔嘴唇回答:“还真没觉得。他说的都是实情,而且也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能从小宠着他,现在又怪他娇气。”

  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人沈烬认识不少——一部分养成了高情商,另一部分的确娇生惯养一些、没那么懂人情世故,但爱里长大的孩子大多心地善良,沈烬性格皮实,愿意和他们相处,也愿意互相磨合。

  更何况宋以知是顾屿多年的朋友,他从来也不愿轻易用恶意去揣测对方。

  所以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廉不廉价的我不介意,反正给你也买了条项链,你得跟着我一起廉价。”

  “那条项链是给我的?”顾屿微愣,随后低头压了压表情,“……不算廉价,我不介意戴到出家那天再取下来。”

  接着他扶住沈烬手臂放缓语气,安慰般说:“知道学长善良了,但下次他要是再不注意,你怼回去也没关系,好不好?”

  不论沈烬是否有一丝委屈,他都要让沈烬知道,自己绝不会站在其他人那边。

  沈烬动动嘴唇,神色看来亮了不少:“……废话,我tm人帅心善。”

  接着沈烬朝他挑挑眉毛,要他放心:“行了,以知再乱说话我会处理的,你别搞得好像我真能被谁欺负了一样。”

  顾屿捏捏他细瘦的手腕,回答:“那,学长能不能向我保证,除了我没人能欺负你?”

  “谁欺负谁?”沈烬不服的拳头再度扬起,顾屿轻甩袋子挡了挡后,拿出在第二家店买的项链:“先拆了给你戴上,待会让他俩看看帅不帅。”

  沈烬满嘴嘀咕“我tm不戴也帅”,但很显然,他眼底的笑意都是紧张的。

  谁不想从小受人宠爱?顾屿知道,某种意义上说,沈烬一直很羡慕宋以知。

  于是他凝住目光,暂且搁下袋子,替沈烬扣上了项链。

  周围是嘈杂的人来人往,但他却足够清晰地发现,自己会为沈烬的“不吃醋”而赌气,也会为沈烬的“羡慕”而心疼,更会想尽办法弥补这份缺失的爱意——每一次买东西送给沈烬,或许都是最世俗、却也最直观的证明。

  他闭了闭眼,认了。

  他喜欢沈烬的可能性,+50%。

  *

  人声里,沈烬察觉身后的顾屿半天没动,不禁紧张问道:“怎么了?你tm不会大白天的想啃我腺体吧?”

  “……学长当自己的腺体是鸭脖?”顾屿放开扣好的项链,攥紧手心原地等沈烬说话。

  他想,沈烬要是还有点基本的情商的话,相信也会提出帮他戴项链。

  互相买的,互相戴上,实在太合情合理。

  然而沈烬却丝毫没这意思,只是一边有意无意摸脖子上的东西,一边给许停云打电话,问他们到哪儿了。

  顾屿气得望向手中的袋子,想:看来学长是知道自己太矮,怕够不着才不提的。

  接着他干巴巴说:“走吧,我们先去店里等着,学长别想饿死我。”

第41章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秦逐和许停云进了包间后第一眼都发现了问题。

  许停云问:“哪来的项链?”

  沈烬示意他俩坐:“顾屿送的。”

  “噢?”秦逐直言不讳,“看来你技术有进步啊儿子,但多少还是克制点,别又发烧了。”

  沈烬红了脖子给他一拳,回答:“我俩什么时候绝交?”

  秦逐一边点菜,一边笑:“随时可以,不会还要我发函通知你吧?”

  几个人要了鸳鸯锅和不少菜,聊到晚上8点多才出店门,秦逐再度好奇问顾屿:“你脖子上又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项链?”

  没记错的话,刚才顾屿锁骨下还空空荡荡的,一转眼却多了东西。

  顾屿喉咙微动,回答:“沈烬买的。”

  既然沈烬不给他戴,他自己戴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他总觉得火锅店油烟太大,还是出来再弄为好。

  “沈烬?沈烬是哪位?已经叫名字不叫学长了?”秦逐故意逗他,“可以啊学弟,我看你不是被下蛊就是被下降头了,说好的深仇大恨呢?”

  沈烬正好结账回来,直接从身后给了秦逐一套完整军体拳:“你tm不说话是不是能死?”

  秦逐回击的拳头很硬,声音却装得柔弱:“我只是羡慕哥哥~死对头都能连夜送你去医院还送你项链,不像我,表白整天跟在我身后的小狗,还会被拒绝。”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沈烬懵了一下:“你找谁表白了?”

  “当然是贺森洲了。”秦逐一向有话直说,脸上也是笑着的,“不过他拒绝了我,说想找个和他信息素匹配度高的omega在一起,我这样没分化的beta,他只当我是兄弟,也算合情合理。”

  谁也没想到秦逐暗地里跟贺森洲发展到这一步了,沈烬和顾屿都欲说话,秦逐却推推他俩:“没事,本来也是我自己想太多。走吧,别站这儿,风大。”

  露天回廊上是成群结队的大学生,他们转身去扶梯,却好巧不巧,正好碰到贺森洲上来,身旁还站着一个白净的男孩,看样子也是来吃饭。

  整个大学城就这一个大型商场,双方都没有太惊讶,贺森洲只稍微一愣,就照常打招呼:“学长,你们这是刚吃完火锅?”

  秦逐看看他身边那个身材清瘦的男孩,只笑他:“嗯,狗鼻子挺灵。”

  贺森洲避开目光,顾屿赶紧上前压低了声音问他:“你不是说今天和你高中同学聚餐吗?”

  “这就是我的高中同学。”贺森洲看来是想断绝秦逐不必要的纠缠,当即牵起身边人的手,大大方方说,“我还要带他去买点东西,先走了。”

  他拉着那个omega,强硬从秦逐身旁穿过,弄得秦逐抽了抽鼻子,缓了一会儿才说:“都愣着干嘛,不用建设中国电竞的未来了?”

  年底还有线上比赛,秦逐一路催着他们下楼,到分别时,还让沈烬别担心:“我回去哭瞎双眼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好好休息几天,别又出什么岔子。”

  夜风很冷,沈烬想跟他们一块回学校,两个室友却以宿舍太冷为由,催促顾屿赶紧带沈烬回去。

  没办法,顾屿嘱咐两句后,只好拉住沈烬先往回走。

  *

  夜风仍然在吹,两人之间的氛围难免变得有些沉默。

  关于秦逐和贺森洲的事,他俩作为旁人,的确没资格多说什么:此前贺森洲虽然很喜欢和秦逐厮混,但真要说是兄弟,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并不妨碍沈烬没心情像往常一样打打闹闹,而是安静地走着,心里莫名发堵,思绪也有些混乱。

  某种意义上说,他在讶异之余,其实很佩服秦逐的勇气。

  若换作他自己,他是绝不可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主动表白的——这种事两情相悦的概率本来就低,他根本承担不起后果。

  他对自己的承受能力充满自知之明:他可以爱而不得,可以暗恋成瘾,就是不可以表白,不可以相信任何人有100%的可能爱他。

  如果一个人连血缘至亲的爱都得不到,他又凭什么觉得,世上还有其他人会平白无故地喜欢他?

  所以他宁愿秘密烂在心里,化成流脓腐坏、日夜疼痛的伤口,都不愿赌这个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的结果。

  相比秦逐的勇敢直言,沈烬早已自认软弱——只要他从一开始就举着白旗,就没人可以指责他对自己感情的任何犹豫和否认。

  他将永远安全,也永远不会被拒绝。

  *

  “在想什么?”夜风里,顾屿的声音响起,“秦逐学长的事?”

  沈烬一下回过神,笑了笑回答:“嗯……待会游戏我蓝buff全让给他,下次回去多给他带点吃的好了。”

  归根结底,这件事恐怕只能秦逐自己去解决,他能做的很有限。

  可是回想过去这段时间,沈烬仍没忍住:“连我都以为森洲喜欢秦逐,他没事就喊秦逐出去吃饭,打游戏的时候又叫哥哥又叫学长还送皮肤,老喜欢逗秦逐生气,又一直哄着……前不久我才看到他俩半夜连麦聊天,秦逐说想吃葡萄,森洲回了句他那里有,10分钟后就带来我们寝室了。”

  沈烬攥了攥手心,问:“你们alpha看起来再喜欢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假的,是吗?”

  “……”顾屿没懂,“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烬恍神动动唇角,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过于不讲理了。

  于是他赶紧笑一声找补:“随口一问,别当真——我们去超市买点水果吧?火锅有点辣,我想吃酸的。”

  他状似轻松地拉了拉顾屿手臂,接下来却无意识地闷头走路,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脚步快了多少。

  *

  接下来几日,顾屿都见沈烬闷闷不乐,对方要么埋头和战队里其他人讨论游戏战术,要么对着电脑写作业报告,虽然也会神色如常和他斗两句嘴,但总归没那么有活力了。

  就像生病后恢复了两天、又迅速蔫下去的小动物,看起来有极大风险会病得更严重。

  顾屿察觉到这股微妙的变化,只知道其中有贺森洲和秦逐的原因,却也不止这个原因。

  偶尔他想和沈烬多说两句话,对方都会神色疲惫,病恹恹地要去睡觉。

  为此他的脑海里全是沈烬游戏玩到一半、忽然难受得伏倒在电脑前的场景,对方还是那只需要主人精心呵护的小兔子,前一秒还开心得一颤一颤啃着草,下一秒就心情忧郁浑身抽搐,伤心倒地。

  ……艹。

  灌满冬日暖阳的思贤搂里,顾屿低头看看书本上那道未解的工程力学题,怀疑自己疯了:任谁都知道沈烬是个一米八的成年大老爷们儿,虽然这两年生病,体质比之前差了不少,但怎么都不至于真脆弱到如此份上。

  经过上次的教训,沈烬已经答应有任何不适都第一时间告诉他,绝不再拖,可这几天他见沈烬情绪不高,仍恨不得自己也请假待在公寓,每分每秒都陪着沈烬。

  所以连中午休息的两个小时,他都会回去跟沈烬吃午饭——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他离开思贤楼的脚步恐怕也比任何一个学生都快。

  十多年的学习生涯里,他自认不算一个刻苦的学生,但也不是什么整天玩乐睡觉还能名列前茅的学神级人物,大多数时候他会听课完成作业,无聊时翻翻书本和习题册,高考600多分算是他最正常的发挥。

  他的自律让他习惯了认真做完事再玩——能干扰他学习的人和事,可以说几乎没有。

  可现在,沈烬却轻易打破了这种平衡。

  就因为早上看沈烬没怎么笑,他时不时便拿起手机,又悻悻放下:怎么不给我发微信?

  他居然,在期待有人发消息打扰他学习。

  上午11点,沈烬终于找他晒游戏战绩,还附带“和你双排像坐牢.jpg”的表情包嘲讽,他却感觉整个人活过来,直起身来回复:带我一个怎么了.jpg。

  沈烬说:不要在电竞社的群里存这些乱七八糟的图。

  顾屿笑了一会儿,又皱眉反复捻了捻沈烬头像,转而问:还咳吗?

  沈烬发来几个字“没事,白天不咳”,但他的心却轻易被勾起——一想到夜深时卧室传来的咳嗽声,他就心烦意乱,一度连曲率公式都想不起来怎么写。

  得亏这种症状恶化得晚,若是放在高中,他怀疑自己的成绩会一落千丈,这会儿多半在家复读。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快点见到沈烬。现在的他只有这一个想法:没我回家做饭,那只病弱的小兔子一定会思念成疾,很快奄奄一息。

  至于什么一米八的成年大老爷们儿,他不认识。

  回去的路上,他脚步匆匆,唯一能吸引他目光的东西,恐怕就是路边多出来的一个卖花小摊了。

  “帅哥,买花?”卖花的男生看来是附近兼职的大学生,态度热情,“你这么帅,居然还这么贴心~”

  “……没。”顾屿拉好御寒的口罩,暂且盖住了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