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 第38章

作者:劫北 标签: 强强 年下 幻想空间 甜文 近代现代

  沈烬捂着腹部,含糊说:“咳久了,肚子疼……”

  “外面这么冷,你出来干嘛?”顾屿立刻拿手臂穿过他腋下抱他起来,满脑子都是他的破病还没好,“嫌疼得不够?疼你还出来?下次是不是——”

  但话说到这儿,顾屿又忽然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凶。

  于是他竭力压住呼吸,重新放慢了声音:“……我先带你回去。”

  至于什么表白不表白,比不上沈烬的一根毫毛重要。

  沈烬就披着个毛绒的睡衣外套,睡裤还是单薄的春秋款,怎么看都扛不住这风。

  自然,沈烬自己也识相地任由顾屿抱起,如同一只毛茸茸的小熊般挂在顾屿身上,大起胆子蹭着顾屿的耳朵说:“好……你带我回去。”

  趁顾屿还没反应过来问题所在,他立刻补充:“对了,你不是有想亲的人吗?学长保证你待会儿把他亲哭他都不反抗,好不好?”

第44章

  “什么把他亲哭?”顾屿根本没心思想这些,讪讪说,“我确实表白完就跑出来了,但学长不要以为我跟你一样脆弱。”

  他下意识将沈烬抱得更稳,生怕对方掉下来,但听语气,他有种从此断情绝爱的高冷:“我没有伤心,学长想安慰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安慰?

  沈烬一愣,忽然明白过来顾屿的脑回路里都装着些什么:看来,顾屿是完全不认为他俩有两情相悦的可能性。

  为此沈烬颇感着急,想说我喜欢你喜欢到今晚就可以双胞胎,可他的脸却后知后觉发烫,弄得他只能把整颗脑袋藏向顾屿肩膀,心里嘟哝着质疑自己从前为什么会觉得顾屿聪明。

  月色皎皎,两人一时都红着脸沉默,先回到了公寓。

  *

  进了卧室,顾屿像扔货物似的把沈烬扔在床上,神情严肃。

  他用手握了握对方小腿,果然冰凉。

  “算是知道学长的病为什么一直不好了。”顾屿把沈烬的腿塞回被子里,又提起他的手裹好外套,说,“肺都要咳坏了还敢冬天半夜在大街上乱跑,学长还不如一天抽十包烟,也算养生了。”

  他注意到沈烬的手背冻得透出青紫色经脉,于是眉头深皱,干脆翻过来打了沈烬掌心几下。

  沈烬今天倒听话,只是低着眼睛任打任骂,一副知错的样子。

  顾屿总算解了气,转而去开暖风。

  他塞了热敷袋在沈烬脚踝边,又捂了会儿沈烬发凉的手,等对方整个人暖和起来,他才开口:“你睡吧。我看着你,免得一会儿又发烧。”

  沈烬蜷缩在他手边,舒服得像冬天窝在暖气片旁边的的小猫。

  两人凑在一块听了一会儿对方的呼吸,见沈烬迟迟没睡,顾屿多少无奈,开口问他还有什么事,没想到他却说:“顾屿,你确定……你是300%喜欢我吗?”

  “……”顾屿胸口一热,回答,“学长知道就好,别总是问。”

  沈烬得寸进尺拿爪子轻轻挠他手背,说:“那……你不问问我是不是喜欢你、要不要跟你谈恋爱?”

  “不需要问,我没兴趣谈恋爱。”顾屿抬手避开,“你最好也不要喜欢我。”

  那片暖风里,沈烬眉头紧了紧,刚想张嘴,却被顾屿打断:“但,但你喜欢别人的时候别让我知道。”

  “……”沈烬顿了顿回答,“你忘了我俩在外人面前的关系了?我要是真去喜欢别人,你这个校草被绿的消息能传遍整个大学城,到时候他们押我浸猪笼,你能不来救我?”

  顾屿不抬视线,说:“我来吃席。”

  “你——”沈烬一下装不下去小猫了,他只觉拳头发痒,“是不是又想打架?”

  顾屿勉强牵了牵嘴角,回答:“你打不过我。”

  沈烬看出来了,顾屿是真不想和他发展到恋爱关系,于是他当即目光一沉握紧拳头,声音里的气势与年少时相比半分不减:“试试才知道。”

  *

  深夜,热烘烘的暖风很快见了效。

  气温仿佛已不再寒冷,两人扭打在一起,一方揪着对方衣领,另一方则压着对方肩膀,都是要你死我活的架势。

  顾屿险些忘了沈烬也是在五中横行霸道过的,他拿手臂抵着沈烬才勉强躲过这一拳,但这并不妨碍沈烬马上侧过角度,横着挥来了第二拳。

  他措手不及,只能撤手去接。

  要是不这么干,这一拳大概能砸得他考虑捐献遗体。

  可不幸的是,面前的人同时失去支撑,不轻的重量朝他砸过来,也没比鼻梁挨一拳好到哪儿去。

  两人彻底扭成一片,边打边翻滚了两圈。

  顾屿凭着力气优势勉强拿回主动权,不等沈烬出手推人,他便一把提起沈烬衣领,将对方抵在面前,握紧了拳头。

  暖风烘得沈烬脸上潮热,薄薄一层汗沾在他额头和鬓角,漂亮得就像沾在玫瑰花瓣上的露水。同样的,他颈后的狼尾散乱,落在骨瓷般玲珑剔透的锁骨上,也如灰紫色的水雾般朦胧又勾人。

  没人可以否认,沈烬生得清俊,轻轻蹙起眉眼时更是多了几分动人的沉郁。

  灯光在他偏浅的眸子中扫出淡淡一抹脆弱,让他看起来急需人怜惜。

  顾屿扬起骨节分明的拳头,胸膛滚烫异常,只想让这份脆弱碎得更为彻底。

  七年,他想要如何报复,此刻都可以实现。

  月光照进来那一瞬,沈烬也身下一滑,闭上了眼。

  周围是暖风带来的热意、交缠的信息素香气和瞬间放大的心跳——意外并没有发生,几秒后,顾屿温热的唇瓣果然发疯般截住他唇间的气息,贪婪地开始咬磨他所有的软弱。

  浓郁的白兰地酒香一下散发出来,迫使沈烬仰起头,阵阵轻颤着承受这份唇齿缠绵。

  香津浓滑缠绕,焦急的alpha起先还揪着他衣领拉近两人的距离,后来干脆松手抱紧他,制得他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微张着嘴,顺从地撑在alpha身前,百般迎合这个贪婪的亲吻。

  顾屿不知是紧张还是不得要领,他有时调整角度,有时着急探索,不觉已经亲得怀里的人眼尾潮湿,等对方终于承受不住、求饶般抓了抓他肩膀,他才睫毛轻动,不舍地退了退。

  可看着那刚刚被他坏心眼地滋润过的双唇,他又忍不住抵近,额头贴着对方额头淡淡讨要道:“……还想亲。”

  沈烬呼吸湿乱,却仍然纵容着顾屿,甚至主动往前凑了凑,微哑着声音道:“我说了不反抗就不反抗,但万一真亲哭了……你,你得哄我。”

  顾屿一手揽着他,一手扶着他烫得发软的脸,不管不顾再度挑起他唇间炽热,急得只低低说了声,好。

  ……

  ……

  *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烬终于被亲得眼眶湿红,颤抖着喉咙有要哭的迹象。

  顾屿这才慌忙停下来,意识到自己欺负得有些过分。

  他赶紧把人抱起来,一下接一下捋着脊背哄:“很难受?”

  “咳咳咳……”沈烬缓了缓呼吸,害羞的情绪回潮般爬上他脸颊,弄得他根本不敢让顾屿看自己一眼,只能趴在对方肩膀上埋着脸,低声说:“不难受……”

  顾屿沉声道歉:“抱歉,我不太擅长这方面。”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还是会主动伤害一个oemga:“如果让学长觉得不舒服了的话,我——”

  可沈烬却拿脸蹭他一下打断他,接着用了挺大力气才打开嘴,说:“没有不舒服……我觉得被自己喜欢的人亲,很,很舒服……”

  视野猛地一晃,顾屿瞳孔颤动,下意识问:“什么?”

  他彻底慌了,害羞得想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怀里的小兔子却尾巴耳朵都撒娇般冲他摇晃起来,说:“还问?”

  “我喜欢你……瞎子都看出来了。”

  顾屿愣住,一时间所有动作都停了。

  他原本就不淡的脸色瞬间绯红一片,喉咙也有些抖。

  神经中枢彻底混乱,顾屿松开怀抱抓住沈烬肩膀想说点什么,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最终只能抬起手挡了挡自己的脸,试图避开与沈烬目光接触。

  自欺欺人。

  可事实上,沈烬又哪敢看他?

  两人视线错开,各自红着脸低头不敢说话,良久,顾屿才挪了挪修长的手指去攥沈烬手腕:“学长……真的喜欢我?”

  沈烬天性不经这样逗,他害羞得想哭,只能咬着牙关说:“再问自杀。”

  顾屿不确定下一步该做什么,本能般问出口:“那,学长是想和我谈恋爱?”

  沈烬咬牙,当即红透脸推了他一下:“不谈恋爱,难道还tm谈C市的未来发展方向?”

第45章

  顾屿的心跳从刚才开始就没慢过,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面对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他从不认为,与人相恋是一件好事。

  投入感情、均分财产,甚至让另一个人得到负担自己生死的权力,怎么看都荒唐至极。

  若不是和父亲相爱,姆爸的人生本可以顺遂许多——名校毕业,脸和性格如出一辙的温柔,身边所有人都喜欢他,朋友们也宠着他,只要他不爱上那个alpha,怎么都不至于婚后每一天都活在冷暴力里,直至拖垮身体,30出头便以最痛苦的方式撒手人寰。

  明明相爱之前,两人是平等的青梅竹马和同学,可相爱之后,omega在alpha面前的弱势暴露无遗,一纸婚书束缚着他,哪怕他想反抗一二,身体里的标记也不允许。

  童年时,顾屿见过一次那样的场景。

  父亲拽着姆爸的头发硬拖他进卧室,那些尖叫声吓得年幼的顾屿落荒而逃,哪怕姆爸把这些事告知第三方,第三方也永远只是规劝:你的alpha想要……我们哪里管得了这个?

  此后数年,姆爸越发麻木顺从,整日整日不说话,家里唯一劝说他离婚的,是顾屿的姑姑。

  她从小追在自己哥哥和顾屿姆爸身后一块长大,见证了他们所有相爱、争吵、分离的时刻,到最后她几乎是求顾屿的姆爸离开这个家去过自己的人生,可他却如同儿时般揉揉她的头发,说如果他走,顾屿的父亲一定会虐待孩子逼他回去。

  他本有机会逃出牢笼,却时常精神颓丧,大把大把地吃那些抗抑郁的药片,只能坐在床尾仰起苍白的脸看他们结婚时的照片。

  画面上原本清冷的alpha注视着他,眼里有此生从未有过的炽热。

  他走不掉。

  不为其他,只为他还念着与那个alpha从小相识的情谊,念着他们共同的孩子。

  后来顾屿整理遗物时发现,箱子最底层压着张满分试卷,最后一道数列的末尾,是父亲少年时的字迹:小学习委员,你又输了。打算什么时候答应我?

  姆爸则羞愤写:这次题太简单,才不算。

  最后那一竖差点划破纸张,像刺穿了年少时所有甜蜜的心事。

  那天的落日余晖染了整个教室,眉目冷俊的顾姓少年憋着笑意卷起试卷,故作冷漠地敲他额头,说: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