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 第28章

作者:果子酱汁 标签: 幻想空间 花季雨季 甜文 校园 ABO 近代现代

  半晌后他才冷淡开口:

  “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愤怒有用,那么楚以维就不应该来找我,而是冲去广播室劈头盖脸地发泄一通,也不会被罚比我们仨人加起来还多的三千字检讨书——你给不给我?”

  贺止休应声松开手指,目光却依旧凝视着他,若有所思道:“解释同理?”

  路炀没说话,将卷子往臂弯上习题册一放,站起身回头。

  就在他正欲塞回身后桌肚中时,一道身影陡然从讲台上快步而来。

  “你没事吧路炀?”出乎意料居然是齐青乐。

  他看看地上刚清理一半的“废墟”,又看看路炀,突然问:“需要帮忙吗?”

  路炀眉梢微扬:“不用。”

  高中东西多,那一撞发了狠,几乎把桌面与桌肚中的所有东西都撞飞出去了,这才堆叠在地显得尤为夸张。

  但毕竟有宋达和贺止休在,三俩功夫,眼下已然清理出大半。

  然而齐青乐像没听见路炀的拒绝,自顾自蹲下了身,捡起手边的一张卷子。

  贺止休伸过去刚要触到卷子的手陡然抓了个空,不由扬起一侧眉峰,略显微妙地看向这位突如其来的三班学委。

  齐青乐并没有接住这微妙的一眼,目光直直投向手中的卷子。

  只见卷中央,龙飞凤舞的150尤为醒目,然而此刻洁白的卷面却沾上薄薄一层灰。

  “刚刚数学课上谢谢你,”

  齐青乐起身把卷子递给路炀,轻声道:“如果不是你上次教过我,那道附加题我其实根本答不出来。”

  ——所以数学老师疑惑的思路相同根本就不是凑巧,因为那原本就是路炀的答题思路。

  齐青乐只是凑巧从他那儿讨教到,月考卷又意外地出到了这题而已。

  路炀拍去卷子上的灰,随意塞进方才贺止休整理出来的那叠卷子底下,随口道:“学会了就是你自己的,没什么谢不谢。”

  齐青乐眸光微动,少顷又道:“我知道,所以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路炀略微一顿,终于抬眼正视他:“哪种?”

  “你们前后脚被教导主任带去教导处后,就有人开始在匿名群里说你就是恶意散播白栖是Omega的幕后黑手,班上也有很多人信了,”

  齐青乐声音细微却清晰,凝视着路炀:“但是我还是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大约是路炀一如既往的冷漠驱散了讲台上同窗们的好奇心,此时并没有再继续三俩汇聚于上,小部分也开始步伐缓慢若无其事的往刻意空出的路炀周遭走去。

  身侧窗户敞开,窗帘翻飞,呼朋唤友的打闹声不绝于耳,方才那一瞬瓜分为二的凝滞冰冷仿若只是场庄周梦蝶的错觉。

  路炀眸色清浅地凝视齐青乐,片刻后点点头:“好。”

  他反应平静到几近寡淡的地步,饶是明知路炀向来冷漠,齐青乐也不由一怔。

  “还有一个事,”少顷齐青乐回过神,在路炀俯下身继续整理东西时,话锋一转突然问:“你们在教导处,受罚力度很大吗?”

  路炀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轻轻眯了下眼:“一般。”

  “楚以维也是吗?”

  “楚以维?”

  齐青乐顿了下才说:“我听说他是后一步离开教导处的,第一堂课似乎都没上,所以在想他是不是被罚的更狠。他毕竟是校霸,要是因为这事后面在再找你麻烦的话,就……会不会很麻烦?”

  路炀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

  正欲开口,一道声音率先答道:“三千字检讨书,应该不至于,再说我们在教导处其实都解释清楚了。”

  贺止休回答的格外突兀,内容也尤为失真,一时间就连路炀都不仅转头看去。

  齐青乐却是极不明显地一顿:“你们解释清楚了?”

  “嗯哼,”

  贺止休三下五除二飞快拾起余下杂物,单手托住站起身走到路炀身边,动作十分自然的递给他:“不知道你怎么分类,习题册我归纳在最下层了,你自己翻翻。”

  路炀接过东西,颇为狐疑地看了眼贺止休,似乎想说什么。

  但不等开口,贺止休却极轻地冲他眨了下眼。

  路炀眉角不动声色地一挑。

  “白栖是Omega装Alpha这事儿毕竟是从校内群传出来的,就算是匿名,只要拿手机一查基本就真相大白了,所以去了教导处后我们就解释清楚了,”

  贺止休拍去手上沾染的灰尘,转过身头一次正面对上齐青乐视线。

  他目光不浅不淡,声音平直,那股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形成的散漫配合着总是微扬的唇角,显得他整个人应该是平易近人的。

  但不知是身高压制,还是源于深刻于骨的Alpha气息,齐青乐被迫对上视线时,莫名有种朝后瑟缩一步的冲动。

  “不过向来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路炀是造谣者的谣言传出去后,解释再多也不一定有人听;正好呢,那位姓楚的Alpha似乎挺为自己男朋友生气的,所以决定借此谣言,暗中通过调取下匿名群用户们的IP,来查查背后真正的传播者是谁。”

  贺止休这番话可以说是漏洞百出,首先在教导处里掏出手机解释情况就已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了。

  然而齐青乐出乎意料没听出来,而是神色微变:“调查IP?可我们就是学生,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谁知道呢,”

  贺止休那双深邃的桃花眼轻轻弯了下,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道:“他不是校霸么,说不定发下疯,学校为了稳住他,就允许他调查了呢?”

  他顿了顿,又说:“反正他那语气挺笃定,应该是有相当明确的办法吧。”

  刹那间齐青乐眼底划过一抹掩不住的慌乱。

  就在这时上课预备铃划破上空,汇聚他处的同窗们再次四散开来,各自回位。

  齐青乐转身离开后,旁侧听了半天没插嘴的宋达终于忍无可忍,满脸困惑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和姓楚那傻X解释清楚了??”

  “嘘,”贺止休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边,转而无比随意道:“当然是我瞎掰的。”

  “???”宋达更困惑了,“你瞎掰这个干吗?”

  路炀却接话道:“你故意诈他?”

  贺止休半眯着眼轻笑了声:“差点以为你也看不出来。”

  “诈他?谁啊,齐青乐吗?”

  宋达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头皮奇痒无比,仿佛要长脑子了:“为什么要诈他??”

  “楚以维怀疑路炀的根据来源不就是那天体育课,路炀恰好请假在教室么,”

  只见贺止休曲起手指,轻轻在路炀课桌上敲了敲,“但事实上,那天体育课未必真的只有路炀一人看见楚以维和白栖——或者说听见。”

  “卧槽对啊!”

  宋达挠头的手骤然停下,感觉大脑叮咚一声终于破壳而出:

  “那天我们一上课,路炀交给武子鸣的请假条就被立刻驳了回来,本来应该是武子鸣过来叫的,但是齐青乐突然说自己的身体也不太舒服,跑不了步,所以非要自告奋勇地去找。”

  “操场到你们教室大概要几分钟?”贺止休突然问。

  “……这我还真没注意过。”宋达拧起眉头开始掐算。

  不过他还没算出个所以然,一旁的路炀率先开口:“快了二三分钟,慢的五分钟。”

  贺止休看向路炀:“你那天几点下楼集合的?”

  路炀瞥他:“十分钟——十二三分钟之后。”

  “卧槽!”

  宋达感觉过去十多年人生中没有一刻能比现在还要清醒聪明的,立马一拍大腿,无比笃定地道:

  “那天齐青乐是小跑过去的,上课教学楼根本没人,来回最多五分钟——但是他用了十多分钟,他绝逼也偷偷躲在教室外听了!”

  宋达话音一落,惊觉自己窥破了真相,满脸震惊道:“怪不得他要相信你!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卧槽我这就去找他——”

  “找什么找,上课了。”路炀将最后一叠书重重压回课桌上,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一丝探破真凶的兴奋感。

  预备铃有三分钟的空隙,走廊上奔波回教室的脚步声纷乱嘈杂。

  宋达简直急得抓心挠肝:“为啥?这他妈就算勉为其难不揍一顿,那不也得问个清楚?他干的事凭什么屎盆子盖你头上……”

  “因为以上仅仅都是根据齐青乐的行为所进行的猜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这件事一定是齐青乐做的,”

  贺止休突然出声打断,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路炀:“所以如果冒然上去质疑,一旦猜错了,只会变成你在狗急跳墙,从而彻底坐实了罪名——是这样么?”

  路炀眉梢微挑,颇为意外地瞟了眼贺止休。

  “差不多,”

  少顷后路炀收回视线,将桌面上摆放的笔一举扫进抽屉,噼里啪啦脆响中,少年语气波澜不惊,分不清他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他人道:

  “如果猜错,那就和中午食堂楚以维的行为没什么两样。”

  贺止休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愣在原地。

  铃声过半,科任老师还没来,教室依然闹哄哄一片。

  他们说话声音并不大,喧杂动静足以盖过大半对话。

  数分钟前的遍地狼藉已经荡然无存,重达十数公斤的书本再次被整齐归纳回狭窄课桌;旁侧深蓝窗帘迎风飞舞,午后日光不再刺目,清透带橘的艳阳穿过玻璃,如虚空织成的薄纱,轻柔披落在路炀身上。

  少年冷淡的面庞被轻描淡写地勾了层边,乍然望去冷意被削了个精光,显出一种从没见过的、极为柔软的和煦。

  ——这其实是有点奇怪的。

  因为路炀脸上并不见任何笑意,他五官生的漂亮,但那副宽大厚重到不符合常理镜框将他上半张脸遮挡大半;

  从贺止休的方向看去,只能窥见镜架下方笔挺精致的鼻梁,微翘起的鼻尖捎卷出一丝俏皮感,但是紧接着又被下方天生略微向下的唇角冲刷的一干二净。

  偏头望来时,透明镜片又无端折射出一道冰冷锐利的光。

  但就像这张无论第几次见,无一不从头到尾都冻着的冷脸下,那本以为万事都不过心、不过眼,即便周遭疑窦丛生,不明真相的偏见诸多,也依旧风轻云淡、铜墙铁壁到几乎冷酷无情地步的胸腔下,出乎意料地藏着一颗反而因为被怀疑过,所以才不想把任何有可能发生的相同体验带给下一个人的炽热心脏。

  如同十月本该秋意萧瑟,岂料骄阳似火恍如盛夏。

  毫不讲理。

  “那现在怎么办?”

  宋达感觉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脑子又被路炀噼里啪啦一球棍击飞出去,绝望地抓耳挠腮道:“难道我们就只能认了?!”

  贺止休回过神,细不可查地眨了下眼,吐出一个字:“等。”

  宋达:“啥?”

  “鱼饵已经放下去了,至于什么时候上钩,只能等了。”贺止休视线瞟向路炀,又问:“你觉得呢?好歹死马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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