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死对头情敌的崽 第9章

作者:渡慈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近代现代

  有些东西可能就是这样,演练成千上万次,别人的说法也常常传到自己耳朵里,最后面对的时候,还是得亲眼看见。他盯着两人相拥的身影,学着众人驻足,却微微愣神。

  方栖名与他完全相反,就像有人的生命底色是温暖,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熨帖,有的人说什么都会让人觉得生厌。

  陆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看过上面的内容后,唇角微勾,指尖翻跃着,变成了一只千纸鹤,他将其托在手心,注视良久,才像是终于释然般,用力向前一掷。

  迟渊似有所感,余光却只瞧见一人再也没回头的离去背影。

  陆淮还是去了。毕竟是迟渊亲自邀请,再者,可能还需要一个道别。

  去的时候宴会差不多散了,故而他站在长长的巷道里,看着迟渊和方栖名微笑送别每一位好友,最后亲密地抱在一起,缱绻又绵长地接了个吻。

  直到两人挥手作别。

  方栖名的背影逐渐消失于视线,迟渊敛去笑意,然而才向前走了几步,却看见一道黑影挡在眼前。

  他皱眉走近,看到低着头的陆淮。

  “你......”

  “来的有些迟。”陆淮仰起头,轻轻摩挲着指节,似乎在他的视线下有点局促。

  迟渊眸光闪了闪。

  “哦,所以现在出现?”

  打了良久腹稿,现在每一句话好像都不适合说出口。陆淮拿出个袋子,包装得很仔细,看样子像是精心挑选过的,可饶是这样,他也认认真真地仔细检查一遍,才递给迟渊。

  “送给你和方栖名的礼物。”

  恋爱两字被刻意省去,陆淮低垂着眉,让人看不清表情。

  迟渊舌尖抵腮,一时之间也不太明白陆淮的意思,他试探地接过:“谢谢。”让人意外地是,陆淮没松手。

  他诧异地面对眼前这番令人费解的场景,疑问道:“嗯?”

  就见着对方抬眸——

  应该很少有人见过陆淮这幅样子。

  眼眶已然红了,眼尾隐约和眉睫一并染上雾气,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

  迟渊下意识松手,发觉陆淮仍然抓紧袋子。

  “其实......”他舔了舔嘴唇,组织语言。

  陆淮的手腕已经能觉察到酸痛,但他依然兀自强撑着,不知道在与谁较劲,他站在距离迟渊半米之外的地方,在巷口,半明半昧地交界处,整个人被一分为二又被迫融合。

  于是他几次张开口,都一言未发。

  迟渊可能是被陆淮这幅样子摄住,并没有动,他站在原地瞧着陆淮,像是要将这幅狼狈模样刻入记忆。

  终于等到人嘶哑着开嗓:“真这么爱吗?”

  整个句子没头没尾,迟渊拧着眉,但不管是哪一种......

  他不容置疑地答道:“爱。”

  “行......”陆淮肩膀塌下去,整个人好似完全泄劲,眼睛里弥漫着低沉霭色,唇角却高高扬起,“那就好。”

  “接礼物吧。”他再次伸出手,只是这一次,迟渊很轻松就接到了手里。

  袋子里沉甸甸,带着无法说出口的真心。

  *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我很惨,且没装

  迟渊:唔,好像是有细节诶

第10章

  梦境带着那些从未注意过的细节陡然崩塌,只余下目光里琥珀色的酒,明亮地散着光晕。

  迟渊眨了眨眼睛,意识逐渐清醒,才发现是头顶高悬的橘色吊灯给他带来的错觉。

  他心里郁卒,觉得别人是美梦预知未来,只有他梦到陆淮,还全是过去那琐碎小事。即使是极力否认,但成晔那不知走不走心地推测,还是让他心绪不宁,迟渊忍受着宿醉头疼,却没忍住琢磨成晔话语里的意思——陆淮真喜欢他?还是暗恋?

  这个想法让迟渊自己都嗤笑出声,他眸色黯了瞬,讽刺地想,大概这世上没谁暗恋人,会抱着不让对方好过的心思吧?何况,陆淮喜欢方栖名这件事不是人尽皆知?他竟然真的会想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也还是真够蠢的......

  但是......

  记忆好歹跨过了时光长河,不论怎么回想,总有些模糊不清。

  迟渊之前觉得冒犯的地方,现在以旁观者的态度看,情绪竟淡了,甚至还觉得几处略微微妙。

  两人不相让惯了。幼童时,要分谁“拳脚功夫”厉害,把那粉雕玉琢的脸压在土里才算完事;稍大点,幼稚地比谁认识的字多,连带着阅读书目都攀比着买,以至于后续,迟渊一直觉得是陆淮看得比他认真,不然为何每次言语交锋,他都落败?就这么暗中较劲到中学,排名榜争上下,情书数量是受欢迎程度,可能是样本数量够多,他们比过单次输赢,却从没比过年月的胜负。

  旁人若没见他们一言不合便能打起来的画面,或许也会觉得有人能从出生开始陪伴你,即使争争吵吵,也挺好。

  迟渊有点记不得第一次冲突,不过按照现存的记忆,大概率也是他上前挑衅,可这么说来,虽然陆淮从来被动,但每一次都给他回应,抑或者直白地说为回击。

  发觉自己照着成晔的说法想偏,迟渊紧抿着唇,却没把思绪拉回来。

  方才梦里,陆淮对他吐出“恭喜”两字,不过是对方所有回应里最为直白的表达。他每回不论是赢还是赢之后嘚瑟,陆淮好像都是这幅样子,噙着笑在不远处看他,他会气对方没有落败的情绪,却未尝想过可能还有第二种解释。

  还有,陆淮那天为何要拦住他,眼眶发红地问:“真这么爱?”若真的是指方栖名,直接指名道姓不就好了?迟渊当时觉着这是陆淮向他替方栖名要承诺,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爱”,便是想告诉对方没趁虚而入的机会,断了人念想。但现在后知后觉,反倒像是陆淮在小心翼翼确定......

  突如其来一连串想法,差点没让他十几年认知改观。迟渊暗骂道,自己怕真是疯了......

  之后陆淮一声不吭地出国,只给他留下那所谓的庆祝礼物——一对表,爱/彼的。即使是真的披上竹马那十几年兄弟情深的幌子,他仍然觉得诧异。当时出于某些私心,他只是把礼物收下,并没让它们见光。

  即使所有人都觉得陆淮出国留学是为情所伤,只有他觉得没到那份上——甚至是看到陆淮那唯一一次失态。曾经荷尔蒙无处安放的青春年月,他也曾想过,陆淮到底会喜欢怎样的人?

  只是后来怎么想也没找到人能配上,就算他永远站在陆淮的对立位,也能明白对方身上到底聚焦怎样的荣光,无论是否能拥有,遥遥看着便觉得太过于让人觊觎。

  若陆淮真的是喜欢他......

  除却最开始的难以置信,现在,迟渊才从酒意麻痹中清醒,即使是想象,都有点无法抑制兴奋——陆淮那样的人,或许只有情爱能让他俯首吧......

  不过,迟渊眸中喜悦稍纵即逝,还是算了,他想到陆淮永远不受情绪左右的淡漠,恐怕无论真伪,他都消受不起。

  窗外传来些许声响,飞鸟突然顿起,踹折了树枝,引得满冠树叶垂落,对比着天空白色划痕纷纷垂落,终是无声。

  “嗯,我知道了。”

  陆淮清早接过成晔电话,眸中闪过几分惊讶,听到迟渊醉得不轻,被安排在酒店里时,欲言又止,但成晔的语速估计是在没耐性的迟渊那练出来的,丝毫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成晔。”等人叽里咕噜把话说完,陆淮嗓音低沉,带着些深意喊了声对方的名字,“你?”

  成晔一惊:“我怎么了?”感觉对方像是在行刑架前刑讯逼供,而他是被束缚在架上的俘虏,差点把“我什么都不知道”脱口而出。

  陆淮眉睫轻颤,眸中染上笑意,话语却露出些许威势:“我也希望没什么。”

  这是要他闭嘴?成晔眨眨眼,迫于陆淮的压迫感而选择沉默。

  陆淮听着对面传来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沉声道:“不管你察觉到什么,最好是像现在一样——沉默。”

  “知道了么?”

  “......嗯。”成晔暗暗咬牙,心里骂着陆淮和迟渊这两人是狗夫夫——尽管他们现在水火不容,但按照他成某人的看法,觉得是迟早的事,这两人单着放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祸害,不如放在一起同归于尽!这么想着,心里突然多了些愚弄陆淮的欢喜,虽然不太明白陆淮到底在顾虑什么,但他昨旁敲侧击地告诉迟渊,应当和现在答应闭嘴没关系吧?

  成晔揽过身边的美女,故作深沉地想,自己简直就是人间丘比特!

  撂下电话,陆淮视线沉沉压在面前的屏幕上,竟有些慌乱。虽然昨日发去那个消息时,就料到会被猜疑,但成晔明显清清楚楚,既诧异对方能看出来,又仿佛泄了口气,因着这尘封不知多久的秘密,突然有了人可以共享。

  他垂下眉睫,指骨抵着唇,极浅地勾了下唇。

  从迟渊和方栖名情投意合起的不可休说,到此刻迟渊或许也有那么点在意他,陆淮想,自己应当是恶劣,不然怎么会在听到迟渊分手时,心头掠过一丝窃喜呢?

  他自始至终可能只是觊觎宝物的小偷。

  “你来干什么?”

  迟渊刚去洗澡,就听到门铃声,打开门却看见陆淮。

  方才的胡思乱想全都和这人有关,以至于抬眸瞧见时,第一反应是躲避,他想关门,却被陆淮抵住。也不知是不是一番心理历程带来的转变,他看到陆淮发白的唇色时心烦意乱,遂不自然地松懈力道,任由人进来。

  “成晔说你宿醉,我给你秘书打了电话,发现你没去公司。”

  这算是解释?迟渊背着陆淮擦头发,故而没瞧见对方眼中闪烁的晶莹笑意,心里一乱,没头没脑地抓错重点:“你为什么会有我秘书的电话?”

  陆淮倚在窗边,闻言轻笑:“只许你抢我秘书手机,我连打个电话都不行?迟渊......”尾音被拉长,配合那嗓音,迟渊竟然听出些宠溺,“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迟渊将所有异常归结于对方那双桃花眼摄人心魂,他干咳几声,欲盖弥彰,佯装不耐道:“行了,你找我干嘛?”

  陆淮不知迟渊为何对自己永远有这样的刺猬脾气,一点招惹不得。他叹了口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在人手里。

  “陆氏和迟氏今年的合作,不看看么?”

  “每年都是这样,有什么看的必要?”迟渊挑眉,话是这么说着,却还是接过,“你很闲?”

  “还好。”

  “那是赶来看我笑话么?”迟渊明知不是,却还是这样说道,他目光将陆淮上下打量一遍,像是要察觉出之前没在意过的细节。

  陆淮敛了神色,整个人看上去又像他所熟悉的那样漠然,他说:“迟渊,身体是你自己的。”

  火又要被呛起来,迟渊不知陆淮发的哪门子疯,怎么突然就变了,在他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指教语气。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立场?”原本的“你管得真够宽的”在脱口而出的瞬间被咽下,他凤眸上扬,突然换了话语。

  陆淮眸光闪了瞬,微微语塞,除却刻意忽略竟然没有别的话反驳,他瞥过视线,并不与迟渊对上:“你和方栖名......”

  气氛陡然坠入冰点。

  迟渊眼中的促狭荡然无存,他甚至想笑出声来,把前几个小时胡思乱想的自己拎出来冷嘲热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觉得陆淮喜欢他?

  这几个字一出,他即使有过那么一点火星也熄得干干净净了。

  于是他停下所有动作,咬牙切齿地打断道:“陆淮,你真够可以的。”

  见人愤怒地抛下浴巾,愤怒地摔门而出,陆淮愣愣地站在原地。

  果然还是方栖名这三个字带来的冲击大么?他挑起唇,眼中划过嘲讽,算是在心里回了对方的话——他确实没任何立场。

  譬如提醒迟渊放下方栖名又或者站在此处,进行过多干涉。

  他从头到尾,能做的,只是提醒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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