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囚 第21章

作者:石酒月 标签: HE 年上 虐恋情深 甜宠 近代现代

  这是向北一要交给医院的医药费,他隔三岔五就过来交一次,因为他总赶不上医院的上班时间,所以一直都是由曾医生帮忙代充的。

  从医院出来,向北一在医院外的小吃店买了个红糖馒头,就着水杯里从学校打来的白开水,边啃着边向公交站走去。

  迎面吹来的风,已经有了些秋的味道。向北一在梧桐树下的公交站,捡了一片梧桐叶,他并不知自己捡来做什么,可能只是收藏一份早秋?或是祭奠逝去的盛夏?

  总之,他在公交到来时,把那片漏着四缕光的平平无奇到有些埋汰的梧桐叶子放进了书包夹层,然后踏上了公交。

  “苏姐,我来啦。”

  “你可算来了!啊啊啊快点把我手上这点装完,我要迟到了!”

  向北一手脚麻利地穿上围裙戴上手套和口罩,接过老板娘手里的活就投入了每天排在最前面的这份工作。

  这是一个蛋糕店,没其他店员,就老板娘和他一个,前者主技术,后者销售。

  “下班的时候你直接锁门就好了,里面有一份松子蛋糕我尝试着做的新品,晚点没什么人的时候可以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老板娘其实也就一个二十六七的大姐姐,平时性子是咋咋呼呼的,只有在烤面包的时候安静些,这会儿跟阵风似的说完就刮出了门。

  她是赶着去上课的,这也是向北一捞着这份工作的原因。

  蛋糕店的地理位置不错,客流量不算小,向北一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半,店里才渐渐空荡了下来。

  他站在收银台前反手捏了捏酸痛的腰肩,又锤了锤腿,起身去找老板娘的松子蛋糕。

  向北一是员工也是小白鼠,店里的第一批新品基本都先以晚餐的角色进入了他的胃里。

  新品松子蛋糕卖相不错,向北一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品尝味道,外面就来人了。

  他急忙放下蛋糕戴上手套和口罩出去,下意识地声调扬起,“欢迎光临姐最靓女蛋糕店!满一百打八折哦~”

  “打八折哦~”

  古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向北一看清来人,肩膀一塌,顺了顺仿佛还在堵食道里的松子蛋糕,“是许哥阿,我还以为是来客人了。”

  许开禾,性别男,无所事事富二代,隔壁‘哥最拽’花店老板,‘姐最靓女’蛋糕店老板娘追求者。

  “我咋的就不是顾客啦!投诉你哦。”许开禾探着头往里瞧着,像个要偷面包的贼似的,“小向子,你把靓女叫出来,我就可以不投诉你。”

  向北一喝了口水,语调颇为调皮,“可惜靓女打猎去了哦。”

  许开禾不信,回头昵他,“两百。”

  “两万也没辙,姐她真不在呀。”

  许开禾半信半疑往里瞅了好久没听到动静才抬走他的金脚丫,临出门又想起来什么,“帮我把店里枯萎的花挑着扔了,两百,锁门后把钥匙放这里。”许开禾手指在柜台点了点。

  许开那花店就是个来串门的由头,店里没几朵花,即使有也是要么臭要么丑。

  向北一接过他抛过来的钥匙,龇牙大笑脸,“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向北一很倒霉,摔了一跤,在抱着枯萎的花去扔的时候,膝盖磕破了,趟了一摊血。

  夕阳切割着城市的边边角角,投了一片暗红的阴影,向北一坐在其中看着破口的膝盖皱着眉。

  半个小时后。

  “小布。”向北一边打着招呼边轻车熟路走进一家名叫‘别故’的酒吧的员工换衣间。

  “今天怎么这么晚?”正在换衣服的人偏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向北一打着哈欠问,“腿怎么了?”

  向北一也给自己换着衣服,又背对着小布把沾着血的裤子也换了。

  “问你腿怎么了?摔了?”

  小布,原名向北一不知道,只知道小布比他大两岁,但为人处世要别他成熟十倍不止,平日里很照顾他。

  向北一闷着声,手上动作快,三两下换好衣服,大大咧咧跟没事人似的,“没事啦,就摔了一跤磕到了。”

  小布看了看他那装得跟非洲大龇花似的笑脸,伸手给他拽到了椅子上。

  “你脑子装了豆腐渣?不知道上点药?这么直接干巴巴的包着?!”

  向北一把膝盖从小布的手里抽了出来,被小布这么一按他着实疼,“来不及买药了,但我包着纱布呢,你看。”

  来不及买药,但来得及买纱布?小布无语: “坐着别动,等我回来。”

  小布说完就走了,向北一在昏暗的换衣间里,坐在椅子上,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他没等小布回来,把被小布扯开的纱布扎紧,就去仓库帮忙了。

  他和小布不一样,小布只是服务员,但他是要提前来半小时帮忙备货的,而且老板给他开的工资也要高很多。

  “庄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向北一走过去和正在核对单子的人说了一声。

  被叫做庄哥的人全名叫庄承,‘别故’的老板,二十七八岁。

  庄承看了他一眼,“没事,不过……你怎么跟熊猫似的?”

  向北一下意识身体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底,“嘿嘿,昨晚熬夜看电影了。”

  庄承闻言睨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笑了笑没说话,指挥着工人同时把手上的单子递给了他,“今天不搬东西,你来对单子吧,我对的头眼昏花的。”给其他人核对庄承不放心。

  但向北一对单子刚对不到一半,就被庄承叫走了。

  “庄哥,怎么了?”

  庄承言简意赅,给他指了个方向,“去休息室核对。”

  向北一半懵着拿着账单往休息室走去,刚进门就被小布扔过来一袋药,“上药。”

  酒吧已经到了营业的点,小布把药扔给他就转身离开,还把门给他带上了。

  向北一拿着手里的药,叹了口气。

  又花好多钱啊。

第27章 (3)推入深渊

  “8号卡座。”调酒师推出酒水。

  向北一取过,在吧台拐角的阴影下转了转膝盖,把贴合的布料和膝盖上的纱布错开,背在身后的右手无名指指甲随之嵌进了掌心。

  面色的异常仅仅维持了短暂的两秒,向北一在喧嚣的柳绿花红里踏着嘈杂震耳的音乐,像一只勿入了俗世被困后不得不学着适应规则的笨拙小精灵,他扬着与这种酒色场合十分违和的、有点类似于孩童般的笑,绕过声色沉迷而疯狂的舞池,将那瓶酒放到了8号卡座。

  此时,吧台内侧的幽蓝昏暗里,一个肥头圆脑的男人眯着本就一条缝的眼,手掌在膝盖上磋磨着,偏头意味深长地对庄承说:“庄老板,你这的小服务员个个都挺水灵啊——”

  庄承擦着打火机的手停了下来,从烟盒里磕了支烟在手里转着,视线斜斜地睨了肥头男一眼,眼底的嫌恶隐在黑暗里浮动着。

  “这我还真没发现,不过个个脾气倒是都挺火爆的,不好管,客人说话难听了保不齐就上烟灰缸了。就上个月呢还,有一眼挫男管那边……”庄承下巴往西南角落里扬了扬,那里站着小布,“就他,说他那脸蛋跟小姑娘似的,结果托盘一撂,把人下巴给揍脱了。”

  庄承不知真假的地说完,点燃了手里的烟,吸了一口,然后在吐出来的烟圈里,半笑不笑地耷着肥头男。

  肥头男看着远处的小布眼皮子抽了抽,愣是没看出来那张轮廓分明线条锋利的脸哪里像小姑娘,也没听出来庄承话里的指桑骂槐,以为庄承在和他开玩笑,于是他也就笑了,笑得猥琐,“庄老板你怕是记错了人,我看该是那边那个小服务员吧。”

  庄承顺着肥头男的视线望过去,接着听肥头男说:“那小腰细胳膊细腿的,能端得动酒水吗?”

  尼古丁在庄承的肺里安静地游荡一圈又回到喧闹浑浊的空气里,庄承看着远处的向北一,缓缓地吐完一口烟,“手脚麻利着呢,乐观又积极,难得的一小孩。”

  “那身段,看着还嫩,多少岁了?”肥头男接着问,视线还黏在向北一身上。

  庄承吸着烟,并没有回答,肥头男等了一会儿就偏过头来想再问一遍,但却被庄承的眼神冷得一滞。

  “聂总。”庄承吐完烟,语调不冷不热:“我店里的伙计,可不兴惦记。”

  叫聂总的肥头男脸色一时几变,最后铁青了下来,他看着庄承,冷笑了一声,甩手离开了。

  肥头男走后,庄承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向北一挂着那张非洲大龇花似的笑脸穿梭在酒色欲肉里,吐着烟无奈地摇了摇头。

  把向北一招进来纯纯是意外,向北一来面试的时候是他舍友陪着来的,当时庄承自己忙着些什么整个人晕头转向的,阴差阳错以为是向北一那身形高大的舍友,结果最后来上班的却是向北一。

  他当时都准备叫他走了,毕竟真的是细胳膊细腿的,除了身高还行之外,看着就跟一小孩似的,巨无邪,先不说他能不能干,就冲自己干的这营生庄承都怕把他污染了。

  但最后向北一还是留下了。

  当时庄承叫他走,他问为什么,庄承说不适合,他就失落地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闷闷地说了一句:那好吧,我去隔壁看看。

  当时的隔壁是什么?是没两个月就被查封的洗脚店。

  庄承想到这竟没忍住笑,被烟给呛了一口,但他都没来得及咳,就被酒吧里突如其来的安静镇下去了。

  原本震耳的音乐突然停了,乱舞的群魔也随之被定了穴,只剩下闪烁的灯光在沉默地扫荡。

  ”我抄你妈!!!你是个B也敢管老子的事?!!”突然从角落的卡座里爆发了一声怒吼,不难听出是带了醉意的,只是灯光昏暗,又被围观的人群遮住了视线,看不清是谁。

  酒吧里有人闹事是常事,庄承反手招呼了身后的两个黑衣保安过去,但在看清情形时皱了眉。

  一个黄毛扯着小布的领子气势汹汹要揍他,而向北一被小布挡在身后白着脸,他侧面则有一个红毛拿着一空酒瓶作势要去勾他的下巴。

  庄承看着红毛,眉头皱了皱,手一挥,保安上前将人分开。

  “江少有话好说。“

  红毛闻声转过头,看见庄承的时候眉头一挑,阴阳怪气道:“庄老板,你这服务员可不得了。”

  向北一此时和小布站在保安的身后,听着庄承和那两个人交涉,抬手用力擦着下巴,又转头去看小布,后者对他摇了摇头他才安了点心。

  庄承的话里,可见那两个人背景来头不小。向北一刚才送了酒过来,却被要求喝掉他们喝剩的半瓶威士忌。

  ‘别故’是不让服务员陪酒的,他用小布交给他的话术拒绝后以为就可以像以往那样离开了,但红毛却突然发力把他按在了卡座里,卡着他下巴就要往他嘴里灌酒,这时候小布刚好路过看见了,于是急忙上前阻止。接着就这样吵起来了甚至开始动起了手。

  这场闹剧以‘别故’给他们打五折落下帷幕,回到休息室,向北一小声地对庄承说:“庄哥,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咱‘别故’的小太阳都给吓萎了都。”庄承抬手糊了一把他的头,“这有什么抱歉的,不是你的错,下次还有人这样你直接上酒瓶子闷他头,庄哥给你兜着。”

  向北一被庄承的话惹得重新笑了起来。

  “不过,你、小布、你两今晚先回去歇着,北一接着再先休息两天,等我叫你再来。”

  向北一几乎是立即就慌了,脸上的笑倏地消失,”庄哥,我……”

  “给你带薪休假,别废话,你这腿好好歇两天,坡一晚上了,影响美观。”

  向北一内心一松,听他说自己影响店容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狗腿道:“谢谢庄哥!庄哥世界第一帅!”

  庄承笑笑抬脚离开,他并没有说实话,向北一其实根本看不出来坡腿,他怕的是向北一被聂剑那个恶心肥头盯上。聂剑背景不小,真闹起来,庄承不敢说自己百分百能保下来人。

  向北一回学校了,小布也回家了,都是庄承给打的出租车看着他们上去的。

  至此,所有人都认为今晚那场闹剧已经结束彻底,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这场闹剧会起死复生,烧了一片天不止,还直接将向北一的命运推入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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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天要休息了,宝子们等我带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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