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囚 第32章

作者:石酒月 标签: HE 年上 虐恋情深 甜宠 近代现代

  进门的人在床沿坐下,探出手抚摸从被子下露出来的有些汗湿的脸颊,撩开覆盖住眼睛的头发,拇指在眉骨上轻点着。

  从医院回来后的这几天,很少有这样安静平和的时刻。大多数时候都在无声地僵持,或者是一些装饰品的炸碎声,比如花瓶、比如烟灰缸。

  别墅里现在所有尖锐、易碎的装饰品都全部不见了踪影了。不全是砸碎的,向北一可能会砸人,也可能会伤害他自己,所以就收起来了。

  “呃……”

  睡梦中的人突如其来的嘤咛打破沉寂,被抚开的眉又再次皱起,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寒邃拿开手,皱眉轻拍他胸前的被子,以为他是做噩梦了,但向北一却似越来越难受的模样,头往两边不安地转动着。

  寒邃静静地看着,突然回忆起在农庄的那个凌晨,向北一也是这样不安地急促着呼吸,像坠入梦魇醒不过来,其后就是梦游的症状加剧。

  梦游。

  寒邃停下手,突然惊觉,向北一年前那段时间梦游很严重,但这半年没有再出现过。

  退掉身上的浴巾,寒邃躺进床,将人轻缓地搂入怀里。

  不安中沉睡的人无意识地找了个安稳的姿势,脸在寒邃怀里轻轻地蹭动了一下,没多久呼吸就绵长了。

  寒邃垂着眸,看着怀里人的脸,思绪在这个小小的动作里,一点点地飘回到那个向日葵盛放的十三岁的半夏。

  夏季的午后,阳光正盛,面容还十分稚嫩的少年在窗前看书,没什么表情的脸透露出些百般聊赖。

  “少爷,夫人叫你去找他一下。”门外突然响起女佣的声音。

  少年翻着书页的手停顿了片刻,而后放下书本朝门外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书桌上放着一个栀子花的书签,少年拿过夹进书层,而后起身出了房间。

  “宝贝,妈妈有没有打扰到你?”床边温婉的女子看见进门的少年,于是抬手招他:“你不在小北困了不肯睡,你来哄哄他怎么样?”

  少年没作声,望着床上困得哈欠连天泪眼婆娑却又倔强地不肯睡、此刻看见他还转过身背对着门,仿佛不是他要他来似的小人儿。

  “嗯,妈妈你去午休吧。”少年最后对床边的女子说。

  房门关上后,少年站在床边,没有上床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默地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床上背对着的小人儿探回头,用那双大而圆的、此刻困得挂着水雾的黑亮眼睛悄悄摸摸地提溜着,被少年抓包了又急忙转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床上小小的人实在耐不住了,困得只剩一只牛角不服输地撅着了,只见他转过身,从床上像条小毛毛一样坐起身,再顺着床沿出溜着滑下去,小小的手抓上少年已经初具宽大模样的手,往床上牵,声音都困得模糊:“哥哥,我们睡觉吧,好困困。”

  少年顺着那股很小的力气坐在床上,看着小人儿吭呲吭呲爬上床再像一名少儿版战斗士一般拉起被子,准备把少年也罩进被子里。

  “不困。”少年淡淡地说着,目光落在小人儿因为抬胳膊露出来的腰间红印上。

  “困的,哥哥,我们一起睡觉了,阿姨要我们一起睡觉觉呢。”

  少年被小人儿手里的被子罩了进去,最后怀里贴上来一团软乎乎的温热,正在他怀里找着舒服的姿势。

  “哥哥,你香香,你偷吃了香香吗?闻着香香睡可舒服呢。”小人把脸埋在少年胸前,像一只在拱长势最好的一株白菜苗的小小笨笨猪。

  少年无法理解四五岁小屁孩的无逻辑脑洞,把怀里乱拱的头推开:“我身上没有香香。”

  小人儿闻言嘟着嘴愣着,被推开也没有像往日那般再凑回来,而是打着哈欠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越来越小了,好像想起来要说什么,但似乎困意更胜一筹。

  在那双眼睛彻底闭上的前一刻,小人儿突然转过头,睁开眼,迷茫地望着少年,“哥哥,你拔我头发了吗?”

  少年捻了捻手指,皱起眉,语气冷淡:“没有。”

  小人儿看见他眉间的褶皱,困意少了些,急忙凑进少年的怀里,生怕他生气似的:“我知道了,我头发长翅膀了,想要飞走就动了,哥哥才不会拔我头发呢!”

  他说着,整个人都卷缩在少年的怀里,把少年的手往身后放去,“哥哥拍拍。”

  怀里的人没多久就睡去,睡梦里还在无意识地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经年之后,那个半夏的午后与少年的三十二岁的第二十五个小时重合。

  轻拍着向北一的后背,寒邃轻轻地吻他额头。

  小北,恨我吧,爱不了,那就恨吧。

  ……至少不要再忘记我。

第38章 (上)自己动

  “消息在圈里传开了,你这不孝子的名号是落定了,要不要放点消息出去解释解释?”林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至于消息,则是寒城涛被其大儿子亲手送进监狱了,而这大儿子就是寒邃。

  打火机在指尖转动,寒邃没急着回答,视线落在屏幕里的人脸上,过了一会才淡淡道:“不用。”

  林洋那头似乎对这个回答没什么意外,继续说:“寒珒那疯子从医院拿了份傻子确诊书,疯子变傻子了,你说这是真的假的?好像还缠上陈祈眠了,跟个追着喝·NAI的傻逼似的你说搞不搞笑?”

  林洋话音落下就后知后觉了什么,接着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他才道:“那就没法……”

  寒邃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没什么语气地“嗯”了一声,林洋后续也就没再说了,转去聊起了最近的几个大项目。

  挂断电话,寒邃看着面前的屏幕,把拿出来的烟盒又关进了抽屉里,随后起身。

  后花园里,苦楝树花已盛开,米白色的花随着风偶尔落下,在虫鸟鸣啼与细微风声里,站立一旁的管家突然抬脚离去,与另一道脚步声交替响起。

  “在想什么?”来人垂眸问,将在椅子上坐着的人下巴抬起,半强迫他看向自己。

  被抬起下巴的人视线落在来人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上,无声抵抗着,不肯再往上一寸。

  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死掉。

  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解脱。

  寒邃没得到向北一的视线回应,面上没有恼怒之色,松开手,捡去落在他头发上的花,在他旁边坐下。

  从医院回来后的第四天,向北一就恢复了去医院前的生活模式,只是神经病作恶者不再离开别墅。

  也许是这段时间寒邃没再碰他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明白自己真的无法逃脱,于是破罐子破摔,他对寒邃的反抗渐渐明显,包括但不限于不经意地砸碎东西然后割自己一下、不肯好好吃饭、不肯睡觉、在寒邃身上制造伤口等等。

  此刻寒邃刚坐下,他便很快起身,抬脚就准备离开。

  但没能迈开腿就被拉得扎进了寒邃怀里。

  “陪我坐一会。”他听到寒邃这么说。

  于是寒邃得到回应了——他的手臂渗出了血,从一个不大但完整的深紫牙印里。

  过时的生日愿望也得到了再一次的实现——从向北一眼里蹦出的是一道冰冷似箭的目光,怀着很浓的恨意。

  没有一点脑的意思,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压印,把玩着向北一的握紧的手,一手将他禁锢得更紧,容不得一点挣扎,笑问到:“最近这么喜欢咬我,想换个方式咬吗?”

  他看怀里的人就像看一只生气的松鼠,觉得比木头灵动有生气很多。

  向北一望着那道预示对方心情不错的神经质眼神,咬合的牙齿发出了咔嗒声。

  但下一秒,寒邃的嘴角竟然勾了起来,他笑了。

  这是向北一在让他流血后第二次看到这样的笑。

  神经病,作恶之人,受|nue狂,一连串的词在脑海闪现,向北一后背的寒毛无法控制地开始竖起,瞳孔瑟缩着。

  但最后笑着的人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在他眼皮上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仿若他眼里装着的是不是憎恶,而是世界上最稀有的珍宝。

  疯子。

  —

  苦楝树花开花落,在后花园里大片的向日葵即将孕育出花骨朵的时候,别墅里开始有一个陌生人出入,向北一知道那是心理医生,所以面对对方的搭话,他在确定对方不会真的救他之后就再没给过对方任何一个眼神了。

  于是,半个月后,别墅里来了陌生人二号,和一号没有太大差别,不过是试图和他搭话。

  有时候向北一会忍不住疑惑,他都发不出声音了,让他怎么回话呢?不觉得奇怪吗?

  可见有病需要看医生的另有其人。

  于是在向日葵含苞待放之际,陌生人二号离开,三号没有出现。

  再后来,向北一在一个依旧没有得到解脱的清晨,久违地感受到了身后的异样,来势汹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他在这股突如其来的猛烈的瘙痒中睁开了眼,耳边是自己熟悉的嘤咛声,而眼前,是一双染着欲‖望的深邃眼眸。

  明明在这人身下承受过的难堪已经多到数不清,但此刻向北一却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种神情,概括起来,无非是像发了春的骚|jian|货。

  而自己正以这样一副姿态蜷缩在压迫自己的人怀里,身下不由自主地寻找着某个曾让他觉得恶心无比的东西。

  他惊觉自己已经有半年之久没有经历这般事情了,同时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时隔半年之后再出现,会这样难耐不受控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场景……

  也许是哭了,向北一记不清了,也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天他的脑袋很疼,至于为什么疼他也不记得了。

  —

  “选择性遗忘,和以前一样。”一个金发的外国男医生看着对面的人这样说道。

  黑发黑衣的男人闻言面上没起太多波澜,只是望着床上的人,垂了眸。

  “要加固吗?Han?如果要的话最好在这周内安排一下催眠的时间,拖得越久效果就越差。”

  金发医生话音未落,寒邃的眉间就染上了不知何种情绪,“不用。”他回答到,与平时游刃有余的模样相比,显得有些急促。

  金发医生点了点头,不再提其他建议。

  床上的人在舒缓的安眠香里熟睡着,无知无觉地被抱起离开这间诊室。

  那天清晨,寒邃要了他,在他完全醒来前。

  向北一的那个模样和在农庄那天差不多,只是脸上、眼尾的潮红、鼻息间的热要浓很多,那个模样让寒邃难以自我控制。

  扩zhang的全程向北一都没有醒,甚至显得有些配合的意味,也很快就变得ruan、烂,直到他进、入的时候开始嘤咛,当时寒邃便停下来了,接着令他惊讶惊喜的是向北一半梦半醒间竟然无意识地自己动了起来,直到他睁开眼睛。

  再后来,卧室里变得一片混乱,血腥混杂着爱yu的味道弥漫开来,那场huan、爱到底没有继续到最后,也没有在向北一的记忆里留下一丁半点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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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节快乐呀!宝子们,昨天节日太忙,没能更新,补一句:中秋嗨皮皮皮~(虽迟但到)(狗头)

第38章 (下)做醒

  向北一感觉自己在秋日林荫下舒适地沉睡了万年,醒来时不知年月何时,身处何处,也不明白自己身上为何会悬着一双如此深邃的眼睛?

  这个人在做什么呢?向北一眨了一下朦胧的眼睛想,而后随着双眸逐渐清明,意识也逐渐开始回归,他意识到这个人在做什么了——他在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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