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囚 第88章

作者:石酒月 标签: HE 年上 虐恋情深 甜宠 近代现代

  他在客厅环顾翻找了一圈,只是很遗憾没有看到他想要的电话机。

  过度恐惧时,人会僵滞,手脚发麻无法移动,向北一感觉自己已经在崩盘的边缘,脚下移动开始发顿。

  一点点不死心地走到那扇锁死的大门前,他敲响门板,声音已经带上哭腔:“有人吗?”

  “你们抓错人了……请放我离开……”

  “有人吗?”

  ……

  向北一不记得自己到底呼喊了多久,最后已经几乎没法再发出声音。而在他心灰意冷蹲下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向北一急忙站起,连连后退了几步,双手握拳呈防御状。

  先进来的是一辆摆满食物的餐车,其后是再公交站下令让人把他抓上车的男人。

  对方对他哭肿的眼睛和泪痕视若无睹,站在门口语气平淡又带着一丝冷意地说:“这是你的晚饭,吃完我来收餐车。”

  男人说完就要走,向北一反应过来慌忙上前。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

  男人闻言回声,皱着眉,似乎对他的用词感到不解和厌恶,在向北一抓到门板前,扔下一句:“老实呆着。”而后冷漠地带上了门。

  自此后,接下去的几天时间,这个男人每天会来三次,带来衣服,食物。但从不回答向北一的任何问题,也从不理会他的崩溃,甚至对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屋内装横也视若无睹。

  向北一麻木,期望又失望,最后到绝望。他想,也许他要死在这里了。

  但他不能死阿,老院长还在医院里。他还得快点逃离这里,他需要去缴医药费了。

  他被关在这挣不到前,交不了医药费,医院就不会再医治老院长,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向北一在崩溃中度过了三天,第四天,他开始请求男人放他离开,诉说有家人在医院等着救命钱。

  但那个男人总是不耐烦,也不会听他的话,甚至后来都是戴着耳机进来送餐,直接断绝了他的声音。

  向北一的理智开始一点点的崩盘。

  屋里被砸烂的东西越来越多,每次的杂乱程度都在攀升,向北一疑惑,他无法理解到底是谁在砸这些东西?并且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那个送餐的人开始每天带人来清扫,但向北一每天睁开眼后,入目又是一片混乱。

  这样的日子或许持续了一周又或者十天,向北一记不清了。

  只记得在一个天阴沉沉的傍晚,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不再是那个送餐的男人,而是一个比送餐的男人更高大,眼神更平静更深不可测的男人。

  不像送餐男人那般漠视他,从进门起,视线便一直落在他身上。

  但这视线让向北一顿时感到窒息,恐惧再度将他包围。

  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竭力忘掉的、人影模糊但沉浮不断,让他疼到撕心裂肺的记忆在此刻袭来。

  向北一下意识后退,但男人朝他走来,边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

  “果真是这么不乖。”男人在向北一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墙的时候用低沉的声音说。

  向北一听不懂,不理解,同时浑身发抖,整张脸血色全无。

  男人似乎极其不喜欢他此刻的反应,拧起眉,继续朝他走进,嘴里仍在说着向北一听不懂的话:“跑什么?泡夜店瞎混的时候怎么不怕?”

  恐惧让向北一丧失了所有能做出反应的机体本能,僵直地站在那,直到男人的手触碰到他肩膀。

  寒邃心里压着怒火,看着向北一身上的衣服。衣服大了一号,明显不是他让人送来的,也绝对不属于向北一自己。

  消散不去的怒火在向北一恐惧、抗拒的反应下不断发酵再发酵。

  寒邃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吐出,而后抬手扣过他肩膀。但指尖刚刚触及衣物,手就被向北一猛地挥开。

  向北一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怒意,他看明白过来了,这个男人才是授意这一切的人。冷冷开口:“你在非法拘谨,放我离开!”

  男人却置若罔闻,反而说:“想过你叛逆的模样,但没想过你会这么不乖。”

  男人后退了一步,向北一呼吸顺畅了一些,但恐惧挥之不去,将他裹得已经快要窒息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找错人了!放我走!”

  男人低头点燃了一根烟,在升起的袅袅烟雾里半眯着眼看他,“我不介意手把手教你变乖。”

  向北一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闻言茫然不解又无助,紧紧贴在墙边做不出任何反应。

  “不认识,没事,现在重新认识一遍。”寒邃拿下用来压制自己的烟,吐出白烟,“寒邃,我名字。”

  向北一看着寒邃阴翳的眼睛,和晦暗不明的脸色,泪水再一次失控的滑落。

  他听不懂,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寒邃放他离开,“放我走,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一遍遍的重复、重复再重复,但寒邃无动于衷,脸色阴恻。他每重复一次,寒邃那双眼眸就冰冷一些。

  最后,那只暂时维持平衡的烟终于还是燃烧殆尽了。

  “过来,混夜店泡吧都不怕,现在怕我?”

  什么混夜店泡吧?向北一发懵地试图捋清思绪。这个叫寒邃的人,为什么会说他夜店泡吧?他是在‘别故’……

  向北一的脑袋漠然转了个弯,试探着问:“……是你送我去医院的吗?”

  “也是我shang的你。”

  向北一顿时觉得自己被扫了一耳光,那些不断沉浮、狼狈不堪且断断续续的画面还残存在脑海里。

  向北一没有得到更多收拾思绪的时间,在他有所反应以前,就被男人禁锢在了怀里。

  恐惧在混乱中发酵,恨意在心中暴涨。但男人的臂膀死死的将他焊住,他挣动不了分毫。

  向北一被带到沙发上,仍旧被禁锢在男人怀里,而男人的头埋在他颈窝里,鼻息尽数扑在他侧面的肌肤上,他整个人既害怕又愤怒到不停发抖,却还听男人用极其无奈的语气说:

  “小北,你乖一点。”

第89章 大白

  一连数天,向北一再也没见过除了寒邃之外的其他人,也无法从寒邃的疯言疯语里拼凑出寒邃这么囚着他、要他的原因。

  更无法解释为何在寒邃口中,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是’不乖‘的小孩,是任性的混迹于所有声色场所的坏学生。

  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小北,你乖一点。”与此对应,便是他不能说’不“也不能说”离开“,至于’犯错‘的代价,便是上不完的床,接不完的吻,筋疲力竭,暗哑失声。

  向北一抱着笔记本,理智濒临崩溃。

  什么相恋两个月?什么相约领证结婚?全都是谎言!全都是欺骗!!!

  那几天甚于噩梦,连回忆都带着痛。

  暗无天日,三年前那六个月里,他所经历过的不过那几天的三分之一!

  他需要学乖,但总也学不会,所以惩罚一直在执行。反抗就会被药物催生欲望,而他将像条狗,不停祈求,直至丢了魂,失了骨,才会被满意。

  (……深海鱼无法生活在淡水区,所以宝子们可以按比例(前文强制部分的程度x3)自行发挥想象力。)

  折磨停止于何时?向北一已经记不清是第几天。

  只是突然有一天,送餐的男人送来一个文件袋。向北一不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只知道强迫他的人在看完后抱着他,说了很久的对不起。

  但这已经改变不了寒邃是疯子的事实,也无法更改他间接的刽子手身份。

  医生欲言又止的模样回闪在向北一眼前。那是他在寒邃疯疯癫癫道歉、对他看管放松后偶然逃出去的一次。

  他去到医院,却得知老院长已经去世了两周。

  医生的欲言又止,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一直没能去交钱,所以医院停止了治疗。

  恨意在悲咽里诞出,向北一当时唯一的想法是杀掉寒邃,再杀掉自己。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记忆是混乱的,也是断层的。

  他被寒邃从医院带回去,回去发生了什么?他没有那段记忆。

  之后是老院长的葬礼,向北一记得那天天很阴沉,下着蒙蒙的雨,雾怎么也不消散。

  他站在寒邃身边,身后都是寒邃的人,他那时已经哑了声,没人能知道他蠕动的唇正在求救。

  在之后记忆时断时续,连续上的记忆画面,基本都有寒邃。亲他的、抱他的,耐心哄他的寒邃,那之前的所有疯狂都隐藏不见,甚至会猩红着眼,跪下祈求他不要跳下阳台。

  至于断层的部分,不是遗忘,是没有,就像自己没有经历过那段时间一样。

  而这断续的记忆里,最后清晰的一幕是:他手里握着刀,刀尖并不尖锐,但深深地扎在寒邃心脏上。

  他不记得自己捅那一刀是在何种情况下发生,寒邃对他做了什么,他又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只记得在那之后是不尽的治疗,心理医生来了又走,一个接一个地更换着。到记忆的最后,是一间充满安神香味的房间,他在那里安眠,也在医生的怀表下遗忘。

  然后李洺出现。所以他无比信任的好朋友都是假的。

  此刻电脑播放列表里的一个个视频,就是断层的那部分他本该有的但却丝毫也没有留下的记忆。

  至于书架里的书、视频里全然不同的两个他,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他患有人格分裂。

  这个新的认知让向北一感到茫然,混乱,可悲,也可恨。

  这三年时光里的点点滴滴走马灯回放。他就像一个傻子,沦陷在寒邃的陷阱里,被戏耍得团团转。天真地以为他们真的相爱过,天真地以为自己真像谎言那般辜负过寒邃。

  呵呵,疯子以谎言给予爱,没有理由,可笑至极。

  向北一咬着牙用力闭了几下眼睛,竭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把自己目前的处境理清,而后睁开眼睛,眸光幽深。

  他拿起手机,看着上面跳动着的名字,几秒后接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向北一问,声音语气都和平常没有变化。

  寒邃那边安静了片刻,“在路上了。在做什么,这么久没接电话。”

  “在你书房看书,你怎么有那么多心理学的书?你前面怎么不回我信息?”

  别墅里的摄像头早已经拆了,现在看不到别墅的情况。寒邃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泛起青筋,但语气不变,“前面手机没电了,刚刚充上。心理书是以前感兴趣,随便看看。”

  “好吧,那你快点回来吧,有点想你了。”

  寒邃暗暗松了口气,挂断电话后,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别墅里,向北一拿着笔记本电脑返回书房。

  他把电脑的使用痕迹清理掉放回原位,伪造成没有动过的痕迹,然后从书架随机抽出基本书扔到沙发上,接着取了冰快,用冰水洗了一把脸,把眼眶的红掩了去。

  别墅恢复成寒邃出门前的宁静,仿若那些足以令人窒息不断发酵的情绪没有出现过。

  向北一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坐在书房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膝盖上摊开一本书,眼神放空,静静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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