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囚 第98章

作者:石酒月 标签: HE 年上 虐恋情深 甜宠 近代现代

  “男的。”

  奶奶似乎还觉得有些可惜,进屋做午饭,倒不再问了。

  边木奶奶心热,听说陈祈眠他们要搭帐篷,当即让他们留宿家里。虽然没有多余的床,但帐篷搭在屋里总比屋外好。陈祈眠欣然接受这个提议。

  吃过边奶奶的午饭,考虑到陈祈眠和小赵已经走了大半天了,所以向北一只带他们在木屋附近转。

  “小溪是从周围这几座山上汇聚下来的,穿过洼谷往东边去。左岸是麦田,这边都是菜地。”向北一伸手指着一处:“那边养有猪牛羊,还有鸡鸭,前边有个鱼塘,有草鱼和鲤鱼呢。”

  向北一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嘴角弯得高高的。是陈祈眠完全陌生又美好的向北一。

  但这也让他不知从何提起自己心里的那些疑惑。因为一旦提了,这份美好也许就暗淡了。他猜测向北一和寒邃之间出了问题,而向北一在回避提起这个。

  这个下午,陈祈眠跟在向北一身后,体验了一遍山谷里所有的稀奇好玩的事情,在太阳接触山头时才原路返回。

  经过鱼塘时,向北一记起来出门时边奶奶的提醒,捞起裤腿下塘捞鱼。

  向北一没让陈祈眠下塘,他自己光着脚丫,捞起裤腿,踩着满池塘的夕阳就下去了。

  ……

  而此时,大山外的小镇上,一辆迈巴赫里,坐在副驾上的男人转身对着后座的人汇报。

  “跟着陈先生上山的人已经确定在山谷里见到向先生,但不好靠近,以免打草惊蛇。”

  这一年里,向北一可能联系的所有人都被寒邃派人盯着,今天中午终于传来音讯。

  汇报的男人把手里的平板递过来,话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有些犹豫地说:“还有,两个小时前,寒珒先生也带着人进山了。”

  寒邃接过平板,看着屏幕里的照片。

  拍摄的距离太远,照片很模糊。寒邃手指抚过那个模糊的轮廓,干燥起皮的唇时隔一年终于再次勾起。

  小北,好久不见。

  陈祈眠,呵,死得不够彻底,寒珒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寒总,那我们是现在上山还是?”副驾的人问。

  “步行要多久?”

  副驾的人想到寒总脚下的皮鞋,所以保守回答:“可能需要四小时,穿登上鞋会快一些。”

  “把所有人撤回来,盯着山谷。”寒邃声音沙哑,但不难听出里面已经参上一丝疯狂的愉悦。他盯着自己裤子上的褶皱,闻着身上混杂的烟酒味,继续道:“找个酒店,现在过去,然后调一辆直升机过来,最快速度。”

  ……

  山间的夕阳浓郁。

  陈祈眠站在塘边,看着池塘里相比于以前变化了很多的人,原本复杂烦躁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了一些。

  这是他从前喜欢过的人,有过不甘,但此刻,他在这山间的晚风里,忽觉自己其实已经在时间的推移中放下这份单向的情愫。

  很久未见之后的此刻再相遇,除却关心,心里已无异动,只是朋友。

  “今晚吃鲤鱼,我跟边奶奶学会了,你们等会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漫天橘红下,年少时让陈祈眠心动许久的人提着一条肥满的鲤鱼笑得灿烂。

  陈祈眠却在这时候想起了那个疯子,良久,他勾了勾唇,抬眸望去,爽朗道:“好。”

  只是夕阳沉落,暮光逐渐暗淡,晚间的山风渐起,这个临时的小约定最终还是被吹散了,尝到那条鲤鱼的最终也不是在此刻应约的人……

第99章 四目相对

  彼时木屋厨房内热气蒸腾,人声也热闹。村里仅剩的三户人家早已亲如一家,今晚自然而然都凑到一起。

  陈祈眠多少不太适应这个环境,但还是融合进来,和老人甚至黑蛋都聊得甚欢。

  “黑蛋放开小狗!”向北一眼尖地朝角落喊了一声。

  黑蛋悻悻收回手,屋里老人笑作一团:“也只有北一的话能说得动他了,顽皮得很。”

  向北一叹了口气,无奈地冲陈祈眠笑笑,“我去摘点葱。”

  陈祈眠:“我陪你去吧,天黑了。”

  “不用,就在门口不远。”

  但陈祈眠已经站起来往外走。

  向北一看着陈祈眠的背影,有点头疼。估计从见面起就没信过他的鬼话,现在这是准备找个无人的角落问话了。

  向北一吐了口气。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吧,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大事。不就是发现自己是替身,所以跑了,躲在这好死赖活着。

  做好心理建设,向北一跟着走出门。

  果不其然,还没到菜园,陈祈眠就已经停下。

  陈祈眠转身,“北一,虽然可能是我多事,但作为朋友,我感到十分奇怪和担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向北一低头看着脚尖,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又突然被黑夜吞噬了,张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你在这应该已经不是一阵子了。树上的小桃子成色对比是去年,门口的花花草草是年初在山里挖的。”

  向北一闻言咬了咬舌头,抬起头,无奈地笑笑,“眠哥,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在躲对吗?”躲谁,躲什么陈祈眠没说,“不用手机,不用电脑,写作手写。这里没有通路,地处深山老林,即使有人来,只要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只要不是像今天一样被我堵在门口,你躲掉谁都轻而易举对吗?”

  向北一低下头沉默,陈祈眠也看着他沉默。良久之后,沉默被打破,不是向北一也不是陈祈眠,而是一束手电筒的高光,从小路远处直直打在两人身上的灯光。

  两人都同时眯起眼,陈祈眠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去看看这打光的人是谁,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而向北一的第一反应是飞速背过身,僵直地立着或者是准备逃跑,抓着菜篮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

  可在陈祈眠看清来人、向北一抬脚之前,一声怒吼爆破而来:

  “陈祈眠!”

  接着两人身上的灯光摇晃着被拖回,接着又从远处的地面飞速奔来。

  陈祈眠看着狂跑、摔倒又爬起继续狂奔的寒珒,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北一,却发现在微凉的山风中,向北一额前竟起了汗,面上的惊恐也尚未消失殆尽。

  陈祈眠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寒珒已经跟疯狗似的赶到面前,劈头盖脸给他一顿吼:“陈祈眠!你又撇下我偷偷摸摸跑掉!!!”

  他吼得凶,像受尽了天底下所有的委屈,眼睛都发着红,捏着手电筒的手绷起了青筋。

  脚上的高定皮鞋已经泥泞不堪,陈祈眠不确定有没有脱底。身上剪裁得体的西装也已经失了原貌,沾了很多泥和枯叶落灰,平日每一根头发丝都打理得精致的头发早已乱作鸡窝,甚至插着片叶子。

  他就那么毫无形象,狼狈至极地站在陈祈眠面前,除了高挺的个子外不见任何一点成年人该有的模样,而是像一个被扔下的可怜孩子,委屈又凶狠地质问陈祈眠为什么要丢下他。

  向北一在一旁都看楞了,良久,他听到陈祈眠带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从嗓见挤出一句:“你他妈是喊丧吗?”

  向北一又是一楞,心觉有趣,眠哥居然也会说脏话。

  寒珒手里的电筒还没关,似乎不在意陈祈眠怎么骂他,他凶巴着一张脸盯了陈祈眠一会儿,然后,突然抬起手里的电筒照在向北一脸上。

  向北一被他照得下意识抬手遮眼。

  “寒珒!关掉手电筒!”陈祈眠无奈吐了口气,上前抢走那个高亮度的手电筒。

  门外拉有电线,也装有灯,只是有些昏黄,但足以看清路。

  向北一感受到光亮已经撤离,就放下手,于是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和寒珒对视。

  那双眼从陌生的睥睨到疑惑迷茫又到恍然大悟,像是终于认出来这个人,最后在一瞬间直接幻化成汹涌的怒火。

  “向、北、一。”寒珒阴阳怪气地哼笑着一字一句念出名字,然后突然像阴狠的蛇蝎吐了一句阴冷的辱骂:“贱人!”

  向北一和陈祈眠均一愣,前者纯属茫然,后者则反应过来寒珒着疯狗估计误会了。

  陈祈眠刚想解释让他道歉,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寒珒已经抬起了腿。

  向北一毫无防备地被猛地踹出了两米远,跪在地上,在疼痛中迷茫地捂着肚子。

  “你疯了吗!!?”陈祈眠的怒吼随即响起,他忙上前要去扶向北一。但刚走一步就被寒珒一把扯了回来。

  “呵呵,贱人。”寒珒还在疯疯癫癫的地骂着:“小时候勾引我哥,现在勾引我老婆,阴魂不散的死人!”

  “这就是你撇下我跑掉的原因?”寒珒眼里翻涌着疯狂,冷笑着问,抓着陈祈眠的用手力得让陈祈眠皱起了眉。

  陈祈眠心口渐渐发闷发堵,思考不明白寒珒那句‘小时候勾引我哥’是什么意思,只是浴室里那声“小时”的呢喃仿佛又在耳边回响,混着此刻无可奈何的火气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

  陈祈眠咬了咬后牙槽,右手挥了出去。

  寒珒不设防,被一拳砸得头昏眼花,拉着陈祈眠的手都松开了来,然而陈祈眠却没松手,接着在他懵圈之际一个过肩摔将他放倒在地上,然后跨在他身上掐着他脖子又给了他一拳。

  “疯够了吗?嗯?”陈祈眠一向温润的声音此刻也染上了一丝疯狂。

  陈祈眠这个模样,不仅向北一没见过,寒珒自己都没见过。

  “说话,疯够了吗?还打人吗?嗯?”陈祈眠说着在寒珒脸上甩了一巴掌。

  被按在地上暴揍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像完全没有脾气,抬手摸了摸陈祈眠的脸,疯疯癫癫地笑着说:“老婆,你好迷人阿。”

  ……

  不及陈祈眠再有动作,三个陌生人突然窜出来,把他从寒珒身上拉开。

  “陈先生,寒总也是担心你。”其中一个人把寒珒扶起的同时说。

  陈祈眠挣开两个拉着他的人,冷着眸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带着歉意朝向北一走去。

  “抱歉,北一,感觉还好吗?我……”陈祈眠说着蹲下,但在看清向北一的脸色那一瞬间就被吓到了。“北一?”

  向北一整张脸都被茫然笼罩,唇色全无。像是无法接受什么而仓惶逃避,但又有什么在逼迫他去追问真相,两厢煎熬痛苦万分。

  “你…… 你说什么?”向北一撇开陈祈眠扶他的手,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脸色灰白,他一步步挪到寒珒面前,嗓子干哑得像被沙砾滚过:

  “你刚才说什么?”

  “呵?我说什么?”寒珒似乎很乐意再骂一次,恶毒阴冷道:“我说你个贱人,小时候抢我哥,现在又想抢我老婆!”

  向北一脸色灰败,腹部的疼在此刻似乎蔓延到了全身,最后又汇聚到心脏,痛得像要裂开。

  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自欺欺人地艰难开口:“你是认错人了吗?”

  “呵呵?被戳到脊梁骨了?不敢承认了?”寒珒吐得块,陈祈眠见向北一十分不对劲也不让人靠近,只能先捂寒珒的嘴,但捂也捂不住,寒珒满口血但他身残志坚志坚:

  “你都和我哥结婚了还不承认?短短几个月就能让他对你一辈子爱之入骨也是一种本事。只是可惜,结了婚也治不住你勾引人的毛病!还妄想勾引我老婆!你怎么不去死!”

  “寒珒!”陈祈眠吼了他一声,忍无可忍道:“我们只是偶然在这碰到了!你发什么羊癫疯!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沾花惹草吗?!”

  寒珒似乎要开口说什么,蛋“嗡嗡嗡——”的像是大号割草机发出的声音突然从不知何处传来,由远及近,随着山间的风一阵阵刮来。

上一篇:劣质信息素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