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订 第5章

作者:图南鲸 标签: ABO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他偏不。

  他得这个病已经一年了,哪一次不是自己熬过去的,凭什么这次多了一个omega就不行?

  霍仰用了狠劲,一把撕开床单,咬着布料,把自己的手腕绑在床架上,打了个死结。

  江嘉能不知是气还是笑,她真是对自己的儿子来了点敬佩了。

  她和霍启的匹配度百分之九十六,当年那种被阻止的煎熬和痛苦也是深有体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少了那么一点意志力,都会在下一秒扑上来。

  哪怕你心理上再厌恶,身体也会快速分泌一种激素,催眠你,洗脑你,你是深爱这个omega的。

  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还在飙升,霍仰的信息素被勾得疯狂往外跑,alpha的信息素又逼迫着omega释放得更多。

  哪一边都停不下来。

  渐渐的,霍仰又没了理智,挣扎着要往岑真白这边爬,可手上的结束缚住了他,两三百斤的实木床被扯得来回吱吱作响,硬生生往外挪了几十厘米。

  江嘉能看了一眼岑真白,omega像是被吓到了,后腰靠着墙,垂着头,一动不动。

  江嘉能第三次被这俩小孩惊讶到了,都压制住了本能?

  ……这是有多讨厌对方啊?

  殊不知岑真白只是被压制得动不了。

  正常来说,第一次疏导治疗应该要在医院进行,全程由医生看护着。

  江嘉能本想着明天就带着上医院,好巧不巧就今晚发病。

  她只记得医生说的理论,当感觉屋子里的信息素浓度过了峰值,开始下降的时候,就可以把两人分开了。

  正因为这个,她才一直待在房间里。

  可是,江嘉能表情疑惑,峰值在哪呢?她感觉这浓度上升就没有止境,熏得她都快受不了了。

  从事情刚发生就联系的信息素科医生还在赶过来的路上,她只能耐心地等着。

  忽然“砰”一声闷响,在安静“对峙”的房间里异常突兀。

  只见霍仰歪着个脑袋,晕了过去。

  ——

  霍仰和岑真白身上的味道一时半会没法散去,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就出门,飘散的信息素非常容易引起周围alpha或omega的发情暴动。

  霍家全体上下佣人出动,拿着隔离袋将两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江嘉能去碰岑真白,被后者的皮肤烫得一皱眉头。

  急诊很快送进了两名病人。

  岑真白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想吐,胃里翻滚着,东西已经涌到喉头边。

  整个人被装进隔离袋十几分钟、彻底隔绝了alpha的信息素后,他才慢慢好起来。

  周围一片漆黑,他眼睫颤了颤,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alpha的信息素,太让人恶心了。

  甜蜜的勾引下是藏着尖牙利爪的捕兽夹,岑真白被蛊惑着去了,下一刻就被夹断肢体,鲜血淋漓。

  可哪怕底下再藏着什么抗拒厌恶的信息,那仍然是与他百分百契合的味道。

  于是他又迷迷蒙蒙地被勾着去了,结果一次又一次收获伤害,那感觉,就像是被雷电击中。

  反反复复。

  好像把他放进了搅拌机,如此混乱的信息素让他的身体cpu过载。

  医生给两人做了全面的体检,发现霍仰的激素水平恢复到了正常值,身体倍儿棒,什么问题都没有,醒来能打十头牛。

  岑真白说头晕目眩,反胃想吐,但也没检查出什么来,就是之前遗留的病症太多。

  严重营养不良,以及长期营养不良引起的一系列并发症:贫血、低血糖、低血压和夜盲症。

  也不用吃药,就是得慢慢养。

  还有脚踝,之前骨折后骨头的确一直没长好,骨折愈合最佳时间为三个月,三到六个月为延迟愈合,超过九个月便是骨折不愈合。

  医生问岑真白:“你什么时候骨折的?”

  岑真白勉强从那场信息素“霸凌”恢复过来了,闻言,表情空白:“不知道。”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骨折,也不知道是从岑志斌哪一场打落下的,每次都以为只是扭到了崴到了,没有去医院过,没有固定过,更没有静养过。

  医生头痛:“那先静养一个月,如果还没有愈合,过来做手术。”

  岑真白闭了闭眼,又多了一件事耽误他的学习进度。

  了解完岑真白这边,霍仰还是没醒,江嘉能不放心地问:“那他为什么会晕倒呢?”

  医生:“他的身体长时间一直处于压抑的状态,这个病其实只要匹配度高达95%以上就可以治,但没想到能找出来一个100%的。”

  100%和99%虽然同属于高匹配度,但这绝对是两个不一样的概念。

  拥有99%匹配度的AO可能十万对里有一千个,甚至有很多及以上,例如99.3%,99.7%,99.99999%无限接近于100的都有,但是100%,十万对AO里边可能都找不到一对。

  医生:“第一次接受这种治疗,又是年轻小伙子,一下子受不了很正常。”

  江嘉能没懂,“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

  “通俗直白地讲,”医生托了下眼镜,“就是爽晕了。”

  作者有话说:

  江嘉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儿子。

第5章 “谁会标记那个omega?”

  岑真白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病房也可以装修成酒店那样的总统套房。

  他沾染了一身的浓烟味,此时alpha不在,留在衣服上的就是很单纯的信息素。

  岑真白闻得晕晕乎乎的,脖颈红了一大片,有点像喝醉了酒。

  后边把外套脱掉,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衫,打开窗被冬天的风猛地一吹才稍微好了点。

  和医生谈完alpha情况的江嘉能一进来就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关上窗户,然后非常自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么冰!感冒了怎么办!”

  岑真白愣了愣,等他后知后觉想躲的时候,江嘉能已经收回了手。

  但……面对江嘉能,他内心好像也并无多少抗拒。

  他从小到大,身边并没有女性角色的长辈,只有一不合心意就打就骂的岑志斌和岑志斌那些恶心的牌友。

  小真白人如其名,从小就长得白,像浸在蜜罐里的瓷娃娃,小小瘦瘦一只,五六岁的他坐在折叠床上,双膝并拢垂下,脚尖堪堪点着地。

  小omega透过脏污的玻璃窗,去看站在电线上呆头呆脑的麻雀。

  呼啦,麻雀全被门外的动静吓飞了。

  岑志斌又带着牌友们来家里打牌了。

  “诶老蛇,该说不说,你这儿子长得是水灵啊!”

  小真白被人抱起来,放在腿上,掐了掐脸,又攥了攥脚。

  那个人身上很臭,满是汗味和烟味。

  老蛇是岑志斌的外号,他闻言笑:“能不水灵嘛,长得像我。”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另一个人吐掉嘴里的牙签,去摸他的脸,“omega就是长得好啊。”

  小真白皱着一张脸,想跑。

  “诶!走什么,”又一个人像提溜玩具似的把他从这头抱到那头,“过来给叔叔抱抱!诶哟omega身上都那么香的吗?老蛇你给说说,我这把年纪了也只碰过你儿子一个omega!”

  小真白再长大一点,十岁的年纪,已经学会在那些人来家里之前偷偷跑出去。

  但贫民窟的每条村子就那么大,哪家哪户有omega,几岁是男是女,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小真白总有没跑掉那几次,那些牌友仍然这么对他,摸他的脸摸他的手。

  有时候还会趁岑志斌不注意,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岑真白想到这,只想冷笑,其实不用趁岑志斌不注意,因为他那爹压根觉得没什么。

  “真白。”

  岑真白眼前蓦地凑近一张脸,江嘉能把一袋衣服递到他面前,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刚陈叔送来的,都是新的,你去里边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岑真白怔怔地伸手接过,点了点头,“……谢谢您。”

  江嘉能觉得自己离家许久的母性都要被这一个omega勾起了。

  omega是那种很干净的长相,哪里都薄薄的,脸皮薄,眼皮薄,嘴唇也薄,由于内双,低下眼睑时,眼下会叠起一道小褶子,又冷又乖。

  面对江嘉能,岑真白似乎是有点纠结不知道该直接走还是说一声再走,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小巧的鼻尖轻轻皱了下,特别细微。

  “我的天!”江嘉能母爱泛滥,“快去吧!”

  在寒冷的冬天洗一个热水澡是最舒服的事情,崴了的脚踝被热水一浇,感觉都没那么痛了。

  乌黑的头发被打湿,乖顺地贴在omega苍白的后脖子上,岑真白从袋子里拿出新衣服,一件半高领的羊毛打底衫,一件贴身的羽绒小马甲,搭配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外套,下装则是一条绒毛秋裤和黑色运动裤。

  前一个星期,他都是两件旧衣服轮流换洗着穿,这还是他第一次穿上霍家给他准备的新衣服,特别保暖,都有点出汗了。

  不过衣服仍然点大,omega的下半张脸都缩在羽绒服的领子里,只露出一双湿着睫毛的眼睛。

  岑真白刚从热腾腾的浴室里出来,就看见江嘉能急匆匆进到里边病房,从还没关上的门缝中看到,是霍仰醒了。

  ——

  霍仰睡了两小时才醒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像卸下了五十公斤重的沙袋,眼睛不干涩了,大脑不昏沉了,连肩膀都能抬起来了。

  心中那总是莫名燃起的火、做什么都烦躁的情绪也全部消失了。

  周遭很安静,是熟悉的私人医院vip套房,他看了一圈,周围没有人,于是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江嘉能和医生进来了。

  简单做了个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回家了。

  他动作利索地换好衣服,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外边沙发上坐着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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